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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蝉衣这一系列动作,贺兰千搁下茶杯,用一副还算的是在笑的模样说到,“你果然是不关心我。我这刚回漓城,自然有众多事要处理,劳心劳力忙到现在,还巴巴的来见你,居然得到这么一句话,真真伤透我的心。”
闻言,蝉衣抬眸看他一眼,确切的说是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的错。你的心要这么容易伤,之前已经碎了无数回了。”末了,还用一种“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神情将他瞧着。
贺兰千自觉说不过她,便也不说了,兀自安静了一会儿,安静到蝉衣倒先忍不住开口,“那怡红坊是你的?”
贺兰千点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蝉衣挑眸。
贺兰千手指搁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了会儿,道,“之前是别人的,我不过半途接手,就成了我的产业。”
闻言,蝉衣笑了声,道,“那你还真有钱。”
听到这话,贺兰千微微一笑,轩眉微挑,眼里似乎逸出些什么,“你若想要,也可以全部是你的。”
“什么?”这一刻,蝉衣是真正没懂什么意思。
而贺兰千唇角似是淡淡掠过一笑,眼底深深的浮动着什么,那有些专注的光将蝉衣牢牢锁在眼眸里。
“我说我要娶你,你还嫁么?”
屋中一瞬落入静谧。
蝉衣的笑还挂在脸上,眼底还浮动着微微的水色,却仿佛在听到他的话后都凝固了一般,整个房间安静的似乎只有那火盆中烧着的白炭发出的滋滋声。
过了好一会儿,蝉衣才轻笑了一声,问到,“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贺兰千也跟着笑了声,却是说到,“这是你亲口应的。”
蝉衣似是怔了怔,想起那日晚,和贺兰千在后山幽静处,将那一坛女儿红挖了出来,对着夜色,对着零碎星光,似乎……许下过承诺。
“若有一日,你找不到人嫁,我寻不到人娶,不如我娶你?”
“好啊,若有那么一日,我嫁你。”
难为蝉衣这个时候还将那日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如今想来,真真是有种给自己下套子的感觉。
偏偏贺兰千还不放过她,接着说到,“那夜后来,你可是当场就要拜天地的,现在想来,当时真不该拒绝。”
“咳咳。”蝉衣莫名被呛到。
那时候她都醉透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只隐隐记得自己似乎说过一句“我觉得只要他在,我就不想嫁给别人”之类的话。
果然,这贺兰干像是练了读心术一般,看着蝉衣的表情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你说除了他,大概谁都不想嫁。”
蝉衣头疼了,“哎,我知道,不用再说了。”
贺兰千笑了一声,问到,“我想着我也找不到人娶,刚好对你有些喜欢,不如你也就嫁了我吧。”
这一刻,蝉衣莫名有种大街上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挑着姑娘的下巴,轻挑说一声,“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蝉衣觉得头更疼了。
“这个……咳咳,婚约乃人生大事,你容我想想。唔,对了,我要去蓟州一趟,回来给你答复可好?”一时搅得满头杂绪的蝉衣,来了个拖延策略。
贺兰千倒也不急,点了点头,才问到,“去蓟州?去那里做什么?”
见话题似乎转开,蝉衣觉得头也不那么疼了,很老实的回答,“去寻霍靖,据说霍靖可能在陆家,我想弄清楚他和蔷薇姐到底怎么回事。”末了,还顺口来了一句,“你要一起么?”
贺兰千摸着下巴想了想,不答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尽量越早越好吧。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就走。”蝉衣答道。
贺兰千想了想,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那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近日还有些事,要先处理了。”
闻言,蝉衣耸了耸肩,“随你了。”然后从火盆旁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罗汉床边坐下,俯身揉了揉方才蹲酸了的腿,问到,“你什么时候回去?”
贺兰千似笑非笑看着她,说到,“你都不留我,那我就现在走好了。”
蝉衣又白了他一眼,暗道明明是你自己有事,不能多呆,现在还怪到我头上。不过,大约是刚才贺兰千那一句对蝉衣来说颇有些“惊世骇俗”的话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她现在倒也不多说,只是站起身,说到,“那我送你。”
贺兰千点点头,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同朝外走去,一路下了楼。
刚走到四楼拐角处,迎面冲来一个人,贺兰千眼疾手快将蝉衣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这才让蝉衣免于被撞飞。
因为贺兰千方才的动作太急了,扯的蝉衣一阵头脑发昏,待定睛一看,才发现刚刚差点撞到自己的,是当日她回到烟淼楼时,拦着自己的那位美人,含烟。
“蝉衣姑娘,对不起。”含烟站稳身后,也忙俯身朝蝉衣道歉。
蝉衣挥了挥手,表示没事,然后转头和贺兰千说到,“下去吧。”
贺兰千点点头,跟着蝉衣继犊往楼下走,含烟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然后目光落在贺兰千身上再也挪不开。
肆 身世卷 与君相陌路 第八章 再遇陆萧乾
窗外白雪纷飞,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宛若春夏交际之时那飘飞的柳絮,漫天漫地,将苍穹平地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轻薄帘幕。
蝉衣掀开车帘,一阵冷风卷着雪花呼呼的扑了进来。她拿手在脸前挥了挥,将那些飘飞进来的雪沫都挥了开,然后才把头微微探出分,先是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化作黑线的城郭渐渐的变细,接着才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
百尺之上的天幕像是笼罩着一片阴霾,满布着吹不散的浅灰色云絮,那一片一片的雪絮从不知名的细缝中钻了下来,明明很轻的雪花,不知道为什么落下来的速度也不见有多么慢。
看着身后那城郭已然渐渐变小,由线化成点,蝉衣回了身,将雪花隔绝在外。
蓟州在京城以南,直沽以北,算是京城和帝都的交界处。城中山水明丽,地势平坦处也能一望无际,起伏时也能看见那一片一片的洼地。据说在北方的城镇中,蓟州算的上一个宜人的地方。
只不过,蓟州再气候宜人,毕竟也是位于北方,天气冷的厉害。蝉衣下车时,只觉得冷得似乎能冻住人。
说来,蝉衣算是实实在在在南方长大的。东岚在漓城的东南方,比漓城还要温暖一些,而漓城安季也少有下雪之日,冷是冷,却也没有这么冷过。
所以,当蝉衣这么一个如假包换的南方姑娘面对这么冷寒的风时,就差就站定成冰了。
“姑娘,外面冷得很,你还是先进去吧。”车夫听见身后声响,回过头来看,见蝉衣竟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忙说到。
蝉衣拢紧衣服,这一路上好些天都在车中闷着,除了住宿打尖时在客栈中过一夜,几乎就是窝在这车里面了,此刻下来走一走,感觉本就快要散架的骨头又被活生生冻住。
还是冻成错位的。
她忍着寒慢慢动了动肩膀、胳膊、背,然后呵着气对车夫说到,“我见马车停了,以为是出什么事,便下来看看。,’
车夫冲她摆摆手,然后指了指马车的轮子,说到,“也没什么。就是天太冷了,地上都结了冰,我是怕太滑控制不好。”
蝉衣点点头,看着车夫从车上拿下一袋子粉末状的东西,然后走到车轮周围洒了些,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路走,一路洒,过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来,对蝉衣笑到,“姑娘进车内等候片刻,等这雪化些了,咱们再走。”
蝉衣点点头,实在是外面太冷,她有些受不住,便听了车夫的话,返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因为就怕蓟州天冷,所以蝉衣持定在车内置了大暖炉,此时一进去,便觉得浑身舒服,那寒气也驱逐不少。
想着守在外面的车夫,蝉衣想了想,将车门拉开一条键,对那车夫喊道,“师傅,这要等好一会儿呢,外面冷的很,你先进来暖暖身吧。”
那车夫起先还觉得不太好,后来架不住蝉衣相劝,终于也是上了车,然后搓了搓手在她对面坐下。
火烧的不算旺,却也算的上温暖。两个人坐着干等着很无趣,车夫就开始和她讲一些蓟州的地貌。
说是现在冬天,山上都落了雪,看不太清,若是晚些时候等天气暖和了,雪也化了,进那大红峪沟瞧瞧,可以看见两边的高山上有绵延的波痕,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而下。
当地人见那石面的波痕宛如一块天然的巨大“搓板”,便称为“搓板纹”。有些外地来的人专程去看那“搓板纹”,都不禁为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叫绝。
大家本都不知道这纹路是怎么形成的,后来陆家的当家陆振和他们说,这是因为很多年前,蓟州这一带还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海洋,每日潮涨潮落的,这地方就是经过海水的长期拍打而形成了这般的水平波痕,也就是如今这令许多人都叹为观止的波痕石奇观。
本来蝉衣是然有兴趣的听车夫说那“搓板纹”,虽然现在看不见,但想来应该挺壮观的,只是现在听到车夫说起陆家,便问了问这陆家。
车夫说,陆家在这蓟州也有很多年了,之前似乎是个书香人家,后来不知道怎么陆振习了武,在这江湖上游历了段时日,就成了出名的大侠,侠名远播。再后来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陆振离开了江湖,回到了蓟州,娶了妻,生了两个儿子,便是陆萧乾和陆萧彦。
蝉衣本来还想问问陆萧乾的,但车夫看了看外边,说路上的雪应该化的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了车,又尽心尽青的驾起马车。
马车到蓟州亦不过一刻钟的事,蝉衣下了车,给车夫付足了银两,方在车夫的引导下,往陆家走去。
车夫指的路算是最近的,可是其中要拐好几个弯,这对于初来乍到的蝉衣来说,简直是Bbs。 jOo yOo。NET难事。
蝉衣很清楚最近的认路能力,熟悉的地方就算了,不熟悉的地方……迷个一段路两段路的,真是挺正常。
所以现在,她的“挺正常”发生了。
看着眼前的酒楼,蝉衣想了想,似乎那车夫的路线中并没有一家酒楼。只是,今天这一路折腾而来,蝉衣还没好好吃一顿,既然上天都让她走到酒楼前了,她就还是先进去填饱肚子再说。
然而,这进去后方坐下,蝉衣就更加肯定她会迷路一定是老天在眷顾她。
微微侧过脸,蝉衣向着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见一个很是面熟的人正背着手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蓝灰色的长袍,外罩灰色厚袄,长发挽的极好,一支玉簪牢牢的固定住,清晰的露出他如冠玉的脸。
看着这个喊了自己名字的男人,蝉衣微微勾唇一笑,道,“陆大公子,好久不见。”
那个走来的人就是陆家大公子,陆萧乾。
在蝉衣说话的时候,陆萧乾已经走到了她对面,抚开衣摆坐了下来,一双眼含笑看着她,语气温淡,“果然是好久不见,你怎么到了蓟州?”
蝉衣以手撑颌看了他,似是而非地说到,“如果说,我是来看你的呢?你信么?”
“本来是不信的。”陆萧乾接的倒也很快,然后再说到,“但是看见你坐在面前,似乎不信也不是。”
蝉衣咯咯笑了声,慵懒抬眸,懒散道,“那么,陆大公子,蝉衣这千里迢迢来蓟州看你,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你看——”
故意拖长了语调,蝉衣眯着眼将陆萧乾看着。陆萧乾闻言一笑,倒也爽快,直接说到,“这好办。别的说不好,但陆家空房甚多,你若不介意,不如跟着我回去,在陆家住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