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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童念低低笑起来,眼角的寒意四射:“沈沛敖,你脑袋清楚吗?我才是凌氏股权持有的最大股东,公司的一切决策,轮不到你来置喙!”
“如果还有我呢?”
倏然间,会议室外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的男人,顿时让大家倒吸一口气。
他声音响起的那刻,童念眼底腾起一片惊涛骇浪,她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翦瞳落入一双鹰隼般的目光中。
凌靳扬迈步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在沈沛敖身边,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有种难言的默契:“沛敖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加上我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权,刚好是百分之四十三。我们拥有公司的最高决策权!”
四周的空气霎时冷到极点,素来冷静沉稳的牧惟晗,此时都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盯着凌靳扬的眼睛,心底满满都是诧异。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拢起来,童念敛下眉,整颗心逐渐寒冷如冰。
169 愿赌服输
从会议室出来,童念一路低着头回到办公室,大门刚刚合上,牧惟晗脸色就沉下来,“你先别急,我去找靳扬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爱残颚疈”童念拉开椅子坐下,俏丽的脸庞一片沉静。
牧惟晗愣了愣,随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念念,你别乱想,靳扬他不会……”
“惟晗!”童念抬起头,盯着牧惟晗的眼睛,语气淡淡的:“也许以前的凌靳扬不会,可现在不一样了。”
起身走到窗边,童念双手环胸,望着远处漂浮的白云,乌黑的翦瞳逐渐沉寂下来:“曾经我也以为他不会,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牧惟晗定定望着她的背影,喉间一阵发堵,竟然说不出话来。可他心里怎么都不能平静,凌靳扬怎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这不对劲啊!
“沈沛敖手里的股份,我们没有办法吗?”童念转过身,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抿着唇,需要解决当务之急。
“没有。”牧惟晗摇摇头,一筹莫展:“如果指证凌承业是私自偷的印章,那么他就要坐牢。凌舜爱子心切,断然不会那么做!这个哑巴亏,咱们只能吃了。”
听到这话,童念秀眉蹙的更紧,如今沈沛敖手里有他和凌靳扬两个人的股权,并且总数已经超过自己,这样一来,如果他们坚持让凌氏被收购,那她就保不住公司。
凌氏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必须保住。只是要怎么保住,她完全找不到头绪。
下班以后,牧惟晗回家吃过饭,怎么寻思这事情都觉得蹊跷,他拿起车钥匙,开车离开家,一路来到凌靳扬新搬来的别墅外面。
他进去找人,凌靳扬还没回家。
坐在车里,牧惟晗索性就等在外面,今晚见不到人,他绝对不会离开。
差不多等到晚上十点钟,一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缓缓驶进别墅,凌靳扬推开车门下车,一眼就见到对面,等候多时的人。
“来这么早?”凌靳扬随手将车门关上,抿唇笑了笑:“让你久等了吗?”
牧惟晗沉着脸走过来,眼底带着怒气,他看到凌靳扬的车头凹陷进去一大块,转而扫向他身上,“怎么,你撞车了?”
笑着耸耸肩,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过一丝苦笑,道:“没有及时踩住刹车,撞到隔离带上。”
牧惟晗微微迟疑了下,心里好像闪过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只想着问正事:“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真要凌氏破产?”
凌靳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东西,递给牧惟晗,沉声道:“惟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相信我吗?”
他的话,让牧惟晗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点点头,眼神肯定:“我信你。”
这一句相信,胜过千言万语。
低头将他拿来的东西细细看过,牧惟晗脸上闪过的神情几变,他心底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满目不解:“靳扬,你这是……”
抬手拍拍的肩膀,凌靳扬轻轻的笑起来,眉眼温柔:“相信我,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牧惟晗还想要追问,却见他低下头,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显然拒绝他的窥视。
很多话和疑问,牧惟晗都堆积在胸口,可凌靳扬明显回避的态度,他也看得明白。如果当事人不想说,他怎么质问也是于事无补!
董事会被押后三天,三天后再次召开股东大会,所有股东们进行投票,决定凌氏未来命运。
原本一路下跌的凌氏股票,此时的形势更加堪忧,董事会成员发生变化,并且新的最高决策,将直接改变凌氏的未来,大家都持观望态度。
同时这几天,紧锣密鼓的新闻,重又掀起高潮。媒体大众,纷纷揣测凌氏集团总裁离婚后,是否会入赘沈家。新闻报道,更有凌靳扬频繁出入沈家的照片,一时间这个桃色绯闻,再次被炒作起来。
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闪过的画面,乌黑的翦瞳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她抬手将电视关掉,显然已经看饱了。
傍晚时分,童念接到凌舜的电话,来到别墅。
凌舜刚从医院回家,脸色还不算好,见到她来,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念念,是叔叔对不起你。”
眼见他面色苍白,精神低迷,童念心里不忍,语气缓和下来:“叔叔。”
客厅中,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凌承业耷拉着脑袋,安雅也好像撒气的皮球,只是紧紧抱着小宝,一句话都不敢说。
凌母脸色也很不好,她扶着凌舜,一直低低在他耳边叮嘱,不让他着急生气。
拉住童念的手,凌舜指着对面的儿子,怒声道:“凌承业这个混帐,是叔叔管教无方!”
“爸,”凌承业似乎还是不服气,争辩道:“我那时候不是被安昕给骗了吗?谁知道她竟然整成小雅的模样,祸害咱家来?”
“闭嘴!”
凌舜痛斥他一声,颤巍巍的抬起手,恨声道:“你还敢狡辩,你自己不长脑子吗?!”
“承业!”这次凌母也发火,眼底涌起怒火:“你想气死你爸爸啊!”
见到父母都生气,凌承业也不敢狡辩,伸手将儿子抱过来,放在怀里当挡箭牌。
安雅长长的叹了口气,挑眉盯着童念,哀戚道:“念念,都是大嫂不好,才让安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是对不住你!”
“大嫂。”童念看着她,微微一笑,随后又把视线看向众人,道:“大家都不要自责了,无论事情怎么样,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凌舜一个劲的点头,眼底隐隐闪过泪水,他转头看了看老伴,用眼神示意她。
闵芝会意后,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交到童念的手里:“念念,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
童念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看,脸色微变:“这股权是爸爸留给小宝的。”
见她要推辞,凌舜按住她的手背,哽咽道:“听叔叔的话,这些股权你收回去。凌氏是大哥一辈子的心血,绝对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握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童念眼底热热的,将要落下泪来。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家的温暖,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家,属于她的温暖。
叔叔最后的那句话,戳在童念的心窝上,凌氏绝对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好。”童念抿唇笑了笑,语气平静下来,“凌氏度过这场危机后,股权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小宝。”
凌舜欣慰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争抢这些年,其实都是心里的嫉妒,现在真的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什么才是真重要的!
开车回到家,童念心里微微有了几分底气。如果加上这百分之五的股权,那她手里的股权总和重又占了上风,明天的董事会,她可以保住凌氏不被收购!可是凌氏股价已经下跌至此,想要起死回生,也是万难啊!
童念迈步回到卧室,只见兜兜还在婴儿床里玩耍,由佣人照顾。见到她回来,兜兜立刻兴奋的手舞足蹈,伸着小胳膊让她抱抱。
满心的疲惫,在看到女儿笑脸的那一刻,俱都散去。童念先去洗过手,而后将女儿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兜兜,想妈妈了吗?”
兜兜还不会喊妈妈,只是板起她的手指,一下子塞进嘴里,使劲的啃啊啃,算是用行动回答妈妈的问题。
兜兜牙床下面已经露出两颗小白牙,此时尖尖的牙齿磨蹭着手指,童念愉悦的笑起来,脸颊的神情温柔。
她给兜兜喂了奶,又把她哄睡,自己才去洗澡,换衣服。
夏夜有些闷热,童念不敢让兜兜过多的吹空调,便把窗户打开,有自然凉爽的风吹拂进来,倒也带起一丝凉意。
看了看睡熟的兜兜,童念将婴儿床的护栏锁好,这才轻轻的走出卧室。
来到书房,童念把笔记本打开,开始与牧惟晗进行视频会议,他们两人先要筹划好,对于明天董事会可能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书房的灯亮到很晚,澜苑外面的银色车身,一直等着书房的灯熄灭后,才缓缓发动起来离开。
翌日早上,童念准时起床,她换上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将长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把兜兜安排在家里,有专门人负责后,她才开车离开澜苑,往公司而去。
上午十点钟,凌氏的董事会按时举行。
童念一身黑色职业装坐在首位,股东们一个个按部就班的坐下来,神情都透着一股紧张。
最后进来的是沈沛敖和凌靳扬,他们两人坐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眼神都变了变,不自觉都把视线落在童念脸上。
童念微微仰着头,目光不偏不倚,眼神格外的平静。
“开始吧!”沈沛敖开口,俨然一副当家人的语气。
“等等——”
童念挑眉扫向他,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对着助理点点头,红唇弯起的笑容看在沈沛敖眼中,立刻让他全身戒备。
助理把股权转让书分发给各位股东,随后宣布道:“董事长手里握有凌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依旧是最高控股人!”
全场一片惊诧声,有些人神情开始转变。
沈沛敖脸色兀自阴沉下来,他眼角一挑,看着身边的男人,却见凌靳扬神情淡漠,似乎并没什么吃惊的表情。
沈沛敖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牧惟晗神色匆匆的走进来,眼神掠过众人,直接看向童念。
童念也恰好看过去,两人对视的间隙,见到牧惟晗眼底的笑意后,她紧紧提着的心终于安放下来,紧蹙的秀眉舒展开。
“我刚刚接到最新消息,”牧惟晗走进来,将手里的资料分发给大家,沉声道:“先前由董事长从周氏集团购入的海外矿山,经过这两年我们坚持不懈的探寻,终于在昨天确认下来,那片矿山蕴含着丰富的石油!”
石油!
全场再度一片哗然。
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沈沛敖此时的脸色足以能用暗黑来形容,他转头盯着凌靳扬,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
回视着他凛然的目光,凌靳扬也没躲闪,他淡淡的笑着,往沈沛敖身边靠过去,轻声道:“愿赌服输!”
沈沛敖眼角一凛,眼底腾起的怒火足可以燎原,他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会议室中响起一片吵杂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全都因为刚刚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而激动起来!要知道,如果发现石油,这可是天上掉钱的事情啊!
牧惟晗轻轻一笑,眼神扫向童念,见到她同样的笑意后,心底满是安慰。只是他眼波稍转,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