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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盯着面前的人,韩兴桥看着他的模样五官,嘴角溢出笑来:“你是我的儿子!”他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追问他:“顾家对你好不好?”
顿了下,他扫了眼凌靳扬身上穿着的衣服,哽咽道:“应该很好。”
凌靳扬抿着唇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将脸凑过来,沉声问他:“你真的确定,我是被顾家收养的孩子?”
韩兴桥诧异的抬起双眸,认认真真盯着面前的人看,眼睛滑过他的左边眉间,忽然呆呆的愣住:“你左边眉里怎么没有黑痣?”
他当年从产房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清楚的记得那孩子左边眉间有颗很小的黑痣。
反问过后,韩兴桥平静的眼底倏然凝聚起狂风骤雨,他一把拉住凌靳扬的胳膊,全身颤抖起来:“原来……,原来不是我冤枉他们,我们生的真是双胞胎!”
“是谁!”韩兴桥紧紧拽住凌靳扬的手腕,满含怒意的吼道:“是谁把你抱走的?杀人凶手,把你抱走的人才是杀人凶手!”
128 害他家破人亡的真凶
公寓的沙发里,凌靳扬后背深陷进靠背中,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打火机连着弹开几次,都没能点燃火光。爱蝤鴵裻
将递至唇边的香烟掐断,凌靳扬丢在脚下,一脚踩下去,狠狠碾碎。他俊脸微微低垂,好看的剑眉紧蹙,听着身边人的话,眼底的神情逐渐阴霾下来。
当年妻子生产后,韩兴桥看到抱出来的孩子只有一个。他站在产房外面,分明听到有两声婴儿的啼哭,并且曾经给妻子检查的时候,有医生告诉过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可为什么,生出来后,就只有一个儿子?!
同时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妻子产后大出血身亡。又结合丢失的孩子,韩兴桥认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情绪激动的情形下,才措手杀人,致使犯下如此重罪,在监狱度过了大半辈子的时光。
“我当时就怀疑是有人偷走了孩子,所以问他们要,可是他们不承认,非说只有一个孩子!”韩兴桥神色激动,事到如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难以控制满心的怒火。
“可那时候,我找不到证据,又伤了人,所以……”话到后半句,他哽咽住,没有再说下去。
凌靳扬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前方的某一个点,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韩兴桥颤巍巍的打开,取出里面的照片,指给身边的人看:“这就是你们的母亲。”
闻言,凌靳扬低垂的双眸动了动,他将照片接过来,托在手心中细看。照片已经泛黄,不过里面的人还很清晰,尤其是那双水润的双眸带着暖意,还有她唇边的那抹笑意,都让凌靳扬心头狠狠揪疼起来。
那抹笑意,太过熟悉,竟连弯唇的弧度都是如此相似。每一次,他自己扬唇微笑的时候,唇边绽放的笑容也是如此温暖。
轻轻合上眼睛,凌靳扬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他紧抿着唇,艰涩的开口:“你先留在这里,吃住都会有人为你安排。”
他握紧那张照片,倏然从沙发里起身。
“儿子!”
韩兴桥喊了他一句,染满霜白的发丝轻颤,“你去哪里?”
收敛起心底的情绪起伏,凌靳扬缓了口气,沉声道:“你住在这,等我回来。”
撂下这句话,他没有停留半刻,拉开房门走出去。并且安排人过来这里,照顾韩兴桥的一切饮食起居。
开车赶到容妈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容妈正在小院里看孙子,见到他来,满脸笑意:“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跑过来?吃饭了吗?”
凌靳扬推开院门走进来,扫了眼蹲在地上玩汽车的孩子,语气渐沉:“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容妈笑着问他,可看到他沉寂的双眸,心头隐隐闪过什么。
听到说话声后,容妈的儿媳妇走出来,见到他们要出门,急忙将婆婆的外套帽子拿出来,给她穿戴好,随口问了句:“妈,要不要我陪您去?”
“不用了。”容妈拍拍她的手,叮嘱道:“外面冷了,你把孩子带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儿媳妇扫了眼凌靳扬低垂的俊脸,欲言又止,她看到容妈暗示的眼神,没有多问,抱起孩子回到屋里。
将容妈扶上车,凌靳扬发动引擎,将车开到墓园。
走到那块汉白玉的墓碑前,容妈一路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她手里拄着拐杖,定定站在原地。
“告诉我,这块墓碑是谁的?你们要我祭拜的是什么人?”
听到他的凛冽质问,容妈一惊,脚下的步子不稳,险些摔倒,幸好扶住拐杖才站稳。
“你不是都知道吗?”容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夫人的朋友。”
“朋友?”凌靳扬低低一笑,语气犀利:“什么样的朋友,需要我每年都来祭拜,这分明是儿子对母亲的祭拜礼数?”
容妈惊讶的抬起头,怔怔看向他的眼眸深处,从小将他带大,自然对他的细微表情都很了解,看到他眼底深埋的狠戾,容妈狠狠抖了下,垂下目光。
将怀里的照片掏出来,凌靳扬迈步走到她的面前,把照片对着她举过去,沉声逼问:“还认得她吗?”
容妈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照片,她眯了眯眼睛,逐渐看清里面的那张脸后,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你,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凌靳扬将照片收回来,小心的放进口袋里。他盯着容妈苍白的脸色,冷笑道:“我找到韩兴桥了,他在监狱里服刑!”
他盯着容妈并不算吃惊的表情,整颗心倏然凉透:“原来你们早就知道!”
“少爷!”容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心急的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瞒着你!”
“为我好?”凌靳扬怒极反笑,他瞪着容妈的眼睛,厉声问她:“把我偷走?害得我母亲惨死,父亲杀人坐牢,这样也是为我好?!”
“少爷……”容妈泪流满面,想起当年的事情,情绪也很激动:“当时夫人的孩子死了,凌家又需要一个继承人。可谁家好好的孩子,也不会送人,不得已才……”
容妈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真的,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会吗?”凌靳扬眼底的怒火蔓延,他抽回手,轻问:“让我失去亲生父母,也是你们想不到的吗?”
容妈紧咬着唇,痛哭流涕,“这件事情夫人内疚一辈子,直到死她都不能瞑目。可这些年,她一直都把你当作亲生的儿子来疼爱,你都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少爷,你不能恨她!”
眼前倏然闪过许多画面,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逐渐暗淡下去,他双拳紧握,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当年是不是他们商量好,一起把我偷走的?”
如今俞姝澜去世,凌仲老年痴呆,知道当年隐情的只有容妈一个人。她又是从小带大凌靳扬的人,对于她,凌靳扬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有一份依恋。
容妈双眸闪了闪,她低下头,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许久后,她才抿着唇,轻轻应道:“是!”
凌靳扬淡淡勾唇,薄唇间溢出的笑意逐渐冷冽,他迈步走到那座空白的墓碑前,鹰隼般的目光轻眯,眼底蛰伏出的寒意慎人。
一辆红色的跑车驶进别墅,沈沛妮将车子停下,急忙打开门跑进客厅。
“爸爸,哥!”一口气跑回来,沈沛妮气喘吁吁。
沈世明摘掉老花镜,看到风风火火跑回来的女儿,宠溺的笑道:“怎么,顾烨爸妈送走了?”
“嗯。”拿起茶几的水灌了几口,沈沛妮抹抹嘴,挑眉盯着对面的男人,问:“哥,你猜凌靳扬是什么人?”
将手里把玩的一件青铜器放下,沈沛敖慵懒的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锐利:“能让你这么兴奋的,看起来肯定是个好消息!”
“呵呵……”沈沛妮起身蹦跶到他的身边,笑道:“还是哥了解我。”
喘了口气,她平稳下气息,将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们:“凌靳扬竟然是顾烨的哥哥,亲生哥哥啊!”
沈世明眉头一皱,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
沈沛妮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他们听,并没有人任何隐瞒,“所以说,靳扬是凌家偷走的孩子。”
“原来如此!”沈世明恍然大悟,精明的眼眸微闪。难怪调查这么久,都查不到凌靳扬的身世,原来是被凌家的人给抹平。
沈沛妮得意的笑起来,水润的双眸晶亮:“现在靳扬知道了真相,不得恨死凌家!童念又怎么样?她可是彻彻底底的凌家人!”
转头盯着她眼底涌起的嫉妒,沈沛敖摇了摇头,他抿着唇,柔声道:“行了,看你跑的满头大汗,上去换件衣服,小心着凉。”
抬手抹了把冷汗,沈沛妮乖巧的点点头,急忙起身回到卧室换衣服。
眼见她上楼后,沈沛敖才收回双眼的视线,转而看向父亲,“爸,您怎么看?”
端起茶几上的茶碗轻啜一口,沈世明抿唇笑了笑,他眼底闪过精光,道:“沛敖,你不是想要凌氏吗?我们的机会来了。”
将盖碗放下,沈世明含笑看向儿子,沉声道:“安家留下的股份准备好,我们等着凌靳扬随时来取。”
沈沛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他上半身往后靠进沙发里,薄唇勾起的笑容邪魅:“我知道,会尽快准备好。”
开车回到澜苑,满园亮起的射灯闪烁。
凌靳扬走到客厅,正有安装工人离开,见到他回来,童念欢喜的跑上来,笑问:“吃晚饭了吗?”
看到他点了点头,童念也没多想,将他拉到卧室里面,给他展示装修好的房子,“看看怎么样?家具是我选的,喜欢吗?”
凌靳扬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他垂下头,低声道:“我去洗澡。”
见他扭头就走,童念愣了下,她还以为是他办事情累了,并没有深究。将新买的床单被罩都换好,她就等着将父亲接回家。
回到卧室,童念推了下浴室的门,见到反锁后,立刻愣了愣。往常他在洗澡,是不会锁门的,“靳扬,靳扬?”
童念轻轻敲门,喊了他两声。
浴室里面的水声嘎然而止,随后响起男人沉稳的声音:“有事吗?”
童念秀眉蹙了蹙,本能的感觉出不太对,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没什么,你洗吧。”
她松开扶着门把的手,转身走到衣柜前,取出一套睡衣,转去隔壁的房间洗澡。
洗好澡,吹干头发,童念又折身回到卧室。她推门房门,满室的黑暗,屋子里没有点灯。
童念摸着黑走进来,眼睛没有马上适应黑暗,心里顿觉害怕:“靳扬!”
倏然间,脖颈中多出一双冰冷的手掌,那瞬间收拢的力道,让她尖叫出声:“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到童念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他拖上床。
盯着压下来的男人,童念渐渐看清眼前的这张脸,随即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凌靳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一动不动的视线透着锐利,看得童念心底渐渐发毛,有种诡异的惧怕。
“怎么了?”童念喘了口气,抬手覆在他放在自己喉咙的手背上,柔声问他:“有什么事情?”
心口排山而来的酸楚与恨意,在看到她眼底闪动的笑容后,全都化作无数的利剑,一刀刀刺进他的胸口,鲜血直流。
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凌靳扬紧抿着唇,松开她的脖颈,明亮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