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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后废屋外的小院中,两道白色的影子在空中交缠,清脆的兵器相撞的声音不时传来,却是岳添翎同津平珮笙在切磋武艺。
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岳添翎开心的收剑,笑道:“珮笙哥哥,你的伤果然已经全好了。”
津平珮笙也收了剑,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回天下无悲城哦?”添翎闷闷的问,虽然方才同他过了几招,知道他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嗯。半年没有回去了,娘已经来信催了几次……而且方才这封信中还提到她老人家已然想我想得病了。”津平珮笙神情也是暗暗。
闻言,岳添翎顿现急色,道:“珮笙哥哥,那么快些上路吧。半年看不到儿子,做娘亲的是很辛苦的,难怪都得了病。”
看了看添翎,津平珮笙眼中忽然涌出几抹担忧,道:“翎儿,我走后,你要多小心,切忌不要再吃别人的东西,在客栈吃东西也要先试毒。你是羽仙前辈的传人,武功自然是少有人及,只要不中毒,别人就不能奈何得了你。知道吗?”
添翎笑道:“珮笙哥哥,你太过担心了,你忘了一般的毒药,我的芳阴经录都可以逼出来的。”
津平珮笙微微皱眉,又道:“你也会说是一般,春极海棠不是就逼不出来?”
“春极海棠,现在我已经有解药了,绝对不怕暗夜飘香故计重施。”看到津平珮笙仍旧写满担心的脸,添翎又道:“这两年来,想要杀我的人不知有多少个,你见我出过什么事?我向来都是很小心呀。这次会中春极海棠,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有人跟踪竟然会察觉不到,会有人知道暮云陵少就是飞仙恋雪。当时,就是因为我是暮云陵少的身份,所以根本没有防范有人会害我,才会着了他的道。如若我是飞仙恋雪,这状况定然不会发生的。珮笙哥哥,你就放心的回去吧。以后,不论我是谁,什么身份,我都会小心的。”
津平珮笙轻叹了口气,道:“那个暗夜飘香,叫幻溪陵的姐妹尽快查出他的下落,尽快除掉他。”
“嗯。”
“我们出城的时候,我一直都有留意后方,那暗夜飘香并没有再跟踪上来,不知是对我太过忌惮,还是又在打什么其他的主意?想想他还在暗处,我就很担心。翎儿,不可小瞧他。”
添翎也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的道:“珮笙哥哥,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不要再担心了,快些上路吧,城主夫人的病可不能拖。”
津平珮笙眸子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沉重的道一声“好。”
“珮笙哥哥……”岳添翎迟疑着又张开了口。
“嗯?”
“自天下无悲城回来,去看看仙云姐姐吧。”
津平珮笙身形一顿,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她。添翎迎着他的目光,又道:“你好久没见她了,她再忙,应该也是可以抽出空见这一面的。”她的眼神清澈平静,竟让人看不出感情色彩。
“好。”很沉很沉有些哑的声音。
回到颠城,来到她们下榻的客栈,收拾妥当了一切,津平珮笙叮嘱了添翎几句,就上路返回天下无悲城了。而添翎则来到了一处叫做绣衣坊的店铺。这个也是普天号名下的店铺,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服装店。那些服装都是幻溪陵的姑娘根据自己的想象画出样式,再裁减然后缝补做好运往这里的,负责买卖的也是幻溪陵里女扮男装的姑娘。因为之前,在盛景皇朝几乎都是先买布,再找裁缝作衣裳,很是麻烦,且样式单一,价钱合起来也要比买这做好的要高,所以绣衣坊刚刚建起便受到了欢迎,至今已经将生意阔到了七座城。
刚刚踏进绣衣坊,便有一个黄衫“男子”迎了上来,表面上大笑道:“欢迎光顾绣衣坊。”走到近侧,却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笑腔的道:“芳主,你来的正好。”
岳添翎见她笑得奸诈,难免有些纳闷,道:“南儿,怎么了?”
南儿将她拉到了内间,道:“芳主,方才已经有人捎信回来,说是津平神医回天下无悲城了?”
“嗯。”添翎仍旧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机械的点了下头。
“芳主最近可是没什么事?”
“嗯。”添翎再次点头。
“这样便最好。”南儿高兴的大叫,然后拍了拍手。
添翎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大约十一二岁,一个长着红扑扑小脸儿葡萄大眼的小男孩走了出来。
“他是……”添翎还是不明白这南儿到底要干嘛。
“芳主,您亲自把他送到京城去吧。”
添翎更加发懵,道:“南儿,你把事情说的具体点。”
南儿道:“芳主,您别看他小,这可是我们未来的状元爷呢,小小年纪文采就很出众。他叫莫清遥,今年十一岁。家中只有个姐姐,是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微薄家底读的书。参加科举赶往京城路过颠城,她姐姐病了,恰巧昏倒在我们绣衣坊前面,我们就救了他们。她姐姐病的很重,不可能再赶路,科举也要考了,清遥上路的时间也不能再拖,我们就决定派人送他去京城,谁知不巧,这两天颠城里我们幻溪陵的姑娘都忙得脱不开身,正在犯难的时候,就见芳主来了。芳主,您亲自送他吧。”
添翎了然的望了望远方低着头的小人儿,笑道:“小弟弟,可愿意姐姐带你去?”
那小人儿只是低着头,拧着自己的衣襟,什么话也不说。
添翎当他天生内向,胆小怕生,也就不再问他,转向南儿道:“就由我来送吧,正好到京城去看看那里的姐妹。”
在绣衣坊用过午饭后,添翎便带着莫清遥踏上赶往京城的路。
破镜重圆(上)
来了棋瘾,添翎走过去,想要观上一观,就在这时,六个书生打扮的人几乎同时越了出来,拦在了她面前,冷冷的声音立时传出:“什么人?!”
岳添翎微一皱眉,京城就是这点不好,官宦和富豪太多,走到哪里还都带着“保镖”,总是摆出非熟人勿近的样子。
添翎垂了眉,正要“识相”的闪开,却听得六个人组成的人墙背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都退下,看样子,这位公子与我等是是同好,片刻儿后切磋切磋也好。”
“是。”那六个人闪电似的齐刷刷退到了那老者的身后。
添翎心中一惊,探向那老者的目光沉了几分,这老者是什么人,竟养了这样的六个人。看他们退去的速度还有风声,他们的功夫可不是一般般啊,大内侍卫恐怕也就这个级别。
那老者慈祥的向她一笑,道:“年轻人,过来些吧。”
暂时收起疑虑,添翎笑着又向前跨了一步。
添翎刚在他面前站定,就发现那老者眼中现出了一抹明显的惊色,片刻便有浑厚的声音自他嗓中飘出,“姑……公子可是……呃,没事了。”不知为何,话问到一半,那老者就硬生生收了回去。
添翎虽然奇怪,却也没多想,本是陌生人,棋局散后,又不会再见面了。
“见过这位施主。”旁边的和尚向添翎微微行礼。
“大师有礼。”添翎回礼。
“大师,我们继续吧。”那老者伸出一手向对面的和尚笑道。
那和尚恭顺的点了点头,拣起一枚棋子,便要放下。
这时添翎已经将整盘棋看的差不多了,见他要放在那分明是老者故意设的陷阱处,一时急切,冲口而出,道:“大师,这样走,就中了圈套了。”话一出口,添翎立马红了脸,低了头抱歉的道:“小生性急,竟然忘了君子观棋不语,两位前辈莫怪。”
那老者哈哈大笑,望着添翎的目光复杂中搀了点赞许的意味,道:“年轻人果然好棋艺呀,竟然看出了朕……呃……老夫的套路。”
添翎抱拳,道:“前辈过于夸赞了。”朕?这个字,她似乎听到了这个字!
这时,一旁的和尚款款站了起来,向对面的老者行了一礼,道:“依老衲看,有这位小施主来陪施主下会有趣的些。”
老者又是哈哈大笑,道:“大师被我拉着下了这许久,想是也累了,”又转向添翎道:“年轻人,可介意接下这棋局。”
添翎笑道:“自然不会介意。”
老者的棋艺的确高超,每一步都有用意,添翎也不弱,每一步下的也都万分小心,高手开战,“战役”往往更加激烈,二人你来我往,一时半会儿竟看不出究竟是谁占个上风。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在添翎微微一笑,老者抚额惋惜的情况下,棋局终于以添翎胜出一子结束。
“年轻人好棋艺呀!”老者赞叹的同时,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前辈过奖了,小生侥幸而已。”
老者站起了身,抖了抖袖子,道:“如若朕说,要请阁下到宫中给我的小女儿陵水做侍读教她下棋,阁下可否愿意?”
“宫……中?”虽然这次朕和宫中都听得真切,添翎也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人,却还是迟疑了一下,毕竟这太令人震撼了,她居然看到了封建社会最崇高的“大头头”!
“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后面六个书生打扮的人又“凶狠”的跳了出来。
添翎反射性的忙扑通跪倒,却只是跪着,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她……不会磕头!在现代,早不兴这玩意,电视上见过,又怕依样画葫芦再画出个笑话。
皇帝向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伸出手来,亲自将添翎扶了起来。
“年轻人,方才朕提的要求,你可愿意?”
添翎有些慌乱,行走江湖两年,什么凶狠的人都见过了,却没有一个像这个皇帝一样让她来的如此紧张。
可不可以拒绝?添翎心里默默估量着……
皇帝见她不答仍在犹豫,微微眯了眯眼睛,又道:“如果我说这是圣旨呢?”这声音中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小的自当遵旨。”添翎慌忙答道。这里是盛景皇朝,眼前的这位是这里的统治者,如何是她能惹得起的,况且她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人,对于皇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兴趣的,去看看也是好的。只是,她不过就赢了他一盘棋,他就如此大力相邀,着实太过奇怪,难免会让她有些惶然。
“年轻人,姓甚名何?。”
“回皇上,小的姓凌名天岳。”
“凌、天、岳。”皇帝的眸子眯的更深。
事实上证明,只要和皇宫扯上关系的差使就没一份是好差使。
皇帝的小女儿陵水公主可以说是刁蛮的典范。
进了宫,做了她半个月的侍读,几乎是累得添翎筋疲力尽。
开始教她下棋的时候,她只顾着自己玩自己的,完全不把她这个老师放在眼里。皇上来探视情况,问到她头上,可能是她在陵水公主那实在是憋了一口闷气,结果一时口冲没有顾及后果就把大实话全端了出来。皇帝自然是训斥了陵水公主,岳添翎也自然是小小疏解了一下胸中的烦闷。但是,也是自然的,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就更难过了。这陵水公主倒是很认真的想要下棋了,可是居然要求谁输了谁就要喝三大碗酒。添翎本来很奇怪,她这不是在刁难她自己嘛!然,这棋一下起来,她就知道她错了。这陵水公主的棋艺比起她老爹也是要强些的,几盘下来倒杀的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于是,在这宫中,她发生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酒醉,第一次呕吐不止。这时,她心中也更加惶惶,皇帝难道不了解她的女儿吗?如果了解,她那样的棋艺又何必由她来教?这皇帝极力的把她弄到宫中到底想做什么?
酒醉之后,更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