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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添翎松了口气,走过去,将手腕置于桌上,津平珮笙走过去,轻轻坐下来,手指扣上了她的脉博。
岳添翎微笑着等着津平珮笙的答案,以他的医术,一定可以查出她真正的病因的,断不会向那个太医那般荒唐,说什么她怀孕了。
谁知,津平珮笙几乎是手指刚刚搭上她的脉,脸上就现出惊色,不禁吃惊的看了看她,还望向了宇印沉轩!
岳添翎紧张的道:“珮笙哥哥,你干嘛看轩哥哥啊?没有!我们没有!”
津平珮笙表情异常凝重的看着添翎继续号着脉,只是此刻,一向稳重的他手指竟然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岳添翎有些激动了,难道津平珮笙竟是和那太医一般的看法?“珮笙哥哥,你不会也要说我怀孕了吧?”
津平珮笙拢紧眉头,声音有些沉重,道:“单单自脉象上来讲是这样的。”
岳添翎撑大眼,豁然站起身,道:“不可能!珮笙哥哥,我还是女儿身呀!”岳添翎撑大眼,豁然站起身,道:“不可能!珮笙哥哥,我还是女儿身呀!”
津平珮笙两条眉毛都快连成一条直线了。
岳添翎见他这般更是焦急,道:“真不知撞上什么邪门的事!竟然个个都说我是喜脉,我一直都在说自己是清白之身,但是好像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岳添翎霍地拉起自己的衣袖,指指手臂上的赤红一点,道:“珮笙哥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守宫砂。它是女子贞节的象征,师父当初为我点它的时候,我还觉得她无聊,没想到如今竟还真可以派上用场。你看看它,它现在还完好无损,这就说明我还是完璧处子,如何可能会有什么小孩儿呢?”
看着那雪白手臂上的赤红一点,宇印沉轩同津平珮笙可谓真是表情各异百感交杂。
宇印沉轩是满腔的酸,津平珮笙却是满腔的忧。
宇印沉轩捏紧玉箫,她可以给津平珮笙看她的守宫砂!可是为什么却不曾想过给他看过!对于他她就只有解释。方才的她,反应是不是也太剧烈了些?为什么他会觉得她更在乎津平珮笙知不知道她的清白?!她不知道在盛景皇朝,女子的守宫砂只可以给夫君看的吗?
津平珮笙眉锁得更紧,如果她真的还是女儿之身,那么依这脉象来看,就只有一个可能,如若真是那样,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珮笙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看着津平珮笙越来越暗的脸色,添翎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津平珮笙抬眸望了岳添翎一眼又望了一眼宇印沉轩,凝眉道:“如若不是真的怀孕,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中了奇药隐罂!”
添翎皱了皱眉,道:“隐罂,那什么东西啊?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津平珮笙苦笑,道:“此药甚是罕见,鲜有流传,我也只是自书上看到过一眼,翎儿又如何会听说呢?”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奇药隐罂,相传多流传于皇宫,食之,便可有孕妇之所有症状,会有喜脉,会害喜,同普通孕妇没有两样,所以,才会成为宫中妃嫔争宠奇宝,相传宫中时有妃嫔食隐罂假怀孕,自宫外运真婴偷天换日。”
岳添翎惊奇的撑圆了眸子,忽然露出些许恐惧的表情,道:“不会像真的孕妇一样要大肚子吧!”
津平珮笙道:“如若如书上所讲,一般是的。”
添翎更加惊奇了,道:“又没有真正的小孩儿,怎么会大肚子呢?”
“以气撑之。在外人看来根本看不出同真正怀孕有什么区别。这也算是隐罂古怪奇异的一个地方。”
添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完全被震撼了,好邪门的东西!
“翎儿,你最近吃过什么?怎么会中了隐罂?”
添翎捏捏拳,咬紧了牙关。方才说到是误吃了什么,她便已经想到。这些日子,她三餐规律,吃的都是普通的饭菜,绝不可能吃错了什么,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那天御膳房门口遇见的那个温碧清!她那么紧张那碗粥,再加上不肯用御膳房的红枣偏偏要用自己给的,没有名堂才怪。难道那所谓的红枣竟会是隐罂吗?
“珮笙哥哥,书上有没有讲那隐罂长得什么样子?”岳添翎慌忙问道。
“类似红枣,味甘甜,多煮食。”
果然是!添翎瞬时勒紧拳头!那牌子果然是真的!如若不是判定自己可以侍寝,又缘何会大费周章用上这么“宝贵”的东西?
转头望向宇印沉轩,添翎眼中不禁投出一抹复杂。十三秀女的事,她一直在等他讲,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讲!温碧清侍寝的事,她一厢情愿的在认为是皇上安排的,在等他同她讲,他也没同她讲!他就不怕她担心,怕她误解?还是,那晚招寝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心,忽然很痛,添翎捂住了胸口。她是多么害怕,这一场重逢,这一场爱恋竟又会是一场假像?
酸水在她的胃里翻涌着,添翎呕了一声,跑到床旁的痰盂旁有开始大肆呕吐起来。这一次呕吐似乎更厉害了,竟像是要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一样,然其实却又什么也没吐出来。
宇印沉轩津平珮笙赶到她身边,担心的看着她,两人同时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拍拍后背,结果又同时被她挡了回来。
“没事儿,过会儿就好。”
缓住呕吐,歇息了片刻,添翎才又开口讲话,道:“珮笙哥哥,这隐罂可有解法
她这一问,津平珮笙面上的忧色越发浓重,道:“隐罂对妇人来讲,本就不是什么毒药,十月之期一过,自然便解。但如若是处子吃了,就是上上之毒,一月之内,性命不保。更糟糕的是此物至今尚未听说有解药。”
此话一出,本已很寂静的屋子瞬时变得更加寂静!
添翎的身子顿时便凉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处子吃了才会有毒!飞来横祸,误食隐罂,难不成她真的竟要就此没了性命?
宇印沉轩登时立起身,几步走到津平珮笙身边,他的声音已然有些不稳,“津平兄,你是妙手神医慕容前辈的高徒,医术出神入化,一定可以救翎儿的,啊?”
津平珮笙锁紧眉头,看了岳添翎一眼,又转头看向宇印沉轩,道:“不能担保,只能试试。”
身子猛地就是一晃,勉强稳住了情绪,宇印沉轩几步走到岳添翎身边去,颤抖着抓住她的手臂,道:“翎儿,你怎么会中了隐罂?好好想想,我们要找到那人,也许有解药也说不定。”
岳添翎看着他焦急的面庞,心中早已汹涌澎湃,他这么在意她,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立场。那个温碧清的事一定不是他的意思!也许他不告诉她只是怕她担心,是她多想了,一定是她多想了……
“翎儿!”宇印沉轩晃了晃她,都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发呆!
敛了眉,岳添翎握起拳头,温碧清这一出不能让他知道,他要烦心的事太多了,她怎么可以再给他制造麻烦,一个小小的秀女,她来摆平就好了!
想及此,她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轩哥哥,我命大,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好多次差点死掉,最后不都化险为夷了,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宇印兄,还请阁下同意我带翎儿回天下无悲城!”这时,津平珮笙却走了过来,目光锁定了宇印沉轩,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宇印兄,如若想要翎儿还有一线生机,就必须让她同我回天下无悲,我家中有一池药泉,是我利用多年亲身行医的经验以及师父所授秘方造得,可制百病,可驱百毒,我在想翎儿有护体神功芳阴经录再加上我的药泉或许可以逼出隐罂!”
“我不去!”还未等宇印沉轩说话,岳添翎就跳出来反对,那声音竟有些激动。
她捏紧拳望着津平珮笙,不可以去,不可以去!这一去不知又是多久,她怎么可以再在他身边纠缠?生死有命,那么多次生死关头,最后都能捡回一条命,她不相信一个隐罂就把她撂倒了。
津平珮笙立时身子就颤了一下,他再也压不下情绪,无法将平静的表情再撑下去,一向冷静的他此刻说话都有些话不成音了,“翎儿,不要任性,不要太倔强,这个关乎到一个月后这个世上还可不可以再见到岳添翎!”
“翎儿,你去吧。”宇印沉轩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岳添翎有些吃惊,颤抖着目光望向宇印沉轩,他竟然也要她去,他那么讨厌她和津平珮笙见面。
宇印沉轩忽然抱住她,嘶声道:“如果一个月后,这世上便没有岳添翎了,那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只要一个月后,你还好好的活着。翎儿,津平兄是神医,他一定可以救你的,一定可以救你的!”
岳添翎急得落下泪来,以“巧传妙音”同宇印沉轩道:“轩哥哥,可是如果即使去了也留不住我的命,那么我就真的只有这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我想同你在一起。去心湖圣境,去卓然山庄,去有我们快乐回忆的地方。”
“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共度!翎儿!”
话一说完,宇印沉轩没等岳添翎有所反应就抓起她的手交到了津平珮笙手中,道:“津平兄,我知道天下无悲城不欢迎外人,我不好跟去,翎儿,就拜托给你了!”他转过头重重望了岳添翎一眼,匆匆奔出了房门。
“轩哥哥……”岳添翎疾呼了一声,向外奔了一步,说不定、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呀!
“翎儿,我们这就走吧。”津平珮笙没给她多余考虑的时间,走到她前面去拉起她的手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拽着她就向外走去。
“珮笙哥哥,我还需要办件事。”走了几步,岳添翎忽然抽出自己的手。
津平珮笙停下脚步,奇怪的看向她。
“这隐罂,我知道是怎么吃到的。”景秀宫
“温姑娘,如你所说,我们又见面了。”添翎端正坐好,笑着看向温碧清。
温碧清看见添翎倒似有些意外,道:“不知锦木公主驾临,有何贵干?”
添翎笑了笑,道:“有人欲食隐罂,以图瞒天过海,混淆皇室血脉,这么大的事,被本姑娘知道了,如何能无视?”
温碧清撑顿时了眸子,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女。
岳添翎一见,攸地收紧拳头,心里蓦然便是一颤,轩哥哥……轩哥哥果然没背叛她……
看温碧清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没吃那碗粥,否则她不会到了今天才知道隐罂被误拿了。而她没吃那碗粥,也就足以说明当晚她并没能成功的侍寝,否则她怎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温……”添翎笑着盯紧温碧清。
“呃……”温碧清忽然捂起嘴跑到了痰盂旁,大呕特呕起来。
添翎见她这般不禁无奈的扯扯嘴角,看来接下来要看一场戏了。
果然,那温碧清吐了片刻就楚楚可怜的走了过来,走到添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水眸罩上几点水光,颤声道:“公主,小女子一时糊涂,想要利用隐罂谋得地位,小女子知错了。此等大事,一旦定罪,小女子一家定难逃抄家之祸。还请公主看在小女子最终未能食得隐罂还未造成大错的份上,不要揭发小女子,饶过我,放过我们一家吧!小女子保证以后本本分分做人,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图了!公主开恩!公主开恩!”温碧清开始砰砰的磕头。
添翎也没说话,兀自看着她,方才演了那么一出,应该还有话要说吧。
磕了一会儿,大概是累了,温碧清慢慢停了下来,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满眼泪光的望向添翎,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