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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宁吗?”嘴唇微微张开,吐出几许沙哑的声音,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焦灼。
“玄机姐姐,你醒来了?”她回过头来,轻笑着说道。
司空玄机点了点头,半长的青丝已经到了肩膀,她坐起身来,半曲起膝盖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抬着眼静静地看着发白的纱帘。她的眼眸倒影着窗外的夜色,有一种隐约在眼色中的忧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什么时辰了?”她有些慵懒的问道。接过苏安宁递过来的清茶,她已经有些迷惑了。
“噢,已经未时了,怎么了玄机姐?”苏安宁坐在司空玄机的身边,听着窗外夜风吹过的声音。
“没什么。”逐渐抵消了心中的疑虑,她有些失笑的说着。“玉衡呢,他去哪里了?”
“额,这个么……”她有些疙疙瘩瘩的说着,“我可以不说么?”
“到底怎么回事?玉衡和无殇去哪儿了?”司空玄机轻喘起来,窗户突然大开,窗前的枫叶哗哗作响。
苏安宁微微低下头,咒骂了几声。而后露出微笑,“额,小叶子和墨大哥出门去了。对,出门去了。”她拍了拍胸脯,轻吁了一口气,刚才玄机姐的气势,当真要吓死人。
看着窗外乱飞的枫叶,玄机悠悠抬起头,若有所思的低语:“看来我刚才算得的居然是对的,安宁你在骗我。玉衡和无殇去见苏慕白了是不是?”
鬼谷医何等本事,在江湖上显赫一时。虽然之后便渐渐隐去,可在此之后又突然浮现在这江湖之中。天机算,鬼谷医,离人主。纵使当初相视一笑于江湖,可到头来,依旧和这个江湖摆脱不了关系。
她司空玄机千算万算也算差了一回。她没有料到玉衡竟然会不顾她的意见而去和苏慕白见面,纵然他再怎么武功绝世,可依旧不是苏慕白的对手。
苏慕白,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有着一身的医术和绝世的武功,会让生命在结束之后又起死回生。这样一个男人,断不是她能够掌控的了得,更何况,还是白玉浮现的断弦?
“玄机姐,他们不能去见苏慕白吗?”安宁抬起头,看向她逐渐明晰的眼睛,忍不住闻起来。
“不去见?呵呵,苏慕白早就猜透你们想的一切了。扶我起来,我也要去会会我的这位救命恩人。”
“哦好。”
夜凉如水,月明如镜。
西芷轩外的竹林里,站着三个人影。
“墨大公子大驾光临,慕白真是三生有幸啊。”站在竹林深处的一道白色身影慢慢转过身来,优雅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墨玉衡冷冷的勾着一丝笑意,也不顾他如何骄傲,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也不动。这世间多的是冷漠的人,可也未曾见到这般绝然于世的人。他低垂着头,静静地思考着心中所想,而后才慢慢说道:“公子睿智,苏公子今天邀我在这里见面,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为了我一颗真心呢,墨公子。”苏慕白说到。
“真心啊?”墨玉衡忽然抬起头,而后幽幽叹气,“这世界上何来的真心,苏公子莫不是说笑了吧?特别……是在这江湖动乱的时候。”
“那我可就真不知道了。”苏慕白一笑,指尖轻点着手里的银针,“公子太过大惊小怪了,这样可不好。”
“我可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事,断不会改主意的。”
“那么,又是何事,让墨公子你前来赴约呢?”苏慕白径自朝他的方向走去,这世间,又有什么是让人猜不透,想不透的。
“苏慕白你要见的是我,何必找玉衡前来说道!”司空玄机被苏安宁扶着,走出了西芷轩。
他既然想见她,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
第九话 用心良苦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冷色调的月光落在树枝上,落下了斑驳的黑影。夜凉如水,月色自树枝后疏疏照过来,投递在树枝上,再映入司空玄机的眼睛,眼波与月色融为一体。
好像从很早很早以前,她就习惯这样独立于月色之下,默默地凝望着夜空,哪怕天色再灰暗,心情再孤寂,远处的孤灯再怎么动人心弦,有些事,有些话,她藏在心中却永远说不出口。
一如当初每日在凌空斋苦读,奇经八卦五行异术,每每想起自己身负国仇家恨,这点苦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原来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就好比现在这样。
原本就应懂得的道理,为什么此刻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在渴求与克制之间摇摆不定?
手慢慢握紧了墨玉衡的手,感受着属于他的冰冷的气息。凄清的月色下,显得格外的寂寞。
这一刻的感觉真是无法言语的尴尬,司空玄机站在竹林之中,眼前站着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她略有些喘息地说道,“你要见我,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或许,如果今夜她不站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心虚。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反而祈求于他人解决。
苏慕白的目光冷冷的看着两人紧握住的双手,而后闪烁了一番,转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亭子处,“我来给你送药。”
送药给她吗……她心中不禁苦笑。有什么可送的,诡秘如他,一副药又算得了什么。明明事实并非如她所愿,一切都是强加给她的。可是如今,她不得不感谢于他,这……又算什么?是她天机算太过在意,还是他鬼谷医多心了?
墨玉衡转过身,松开了被她握紧的手,说道:“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了?玄机的心为之一动——难道他误会了?亦或者,玉衡纯粹是做给苏慕白看的。只是在她看来,这未免……多此一举。
“那么我也回去了,原本只是前来送药的,既然墨公子闭门不见,那只好请玄机你出门相见了。”正说着,苏慕白将一包药材丢了过来,刚好抛在了玄机的手里。“唉,可惜了我一番良苦的真心呢……”白色的人影渐渐远去,影子被拖得很长。两个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远处的灯光是那么的幽黄,衬得月色凄凄,就连她的心绪,也只能在刚才的见面中淋漓尽致的疯狂起来。呵呵,一颗真心?倘若我还有真心的话,岂不是将心比心?呵呵,果真好笑。这世上,早已没有真心。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纵使天天相见,却有着诸多的桎梏。
“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其实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什么都不在意,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意着很多东西。我本不想来这竹林了,我试图想在你和他之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到底你是对的,还是他不会害我?可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它们早已消失了痕迹。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只能来竹林。”
“你曾经什么都不在意,在你的心中,只有你父亲的死才能让你为之动容。”
司空玄机惨然一笑,“呵……大概是吧,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在我的心中是那么神圣,那么得不可取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太记得他的样子,玉衡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现在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我真羡慕有些人小时候身边有父亲的陪伴,哪怕这个父亲有着很大的野心。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教我这个教我那个,而现在想起来,那仅仅是一种奢望。这种奢望来得太快,远远比寂寞可怕,从此记忆也就越来越模糊了。”
墨玉衡静静地听着,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似温柔的哀伤。
“其实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又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过得很好。”她有些失笑着触摸他那哀伤的脸庞,眼里的哀伤久褪不散,化作浓浓的凄凉。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感受得到,你现在……其实很难过。”墨玉衡拉着她走到不远处的池塘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果,你不累的话,我想到你去一个地方。”
“现在吗?”虽然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刚才见苏慕白的情绪已经不宁,肯定是睡不着的,所以出去走走也好。偌大的扬州城,她司空玄机还没有观赏过,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让苏安宁和叶无殇先回去。
“姐姐,你和墨大哥一起出去,不要紧吗?夜里太冷,你穿得这么少……”苏安宁有些惊讶的说到。她其实并不在意墨玉衡和司空玄机在一起,只是……她总觉得两个人那么晚一起出去,有些不安全。
“不碍的,只是出去散散心,不会走得很远的。”她挥了挥手,拉着墨玉衡的袖子就往于铸剑城的门口走去。
墨玉衡和她一起走出了竹林,铸剑城的马厩内却没有马车,只有几匹上好的宝马紧挨着一起互相取暖。司空玄机有些佘然的问道,“没有马车,你的眼睛又不方便,骑马……”
还没有等她说完,墨玉衡便道:“不用骑马,我们直接走过去。”
不用骑马吗?稍微犹豫,司空玄机还是把手递给了她,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她紧跟着他的脚步,朝着繁华的闹市走去。
周围似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唯独身边的那具躯体传来了阵阵的热度,墨玉衡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浓不烈,却是那么的好闻,那香气闻起来很像是菊花,甘洌。扭头望去,原来刹那间的功夫,他们已然到了山上。
此刻的山上雾色朦胧,身旁的树梢上滴着浓厚的露水,好像他们就一直走一直走,朝朝暮暮,长长久久。
这一瞬间,仿佛成了永恒。
铸剑城建在山里,离着繁华的闹市隔着一座山。而此刻他们就在山上慢慢走着,听着那夜蝉吱吱的叫唤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静悄悄的。
她紧紧握着墨玉衡的手,往山上走去。她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等到突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她站在一个亭子的边上。
这里,应该是这座山的最高处了吧……不,或许并不是最高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能够一览扬州城的繁华和昌盛……玉衡是怎么找到的?他的眼睛,不是看不见吗?
“很奇怪是吧,为何我会带你来这里?”墨玉衡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那天来铸剑城的时候,无殇曾经说起过这里是个看风景的好地方。”
她转过身,眸子里混合着惊讶和笑意,其实这里除了扬州城大大小小的房子,什么也看不见。“无殇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听了之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信了?”
他继而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玄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所以你以为我不开心,想带我来看看?其实,这里除了能够看见山下的房子,其余的,我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呢!”
墨玉衡有些赌气地撒开手,转过头去,只是他的耳根,略微有些通红了。“其实,你还是可以看我的……”
这一招真绝啊!司空玄机目光飘忽的落在了墨玉衡的身上,语气轻柔得好似呢喃,“其实,看多了也就看厌了。玉衡啊,你不觉得,刚才的话,太过于矫揉造作了吗?”
“呵呵……”墨玉衡拂袖轻笑起来,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尴尬,“玄机,这世上果真是你最了解我!”
玄机啊玄机,你可知刚才出自我真心?而你,却把这般真心当假意?还是,我们习惯了把真心藏在心里,摆弄于人前的,不过是虚假的面具。
“是啊。”玄机意兴阑珊地靠在亭子的角廊之中,“你明明是看我不开心,不愉快才带我来这座山上的。却为何如此儿女情长起来?玉衡,在你看来,鬼医苏慕白,到底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