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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心下一个激灵,却始终摸不透皇后的用意。她虽早知她多疑,但她若是仍想试探她,为何要选在此处?这看戏又能看出什么来?
事情脱离掌控,让灵歌心情有些不爽,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沉静下来,一边若无其事地看戏,一边不着痕迹地寻找蛛丝马迹。
一道含笑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灵歌察觉,转眸,却对上了岳沨的视线。
心下一愣,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还记得她?
见灵歌看了过来,岳沨毫不吝啬地对她笑了笑,又神态自若地转回了头,继续看戏。灵歌眨了眨眼,只觉莫名其妙,却又不能问,只得压下心中疑惑,如常看戏。
身侧的瑾美人看了看灵歌,又看了一眼岳沨,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一曲终了,四周低泣声不断,几个未出阁的千金更是哭成泪人,不过以帕拭面的动作仍是优雅无比,灵歌看在眼里,只觉恶心做作。
快速将绢帕轻擦过杯中茶水,又以绢帕润湿之处触及眼角,灵歌总算感受到一丝“泪意”,而原本因困倦红涩的双眼,倒也颇似哭过。
皇后的目光又一次扫来,灵歌微抬了一下眸,却是故作哀戚地看向别处,继而又垂下头,以绢帕轻拭眼角,隐隐啜泣。察觉目光移开,灵歌松了口气,虽实在想不出皇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如今这情形,人云亦云总比特立独行安稳许多。
有太监匆匆进门,直奔皇后身边,低声耳语。灵歌瞧不见皇后的表情,但从她倏然一僵的身影可知,此事一定非同小可。太监退下,皇后忙转首与太后低语,太后的侧脸也明显阴沉了下来,有担忧,但更多的却是不悦。
灵歌还是第一次看见太后这般表情,心下不禁也开始好奇到底出了何事。想了想,遂站起身招过一旁候立的太监,以如厕为由出了升平殿,云兰正在殿外与人说笑,一见灵歌,忙迎了上来。
“主子,怎么出来了?”
灵歌状似埋怨一笑,“还不是因为你,午膳时给我上了那么大碗的甜汤,害我连戏都看不舒坦!”话落,又看向随侍的太监,“前面带路吧。”
到得净房,太监止步在门外守候,云兰随灵歌走了进去,门刚一关上,便悄声急问,“主子,出什么事了?”灵歌午膳时只吃了几口糙米饭,可是连一勺汤都没喝过。
“你一直在殿外,可看见方才谁来过?”
云兰想了想,忙道,“长乐宫的侍婢匆忙来了一趟,刚走,只是奴婢忘了她叫什么了。”
丽嫔?想起方才皇后与太后的模样,灵歌不由心下一凛,难道丽嫔的病势恶化?
“对了,主子,”云兰又道,“方才奴婢与凤仪宫的侍女闲聊,得知昨儿太子与皇后大吵了一架,似乎是为了成亲之事。”
灵歌看了她一眼,“这事与咱们无关,不听也罢!你可还听说皇后什么事了吗?”
云兰歪头想了想,摇头,“再似乎也没什么了,皇后昨儿除了面见太子,再就是见了升平殿的管事,钦点了几出戏——”
灵歌忙打断她,“你说今儿的戏是皇后钦点的?”
云兰点头,“后宫开戏,除了寿宴时由寿星亲点之外,其余皆是皇后钦点,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灵歌蹙了眉,只觉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蓦地,门外传来太监扬声问询,灵歌忙收敛心神,示意云兰前去开门,自己则边整理衣饰边走了出去。回到升平殿,新戏已开锣,抬目望去,首座却只剩下了太后、岳擎与岳沨三人,婉妃独坐一侧,皇后与宣妃则皆不见了踪影。
瑾美人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挨近灵歌,“你去哪儿了?都没看见好戏。听说丽嫔情势愈下,龙颜震怒,长乐宫如今可是乱成一片呢!”
灵歌一笑,“中午多吃了些,去了一趟净房。”又敛下容颜,“姐姐这是听谁说的?消息准吗?我可是一点信儿也没听到,你可别听人乱说。”
瑾美人嗤然,“皇上的宝贝疙瘩,谁还敢咒她不成?你没瞧见皇后已经去了吗?”
“这么说,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瑾美人笑了笑,眼不离戏台,“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丽嫔昏迷,你去看过了没有?”
灵歌一讶,“姐姐怎么问起了这个?”
瑾美人回眸睨之,“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缓下笑,才又道,“一次都不去,反倒显得咱们狠心冷漠,可若是独自去了,又怕招来灾祸,我想不如多找几个人,一齐去探望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说也是自家姐妹,以后若说起来,也好有个交代。你说呢?”
灵歌这才了然,“姐姐想去探望丽嫔?”
瑾美人一笑,“倒也不是我想去,只是玉美人方才与我说了那么一嘴,我也想听听妹妹你的意见。”
灵歌温和笑笑,一脸毫无主见的样子,“姐姐们觉得妥当就行,妹妹没有意见。”
瑾美人看了她一眼,一笑,又转眸继续看戏,虽不言语,但眸中一闪而过的轻蔑,却是没逃过灵歌的眼睛。
戏台上,男主人公寻回遗失的财物,忍不住感叹一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灵歌闻言,终是无声地笑了笑。
长乐宫探病
那日的戏,看了一半便各自散了。
想来看戏本就是个由头,加之皇后离席,太后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众妃心里明白,自然早已心不在焉。戏到一半,似乎英亲王的婚事有了一丝眉目,太后索性也就罢了戏,拉了几个贵妇千金回了延寿宫,具体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只是没过多久宫中便有传闻,说是礼部尚书之女要做英亲王妃了。
灵歌闻讯,也只是笑了笑,淡道了一句“有福气”,便不再作评议。云兰似乎品出一丝羡慕的味道,但看灵歌却是一脸无关痛痒的淡漠,也只道是自己的错觉,此事便揭了过去。
只是从那日起,灵歌便开始时常发呆,有时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不动,也不说话。云兰试探性地问了几次,但都没有结果,时间久了,却又怕惹恼她,也不敢再问了。
日子如常过着,接连几场雨下过之后,天气变得愈发炎热。
各宫开始赶制时新夏装,灵歌一早也画了几个图样让云兰送去了司制局,只是那些图样在云兰看来,委实有些老旧。
“主子,司制局的嬷嬷接了奴婢的单子,可是愣了好半晌呢!”
云兰将调匀了蜂蜜的菊花茶递给灵歌,却没敢将司制嬷嬷真实的表情说出来。那样子岂止是呆愣,简直就是错愕,她就是闭上眼,也能看见嬷嬷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
灵歌一笑,“这就对了!她要是一切如常,我可能还要考虑重新画呢!”最喜欢的衣裳就那么一件,就算用处再大,穿久了也会厌烦,还不如换着花样穿,自己享受“着装”乐趣的同时,也让别人“耳目一新”一下。
喝了一口茶,又道,“对了,衣料的质地,你特地嘱咐了么?”样式是给别人看的,舒适却是自己的,她可不会为了别人虐待自己。
云兰点头,“叮嘱过了。司制嬷嬷说,您要的料子,都是夏日里最时兴的,轻软薄透,各宫的主子都喜欢,若不是您要的颜色少有人中意,可能还留不下来呢!”
灵歌眉头一挑,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变相说我不受宠不受重视了?”
云兰一惊,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主子,是奴婢失言,奴婢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灵歌摆手打断她,笑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快起来吧!你家主子我正享受这样的日子,要是受了重视,那才叫遭罪呢!”
轻了弄个丽嫔似的昏迷,生死难测,重了恐怕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了,这种前有狼盯后有虎视的日子,她即使是疯了,也不会去过!
想起丽嫔,灵歌又不由心下一叹,“长乐宫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算一算,已过了五、六天了,怎么连瑾美人那里也不见动静?
云兰摇头,“看戏那天皇上杀了一个太医,前天听说情势好一些了,不过还是未醒,奴婢琢磨着,这丽嫔怕是醒不过来了。”
“怎么说?”
“太医连命都搭上了,也想不出救治的办法,这不是黔驴技穷了么?这宫里还有谁的医术比太医更高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丽嫔当然是凶多吉少。”
云兰振振有词,灵歌却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言语。曼陀罗之毒虽鲜少有人知,但太医院汇集十几位当世名医,怎可能一个都不知?再说,曼陀罗虽名贵,但解毒所用的甘草却是应有尽有,即便丽嫔中毒颇深,若是对症用药,也该醒来了。除非……有人不想丽嫔醒来!
“主子,您在想什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云兰终是忍不住了。
灵歌缓了缓神,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景色极美。“我在想,这天儿恐怕又要变了。”
灵歌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云兰也听得一头雾水,但即使再弄不明白,心下却也因灵歌的默然泛起了一丝忧虑。
午膳灵歌吃得很少,连一向喜爱的鱼片似乎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巧兰担忧自己的手艺退步,急急询问,灵歌却只一笑,只道自己糕饼吃得太多,不饿罢了。云兰轻瞄了一眼桌案上几乎一口未动的糕点,忍不住蹙了眉,却识相地没言语。待巧兰出去,才忧道,“主子,可是心里有事?”
灵歌笑了笑,“就你鬼灵精。”转身回到软榻坐下,才又道,“倒也不能说是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不在掌控,难免觉得心里不爽快。”
云兰反应倒也快,“主子是说皇后?”
灵歌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表示,想了想,才道,“去告诉小顺子,让他耳目伶俐一些,闲着没事也去与人玩几把骰子,各宫俸禄赏银都不少,品级越高,油水越多,不赢白不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永远等在这里,就永远只能是被动应战,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云兰心思一转,登时明白过来,“主子放心,凤仪宫的几个小太监,奴婢都认得,以小顺子的技巧,即便赢不了,也不会输。奴婢这就去与他说!”
转身没走几步,小顺子却自己掀帘匆匆走了进来,“主子,容娟来了。”
“让她进来。”话落,又扫了一眼云兰,云兰会意地拉过小顺子,一同出了门。
须臾,容娟笑吟吟进屋,请过安后,笑道,“元主子,我家主子与玉主子在御花园赏花,说今儿天气好,憋在宫里委屈了,请元主子也一起去热闹一番。”
灵歌一笑,“让你家主子费心了。正好我刚用完膳,方才还想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消消食,你可算来得巧了!”话落,又扬声唤来云兰,简单收拾了一番,便随容娟去了御花园。
玉美人等人正坐在凉亭里闲聊,老远便能听见笑声,灵歌打眼一瞧,除了瑾美人和一个面生的嫔妃之外,静嫔竟然也在。
不过几日没见,她似乎又丰润了不少。
灵歌快走了几步,含笑进了凉亭,“几位姐姐真是好兴致!”又福身道,“给静嫔姐姐请安。”
静嫔朗笑,“可别光顾着我,还有你成嫔姐姐呢!”
灵歌一怔,这才看向那个面生的宫妃。与皇后差不多的年岁,说不上美艳,却也温柔秀气,一身宝蓝彩雀衣衫,更显肤色白净,一双清澈的眼眸如今正凝视着她,嘴角微含笑容。
“请成嫔安。”
灵歌忙福身,下意识地掩下了眸。这样一双眼睛,看久了竟会让人生出一丝罪恶感。
成嫔笑了笑,声音轻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