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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一划!一道剑光掠过,那杆被阴九公以阴毒法门祭炼过的玉杖便断成了两截。
玉剑再次喷发剑气,连连劈击,立刻就将那玄墨玉杖斩成十七八段。
“这玉剑好生厉害,似乎竟不逊于扶摇剑……”石生心头越发喜悦,连忙用心祭炼,直至那凌霄玉剑在他身周如灵蛇一般游来飞去,忽然一下斩出,竟能直入沙土之下百丈,再腾出时,乳色剑气裂开大地,激起百丈高的尘沙巨龙……
石生最后收了凌霄玉剑,与那口飞剑一齐收入袖中,暗道这玉剑还是少用为妙。
他最后又拿起那枚玉符,在见了前两样好东西,对这次劫道杀人的收获十分满意之后,这枚玉符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玉符半掌大小,作无柄剑锋状,上面镌刻许多繁复符,石生也看不明白,唯见玉符上透发出丝丝凛然的剑气,竟丝毫不逊色于那口飞剑,想必是什么催发剑气的剑阵,这才小心翼翼地一样祭起。
这玉剑符一被祭起,石生就发觉到了,玉符之中,禁锢着一头巨大的银蟒,十丈长,银白鳞甲,只不过头上独角已经被斩去,此刻奄奄一息模样,仍旧有一股股精纯的元气从断角处泄漏出来。
他左右祭炼,屡屡试探,终于没能发现如何将玉符之中的赤角银蟒放出来的法门,倒是隐隐摸索到了这玉符的真正功用。原来这玉符乃是玉剑阁秘制的一种剑符,镌刻有庚金剑阵,寻常时只需以真气充盈其中,待得对敌之时,就能放出经剑阵施展出来的剑气,而这种上上品的玉剑符,放出的剑气,每一道都堪比丹元境的剑修练气士一击,委实强大。
玉剑阁主这一枚,非但是上上品的玉剑符,其中更是被玉剑阁某位先辈高手镌刻了一个须弥阵法,是以才能够与王铉安那赤练捕兽壶一般,将赤角银蟒收摄其中。
也是那玉剑阁主合该当死,他若不是发觉来敌势弱,便心中轻敌,只怕只要放一道这剑符之中的剑气,就能够把石生吓走。
这些石生自然不知,然而他却摸索到了这玉剑符的施展之法,此刻捏住玉剑符,运一丝真气,猛一刺戟那玉剑符中剑阵,顿时一道犀利的剑气,从玉剑符中迸发出来!
剑气刺出,直冲霄汉,石生目露喜色,发觉这剑气竟然堪比那玉剑阁主挥洒剑气的一击,寻常炼罡之境的练气士绝难抵挡得了一剑。
“好宝贝!好宝贝!”石生长身立起,心中喜意难禁,此去绛云宫,似乎那绛云宫于什么玄冰天窟有大争端,怕是等着他的绝非善事,然而为了归去,他仍旧要决然而往!
有了这飞剑,玉剑与玉剑符,那赤角银蟒也是好东西,浑身是宝,既然自己取不出来,说不得将之送给绛云宫,换取归去之路,也未为不可。
章七五 劫道发财有前途,杀人图宝不当时(下)
章七五 劫道发财有前途,杀人图宝不当时(下)
石生既得了两剑一符,心下满足,终于对去往那绛云宫再无忧虑。
他所为者,实是前途未料,却定然坎坷不平,归路杳杳,莫可及也,便想总要强大了自己,才能安然回到故地,见得故人。他是一只石妖,单纯的妖怪,他开启了灵智,变得有人一样的智慧,包括手段思维,唯一不变的,是为了心中所定之计议,无可为无不可为,直抵根本,才是一切之真理。
譬如那绛云宫,绛云宫的三宫主,轻松写意地收拾了他战胜不得的玄靖冰主,他如何就敢只身前往?所以,倒霉的玉剑阁主功成出关,耍威摆横一次,志得意满,终于让石生做了一回黄雀,成了石生的垫脚石。
这也让不断地汲取人之智慧的石生又明白了一件事,卖弄威风,充横逞强不是王道,纵然你确实强大,终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为人,才是上上之道。
这收获,比他得来两剑一符,犹要重要。
咂摸一番这些道理,明悟其中三昧,石生才算彻底满意,收摄了一切,把那口飞剑祭起,摇身而上,纵身而去。
百十万里尘沙地,略无一处有生灵。
这是一片苍凉死寂的所在。
剑是好剑,御剑之时,自然其速飞快,竟不下于他以扶摇衣御空而行。半日一夕之间,石生微微计算,怕是近十万里地已然过去。他一路只在剑光之中,静默吐纳吸取天地元气,虽则匮乏,到底能够益补御剑而行之耗。
同时,心神祭炼之下,也将飞剑祭炼得越发如意了三分。
天光大放,旭日方升,紫气东来,石头妖前所未有地对强大自己感到紧迫,不敢浪费地寻了一处高丘,开始吐纳那东天紫气,三刻之后,紫气消弭,他也觉自己丹元气海,以及那滚滚翻腾的罡气,似乎都精进了些许。
绛云宫七十万里之遥,他一日一夜可行将近十万里,如此算来,约莫七八日也就到了,唯一所虑的,仍旧是那绛云宫。那三宫主已然如斯厉害,自己恐怕不是对手,想必还有二宫主,大宫主,似乎还有个什么玄冰天窟的所在,也不是易与。
“那三宫主对我颇为客气,似乎有些未知的缘故吧……”石生已经渐渐的,能够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索问题。
“不过我却只为一事而已,知与不知,也没有什么厉害,怕他作甚!”想通此节,霍然开朗,禁不住嗫声作啸,浩浩荡荡,直传八方。
正畅然之际,忽然石生眼神一滞!
一日一夜,入了这翰海沙漠十万里,渺无人迹,连根杂草也不见,尽是不毛,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视线之内,竟然出现了一片移动的黑点!
不管是人还是走兽飞禽,至少不再只是单调枯漠的黄沙。
这些黑点就在正前方,石生将剑光抬起,然则翰海之中,天空晴碧,万里无云,略无一丝可匿身形之处,他只好把剑光越发抬到高处,向着黑点的方向而去。
那黑点去速极快,石生竟追出刻许的功夫,才终于跟上。以他的剑光飞遁之速,已是数百里之遥。
这些黑点,渐渐的清晰出来,果然是一群人,以及兽。
那兽,乃是一种状极似马,却要高大出一倍,却背生一团硕大隆起,口鼻并四蹄都十分得大,浑身泛黄,唯有飞扬的四蹄呈现白色,使得这奇异之兽飞奔起来之时,四腿翻飞,几成幻影,就仿佛一团一团的云朵,托着它们在飞掠。而这些大马一样的异兽约莫有十七八头,无不身上负着幽亮的铁索,就在背上隆起处卡住,栓得极牢,铁索之后,却拉着一架架同样黝黑发亮的车,这车没有轮子,只将底板在黄沙地上,被那兽拉着飞奔。
所有的车上,都堆得满满的东西,各有人驾着。
这些人衣着古怪,石生在极高处运转目力,连那怪兽飞蹄也能看清,何况其他,就见这些人披头散发,蓄着满脸须髯,衣衫对襟而裹,十分奇异。这些人一面在车上飞奔,一面手持着刀剑之类,向着后方挥舞,呼吼不绝,石生果然就见这些人的后面,还有着一群人,一样的古怪衣着,人数较少,却也持着刀剑,骑着和那拉车奇兽相差不多,只不过背生两团隆起的怪兽,紧紧地跟在后面,手提长刀大枪,时或冲进车群之中,劈杀一气,也伤不得人,复又退出,依旧紧紧缀在后面。
石生看得莫名其妙,见只是一群寻常武人,便不担心,把剑光按下,离得近些。
离得越发近了,就听这些人相互大吼,音节古怪,虽然有些字句仍旧熟悉,然而他们吵得喧嚷,石生竟听不懂,不过大抵都是喝骂罢了。
车队和追逐者一路狂奔,径延的方向竟然和石生要去的方向一致,石生索性便一路跟着,只从晨起,一直追到午后,石生终于发觉出了端倪。
原来这支车队,不停地想要转折方向,却都被后面的追兵阻拦,不得不继续一直前行。原来这些追兵,竟不是为了阻杀,只是为了逼迫车队按照他们的方向而行罢了。
双方骂骂咧咧,果然又过了半个时辰光景,日头正炽,忽然就从前方的一片沙丘之后,猛地杀出了一队人来,一样得骑双驼大马,也一样的并不阻杀,只是驱逐。
车队中人大声喝骂,终究无法,只得继续疾奔。
未及片刻,又是一支人杀来,仍然照旧,如此往复,知道将晚之时,第六批人杀出来时,终于有将近百人,将这支十几头单驼大马的车队围成了死死的一圈,继续驱赶向前。
石生越发看得稀奇,同时依照他的性子,也越发得好奇起来。
“翰海沙漠之中,这些人衣着言语古怪,究竟是什么人,这大马也十分奇异,追兵究竟为何,车队拉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疑惑涌来,使得石生越加禁不住紧紧跟住。
忽然,一阵一样传来,他直觉前方一阵清新之气传来,只见那苍黄沙漠之中,前方远处,忽然现出一片盈盈的水光与绿意。
这是一方绿洲,不过十亩方圆,中央一泊湖水,在苍天黄土的沙野之中,显得分外明媚,恍若一块动人的琥珀,美丽绝伦。琥珀一样的湖泊边缘,点缀着几株石生不曾见过的矮木,虽则可怜,却到底是难得的一片绿意,连他看在眼里,都格外亲切,可想而知那些凡人在无穷无尽的大沙漠之中,见到这样的绿洲,会怎样得欣喜若狂。
一路围堵的追兵,终于在绿洲之前开始放缓,追兵们明亮的兵器反射日光,散发着杀人的夺目之光,中间的车队在奔逃不下两三千里之后,终于也放缓下来。
双方俱都气喘吁吁,疲惫不堪,连喝骂的气力也没有,终于过了片刻,那车队之中才有一人喝问道:“你们……双驼……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停驻下来后,平缓了气息,缓缓问时,石生果然已能听得明白,虽然音节古怪,晦涩不明,却终究是大略明白意思。
追兵中便有领头者一样愤怒,“我们流波三国,一向只供奉仙宫,你们单驼国,为何要向别的地方进奉?!”
那单驼国车队众人便怒骂道:“胡说!我们单驼国只信奉仙宫,怎么会向别处献奉!”
“哼!我们早已得到了消息,你们还敢狡辩,可敢将驼车上的资物打开,让我们检验?”
“你……这是我们行商往流波上国的货物,凭什么让你们双驼国的人验看!”
“单驼国的祭坛祭司,竟然成了去往流波上国的行商,真是可笑!”
“你……”
石生听得迷糊,到这时终于明了,原来这浩瀚沙漠之中,竟然仍有国度,乃是流波上国,和单驼、双驼两国,那所谓信奉的仙宫,必然是绛云宫无疑。
此时此刻,想必是那单驼国竟然又向别处敬奉,被双驼国发觉,这才追击至此。
双方正自僵持,那单驼国人被识破了行藏身份,沉寂少顷,那领头者果然恨声道:“你们既然知道我乃单驼国祭坛祭司,怎敢拦截于我,还要查我货物?”
双驼国人却冷冷道:“你们已经抛却仙宫,你就不配再作祭坛祭司!上!卸下货物,检查详细!”
“放肆!你们谁敢!”
双驼国人道:“有何不敢!我们已经禀报流波上国与仙宫,你以为你们单驼国的不敬之举能够瞒得过仙宫吗?!”
那单驼国祭坛祭司勃然色变,寒声喝道:“你们胆敢对祭坛祭司不敬,不要怪我出手杀人!”
“哼,祭坛祭司?我们都是我双驼国的祭坛护卫,你以为知道是单驼国祭坛祭司亲自押送供奉之物,我们还会随便派人来阻截麽?上!”
双驼国人呼吼一声,跃下双驼大马,挥舞兵器,就蜂拥而上。
单驼国祭坛祭司气得怒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