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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邱灵灵重新戴好面具,转身要走,“你们仔细些,我先回去啦,明日金秋会完了记得来找我,我知道出城的法子。”
兰大小姐拉住她:“那个大哥问起来,你怎么交代?”
邱灵灵眼珠一转:“我就说你们被水城主留下参加金秋会了,放心,那只是个小小分舵,不会有胆子追查的。”
“也好,”兰大小姐放手,“你要当心。”
“放心啦。”
。
目送她去远,二人回过神,兰大小姐看看江小湖,突然一笑:“她很喜欢金教主。”
江小湖点头:“不错。”
“人人都知道,金教主偷了水风轻的千年暖玉杯,二人结的仇不小,她肯定是见我们进城找水风轻,害怕我们要出卖金教主,所以才故意试探我们。”
江小湖笑:“老婆你怪她?”
兰大小姐摇头:“若是换成我们,也会这么怀疑的,金教主是你的朋友,她能替你维护是好事,有什么不对。”
江小湖抱住她:“老婆真懂事。”
兰大小姐瞪他一眼,好奇:“金教主喜欢她么?”
江小湖叹了口气,不答:“老婆喜欢我就好,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快找个客栈吧。”
。
回到城里大街上,天色已近黄昏,二人随便找了家客栈,掌柜的很和气,听说二人只要一个房间,便知道是对夫妻了,立即吩咐小二安排房间,一边与二人搭讪说话。
“两位是来看金秋会的吧?”
“是啊。”
“这回来的人多,热闹得很,两位不妨先安心在小店住一夜再说,”掌柜推开算盘,很快找准重点人物,笑看兰大小姐,“如今天色已晚,不知两位可要用些酒饭?”
兰大小姐倚在柜台上,口里答应着,又想起一事:“老伯,除了水城主下帖请的客人,天水城里都是自己人,客栈开着有生意么?”
掌柜笑道:“姑娘是头一回来吧?城里外人多了,都是做生意的,只不过他们的底细都记在那里,出去也不敢乱讲的。”
兰大小姐恍然,看来天水城并不似传说中那般与世隔绝。
江小湖碰碰她:“老婆,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兰大小姐刚要点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
。
“水城主回城了!”
“真的?”
“他的车才进城,去看看!”
人们纷纷从四面八方奔出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如潮水般涌过门前,兰大小姐也兴奋了,拉起江小湖就要跑:“快去看看,水城主回来啦!”
江小湖不动。
兰大小姐奇怪:“你怎么了?”
江小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老婆不去好不好?”
兰大小姐迟疑:“听说水城主的武功很厉害,我想去瞧瞧。”
“你是我老婆,不该看别的男人。”
“谁说的!”
“出嫁从夫,老婆不是看过书吗。”
兰大小姐无话可说,看了看夫君,又望望门外,终究还是敌不过外头水风轻的诱惑,于是轻声安慰他:“小湖你别生气,我只看一眼就回来的,就一眼,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放开他的手就跑了。
。
眼见老婆丢下自己跑出门,江小湖郁闷不已,独自坐到桌边,对着一桌子酒菜发愁。
掌柜亲眼目睹这一场面,无限同情,出言提醒他:“年轻人,老婆是要管的,不是求的。”
江小湖唉声叹气:“我倒想管得很,可是管不了。”
“她不听话,那就该打。”
“我打不过她。”
掌柜上下打量他,一副见鬼的模样:“亏你长这么大个子,怎的连女人也打不过?这女人哪,是不打不听话,想当年我老人家年轻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怎么了?”一声巨响,一只铜盆砸到柜台上。
瞧着旁边的老婆子,掌柜的脸顿时煞白,说话也结巴了:“这……这个……”
“还有脸说当年,当年你是如何甜言蜜语哄我的,我总是瞎了眼才答应嫁给你,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不说,如今你是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性一起死算了!”老婆子越说越伤心,揪着他哭闹扭打起来,还不停地拿脑袋朝他身上撞。
掌柜急得冒汗,口里一边安慰,手上一边招架,脚下一边往楼上溜。
江小湖看得瞠目结舌。
“你看看,老婆是打不得的,除非你想被老婆打。”耳畔响起娇笑声。
“兰心落!”
。
有一种女人无论穿什么都不会难看,兰心落正是这样的女人,今天她换了件洁白的衣裳,白得像雪,雪一般的冰清玉洁,当初的妖冶美艳荡然无存。
江小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兰心落毫不在意,轻拢秀发,在他的左手边坐下,看着桌上酒菜:“你那个老婆已经走了,这些酒菜再不吃,就凉了。”
江小湖缓过神:“她会回来的。”
“你倒很相信她。”
“她是我老婆,对我很好。”
“你却不记得我是谁。”
“你是她妹妹。”
“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堪?”出乎意料,兰心落没有像往常那般纠缠,只看了他一眼,眼波依旧风情万种,却隐约透着几分黯然,“我是经常勾引男人,但从未真的跟他们……”
江小湖看着她,不语。
“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有我的苦衷,将来你就会知道,我也只是受制于人罢了。”
江小湖吃了一惊:“是谁那么大胆子?”
兰心落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忽然抬脸望着门外:“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什么事都告诉她,这句话你记好了。”
江小湖愕然半日,露出惶恐之色:“这事兰大老爷不知道?”
“若非为了爹爹,我又何必如此,”她摇头,“这次水城主下帖请爹爹,爹爹将帖子让给了我,想不到你也来了,如今江家只剩下了你,就更该多留意身边的人才对,你须记着我的话,我是绝不会害你的。”
江小湖一脸不信:“老婆她对我很好,我为什么要信你?”
兰心落莞尔,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格外的明亮坚定:“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像传说中那么没用。”
说完,她自行起身离去,留下江小湖在桌旁发呆。
痴情人的罪恶
话说我们的兰大小姐随着人流跑了几条街,终于看见一扇高高大大的城门,竟是座内城,在蒙蒙的暮色中显得格外庄严,城门口有几个守卫,一色的青衣,束着白腰带,看来水风轻就住在这里面。
可惜就在此时,人潮却又往回涌了。
兰大小姐奇怪,顺手拉住一个人问:“怎的回去了,水城主呢?”
那人垂头丧气:“水城主早进去了,明晚金秋会再看吧。”
兰大小姐永远记得那次大街上水风轻遇刺的事,那不俗的排场,那杀人无声的手段,无一不让少女倾慕,何况水风轻在传说中也算美男子,如今听说他已经进去了,兰大小姐失望得不得了,但也没别的法子,只得恋恋不舍地望望内城,准备回客栈找江小湖。
刚走出没几步,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悄悄走到墙根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立即飞身掠起,直向河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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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是茂密的树林和草丛,还有大片的芦苇,水流无声,缓缓从芦叶下淌过,一切皆被笼罩在苍茫的暮色中,静谧而优美;另一岸则是宽广的田地,由于地处南方,其间种的多是水稻,叶穗半黄,稻香扑鼻。
一路投石试探,兰大小姐很容易就避开了暗哨,借着草丛树叶的掩护,她边走边仔细察看,秀眉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来越好奇——既然是坐船来的,说明进天水城只有水路,但沿河走了这么久,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天水城的入口到底在哪里?
难道在这条河的源头?
顺着河畔逆流而行,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兰大小姐突然停下来,不对,自船下沉后,没多久就进了天水城,说明路程并不远,又怎会在河的源头!
想到这,她立即转身往回走。
岸边的每处地方几乎都被查遍了,还是没有半点发现,兰大小姐颇为灰心,天水城机关果然精妙无比,看来出路是寻不到了,明天金秋会结束,只好找邱灵灵带路溜出去。
天已将黑,她决定放弃查探回客栈。
不远处,一道黑影迅速闪入旁边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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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眨眼间的事,却没有逃过兰大小姐的眼睛,她暗暗吃惊,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上高手,现在离开是不可能了。
于是她蹲下身,小心翼翼移至林边,伏在草丛里,扒开眼前枝叶想要看个究竟。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林中的情景,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女人身量娇小,大约二十多岁,细眉凤目,黑发如云,没有任何金银首饰点缀,却是风韵天成,脂粉未施,白妆素缟,发间还别着朵白色绢花,更衬得她柔弱入骨,楚楚可怜,然而这身装扮同时也召示了她的身份,竟是个年轻寡妇。
相比之下,男人就显得格外高大,一身玄色衣袍,英武挺拔,此刻他正背对女人,那张脸则恰恰也正对着兰大小姐。
那是一张冰冷的脸,年轻,也很吸引人。鼻挺眉扬,轮廓分明,美得硬朗,却冷得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睛里也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一块坚硬的冰。
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天色这么晚,他们在这树林里……幽会?说书故事里的情节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兰大小姐顿觉脸红耳热,慌忙闭上眼。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女人开口说话了。
“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声音低低的,似在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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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答,却抿紧了唇。
女人流泪,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我知道,这事是我做错了,但那也都是因为你,这次我好容易才求父亲带我进这里来,为的只是见你一面,你竟连看我一眼也不肯么?”
男人纹丝不动,任她抱着,如同一块磐石:“吴夫人自重。”
“吴夫人?你叫我吴夫人!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何到现在还要拒绝我?”女人似哭似笑,抱紧他喃喃道,“她不在,你便可以娶我了,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论如何她都是我妻子,”男人打断她,很容易便挣脱她的手,侧过身,“活着的时候,是我愧对她,纵然……今后我也绝不会再负她。”
“不!”女人转到他面前,仰脸望着那双冷漠的眼睛,“你亲口说过,你只喜欢小如,你会娶小如,你都忘了么?”
男人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已不是当初的小如,当初的小如也绝不会做这种事。”
女人双肩颤动,伏在他胸前哭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是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就不肯原谅我这一次么?”
男人双眸微闭:“天色不早,夫人请回吧。”
“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帮我,你根本一直都没忘记我,对不对?”女人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喜欢的是我,你只是觉得有愧于她,所以迟迟不肯提出来,但她不在了,你还是不肯么?”
“她是个好女人,我已负她太多,”男人叹息,声音陡然冷下来,“今后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真的忍心?男人没有动,视线却开始缓慢下移,就在快要落到她脸上的一刹那,又迅速离开,看向别处。
女人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你为何不敢看我,我要你看着我说话,你若真无心于我,为何他走了,你又对我那么好?”
“我只是敬你,吴兄去了,想必你心里难过……”
“我不要你敬我!”女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