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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家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中午才继续上路。这么晚上路,主要的原因还是潇雪又睡过头了,而潇寒自然是不敢叫醒她的。黎千旭和江寒两人也只好在客栈等着,直到潇雪起床,慢吞吞地吃过午饭后,才跟着一起上路。
玄月飞雪 第九章 一对活宝
赶路晚的后果,就是不得不夜宿荒野。
皓月当空,一堆炭火在溪边熊熊燃烧,炭火上架着两只野兔,正发出滋滋的声响。江寒和黎千旭两人围着炭火而坐,一边烤肉,一边看好戏地望着炭火对面。
离炭火七八步远处,用小石子堆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界线,这正是潇雪命潇寒堆的楚河汉界。在汉界的这一边,潇雪猛敲着一遍一遍生火又一遍一遍失败的潇寒的头,一派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潇寒缩着脖子,怯怯地望着她,低声说道:“哥哥,风太大了,我实在点不着。要不我们过去跟他们一起烤火吧?”
“才不要,要过去,你自己过去。”潇雪气哼哼地瞥了一眼楚河那边悠然自得地烤着火的两人,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已咕噜咕噜响过好几遍了。
潇寒见她饿了,小声建议道:“哥哥,要不我下水去摸条鱼来。”
潇雪白了他一眼,嗔道:“没有火,怎么烤?而且夜里水凉,你生病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潇寒也没了主意,心里却暖暖的,哥哥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潇雪挠挠头,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招招手,让潇寒挨过来,鬼鬼祟祟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潇寒为难地皱了皱眉,但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往汉界的另一边走去。
只见他迈过那条弯弯曲曲的界线,亦步亦趋地走到炭火旁,勉强扯出一抹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兔肉烤得好香,我可以凑近闻一闻吗?”
黎千旭和江寒两人对视了一眼,见江寒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黎千旭便会意般笑呵呵地说道:“如果你们想吃,我们也可以分你们一些。”
潇寒摊开手掌在其中一只兔肉上方扇了扇,凑着鼻子深吸了几口气,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他略带歉意地看着两人,说道:“两位大哥,真对不起,我刚刚一不小心把千虫万蚁粉撒到了兔肉上。听哥哥说,谁要是沾到了一点千虫万蚁粉,就会全身发痒,犹如千虫万蚁钻心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黎千旭和江寒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黎千旭假装夸张地惋惜道:“这么厉害的毒粉?哎呀,真可惜!这块兔肉白白浪费掉了,扔了还真有点可惜呢。”
他说着,作势就要把兔肉丢掉,潇寒连忙拦住他,说道:“别扔!既然你们不要了,就给我吧。”
黎千旭挑眉说道:“有毒粉你也要?不怕千虫万蚁钻心之痛?”
潇寒开心地接过兔肉,连连摇头道:“不怕。”
黎千旭爽快地甩甩手,说道:“好吧,那你拿去吧!”
潇寒于是乐呵呵地将兔肉连着架肉的木条一起带走,却不知黎千旭和江寒两人在他转身之际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强忍住笑意。以他们的内功修为,早将两人的窃窃私语听了个一清二楚,也不识破,将计就计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肉送给了他们。
潇雪两人还以为诡计得逞,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然后背靠在一起呼呼大睡。朦胧中,潇雪感觉身上暖暖的,却不知是江寒为她盖上了一件厚实的外套,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安睡。等再次醒来时,身上已没有了外套,一切如初。
这样走走停停,到第二日午时,四人才终于来到扬州城。
潇雪开心得忘乎所以,一进城就把驴车给丢弃了,也不想着卖掉还可以换几个钱。她拉着潇寒东看看西瞧瞧,不一会儿工夫,潇寒手上就抱满了各色各样的小玩意儿,像什么风筝啊,面具啊,拨浪鼓啊,花伞啊……
没下雨,太阳也不大,也不知道她买伞干什么,而且还买了不止一顶。一把画着桃花,一把画着梅花,她比较喜欢梅花伞,可是眼下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桃花伞更应景些,取决不下就全买了,打算跟潇寒两人轮着用。
路过一家瓷器店,看到一个不错的梅花瓶,不问价钱,也买了,说是回去插伞用。
路过一家卖斗笠的小摊,她觉得有趣,戴上一顶试了试。斗笠太大,几乎遮住了她上半边脸,她得使劲仰着脖子才能看到摊主。她将斗笠往脑后压了压,又随手挑了顶稍小一号的斗笠套在潇寒头上,把钱袋里最后的一点钱付给老板。
路过一家茶楼,听里面正在唱扬州小调,她觉得新奇,趴在茶楼窗口听了一小段,才抬脚拉着潇寒离开。
潇寒因为双手都抱满了东西,眼睛又被斗笠挡住,所以上下左右扭了扭脖子,但怎么动还是看不到前面。潇雪哈哈一笑,将他头上的斗笠往后压了压,让他的眼睛露出来。潇寒抬起眼皮,刚好将她灿烂阳光的笑容收入眼底,不由地心中一暖。哥哥还真是长得好看,就像是观世音菩萨座下的金童,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对他产生莫名的好感。虽然他总是对自己凶巴巴的,但他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善良。
潇雪低头查点了一下他怀里抱着的东西,想了想,似乎买多了,于是重新清点行装:
风筝,不要了。
面具,不要了。
拨浪鼓,不要了。
……
伞,不要了?算了,还是留着吧,雨天还可以用。
花瓶?这个买的最贵,留着吧,总得有个地方插伞。
她一边选一边往外丢。
于是,在闹市街尾就出现了两个瘦小的身影,各顶着一顶与他们的身形全然不符的特大斗笠,其中一个背上背着包袱,手里抱着一个花瓶,瓶里插着两把花伞,另一个两手空空,眼睛东张西望。两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在人潮中穿梭。
四周的路人都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两人,因为斗笠遮住了他们的整张脸,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容貌,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这两个是不是某某人家自小痴呆的小孩。
江寒和黎千旭两人一脸黑线地远远跟在他们后头,生怕让别人猜疑他们跟那前面两个头脑有问题的小孩是认识的。
玄月飞雪 第十章 山下问路
潇雪不由地好奇,不是女子书院吗,怎么这么多男学生?她回过头望去,见江寒两人还在后面跟着,不过看他们站在这些学子中间倒显得十分和谐,仿佛他们是同一类人。
她就近拉了个人,问道:“小哥哥,请问一下这山上面是不是有个书院?”
被拉住的那人背上背着个书袋,手里还捧了本书,嘴里念念有词,十足一副书呆子的模样。他好奇地打量了大斗笠下的潇雪一眼,觉得她的装扮有些不伦不类,不由地皱了皱眉,摇头晃脑地回答道:“此山峰名曰拂云,所谓拂云,因此山峰高耸入云,置身于漫漫浮云、迷迷雾霭之中,犹如通往天际。此峰之名,又暗喻求学者只要不畏艰险,刻苦耐劳,皆有可能登上学术之巅峰。而位于此山之腰的正是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书院——白马书院。”
潇雪被他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想着咱也是读书人,不能失了礼,也学着有模有样地双掌前后相贴,作了一揖,文绉绉地回道:“多谢公子相告,小生得益匪浅,恕不远送。”
“留步、留步。”那公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彬彬有礼,也朝他鞠了一躬。
“慢走、慢走。”潇雪皮笑肉不笑地想赶人。
那公子可乐坏了,许久没见到如此守礼之人,热情地又作了一揖,说道:“小公子,客气、客气。”
潇雪嘴角有些抽搐,语调也有些生硬,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大公子,不送、不送。”
那公子如遇知己一般,似乎不想走了,满面笑容地又是一揖,说道:“小公子,有礼、有礼。”
“再不滚,我砸死你!”潇雪这次再也忍不住了,龇牙咧嘴地摘下斗笠,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那公子顿时吓坏了,一溜烟就跑前面去了,一个文弱的书生能有这么快的脚力,也多亏了潇雪骇人的气势。
“哈哈哈……”潇寒在一旁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四周也相继传来暴笑声,凡见到刚才一幕的人无不笑得前俯后仰,当然其中笑得最夸张的非黎千旭莫属,而江寒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但是面颊上两抹可疑的红晕已经出卖了他。
潇雪撇撇嘴,扫了众人一眼,随即陷入沉思。师父不是说这山上是个女子书院吗?为什么来上学的清一色都是男子?难道师父老糊涂,把山名搞错了?
正纳闷间,突然看到左后方走来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子,她只能用仙子来形容来人,因为那人实在太出尘脱俗、不似凡人了。只见来人白衣胜雪,墨发如丝,肌肤吹弹可破,五官搭配得完美无缺。来人似乎也撞见了刚才那一幕,正抿嘴轻笑。这一笑,眼波如水,媚眼如丝,美得倾国倾城。
哇,好美的姐姐!潇雪看得眼睛都直了,太好了,总算见到一个女子,她心下认定白马书院定是所男女混读的书院。这样想着,她高兴地跑到那人跟前,不由分说地挽过来人的手臂,亲热地说道:“这位姐姐,你也是来白马书院上学的吗?”
那白衣少年显然呆了一呆,自己的容貌生来出众,胜过许多女子,因此常被人误解,他也为此很苦恼。为了让自己多几分男子气概,他自小拜名师学艺,习得一身上乘武艺。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出手将对方撂倒,让对方从此再也不敢错认他的性别。可是对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如水的纯真少年,他竟很难产生一丝不悦。
跟在他身旁的书童正要出言教训,却被潇雪的话打断,喜不自胜地说道:“太好了!我也是,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哦。”
白衣少年显然有些惊愕,看他的年纪也就十一二岁,他可不认为白马书院会收未成年的孩子入学,好奇地问道:“你也是来书院上学的?你今年几岁了?”
咦,这位姐姐的声音怎么这么低沉?不过还蛮动听的。潇雪也没多想,回答道:“我今年十岁。”
白衣少年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听说白马书院只招收各州各县在举试中成绩优异的学子,年龄一般都在十五岁以上,而且必须有各州各县府衙的推荐信。你才十岁出头,也能参加举试?”
潇雪听得一头雾水,摇摇头,说道:“什么举试?我从没参加过。”
白衣少年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可有推荐信?”
“没有。”潇雪又摇了摇头,压根对这些没概念。
白衣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没关系,我听说在举试中落榜的学生,只需通过学院夫子们的三关考核,也可破格入取。也许……也许,你可以试试。”他心里根本没底,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通过考核,不过内心里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
“啊?还要考试啊?这么麻烦。”潇雪心想师父也真是的,叫她来找师娘还这么麻烦。白衣少年则误以为她是怕通不过考核才苦恼,连忙安慰道:“不要紧,我们家跟山长有些交情,只要我跟他说一声,让你留下来,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潇雪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望着天空长叹道:“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娘完成任务啊?”
潇雪和那白衣少年结伴而行,且说且笑地往山上走去。大号的斗笠被她背在身后,犹如一只龟壳,又像背了一口锅。潇寒也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