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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肖好像一瞬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了,许诺气得不行,又想起以前他打她的样子,抬起脚就狠狠的踹了潘肖的腿一下,气哼哼的转身,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下了大雨,她现在就穿着一身的睡衣,又停了电,外面黑漆漆的……
许诺权衡了一下,只能又退了回去,看看潘肖,又看看那窗户,最后没办法,从前台找来报纸和塑料布把窗户给封上了,这样这场关门雨就打不进来了,忙活完这些,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许诺摸了摸潘肖的额头,还是热的厉害,这人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也做不到看着他烧傻了,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桌子拼成的床%上,又拿盆接了点水给潘肖擦了擦头,开了瓶白酒给潘肖搓头和脸,忙活完了,这场急雨也过去了,许诺明天还有课,困得不行,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回了屋睡觉。
*
潘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还躺在那张用桌子拼成的床上,但身上盖着被子,他转头就看见旁边开了封的白酒,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儿。
其实他的酒量一向不错,要不是生了病,也不会那样容易醉,他按了按额头,不发烧也没感觉头疼,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陈数苼从后厨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见着潘肖醒了就笑了:“醒啦?头还疼不?”
潘肖跳下了桌子:“不疼了。”看见陈数苼手上的粥:“给我喝的?”
陈数苼点点头:“是啊,听许诺说你生病了,就给你做点清淡的。”又拍拍潘肖的肩膀:“你啊,快点努力把许诺追回来吧,那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知道心疼人了,知道你病了昨晚上照顾了大半宿,今天还告诉我晚点开门,你都不知道店里的早餐多好卖,今天为了你许诺可算是大出血了。”
潘肖咧嘴笑了笑,心里挺暖的,他接过粥喝,第一次没油嘴滑舌,陈数苼就又笑了,点点潘肖的肩膀:“和师姐我说说吧,怎么就病了,你可不像是会容易得病的人啊。”
潘肖喝粥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不怎么在意的说:“碰见了一宿敌,看看人家即使坐了回牢出来了还是人模狗样的,就被打击了呗。”
这话要是别人听见了那绝对想不到是周亮,但问题是,陈数苼跟周亮的关系不一般,又已经见过了周亮……
“宿敌?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恨,连宿敌都用出来了?”她收着被褥,双眼闪烁:“再说就这么巧啊,在深圳也能碰见?”
潘肖把空了的粥碗放下,抹了把嘴:“巧?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别说是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他拿起一边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所以我怀疑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陈数苼的手一抖,那粥碗就掉在了地上,吓了陈数苼一跳,潘肖刚穿完西装,瞅了一眼陈数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刚才想什么呢?一副魂儿都跑了的样子。”
陈数苼蹲下捡那些碎片:“臭小子!我可是你师姐啊,说话注意点啊!谁的魂儿跑了,我刚才那是想我儿子呢。”捧着那堆碎片问潘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潘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怎么捋都不觉得板正,只得放弃,挺不耐烦的说:“我说我身边的人有问题!不然姓周的那瘪三怎么知道我要办的买卖?”
说完,潘肖拿着包:“我这东西帮我照看着点啊,可别回头让许诺给我扔出去了。”
陈数苼背对着潘肖,一丝笑模样也没有,她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却语气轻快的对潘肖说:“放心吧,许诺不会这么做的。”
潘肖瞅了陈数苼的背影好几眼,就觉得这人挺怪的,总是心不在焉的,但也没多想,匆匆出门了,等潘肖走了,陈数苼走出门看看,确定潘肖走远了,把门关好,跑到后院儿自己的屋,手忙脚乱的翻了好几个抽屉才找到潘肖上次丢在这的计划书,抖着手,打了好几次火,才用打火机把那计划书给烧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陈数苼头发凌乱,双眸紧紧的盯着垃圾桶里面的计划书,亲眼看着计划书烧成一堆灰烬,这才罢休,然而,哪怕那几张变成了灰烬,陈数苼的双眸里还是映着一对火光,幽幽的,带着森凉。
这一刻陈数苼才下定决心,她决不能再和周亮有什么牵扯,她知道她不想毁了如今的生活。
☆、第40章 君君呢
时光飞逝,潘肖和孙正解散了他们的咨询公司;事实上他们的公司在很多富商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甚至低微的;也有很多人叫他们‘皮包公司’这种东西没什么前途;再做多少年;也不过是给别人当牛做马,这一次的失败,哪怕对潘肖打击不小;但他又一次站起来的同时;也同样吸取了教训。
内奸不用查了;因为公司都已经解散了,没有查下去的必要;拆伙那一天,孙正把一个红色的本递给潘肖说:“我想你应该会找它。”他看着手里的红本;抿抿唇:“当初咱们俩开办这间公司的时候,你把它放在了库里,我刚才清理仓库才发现的,这小东西,也挺难发现的……”
潘肖看了看孙正,接过红本,随后就有些惊讶,有几分急切的用手把那上面的浮灰清理干净,然后它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结婚证……
“谢谢啊。”他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书:“我没想到还能找到它。”
当年他来深圳打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这个结婚证书,那时候他就想,只靠女人会读书涨面子不算本事,他一定要闯出个样儿来,也过一把衣锦还乡的瘾,起初只是在码头当背包工,累死累活还要被老工人欺负,之后认识孙正,和孙正开了一家咨询公司,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有了很了不起的成就,而这个和许诺的结婚证也就被放在仓库里,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现……
我是不是太坏了?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是了,当时他年轻气盛,哪怕有赌气的成分,但他还是狼心狗肺的想,只要他有了惊人的财富,他干嘛还要她?
可是他也不能否认,在深圳兢兢业业,朝九晚五的每一天,他都有想起她。
“对不起……”
孙正的声音把潘肖从回忆中拉回,他一愣:“嗯?你说什么?”
孙正以为潘肖还生他的气,故意为难他,他抿抿唇:“那天是我太过分了,我事后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但你的房东说你已经走了……”
他懊恼的按了按额头:“抱歉兄弟,我不知道你也过得这样不容易。”
潘肖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回纸箱里,又把那张结婚证放在最上面,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好整理,听到孙正的话,他摇了摇头:“别这样兄弟,我本来也没怪你。”
孙正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你听说了吗?兔子的价格突然下降了很多……”他面色尴尬的说:“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的高价买了哪些兔子,按现在的价格,就算是全卖出去也是陪,为了这次的生意我向高利贷贷了款,如果全赔进去,我不但一无所有,还有可能被高利贷追杀……”
潘肖拍拍孙正的肩膀,看着他们公司那个小阳台:“这几天我也在想,我那天是不是真的错,我哪里错了,但是当我知道兔儿价下跌,我就一下子,脑子好像就被打开了一样,孙正,要想富跟风是没用的,要做就要做别人做不来的,不想做的,哪天的事你不用谢我,我那是私人恩怨,说起来也是意气用事,大丈夫忍辱负重这词儿它就不适合我,但你可以,兄弟,继续当你的笑面虎吧,别学我。”
孙子捶了下潘肖的肩膀,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你小子!”他惆怅的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才不会学你,我啊,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穷的要命还讲自尊讲道德的穷酸儒,不过……”
他看着潘肖:“你不一样,潘肖,要说这世上我佩服几个人,那天那疯子算一个,再一个就是你了。”
潘肖觉得不可思议,他搭着孙正的肩膀:“你佩服我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像我这样的英武的男人那也是少见,但是兄弟,那个疯子,听我说,他可不值得你用佩服这俩字。”
孙正耸耸肩:“说说你们俩的恩怨吧,你们看上去很恨彼此,哪怕那个疯子极力装着风度也被我看出来了。”
潘肖就把几年前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不然那一次我们都能小赚一笔,那疯子够贪心,是他害得我损失了不小的一笔钱,而我最后也把他送进了监狱,现在他出来了。”
孙正点点头:“是我我也会像那疯子那么做,不过我会比他做的更小心。”孙正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同意你家人见你?这就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
潘肖抱起自己的纸箱:“所以我说他是个疯子。”
疯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么说,他比我们都危险。”孙正看着潘肖的背影:“你不觉得咱们该联手对付他?”
潘肖一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摇了摇,头也不回,就算那个人是个疯子,但当敌人已经出现并挑衅,他要做的只能是勇于面对,捍卫自己的领土,这些孙正都帮不了他,更何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潘肖回到许诺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数苼帮他收拾了东西,看潘肖心情挺好还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啊?”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姓周的疯子不?”潘肖把自己东西放到后院儿一间现搭的棚子里,以后这就是他的住处了,所幸深圳的夏天够热,也不是那么难熬,最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可以省下一大笔的租金:“他从我手里抢过的那笔生意,赔了!”
陈数苼笑容一僵,没想到又听到了周亮:“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赔了呢?难道你们还有联系?”
潘肖把东西都收好,拍拍手:“现在整个深圳都知道兔子掉价了,他又花了大价钱买兔子用这里想都知道”他点点自己的膝盖,笑的志得意满:“我让他跟我装犊子,这回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陈数苼笑的有些牵强,却真心道:“这人在做天在看,他用了歪门邪道抢了你的生意,现在却又因为抢了你的生意赔了大钱,这么说来,老天爷还是长眼了。”
潘肖瞅了她一眼:“笑得这么勉强,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潘肖拍了拍陈数苼的肩膀:“虽然说我有时候挺烦你话多啰嗦的,但你好歹是我师姐,有事你可要告诉我们,我和许诺谁都没有干看着的道理。”
陈数苼捋了捋头发,垂下双眸掩去了眼中的愁思,抬手打了一下潘肖的肩膀:“臭小子,说得好像你和许诺是一家人似的!要我说啊,你现在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得意忘形的,到时候人家许诺一个不痛快把你赶出去,你就哭去吧!”
潘肖一愣,心情变得有了几分微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许诺那里,还得你多帮我说点好话了。”他讥讽的笑了笑:“我现在这一穷二白的,真把我赶出去,我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倒把陈数苼弄得一愣,她叹了口气,疲惫的垂下双眸:“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女人呐,大多都是心软的,你要是真诚心诚意的对许诺好,那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早晚会被你感动的。”
潘肖没吱声,显然兴致不高,陈数苼叹了口气也走了,她回屋后就在屋里发呆,直到天黑了,许诺来敲门才回过神儿,一瞧天都黑了!
陈数苼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开了门:“下午的时候累了就睡了一觉,才听见你的敲门声。”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