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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相骂,当然离不开对方的奶奶、母亲、老婆、女儿等女性亲属,朱灰灰骂晚夫人啊女儿,倒也符合鱼小妖的要求。问题是,晚夫人的女儿是她啊!有这么骂过自己的么?再一想,也不对。她虽然是晚夫人的女儿,可是一句娘都没喊过,倒是晨暮晚叫了晚夫人十多年的娘,偏偏她有没指名道姓……
别看朱灰灰肚子里墨水不多,但骂起人来语言极为丰富,阴损恶毒,尖酸刻薄,而且还时不时插几句各地的方言,可见她走南闯北到处流浪这段日子,别的没学会,就学骂人了
晨先生和晚夫人出身名门,为人温文尔雅,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地痞流氓骂大街?偏偏这个满口污言秽语的孩子,是自己刚找回来的女儿,夫妻二人听得脸都绿了。
只有那鱼小妖眉开眼笑,鼓掌喝彩:“骂得好!骂得妙!好孩子,真争气!不愧是那个晚凝贱人生的,果然聪明灵透,能说会道!”她瞧着晨、晚二人那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比什么都开心。
枫雪色忍无可忍,喝道:“灰灰够了!”
朱灰灰也觉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问道:“娘,你现在高兴了没有?”
鱼小妖笑道:“还成!差不多了!”
“那就快治吧!”
鱼小妖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朱灰灰倒也坦率:“我怕你一会儿又不高兴了!”
鱼小妖被噎得半天没说上话来,怒瞪着她,便欲发作。
朱灰灰假装没看见,推着她上前:“娘,大侠眼睛中的毒很厉害的,说不定连你都没见过呢!”
鱼小妖冷哼一声,道:“我没见过的毒,还没有制作出来!”口中虽如是说,仍被朱灰灰激得上前,对着枫雪色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轻轻撑开他的眼皮,眉毛微微一扬。
朱灰灰一直跟着一边,关注着鱼小妖的一举一动,很紧张地问道:“娘,怎么样?”
鱼小妖缓缓地道:“他眼睛所中之毒,是我研制出来的。”
朱灰灰惊道:“娘,你说什么?”
鱼小妖沉声道,道:“小子,你眼睛所中之毒,是何人所下?”
枫雪色道:“是一个叫风间夜的扶桑人,传给一个叫做魔心雪的女子,然后,由一个叫做毒手咤女的女人下毒!”
“扶桑人?”鱼小妖皱起眉头,“怎么可能!”至于另外两个人,她连听都没听说过。
枫雪色道:“前辈,请问您用毒制毒之术,可有传人?”
鱼小妖道:“怎么?”
枫雪色道:“您可看到,我身后榻上的那个中毒的女子?”
鱼小妖淡淡地道:“她是中了我的紫菁冰阳!”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她也不会临时想出用岩黄叶汁的方法,激起毒素反应,使之生成消蚀内力的软骨之毒。
“那么,前辈可知道,对这女子下毒之人,很可能是一些潜入中华的扶桑忍者?”
鱼小妖脸色微微一变:“扶桑忍者?”
“不只是这紫菁冰阳,还有血缕衣、天海凝霜这类毒药,也都被扶桑人用来对付我中华百姓。”
鱼小妖面寒如水,道:“真有此事?”
“娘,是真的!”朱灰灰拉拉她的衣角,“那些扶桑乌龟杀了好多人,我也差点被他们杀了!”
她将自己在江滩上看到屠杀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讲给鱼小妖听,其中夸大渲染之处不一而足,枫雪色只好边听边补充更正。
这些事情,晨先生和晚夫人虽然之前也有听说,但却知之不详,此时听得惊心动魄,悚然动容。
鱼小妖闻听此言,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身子微微一晃,坐在椅子上。她性情怪癖古怪,对于用人用她的毒来杀人并不太在意,但当得知此事竟然关系到国家安危,便再也沉不住气了。当年她便是在逃命中。也要不顾生死,去中华英雄和东瀛武士掺上一脚,倒不是关系那些江湖人的生死,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存在于炎黄子孙灵魂深处的东西!
她抱着头喃喃道道:“我的东西,怎么会落到扶桑人手上?”
枫雪色道:“所以,枫某才要问问前辈,可有传人……”
鱼小妖木然不语。半晌,才道:“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我先……替你去毒。”她转头道,“灰灰,把手伸出来!”
朱灰灰伸出手臂:“干什么?”
鱼小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提起宝剑,向她手上切去。
朱灰灰大惊,拼命夺回手臂,藏在身后,嚷道:“娘你疯了?”
鱼小妖沉着脸道:“你要不要救这少年的眼睛?”
“要啊!”朱灰灰道,“可是你又没说,要救大侠的眼睛,就要砍我的手!”
“谁要砍你的爪子啦!”鱼小妖不耐烦地道,“他的毒是由数十种毒涎掺杂而成,如果一样样拔出,耗时既久,效果也不好,我取你一杯血,给他喝下,立时便可以解毒复明。”
朱灰灰叫道:“你骗人!你刚刚明明还说,我连血带肉是有毒的,你……我看你就是治不好大侠的眼睛,怕丢脸,所以故意要把大侠毒死!”
所有人同时想到,灰灰虽然是以自己之心度别人之腹,但这种事情,那鱼小妖倒不是做不出来……
鱼小妖冷冷地道:“我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世界上有很多毒,其实并没有解药,因为它们的解药,其实也是毒药?”
朱灰灰理直气壮地道:“没有告诉!”其实那会儿娘说给一遍了。哎,人老了真是没救了,记性不好,还爱啰嗦!
鱼小妖脸皮绷紧,道:“那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句话,叫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朱灰灰顶嘴道:“这句话我虽然知道,却也不是你告诉我的!”
鱼小妖脸色发白,握紧拳头:“那么,你知不知道,你娘我的身上,从来都只有毒药,没有解药的?”
“当然——”朱灰灰突然住嘴,瞄瞄老娘的拳头,大大退后一步,然后飞快地接下去,“当然不知道了!”
她是存心和鱼小妖作对!对于她这样怕疼又怕死的人来说,谁要割她的肉,便和要她的命一样,便是老娘给大侠喝也不成!
鱼小妖压低了嗓子,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要不要放血?”
枫雪色柔声道:“鱼前辈,莫要为难灰灰!”中医药物相配,有相须、相使、相畏、相杀等说法,鱼小妖的意思,大概是想以朱灰灰身体之毒,中和抵消自己双目之毒。只是取了朱灰灰的血,于她的身体恐有妨害,所以还是不要的好。
朱灰灰愁眉苦脸地道:“我不是舍不得,我是……是……”是怕疼!
她哭丧着脸对鱼小妖道:“娘,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鱼小妖瞪着她,忽然转头就走。
朱灰灰一看人家甩手不干了,顿时急了,飞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好啦好啦!我给你一点血用就是了!”
鱼小妖“哼”了一声,停下脚步。
朱灰灰泪流满面地道:“娘,要多少血?”
“自己看着办!”
朱灰灰见躲不过去了,左右看看,拾起一支晚夫人针灸用的银针,伸出一个指头,犹豫了半天,一咬牙刺在指肚上,看着冒出来的一滴血珠,忍着疼大方道:“娘,你拿去用吧!”
鱼小妖看着那绿豆大的血珠儿,气得在朱灰灰屁股上踢了一脚,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桌子上,抓过宝剑,向她腕上割去。
朱灰灰被老娘按住,拼命挣扎,然而鱼小妖手如铁钳,她根本动弹不得,不禁“哇哇”大叫。
鱼小妖喝道:“再吵我就割你的舌头!”抓起书案上的一只粗粗的毛笔,塞进她的口中,又反手将一只茶杯里的冷茶泼掉,用剑在朱灰灰的游玩上割了道口子。
朱灰灰用力地将毛笔吐出来,“呸、呸”了几声,眼见自己的血像小泉水一样流向茶杯,眨眼便流了小半杯,虽然知道是给大侠治眼睛用的,也心疼得要死,不禁大放悲声。还是那句老话,这么多血,得吃多少个包子才补回来啊!
鱼小妖怒道:“不许哭!如果打翻了被子,咱们就重新来过!”
朱灰灰不敢乱动,惨叫道:“娘,够了没啊!不行了!我要死了!我顶不住了!救命啊!”
枫雪色眼不能见,听朱灰灰哭得凄惨,不知鱼小妖究竟对她怎么样了急忙道:“鱼前辈住手,此举切切不可!”
鱼小妖斜了他一眼,冷冷道:“怎么?你心疼?”
枫雪色脸上微微一红,道:“灰灰与我……患难相交,我自然……自然……”
没错!明知道朱灰灰哪怕掉根头发,也有本事叫得惊天动地,但他就是忍不住觉得心疼——即使知道鱼小妖取灰灰的血,是为自己治眼用的!
鱼小妖神色稍缓,目光闪烁,不不再开口。
血流了大半杯,伤口便渐渐凝住。朱灰灰眼泪汪汪地看着鱼小妖,生怕这狠心的娘觉得血少,再她来一刀。
鱼小妖倒没再为难她,看看差不多了,便道:“你去把血端给他喝!”
朱灰灰端着杯子:“就这么喝?”
“你还想做成血豆腐清蒸了?”
朱灰灰不敢还嘴,看看枫雪色,小心翼翼地捧着被子,送到枫雪色的身边:“大侠,你这就喝了吧!”
枫雪色只闻得一股血气冲鼻,虽然知道是为自己治毒,但笑道这杯里是灰灰的血,终是不忍喝下去。
朱灰灰以为他嫌自己的血难喝,便劝道:“大侠,我的血挺好喝的,是……甜的,而且很新鲜,还冒着热气呢!”生怕他不喝,不但眼睛好不了,还浪费了她白白挨刀放的血!
枫雪色被她说得极为反胃,叹道:“辛苦你了,灰灰!”迟疑着,就唇到杯边。
晚夫人忽道:“灰灰,且慢!”
朱灰灰歪过头,问道:“夫……夫人,什么事?”
以前,她对晨先生和晚夫人,总有着难以抑制的孺慕之情,一是因为晨、晚二人对她温柔慈爱,令她心生感激;二也是骨肉天性使然。可是现在,知道他们复古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爹娘,她却觉得尴尬起来,甚至不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
晚夫人道:“灰灰,你还记得,当初在清风桠,那个色煞是怎么死的?”
朱灰灰凝神一想,便明白了,道:“被……被我的血毒死的!”那个色煞嘴馋,舔她的血来着……
那只是沾在针上的一点血,便令色煞风中化灰,自己身上的毒,究竟烈成什么样子啊?她看看杯子里的鲜红的液体,打了个寒颤,这么多的血,如果大侠喝下去……
鱼小妖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冷笑。
朱灰灰凝视着她,好半晌,终于下了决心:“我娘不会骗我的!”
说得虽然大声,心里却甚是没底,。妈的!老娘骗自己还少么?于是又补了一句:“是吧,大侠?”
枫雪色微笑着“嗯”了一声,将杯中的血一饮而尽。
他不是相信鱼小妖不会骗朱灰灰,而是在赌,那鱼小妖虽然行事邪恶狠辣,对灰灰也非打即骂,实则对她非常纵然。他赌的便是在鱼小妖身上罕见的那一点人性!
他,是赌输了还是赢了?
朱灰灰的血虽然不是甜的,但入口也不难喝,枫雪色虽然从来没有喝过人血,但却知道,正常人的血不应该是这个味道的。那自然是因为,灰灰的血是有毒的。
想到鱼小妖说,灰灰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他心中异常难过,便在这时,察觉有一股冰寒之气自他的胃向四处扩散,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急忙闭上眼睛,引导着这股寒气在经脉中游走。未几,眼睛尚未觉得如何,四肢却渐渐有了力气……
那鱼小妖说,世界上的毒,很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