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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另一批神秘的黑衣人出现,我们跟过去查看,却恰巧在一座坟场救了朱姑娘。”
朱流玥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刚感觉有些口干,秦总管立刻奉上茶盏,恭恭敬敬地放在他的手中。
朱灰灰很鄙视,马屁精!
朱流玥看到她的眼神,微微一笑,从桌子上取了一个苹果,递过去。
朱灰灰接过来,咬了一口,嫣然一笑:“好甜的苹果,大侠,给你咬一口!”
枫雪色摸摸她的头发,温言道:“你自己吃吧。”
朱流玥垂下眼帘,朱唇就盏,慢慢地啜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地缓缓说了一句:“好烫!”
朱灰灰有几分愕然地看看他,流玥兄的感官出错了吧?这壶茶明明一丝热气都没有。
舱外,沉沉的夜色已经透出一线浅白,天已将晓。
原来,谈谈说说间,一夜已经过去了。
洞庭湖的名胜古迹多不胜数,隐灵岛不算其中最有名的,但绝对是最美丽的那个。
隐灵岛是枫雪城下所属的产业之一,岛的形状远看像栖息在枝上的一只翠鸟,相对于君山而言,显得小巧玲珑,秀气非常。
此时,枫雪色凭栏站在阁前,一任高处劲风,吹得白衣翩然飞舞。
拂在面上的风带着清袅的水汽,胸腔聚集已久的郁郁之气,孙继海也随着呼吸舒散。
此时,又已进黄昏。
如果眼睛没有受伤,正好可以看到夕阳满天,金鳞跃波,归帆片片,暮鸟还飞——只不知道,这样壮阔的美丽景色,他今生还能不能得见?
“大侠,晨先生和晚夫人已经不在悲空谷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叫做清风桠的地方已经待了很久,为当地的男子治疗一种遗传怪病,我猜现在还没有走。只要派人去请先生和夫人来,你的眼睛就可以治好啦……”
朱灰灰甜脆的声音犹在耳边,枫雪色的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
这孩子一向粗枝大叶,难得这样懂事地来安慰他。
说来,那清风桠也在洞庭之畔,离隐灵岛不便算远,西野炎已经去了整整一天,然后晨先生和晚夫人仍停留在故地,那应该可以回来了吧?
这么着急寻找晨先生和晚夫人,有人并非仅仅为了自己的眼睛,还因为暮姑娘的尸体之故。一个多月来,她竭尽全力为西野炎和燕深寒治伤,本已心力憔悴,昨夜又淋雨受了风寒,更兼伤痛丫环和冯绝崖之死,已然一病不起。
虽然已经派人按照暮姑娘自己写下的药方煎药调养,但这个时候,如果她的父母在身边,感觉会好一些吧?
至于自己的眼睛,晚夫人就算是华佗转世,可是能不能治得好,还是未知——尽人事,听天命而!
一阵细细的足音自阁外小径上传来,然后,有人跃进阁内,带着满身的花香,清甜浓郁的气息如流水四溢,将枫雪色包围在内。
“大侠,我发现一个好漂亮的地方,我带你去!”是朱灰灰喜孜孜的声音。
枫雪色淡然问道:“你跑去后山玩了?”
“是啊——咦?你又猜到了!”朱灰灰抖了抖头发,几片沾在鬓上的花瓣落了下来。
枫雪色微微一笑。
隐灵岛后山有一种晚开的栀子树,花开的季节,要比正常的迟两三个月,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后山的栀子花遍开如碎雪。这孩子满身的栀子花香,显然是刚从后山跑来的。
“一夜未睡,你不好好休息,又到处乱跑!”枫雪色习惯性教训她。
“你自己都不睡,却来管我!”朱灰灰则是习惯性顶嘴。
“……”枫雪色被她顶地语塞。只是,他便是数日不睡,只消打坐几个时辰便恢复了,她能和他比吗?
他“咳”了一声:“不是要你去陪伴暮姑娘吗?她怎么样了?”
“那个……还好吧!”在刚刚不太确定地说。她自己平时体壮如牛,也最讨厌病怏怏的人了,所以根本就没去看过晨暮晚……
枫雪色眉一扬:“你没有照顾她?”这孩子真是不听话!隐灵岛是枫雪城的产业,她和他都是主任,怎么可以丢下生病的客人自己跑去玩呢?
朱灰灰立刻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然有啊!我……我看她睡了才跑出来的。”
枫雪色无奈道:“好吧,你陪我去看看暮姑娘。”伸指在她的颊上一弹——就猜到她会嘟嘴。
朱灰灰两腮刚鼓起来,立刻又瘪了下去,她不住地唉声叹气:“我们先去……那个,当然不是玩啦!,是去摘花送给暮姑娘。”拉着他的手便往山下走。
枫雪色微微笑了笑。唉!在孩子真是不知愁!便随着她下山了。
断烟阁有人影微微一闪,一条修长的身影款步走到翠玉的栏前,杏色袖子覆下,一只白皙的手拈起地上一片栀子残瓣。
朱流玥凝视着指端雪瓣,眸子幽深。
良久,他慢慢地道:“秦总管!”
秦总管是身影幽灵一样出现在断烟阁前,微一躬身:“老奴在!”
“通知侍卫,准备离开!”
“是,小王爷!”秦总管答应着,转身便要离去。
朱流玥忽然又唤道:“且住!”
“是!”秦总管转过身来,等着朱流玥吩咐。
然而朱流玥沉吟了片刻,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事了,你去吧。”
这次秦总管没有急着走,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王爷,恕老奴多事,您最近心绪不宁,可是因为朱姑娘?”
朱流玥满天开口,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向温柔荡漾的桃花水眸刹时幽冷。
秦总管低下头:“小王爷,朱姑娘虽然很……很个性,但是……王爷答应的!”
朱流玥似笑非笑语气轻轻柔柔:“我的事情,需要别人答应吗?”
秦总管不敢多说,又答应了一个“是”字。
朱流玥注视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朱姑娘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会让父王为难的。”
秦总管似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是,小王爷!”身形一晃,宛如坠星,直到转过两个弯,回头再也望不见断烟阁,才敢在额头一抹,满手的冷汗。
江湖天很晴Ⅱ102009…08…15 13:20 “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销。小轩独坐相思处,情绪好无聊。一丛萱草,数竿修竹,数叶芭蕉。”
晨暮晚娇怯怯地倚在落雾轩的廊前,望着庭院的萱草、修竹、芭蕉,和远处湖面上的碧叶倾荷,一首《眼儿媚》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回荡。
昨天风雨过后,今天的天空格外晴朗,但是在她的心里,却仍然一派细雨愁云。
那晦暗、沉郁、痛苦带来 的感觉,压抑地她几乎无法呼吸。这仅仅是因为琴调。疏影和冯伯去世带来的吗?她低低地问自己。
答案却令她的心加倍混乱。
而这混乱的源头,直指那位白衣胜雪的傲岸公子。
想到他,她的心里又浮起另一个影子,清澈灵动的眼眸,脏兮兮的脸蛋,满不在乎的笑容……
那样天源地别的两个人,无论从外表、修养,还是家世,都找不到一丁点儿般配的地方,但是偏偏他们站在一起手牵手的时候,令她有着说不出的……妒忌……
没错!那种一直以来,令她混乱烦恼伤感痛苦的心情,就是妒忌!
突然明白了自己的真是想法,晨暮晚感觉自己有些可悲。她这样一个出声高贵,走到哪里都被人捧得高高的名门淑女,竟然会去妒忌一个比尘埃还要低微的流浪少女!这么狭隘病态的心理,偏偏无法抑制……
她端起桌上的汤碗,里面的药汁已经凉了,可是她仍然喝了两口,然后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药液很苦,一如她刺客的心情。
“暮姑娘。”
一个温和的声音,将晨暮晚在自怜自伤中拉了回来,她蓦地回头,但见修竹只侧,枫雪色衣袂翩然。
“枫……枫公子”
他……他是来看自己的?晨暮晚一阵惊喜,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去。一眼瞥见枫雪色身后探出来的一颗乱蓬蓬的大头,心情又黯然下去。
朱灰灰左臂弯里,抱着大束的栀子花,右手牵着枫雪色的手:“大侠,走这边!”拉着他踏过短桥。
两人很快便来到晨暮晚的身边。
朱灰灰笑嘻嘻地将怀里的栀子花,递给晨暮晚:“暮姑娘,这些花送给你!”
晨暮晚接过花儿:“谢谢你,朱姑娘。”
枫雪色微笑道:“暮姑娘,尸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晨暮晚回答,停了停,又道:“谢谢枫雪色关心!”
两人客气了几句,便无言了。
枫雪色虽然尊重晨暮晚,但他一向不擅长与女性打交道,因此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晨暮晚倒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朱灰灰便在眼前,瞪着两只大眼左看右看,她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良久,枫雪色终于找到话题:“暮姑娘,如果你同意,琴调、疏影和冯先生,便葬在这隐灵岛如何?”这样的季节,尸体是没法长途送回故土或者悲空谷的。
晨暮晚眼圈一红,轻轻点点头:“有劳枫公子了!”
“暮姑娘不要客气。”
这话说完,两人又没词了。
又过来一会儿,晨暮晚想起一个话题:“枫公子,俞、戚两位将军的家人目前有没有下落?”
枫雪色道:“暂时没有。”
现在,不仅仅是朱流玥在苦苦追寻风间夜和两位将军的家人,枫雪城和炽焰天、深冰界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此外还令派精锐,去东南沿海协助方渐舞和接天水屿守卫海防……唉!这么紧要的关头,偏偏他,西野炎和燕深寒却带伤难行……
枫雪色道:“暮姑娘,你说过,如果下次再看到风间夜,便可以认出他来?”
晨暮晚脸上微微一红:“我只是吓一吓人而已。”
枫雪色“哦”了一声,还没有说话,朱灰灰却笑了起来——她听他们说话,都听得快睡着了,总算听到一句有意思的。
枫雪色听到她的闷笑声,问道:“灰灰,你笑什么?”
朱灰灰呵呵笑:“我以为,这世界上就我这样的人会吹牛,原来,暮姑娘吹得比我还厉害……唔唔唔……”
枫雪色紧紧捂住朱灰灰的嘴,假装没有听到,把话题岔开:“暮姑娘,唤丫环过来,将栀子花插起来吧。”心中无比后悔,他早知道这坏蛋嘴里是吐不出什么象牙的,偏偏还要问她… …
晨暮晚一张本来白如瓷的脸,早已变得通红,定定神,才道:“好!”转身寻丫环去了。
听到她走进房内,枫雪色这才松开手,压低声音,训斥道:“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暮姑娘会生气的。”
朱灰灰好委屈:“我又没说错!”
枫雪色道:“暮姑娘那不叫吹牛,那叫——策略!”
暮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他与风间夜准备过招的时候,她那样说,是为了扰乱对方的心神吧?唉!跟这丫头说她也不懂,只会胡搅蛮缠……
朱灰灰不服气:“如果这叫策略,那我岂不是经常要‘策略策略’了?”
远远地,有清晰而细微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傻孩子!那种凭借心跳和脉搏的频率来分辨人的方法,需要极为敏锐的感觉和淳厚的内力为基础,暮姑娘不谙武功,然后能会?”
“咦,流玥兄!”朱灰灰东张西望。
枫雪色唇上的笑容忽然凝住,停了片刻,才扳着朱灰灰的头朝向左侧偏西的方向:“在那里!”
短桥的尽头,朱流玥杏袍缓带,披着满身夕阳,手中折扇轻摇,正款步而来,看上去无比的高贵雅致、风流倜傥。
朱灰灰招招手,笑嘻嘻地打招呼:“流玥兄!”一霎间,朱流玥已经移到她的面前,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