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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把陶乐弄傻眼了,她哪儿来那么多钱付学费,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老娘简直是变相虐待。
“你让她一个孩子怎么去弄这学费嘛!”陶爸爸显然是不赞成老婆的观点。
“老陶,这事儿你别管,咱们养她这么大了,该让她独立了。打这一开始我就不赞成考什么研究生,是她自个儿耗力气,要我说还不如准备公务员考试呢。我可警告你啊,别偷偷塞钱给她,让我知道了,你也别想好过!”
面对老婆的威胁,陶爸爸脾气也来了,“哎,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啊,合着咱们家是你做主了?我反对!”
“你反对?”陶妈妈腾地起身,“行,明儿你就回单位睡去,你去单位做主,别回来了!”
“去就去,这日子我跟你没法儿过了!”
陶乐见父母越吵越凶,脑袋发晕,“行了,都别吵了!我去检察院,我自己付学费,可以了吧!”说完,她扔下碗筷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门。
陶乐就纳闷了,最近是不是跟这个家犯冲了,回来一次就吵一次,她实在受不了那气氛。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她的不对,父母又有什么错!她不是书呆子,也不是不明白老妈的想法,可既然考上了,什么都要有始有终吧。她也想过工作,只不过现在就业率这么差,去哪儿都是实力与关系网缺一不可,试问她这样的能有什么作为!
如今抱怨这些也没用,老娘都把话甩出来了,她就知道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学费她就得自己付。她那张工行卡现在想来也是虚有其表,就算她去检察院工作,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公务员那待遇,几千块的学费对她来说已成了天边的浮云。
“我很差钱,真的很差钱!”
陶乐连续在宿舍喊了几嗓子硬是没人搭理,谁都知道她最近不正常,法|轮|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正在这时他们班学委来了宿舍,“陶乐在吗?”
“在!”陶乐连忙滚下床,看学委这架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在就好,打你手机也不通。”
陶乐无语,她还处于关机状态。
“你有事?”
“是这样,你那论文提前被评为优秀,据说已经发表在法学期刊上了,按照咱们学校的规矩,有一千块的奖金。”
嘿,这简直是天降横财啊,她这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了,在这缺钱的时候有这笔小财富到手。可她的论文不是在苏易文那儿处于半夭折状态了吗,怎么又成优秀了?
苏易文曾经说过会帮她改的,难道不是开玩笑……
学委又接着说道,“对了,你们那组的导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继续论文工作了,现在由冯教授接手,你准备好下周答辩,然后就等着领毕业证吧。”
一番话让陶乐愣在原地半天,好不容易张开嘴问,“我们导师怎么了?”
“不知道啊,反正导员说是苏教授有事离开学校了。要我说你这论文已经是优秀了,答辩根本不用怕。”
目送学委出去,陶乐整个人都静了下来,苏易文怎么突然罢工了,一点预兆也没有。
迟疑地拿出手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新号码根本没告诉过苏易文,他也不可能联系过她。果然,手机除了家里的N通未接,还有好多垃圾短信,根本没有苏易文那黑砖的号。
要不打过去问问他怎么了?
有什么好问的,人工作地点又不是学校,肯定回检察院了呗。再说了,苏易文离开不是挺好的吗,本来就该由冯教授带这论文的,他苏易文算哪根葱!现在丫走了,再也不用受他欺凌了,得大肆庆祝一番,你这愁眉苦脸做什么。
开心,应该开心的!
可无论陶乐怎样自我安慰,她心中那点失落和难过已经生了根,无法自拔。
……
时间过的很快,陶乐终于毕业了。想起那天答辩的情景,她原本还抱着希望能看到苏易文的身影,可还是没有。后来也问过冯教授,才隐约知道苏易文是挂职锻炼的时间到了,检察院最近案子太多,他根本忙不过来,只好离开学校。不过他那副教授的办公室还留着,或许以后还会回来,这都得看校方和检察院的安排。
反正那男人走了就是既定事实,陶乐打心眼里是巴不得丫消失。呃……即使有过那么点小失落,她也已经忽略,就当是青春期最后一次冲动吧。
眼下陶乐已穿戴整齐,一身黑色学士袍子,怎么看都像个道姑,好在那顶四方帽戴上后才有个人样,她急匆匆地奔赴校门口。
没错,今天是陶乐拍毕业照的日子。
四年啊,老娘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就是穿这件衣服和手里那张薄薄的学历证书,难得禁受住了无数磨难,终于修成正果,说她矫情她也认了。
这么想着,陶乐迈得步子开始加快,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刹车声,吓得她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后背已渗出了汗,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天转热的缘故,陶乐拍了拍心口,哪个杀千刀的敢在学校飙车!她本能地回头,见那辆车上的标志和‘司法’两个大字,硬生生地吞下了原本要骂的句子。
好吧,公家车咱们惹不起!
不想车门被推开,先是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落地,往上走是黑色西裤,深灰暗纹衬衫,金边眼镜,桃花眼……
不是苏易文又是谁!
丫这是消失一个月之后又再度现身了,而且还开着四轮工具,穿着挺正式,好大的排场!
陶乐只顾着愣神,没注意苏易文弯着眼眸走近,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动听,这会儿更觉着带点蛊惑人心的调调。
“怎么,认不出我了,还是见到我激动了?”
陶乐收回魂魄,想了半天还是问了这句:“苏易文,你怎么来了?”
“拍毕业照啊。”苏易文笑了笑,又补充道,“学校临时邀请我来的。”
难怪呢,陶乐点头,“是这样啊,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苏易文见她往反方向走,“你不照相去?”
陶乐顿住脚步,她这是怎么了,见到他脑子就不好使,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我走错了,没事。”陶乐灰溜溜转身,继续往前冲,总之她得远离这男人的所在范围。
然而没走几步,陶乐只听身后有人发话,“你有必要这么躲我吗。好歹这论文得了优秀,你连谢谢也不说?”
一听论文,陶乐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你真的帮我改了?”
“你说呢?”苏易文的桃花眼里丝丝流光溢出。
陶乐最怕他眼里的光,之前是绿的这会儿还是彩色的,她实在招架不住。见苏易文一直盯着她看,陶乐脸颊泛红,憋了好一阵才说,“我……那个,谢谢老师。”
苏易文微笑,整了整衣服,“没什么,听说学校还给你奖金了吧?”
他怎么提到钱了?陶乐顿生警惕,“你知道?”
苏易文但笑不语,只不过在陶乐看来是有阴谋了,丫这是想打奖金的主意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是天下第一抠门啊!
“你想怎么样,这钱是我的!”陶乐立刻宣示其所有权,她可是要用它交学费的,一分也不能给苏易文。
苏易文故意靠近,“你这么说可不对了,这论文我也有份,按理说这奖金应该分我一半,要不是我帮你投稿,你怎么能发表?”
“署名是我,著作权也是我,你休想拿一分!”陶乐边说边退后,唯恐苏易文扑上来似的。
见她一脸认真样,苏易文不再逗她,“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的。”
陶乐半信半疑,“真的?”
苏易文点头,抚了抚她的额发,“傻丫头。”
陶乐不自然地撇过头,突然想起拍照的事,挥了挥手,“我要去照相了,不跟你说了。”
“陶乐!”苏易文喊住她,弯起眼角,“祝贺你毕业。”
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苏易文的笑,没有诡异阴森,甚至带着一丝温暖,让人沉醉其中。记忆如泉涌,她想起那一晚他抱着她,轻声哄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陶乐甩了甩头,苏易文这是给你灌迷汤呢,不能中计!她立刻换上轻浮地语气,“苏教授,咱们再见,而且是再也不见!”
苏易文看着那个跑远的背影,终于笑出了声,淡淡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是再也不见……”
确实,他们之间的故事并没有因此到达终点。
那是很久以后,陶乐才明白,一直以来是她自己想的太天真,其实她和苏易文在认识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彼此今后的交集。
半个月后,她和他在检察院又开始了新一轮战斗!
chapter 20
陶乐就不明白了,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苏易文还是怎么的,来检察院都能碰上他。好吧,丫是检察官,她没意见,可这B市的检察院从县级到市级的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她以为只要毕了业就永远碰不上这人了,想不到还是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这会儿公诉科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寻常,再一瞅眼前的一男一女,脸色各异。某男那是笑靥盈盈,如沐春风;而某女却是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被晾在一旁的姨父终于开口,“原来你们认识啊。”
苏易文转过头,笑道:“是啊,陶乐是我的学生。”
“也不是什么学生。”陶乐急着反驳,“当时他就带了我两个多月的论文,后来还跑路了。”
苏易文只是笑,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对自己的出现绝对是心情不佳。
“小乐,话不能这么说,你苏老师可也是个检察官呐,去你们学校只是挂职锻炼,他的工作重心可都在这儿。”
陶乐还没开口,苏易文抢白,“许检,陶乐这是去哪个科呀?”
“去控申,我想着她要准备公务员考试,还是安排一个清闲点的工作。”姨父解释道。
“哦?你打算考公务员?”苏易文笑着看陶乐。
又是这种语气,问的她浑身不自在。陶乐想,老娘考公务员碍着你了,瞧不起人怎么着!可现在那么多人在场,又得给姨父面子,她不能不识大体,只能点头应了一声。
“那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老师啊。”
苏易文主动献殷勤在陶乐看来是非奸即盗,她才不会往火坑里跳呢。
可她姨父不这么想,还大大赞成苏易文的提议,“对对,小乐啊,往后在这儿,姨父照顾不上的时候你就上来多找找老师。”
陶乐只能认命,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这是闯进了某人的大本营,往后该怎么样真的得从长计议。
“对了,科室的门还没开?”姨父问道。
陶乐点头,“是啊,星期一他们不上班吗?”
苏易文插|进来了,“我记得钥匙在赵姐那儿呢,她今天开始不是休产假了吗。”
“哟,还真是,昨儿她还上来跟我打了个招呼,我都忘了。”姨父看了看表,“这样吧小乐,我先打个电话问问,这钥匙应该是科里别人拿着呢。”
陶乐无奈,第一天上班就不顺利,难为她还打算给办公室里的头头有个好印象,所以才这么早到的。说到底是出门的时候没有拜神,还让她遇上苏易文这只叫兽!想当初她怎么就忘了打听丫是哪个检察院的,真是失策,这下她想出来都不可能了。
再一看苏易文,丫的眼神有些古怪,一直盯着自己。陶乐心绪不宁,缩了两步退到姨父身边,唯恐苏易文扑上来似的,这举动也让某人眉头一皱。
“好好,知道了。”姨父挂上电话回头见陶乐躲在自己后面,觉得好笑,“你这是干嘛呢?”
陶乐反应过来,“哦,没事。”
姨父也没在意,却对苏易文说道:“钥匙在小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