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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牧之把车子刹在一处无人的马路边,转头去看她,“小浅,小浅?”见她脸色纸一样惨白,唇也褪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再顾不得什么避不避嫌的,赶紧伸过去去握她的手,果然一触之下满掌冰凉,他眼底写满慌乱,声线带着抑制不住地轻颤:“小浅,你没事吧?小浅?”
池小浅耳朵里全是刚才那些撕人脸皮的提问。虽然之前也知道外面有这些谣传,但是好歹没有逼到她面前来,她每天在家里闷着,只当不知道。可是今天这性质不一样,那都是记者狗仔,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和言论一经见报的话,那就不是她闷在家里就能躲得过的了。就现在这样,婆婆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她去做亲子鉴定,要真的闹得满城风雨的话,哪里还有她和肚子里宝宝的立锥之地。她知道这绝对又是李眉远的手段,无赖却毫无还击的办法。任人欺负的憋闷集成一股恶气,在胸口翻腾又无处发泄,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逆行,呼吸不畅。
肖牧之长这么大都横行无忌的,何时受过这等闲气。池小浅那些流言,他是跟几家本地媒体全都打了招呼的,陆家的事情和那次劫持案以后一律不准再爆。可是天下不怕死的狗仔太多,今天来的这些,他看工作牌,大多是一些管不住的外地网媒,分明是接了别人的消息才来伏击的。之前他知道李眉远搞鬼的时候,就想过要出面教训她,但是被陆少勋拦住了,此时想想,如果当时他出手了,也许就没有现在这档子事了。他越想越憋火,提起拳头猛地一下打在车门上。
池小浅看着肖牧之那恼怒的样子,不知为何眼底一热,眼泪瞬间决堤,只是她咬住了下唇,没有哭出声响来。
其实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婆都名不副实,就如池小浅,她明明有着心细如发的那一面。就像这些事情发生后,她虽然心里苦闷万分,但也知道顾及陆少勋的军务繁忙,并不怎么向他抱怨委屈。而且,细数她身边好友,盛泽,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再说她怕打翻陆少勋的醋坛子,多多少少有点避嫌。江梨是陆家人的亲戚,这些话题牵扯到陆妈的态度,她不好跟江梨说太多,免得她哪天没忍住,在家里为自己打抱不平。而田心新婚在即,她不愿拿这些不开心的事去影响她当新娘子的美好心情。所以,这么大的委屈,她一个人扛到现在。而肖牧之为自己不平的样子,猛地触动了她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露出一直以来窖藏在心底,都酿成涩酒的痛苦无助来。她把脸埋到膝盖上,无声地任眼泪长流。
她的眼泪被肖牧之看在眼里,但他却没有出声劝慰,却呆呆看着,思维飘出去很远很远。第一次见池小浅,她一脸坏笑睁大眼“啊?你叫小拇指哦?好可爱的名字!”;她结婚那天被闹洞房的黄段子臊得满脸通红却故作厚脸皮的样子;她踢伤大拇指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眼泪哗哗的样子;她坠下二楼气若游丝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他衔着金汤匙出世,二十八年来占尽风光呼风唤雨,从来只觉得天都宠着自己,但为什么,遇到池小浅之后,日子越长,越对老天爷有所怨怼。那种怨淡淡地,偷偷地,却一直萦绕着不曾消散,总在问,如果先遇见小浅的是我,一切又会如何?这是不能开始的念头,一撩起来,就如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了。如若池小浅过得舒心美满,那也便罢了,可现在看到她受那么大的委屈,就好像是砍在他身上一样,不由自主地对陆少勋很是不满,更恨不得他替她荡平了这兵荒马乱,接手她的人生。
池小浅自然不知道肖牧之在想些什么,自己趴着哭了一阵子,觉得心下好受一点了才抬起头来。
“小拇指?”她见他眼神发直,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却被他反手握住了,肖牧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直到捏着着满掌细嫩柔滑,才猛地反应过来,忙松开她的手,脸色一下子泛起微红。她手刚被拽住时也是一愣,不同于陆少勋那部队磨砺出来的,长满厚茧的手掌,肖牧之的手指修长匀称,掌心干燥温暖,她似被一烫,在他松开的瞬间,也猛地抽回了手。
肖牧之尴尬地佯咳了两声,然后才问:“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要不要我叫四哥过来?”池小浅想到陆少勋最近忙演习,不想他因为这些事分心,遂摇了摇头,“算了,不用喊他。我可能是刚才吐了,所以不舒服而已。”
“那要不……咱们先回京港花园休息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送你回团里。”
池小浅见这边离得近,遂点了点头。
车子开到了池小浅和陆少勋的别墅家门口,池小浅下车摸了摸包包才郁闷地抬头:“钥匙没拿。”人说一孕傻三年就没错,因为很少回市区这边住,池小浅平时压根就没把钥匙带身上。
“得了,去我那儿。”他拉开车门,让池小浅又重新坐了上去。他那栋就跟陆少勋的挨着,一分钟就到了。他摸出钥匙给她,“你自己进去吧,我拐出去路上看看有什么吃的,再给你买点儿回来,你刚才都吐掉了,不吃不行。”
池小浅疲惫地点点头,拿过钥匙下了车。
肖牧之的跑车啸叫着开走了,她捏着钥匙开门。可是不熟悉他家的门锁,辨别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哪一枚是开大门锁的。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插进锁眼,四周响起的动静却把她猛吓了一大跳。原来跟着自己的狗仔远远不止刚才饭店门口那些,就在她家门口也伏击着好多。刚才见她跟肖牧之一起回来,却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回了肖牧之这边,于是纷纷追过来了,此刻见肖牧之车子开走,抓紧机会就围住池小浅,长枪短炮对准了她又是一阵猛拍。
“让开!我不接受采访!”池小浅伸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脸,想挤出包围圈躲回屋里,可是记者们哪儿能放,围得更紧,问题比起刚才的,更赤*裸无礼一万倍!
“陆太太,您怎么会出现在肖董的家门口呢?传言您与他有私情是真的吗?”
“陆太太,您肚子里的孩子是江衔的吗?”
……
池小浅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她捂住胸口扒开挡在眼前的人想要逃开,可是鞋后跟却被谁踩了一脚。这一绊让她身子猛地朝前摔去。
“小浅!!!”伴随着远远肖牧之破碎的嘶吼,池小浅重重跌倒在地。刚开车回来的肖牧之顾不上熄火,打开车门冲了出来,带翻了刚买回来的煲汤,汤水流得车座上一片狼藉……
。。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他是窝囊的逃兵,一败涂地
肖牧之的独栋别墅的大门是做了几步台阶的,铺着光滑的云石,她撞上去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疼,但别的倒还未有多严重的痛觉,只是满心地害怕和慌乱。她紧紧护住肚子,眼前全是挡在面前的记者的腿,她透过腿缝看到肖牧之疯了一样奔过来。
“滚!”他甩开面前两个记者冲到池小浅面前,记者们看到孕妇跌倒,又见肖牧之动了怒,都怕事情闹得大了,于是哄地一声做鸟兽散。
“小拇指……”小浅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怕,小浅别怕。”他伸手去搀她,但自己的手臂也有点发软,他单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打开*房门。将她扶到沙发上,“小浅,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他是还没结婚的大小伙儿一个,女人怀孕这些事完全不懂,只是大概知道摔不得撞不得,这样一摔会怎么样?他心里完全没边。
池小浅微张着嘴看着他,表情木然,但眼睛里全是无措和茫然,她一毕业就结婚,算起来其实年纪还小得很,这些怀孕生养的常识其实少得可怜,书上看的,只是说如果突发状况引起腹痛或出血,才是危险情况。疼吗?好像全身都疼,但肚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出血应该更是没有的。她许久才张了张嘴说:“不知道,应该不会怎样吧?”
肖牧之一头的汗,嘴里叨叨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棼”
可是才说完没事,就见池小浅的脸色变了。她突然捂着肚子紧紧拽他的手,“去医院,快……去医院!”
肖牧之一下子跳起来,扶她却扶不起来,当即打横抱起她往外走,却像没头苍蝇一样,腿重重撞到了沙发扶手上,他却毫未察觉,继续抱着她往外跑,跑到车前才发现车钥匙还在屋里,骂了一句该死的。
“你别急,先放我下来,你进去拿……”池小浅其实还只是觉得小腹有些抽搐,痛倒还不是太痛,只是吓得全身绵软。
肖牧之这时候已方寸大乱,池小浅叫他放下,他就放下,让她靠在车门旁,自己连滚带爬冲回去拿钥匙。就那么两三分钟时间,他再出来时看到面前的池小浅却连腿也软了……刚才她还能靠着车站着,现在却捂着肚子蹲在车旁了。
“小浅!”他抱起她,呼吸急促得可怕,一只手摁下遥控车锁开关,第一次觉得剪刀门自动打开的速度慢得叫人抓狂。她将小浅放上车座,然后一脚油门飞窜出去。“小浅,马上就到了,你别怕……”其实他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刚才她才刚摔倒时就该直接送她到医院,他全然忘了是为何才会摔倒,自虐地觉得就是自己耽搁的那几分钟让她这么疼的。他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花重金开发打造的这京港别墅区,什么林中住宅,什么远离喧嚣,该死的离市区医院那么远!
池小浅蜷缩在车座上,全然听不见耳边任何声音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腹间,一丝一毫的抽搐都被害怕的心理无限放大,痛就更痛起来。那痛觉潮水一般,一波一波,腰间酸胀异常,小腹里像有一只手拽着她的五脏六腑往下拉一样。那痛是叠加而来的,又一阵绞痛袭来,腿间一热,她立刻哭出声来,“肖牧之……救我……单”
此时车子已经冲进医院,肖牧之从驾驶座跳下来,绕到另一边去抱起她,却被座椅上那一滩红色惊得倒退几步才站稳。他烧红了眼,一边跑一边狂吼着喊医生。这医院是穆以辰的产业,医生护士都认得肖五少,一刻也不敢怠慢就迎上来接治。肖牧之把池小浅放上急救的推床,这才发现她纤细的足踝,已经被流下来的献血染红,血再蹭到雪白的床单上,是一盏盏被蹂躏凋零的残红花朵。池小浅再一次面对那种深不见底要将人吞噬的恐惧感,上一次,是江衔要侵犯她的时候。那一次身边没有一个人可求助,而这一次,她死死拽着医生的手,仿佛那就是救命稻草一般,“医生的……救孩子……”
肖牧之呆立着看她被推进急救室,看着那缓缓关上的门上,鲜红如血的“妇科手术室”几个字,许久,才浑身脱力地靠到墙边。他摸出手机,抖着手给陆少勋打电话,那边很久才接起来,他开口一声“四哥”,就哽咽住好久说不出话来。
陆少勋来得很快,从团部到医院,分明要四五十分钟的车程,他却把车开得不要命一样,十几分钟就到了。他电梯也没做,从楼梯一口气冲上来,却在手术室门口,在肖牧之面前软了膝盖,差点跌下去。
“小浅……呢?”开口也是支离破碎,不成声调。
肖牧之抬手指了一下妇科手术室,别过脸无法言语,此时手术室的们开了,医生一出来就被他俩猛地拽住,“她怎么样了!”
医生被吓了一跳,随即一脸无奈地说:“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现在母体出血严重,要立刻做手术取掉胚胎。”
陆少勋手垂落下去,整个人倒退了一步,肖牧之则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