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来真是嗑糊涂了,“昌哥的干儿子。”
“……Stephen…哦,来,上个礼拜来过。不过,好像心情不好,饮了好多酒。这两天没见到啊……”
“他死了。”
“咩?死了?”瞪出的眼珠,蜡黄掺着血丝。
“你这里有没人跟过他?”
“……嗯,有是有,绮红啰,好像吵翻了。”
“人在哪里?”
“大状你如果要他抛投露面,没可能的啦,那个臭表子,当自己是台柱,好会装清高的。”那人靠在门上,扣着修的尖尖的手指,挤出个媚眼,扭着两条腿,瘦得好像枯树干。
他嫌恶的侧过头,赶紧问完最后一个问题,“知不知道‘冬虫草’这个人?”
那人转转眼睛,打了个哈欠,“见过都不记得啦,每天人进人出的。”
他点点头,就要走,“喂——”那瘦人干叫住他,“那笔钱就一笔勾销啦,大状说话算话啊。”
“我只说你不出来见我,即刻就跟你算账。今天不算,你还是欠着,好好点清楚利息。”他头也不回,阿宽跑快几步,启动了车子。
“仆街!下次别让老娘见到你……”阴阳怪气的叫嚣立刻被引擎声盖过。
“仁哥,”阿宽小心的把着方向盘,忍不住开口问,“那个人…是男…还是女啊?”
“以前是不男不女,如今是不人不鬼。”
车窗外的景致急掠着,他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回忆又像启开的鲜啤,纯粹的麦香,喷薄而出。曾几何时,他们还好好坐在一起,就坐在灿森的酒吧,阿良讲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冷笑话,大灰熊笑得最大声,阿痴会认真地拍手,叶秋对着自己轻轻抿嘴。一闭眼,该散得都散了,连那个酒吧也没有了原来的模样。前几年,灿森的女人卷了他全部家当走人,让他欠了一屁股保单,若不是他出手赢了官司,灿森怕早已因伤害罪锒铛入狱。时间真是很可怕的东西,可以使一个人放弃做男人的自尊,卖起皮肉,蜷在阴暗的角落,和肮脏交换灵魂。厌世么?又不敢真的下了地狱,他的世界里,有多少这样的人为了呼吸一口浊气,残喘着。
夜了,晚风送爽,他坐在露天阳台,看了一本书——《人性的弱点》,比起早些年读过的,又有了不同的感觉,具体是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叶秋的样子,居然有了一丝释怀,怨念与感怀,都淡了。
“老板,风大了,要不要给你拿件外套。”菲佣过来问。
他合上书,他搓搓微凉的手臂, “不用,就进去了。”最近休息得不好,再吹风真是要病了。突然的,就想起那个正病着的人。走回屋内,他来回踱了十几个来回,最后还是抄起电话摁下一串号码。
“喂,我是马学仁,请问310房于佑和的情况……醒了啊……嗯,有没可能请他听个电话?……我知道不符合医院的规定……ok,那不好意思,byebye。”重重的扣下话筒,手心有点潮。
他躺平在床上,直直的顶着天花板,思考是不是真该找个心理医生。电话铃声募的想起,他一个机灵,翻身下床。
“喂……你,找我?”于佑和温软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可能是一下子不知怎么称呼他。
“……只是想问候一下。”似乎想说又说不出的,本能的客套起来。
“医生说稳定了,应该就快可以出庭了,希望不会耽误你们太久。”谦和的近乎隐忍。
“……律师找好了么?”他熟识不少大状,有些是刑事案件的专家。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问,已经逾越了自己原本铁打的规矩。
“都在安排,谢谢关心。”比起上一通电话的感谢,少了太多生气,多了太多克制。
他提着话筒,仔细的听着那头传来的每一点声响,终于在一声告别之后,手臂颓然挂落。
有些事情,一旦脱轨,就会朝着他无法预知的地方发展,而不在他掌控的东西,往往都是致命的。
他推开门,对前台接待礼节的一笑,“小姐,方医生10点的预约。”
接待员应了声,埋头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文档中翻找登记表。结果是越慌越乱,桌边的一份文件被碰掉,他帮忙捡起来,无意瞥到一个名字。
他看着那个一头有两头大的接待员,随便得想着,他要是雇这么个误事的,就是浪费人工。按照 资源分配的原则,这家诊所看来效益并不好。之所以选它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的顾客大多来自社团,各个社团,千奇百怪的问题,这年头,看心理医生就像看感冒那么平常,蛊惑仔当然也不能少。大哥、兄弟什么的,混久了,压力也不小。自家的诊所能聊的话题自然就多。
总算是相安无事的签了名,见到了医生。
“医生,我最近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他靠在皮质躺椅上,加工过的皮面有一种特殊的焦味。
“……情绪比较容易波动……精神不好集中……”他闻着这味道,有些昏昏欲睡。
“……信念,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动摇,变得脱序,难以控制……”嘴唇自己翻动着。
“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是你的思想正经历一场变革。”自家的医生果然就不一样,说话那么文艺,估计是作家转行的,“找点新鲜人,投入新的环境,可能对你有帮助……”
医生接着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在听,只觉得这张椅子舒服,花钱来这里睡一睡也是不错的。
“……马先生……马……”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他,还动了动他的胳膊,这才不情愿的撑开眼睛。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医生最后的结论是让他多休息,必要的话还可以开些安神药给他。无非就是一些安眠药丸,他谢绝了。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白医生,冒昧问一句,Stephen黄来贵诊所寻求过辅导?”
医生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他补充道,“当然,你有权保密顾客的资料,警方随后会介入,你可以跟他们说。”
白医生自知遇上了不好对付的,也就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昨天收到一份传真,告诉我stephen的死讯,还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马大状,你知道的,我这边的资料很敏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完全可以不管。”
马学仁站起来,整整衣服,不紧不慢的听他继续说,“但是,与其被差人盯住,不如跟你大状自己人合作来的合算。如果差人靠得住,掂会纵有蛊惑仔咩?”踩准了弱点,再顽固的防线,也不过是不堪一击。马学仁勾起嘴角,与他相视一笑。
“Stephen黄来过几次,都是近几个月。”“精神都不似好好。他透露过,那段时间老有人骚扰他,我建议找人查查,他说查不到,心里很恐惧。”“他还服用了许多镇定药物,哎,我都劝过他不要乱吃药。”
镇定药物?那吸食野麻子似乎也就合理了。
“是什么人让他那么害怕?”
“我问,他都不讲,只是反问我‘死人会不会活返来?’”
笼罩的迷雾正在一点点地被拨开,但事态发展却越来越诡异。他突然想到一点,“那份传真是不是一个叫‘冬虫草’的传来的?”白医生点头,再问“你认识么?”,白医生摇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个神秘人物应该是关键。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应承过他不讲的,哎,人都走啰。”白医生叹一口气,“他钟意一个人好久了,他说,他陷得很深,精神几近崩溃。”
喜欢什么人要严重到看心理医生?马学仁疑惑。
“那个人……是个男人……”
●12…13
他回到事务所,就看到阿宽朝他一阵挤眉弄眼,还向他的办公室努努嘴。轻松不过一刻,头痛的人物又接踵而至。
他扣好西装,摆出专业脸孔,走了进去。
“冯太太,要来怎么没有事先通知呢?”
“通知?有那么多线索你怎么不通知?我怕你一声不响,直接到法庭上把我们冯氏给卖了。”冲锋枪似的一字一句,看来火气不小。
“冯太太,贵公司的声誉我会当然会考虑。我有必要再次重申我的原则,这担case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疑点,我都需要查实。我的最终目的是要打赢官司,和面子问题孰轻孰重,我以为冯太太在签字前已经有了抉择。”砸几百万让他每天重复这些东西也是可以的,讲理,向来没人讲得过他。
“那,你查到什么?”老太婆自知理亏,嘴巴上还是硬着。
“我手上有的这些恐怕雄哥都告诉你了。”那个笑面虎雄哥已经失势,再好的兄弟们也散的七七八八,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要这么紧张这件事。
老太婆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问,“stephen是不是……真是那个啊?”
“只要找到人证,就构成事实。”他往椅背上一靠,“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冯太太知道的应该比我们这些外人只有多,不会少。”没带女儿来,估计也是怕丑。
老太婆精心打理过的皮肤猛地一皱,眼中尽是被数落的不甘。他也没真想八卦这些豪门恩怨,代理业务之外的,他懒得管,也就是心情不好,反将一下而已。他对自己这点小心思,没来由的觉得愉悦。
“没这些证据是不是就告不倒那个衰人?”老太婆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
“stephen被证明是病发生亡,于佑和在警察那里的证词也没有漏洞,案子本来已经close了。情况对我们其实非常不利,不在‘动机’上做文章,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他看到老太的婆眼神开始动摇。
“我们要怎么做?”
“一切听我的。请时刻记住,你们是受害者。”镜片寒光一现,只要听话,他就是缔造神话的神!
请走了大麻烦,已近中午。他开车经过一家餐厅,没怎么来过,突然有了兴致,就想进去尝尝。点好菜,坐下了,餐巾也铺好了,才看见一张在他看来十分欠扁的熟脸晃了过来。要是早几分钟看到,他一定扭头就走。
“马~大壮,啊呀,真是巧。”宋国明挤出一个夸张的笑脸。
他只回以点头,笑都懒得敷衍一个。
“有空出来吃饭啊,最近不是很忙么?”宋国明不客气在他对面一屁股坐下。
“还好,工作而已。”言简意赅,只求这人自讨没趣,赶紧消失。
“叶秋都走了多久了,你还有那么多工作?”明摆着的挑恤,马学仁喝一口水,没搭理。
“怎么?你们不是兄弟么?”继续咄咄逼人的问。
“‘兄弟’这么抽象的称谓,是也可以,不是也可以。”他幽幽一句话,把宋国明向来只有3秒的耐性磨个精光。
“叶秋在哪里?”
“不知道。”
“呵呵,马大状的口风还是这么紧。”
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宋国明,郑重其事的说,“宋sir,这里是公共场合,有事可以去警局说,但请备好所有的合法文件,按正常程序执行。”此人对叶秋那近似变态的执念,马学仁很是不屑。
宋国明一瞪眼,刚想回嘴,侍应生就端了热气腾腾的意粉上来。马学仁举起刀叉看着他,示意他想独自用膳。宋国明起身,压着声音警告,“马学仁,管好自己,千万不要有个行差踏错,否则落到我手里,就没好日子过了。”
等人走了,马学仁拨弄着盘子里食物,浓稠的茄汁血沥呼啦的,他看着看着,没了食欲。
第二天傍晚,他接到一个电话,细声细气的,又有些低沉,还没等他搞明白是男是女,对方寥寥数语,就把线掐断了。
第五天,他接到法院通知,被告的主治医生基本允许被告出庭,但保留被告一旦身体有异,即时中止听审保外就医的权力。他和冯氏一家商定,再与法院沟通后,最终决定三日后正式开庭。
那一天似乎比往常还热上几度,他特地换上了质地轻薄的西服,作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