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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寒一边用眼神示意吓呆了的那个锦衣人不要轻举妄动,一边对厉风行说:“我知道,可是我必须回去,这圣旨确实是皇上的笔迹,我不能坐视不理。而且……”他看了我一眼,“有件事,我还没办到,我不能丢下。”
“杜子寒!”厉风行愤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小然?”
杜子寒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
“在你的眼里他可能永远是个不经事的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的是什么?”薄薄的晨曦中,厉风行淡淡的说,“你以为小然真的就笨到一把尚方宝剑只租十文的地步吗?”
杜子寒看看我刚打了哈欠的脸,丢给他一个“很有可能”的眼神。
厉风行无力而语:“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杜子寒,难道昨天晚上畅快淋漓的拼杀,就没让你想起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杜子寒神色黯然说:“没错,昨天我帮了你们。可是沧州的情况不能就这么挂着。你们弄的那些东西,撑得了一时,哪能撑得了长久?”
“杜子寒!”厉风行大怒。
朝阳已经完全是光芒四射了,苍洲的天难得的晴朗而透明。厉风行小小的院落照得清澈的美丽。任何一种颜色都光鲜而透明般的艳丽。厉风行的剑尖依旧指着瑟瑟发抖的锦衣人。杜子寒伸手想要阻止,却终又放了下来。
“小寒……”我窃窃的说,“我们不当官了好不好?也不报仇了,天下国事不管了好不好?……”
“……”
晚夏的风吹着,丝丝弱风将我本就无力的话阵阵打碎,揉在片片艳阳里,遁得无影无踪。
杜子寒剑眉皱了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动了几下,忽又一叹,猛然出手,握住厉风行的手腕,轻轻一搁,厉风行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
杜子寒一把将我紧紧搂入怀里。我窝在他的臂弯,似乎能感觉到他胸口急剧跳动的心脏。只一瞬间,他又将我推了出去,我单薄的身体落在厉风行毫无准备的怀中。
“西北,燕云山,”杜子寒冷静的对他说,“找我师傅燕云子,我曾经和他约定过,如果我有什么事发生,他会帮我照顾我爹。风行,拜托你送他过去。”
刚解了危险的锦衣人却大声喊:“谁也不能走!杜大人随我们回京,剩下的 都给我拿下。”
杜子寒俯身拾起地上的剑,拦住几个意欲前行的人:“你们传的是圣旨,拿人不在你们的职责之内吧?这院子里的人无论是良民还是通缉的要犯,只要你们拿不出官府的查令,一个也不许碰。”
几个锦衣人一时不知所措,杜子寒厉声断喝:“风行,现在就走。还有……粹袖,你也跟去,要好好照顾太爷!”
我被厉风行满满的抓在怀里,回主屋取了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小小的行李,和几个人一路冲了出去。
明明是艳阳万里,看在我的眼里却是蒙了一层雾水。杜子寒依旧和几个人对峙着,我好象一只哭闹着的猫一样被厉风行夹在怀里。在我们经过杜子寒身边的一刹那,我迷蒙的眼里,分明看到了他眼角闪了点点的晶莹。
23
路是夕阳古道,马是西风骏马。
出了沧洲,西北而行。厉风行说再几日光景就到燕云山了。眼看斜阳归山,他说前面怕是没有店家了,就干脆找了块干爽的空地,倚着树干席地而憩。
结果,一起上路的人只有三个。厉风行,粹袖和我。远歧和远酹最后决定陪杜子寒一起返京,李微阴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肯和我们一起走。厉风行竟然也不担心。他说李微阴聪敏伶俐,在当地人脉又广,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已经入秋了,虽然厉风行燃起了篝火,还是抵不住背后袭来的阵阵凉意。粹袖取来一件夹里的衫子,轻轻拢在我的背上。
“唉!”粹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男人啊,就是这么回事。你看那两个人,平时缠你缠得再紧。一遇见……还不是把你丢得远远的。”
厉风行停下正烤着的馒头,抬头吊起眼睛看了看她,阴阳怪气的说:“唉!说女人啊,也是那么回事。平时再不屑一瞧的人,一但真的离开了,也开始想了。”
粹袖难得一见的将一张端庄秀丽的脸变成了青筋暴突的金刚怒目:“你胡说些什么呢!”
厉风行奸笑:“对不起对不起,……唉!把盐递给我……”
粹袖在他放在地上的包裹里翻了翻,找到一个小纸包:“你带的东西还怪齐全的。”
厉风行嘿嘿的笑着,把盐撒到馒头上:“我可是东跑西走惯了的。当然要备些常用的东西了。……喏,好了,开饭喽。今天只有馒头和水了,将就一下吧。”
他把馒头片从火上取下来,递给我们,就着壶里的水啃了起来。我把香喷喷的馒头捧在手里,叹了口气,终又放下。
粹袖放下手里刚咬了两口的馒头,怜惜的问我:“太爷……你又不吃饭了。”
“我不想吃,”我幽幽的说。
粹袖的眼睛开始有些微微的红:“太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老爷他吉人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有远歧和远酹两个跟着,一定能顺利返京的。你从中午就没吃过,再这样下去,老爷见了,会心疼的。”
我嘟着嘴,摇了摇头:“不是,不只是为了这个……”
粹袖惊异:“那是为什么?”
我说:“中午那餐是因为最后块云片糕吃光了,不和胃口吃不下。”
“哦,这样啊,”粹袖放下心来,趁着没凉继续吃晚饭,“厉哥说明天中午就能到安县了,再给你买……虽然老爷好所过不让你吃太多甜的,可总比什么也不吃好啊。”
“那你现在呢?”厉风行凑热闹的问。
“我现在不想吃是因为……”一阵晚风吹过,面前烧得热闹的火焰瞬间被压倒,又更热烈的冲向半空中抖动着,熊熊的燃烧着,把我尚未出口的半句也烧在体内。
“恩?”粹袖蹙着眉,好奇的看着我。
我喟然一叹,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粹袖正纳闷着。忽然她娇俏的脸上剧烈的抽动了一下。双手痛苦的捂着小腹,恍然大悟,“毒?太爷……你……”
“那盐是被我掉了包的,我等了这么久才派上用场,你说我能吃吗?”我丢开馒头,呵呵的奸笑着。解开树边栓着的两匹马,抽出厉风行的剑,用力向之中一只的屁股上一抽,那马就哀号着奔入山林。
厉风行铁青着脸色低吼:“小然,你要做什么?”
我笨手笨脚的爬上剩下的那匹马背上:“我不要去燕云山。”
厉风行无奈又痛苦的挥着手:“好好好,不去燕云山就不去燕云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来,乖……下来。”
“我要回京城,”我骑在马背上,不容辩驳的说。
厉风行本就扭曲的脸更加痛楚了几分:“小然!~~杜子寒就是不想让你去京城,才将你托付给我……眼看燕云山就要到了,你不去就不去,可也别折回去京城啊。要是杜子寒那家伙知道了……一准砍死我。”
“我不管,”我一把扯了缰绳,“反正我去定了。”
我去意以决,于是扬鞭策马,马儿风驰电掣般的慢悠悠溜达起来。厉风行和粹袖已经瘫软在地上,见实在拦我不住,就大声喊道:“你……起码你把解药留下啊……”
“啊,那个啊……”我想了想,“就是巴豆粉了,不过是浓缩的,是翠云楼的剩货了,本想在苍州做两笔人口生意的……正好派上用场,呵呵……放心,明早就好了。”
身后应声响起厉风行一阵哀号:“巴豆?……”
不管怎么说,我是顺利的从厉风行那里脱了身。可是当我顺着来路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才想起来,我根本不认识回京的路。多亏这时候路过一支商队,老板周公子见到我就乐呵呵的答应与我同行。
本来我对他这个人印象还好,长得不错,脾气也好,不用我开口,就有大把的糕点入帐。可是当我得知他如京的重要目的,是找那个姓杜的奸商,就是宰相杜子寒的爹讨官司的时候——据说那人卖给他的五彩生绢在运到地方的时候,统统褪色边成了花猫生绢——我就对他稍有微词了。切!小气!不就那么几匹布吗?啊?他竟然还留着当时的合同当证据?!
所以,当到了京城楼门下,分手话别时。他脉脉含情的问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我自称,愿意不愿意随他一起回家,我含羞带怯的问他可不可以先原谅我的过错。得到他的肯定之后,就从他身上摸出几张合同纳入自己怀里,顺便劝他不要以卵击石快快回家吧,再和他定下不知多少世之后的来世姻缘,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搞不清状况的一个翩然公子莫名其妙的站在门楼前瞻仰青天白日浮云过。
24
若要成功的开一间饭店,除了要有一处客源丰富的店铺,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和小盘上菜大盘算帐的气度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个手艺非凡的大厨。
所以,我半躺在太师椅里,对着眼前一席让人眼花缭乱的精致糕点品论着。
伸手取过一块芙蓉饼,恩……味道还算可以,香酥可口,就是糖稍微放得多了点。再取一枚糖蜜韵果……呃~~有点走油了,唔~~~这栗子糕味道不错,甜嫩香滑,味道恰倒好处……做这点心的师傅手艺一定不错,试着挖过来自己用吧……
我伸手正想去拿那白露玉盘上的甘露脆,宽敞的屋子里却响起了一声咳嗽,紧接着是一阵浑厚的男声:“真是没见过吃着别人家的东西,还要挑三拣四的人……”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锦衣朝服气宇轩昂的人,正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反白了他一眼:“切!吃的又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乱紧张什么啊?”
他瞥了瞥嘴问我:“你可知道这里是太和殿?你吃的是当今皇上的茶点?”
我晃晃脑袋告诉他:“就是知道才吃的。小远子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
“你就不知道动了皇上的御膳,是要治罪的?”
“哦?这样啊,”我叼着半块甘露脆满不在乎的说,“没关系啊。看不出来的。你看,这每个盘子里是六块点心,我每只盘子里都吃掉一块,就看不出来有人吃过了。只不过点心花样多了点,我吃不下……那……来,你和我一起吃……”
那人无奈的笑:“皇上说的一点没错。杜子寒的爹确实是个贪财好吃目无法纪的人。”
“果然,不愧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就是了解我,”我怅然说道。看看他的衣服,不象是太监侍卫,就问他:“你是谁啊?”
那人狠狠的白了我一眼:“你才想起来问我是谁?”
我把最后一口甘露酥丢进嘴里,考虑着下面是吃马蹄糕好呢还是吃水晶玉莲饼好,那人只好自顾自的说:“我是流石。兵部尚书流石。皇上说,杜子寒收监大理寺以后,你一定会出现在宫里,就叫人盯着御膳房,藏珍殿和各位娘娘放珠宝首饰的地方等着你。没想到倒叫我在这儿找到你了……唉?你身边放着的……是什么?”
我把一捧住堆放在一边的花草:“都是你们把把守得那么严,我没东西拿只好跑到花园里摘了一大捧花花草草的,宫里的东西嘛,总归是能卖点钱。喂,你不会那么小气,连草都舍不得吧?”
流石一脸的抽搐,喃喃自语般的说:“你……你摘的是移植自天山的寒血蔓丝草和西域的樊天大罗,都是太医花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