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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身体上阴气弥漫,迷离如烟,仿佛都可以随风散去。
他扶我靠上石头,歪头一笑,是那种天真纯洁的招牌似的笑容:“我注定是要万劫不复的,你……却不必……我的傻哥哥啊,你……什么都不
知道……”然后,冰冷的手盖上我的眼睛,漆黑降临的同时、唇上却感觉到柔软和炽热——小洛吻我。
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双唇相触,却让我铭记一生,直到很久以后,我对吻的感觉仍是只停留在他那一刻给我的柔软和炽热。
贴在眼睛上的手掌已经移开,我的眼前清晰起来,小洛的背影渐渐远去,月光下飘渺而孤独,不若实体,让我一时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不知道这一吻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于我,却算得偿夙愿。还记得无意中看到过门中师兄师姐亲近,然后懂得了在梦里肖想一个人。亲情
在长年的纠缠牵扯思念中已经彻底变成了另外一种,于是小洛雪白精致的面孔和眉心的血痣占据了我所有的梦境。
看着他渐行渐远,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急运真力想要冲开|穴道,但他点|穴的手法十分特殊,我无从下手,只能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星
河渐落,晨曦微露。
山间突然回荡起朝颜凄厉的笑声:“不错,我就是血竭现任魔主,血竭的教规只有一条,以恩抱恩、以血还血!你们得到的果,就是从前种下
的因,怪得我么?”
本是稚气未脱的少年的清朗声音,在纷乱的人声中显出别样的阴沉。头顶的天空有黑色的云不易觉察地聚集开来,山雨欲来,飞鸟各投林。
朝颜的声音一波一波地回荡着:“求财的,我要他家财散尽;求名的,我要他身败名裂;一家和睦的,我要他们反目成仇;两情相悦的,我要
他劳燕分飞……”
“我就是要天下大乱,我就是要人人都不好过,你们能将我怎样?名门正派不过如此,中我食心蛊的,可不只是他一人,还有谁成了我的人,
自己去查吧……”
原来,肖宸、子安、我……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朝颜网中的虫儿,是的,朝颜的美丽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单纯柔弱骗尽了世人,我却不能硬起心肠
来恨他,我怎么能恨他?我的小洛,即使害尽了天下人,他也没有伤害到我,旁人恨他也就够了,我又何必凑上一个热闹……可是,我可以不
恨他,但他若真的害尽了天下人,我又该怎么去对待他?
长声的惨呼此起彼伏,很快又沉寂下来,大批人手在搜寻朝颜的同时也找到了被制住的我。没有人能解开我被封的|穴道,子安看了我一眼,说
不必麻烦玄因大师他们,让人径直把我送回房间。
飞剑门的院落中人人都带了戚色,心安死了,却是死在肖宸的手里,因为肖宸跟着朝颜离开,星云庄成了众人唾弃的众矢之的。
事实是华山薛掌门被朝颜下了食心蛊,他不肯屈服,假意答应朝颜以后为他所用,然后秘告玄因、子安,众人将朝颜叫进宜心堂困住,他却毫
不避讳地承认,然后让薛掌门在众人眼前惨烈无比的化血而死,自己凭借绝顶轻功从容离开,临走放下话来:众掌门中已有多人被他控制,今
后的江湖是他的天下。
肖宸毫不犹豫地随他而去,不惜让星云庄成了武林公敌——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在场究竟该如何选择?我一向都很冲动,一定会象肖宸一样随
他走,所以他说:“我注定是要万劫不复的,你……却不必……”他留下我在岸上,然后拉着肖宸跳了下去。
小洛是想报复星云庄的,现在他实现了,不需要亲自动手。肖宸堂而皇之的背叛武林、投入魔教,足以让星云庄从此面对武林中人的非难和唾
弃,肖远方一世英明付诸流水,连儿子都永远失去,我不能不承认,小洛的报复比杀人更有效。
躺在自己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想起小洛刚才的言语举止,我在怀疑,是不是那华山掌门的背叛也在他意料之中,甚至……是他的安排……
天色渐渐明朗,门被推开,晨曦中子安青衫飞扬,他身后铺陈一地的阳光作为背景,衬得他的身影有些虚幻。寒意渐渐地弥散在整个心里,朝
颜是血竭魔主,他的天真可爱都是假的,那么子安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我陡然觉得眼前的人并不可以相信。
关好了门,子安坐到床边,伸手抚上我的脸。不同于朝颜的冰冷细腻,他带着暖暖的温度的手因为练剑显得粗糙,以前他生病时是我来照顾他
,从没有过现在这样我一动不能动任他摆布的时候。
他看着我,手掌从脸上一直下滑,他抚着我的胸膛,俯身把脸贴上来,低低地道:“凌天,对不起,我……已经把灵魂卖给了魔鬼,我也已经
……成了……魔鬼……”
感受到我皮肤上的战栗,他收回了手,却躺在了我的胸膛上,语声仍是低低的:“还记得在楼家老店么?肖宸受了伤,我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
,在他怀里发现一本书,没有名字,却能让人在一个月内迅速成为一流的高手。有了肖宸那么明显的进步在前,我实在禁不住诱惑,拿了那本
书开始练习,我本来只想……如果我的武功好,就可以……不再拖累你……”
是的,他跟随肖宸和朝颜去了星云庄,如果那段时间我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练的功夫,就可以阻止他,但是朝颜把我骗到了金陵,给了子安
充分的练功时间,是朝颜……我咬紧嘴唇。
子安抚着我的唇,道:“不要这样,会痛的,做错事情的是我,你何必折磨你自己?”他接着道:“开始,我的身体很快好起来,内功也一日
千里,可是练到……练到……我……我只有吸取别人的内力和鲜血才能支持下去,因为我练的就是魔功……血竭……”
原来杀人的是他,他和肖宸练的都是血竭,所以才有这种突然的进境……朝颜利用他们的贪心和求胜,在短短一个月中把他们变成了高手,然
后又把子安推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为他所用,毫无反抗的余地……还是个孩子的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浓,我拼命地告
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是假的,小洛不是那样的人,子安不会有事……
11
原来肖宸和子安都已经被朝颜握在手心里,原来那些人都是他们杀的,他们为了自己练功而杀人。那么绯烟是怎么死的?那个俊秀硬朗的少年
,并没有很好的内功,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子安接着道:“你放心,杀死绯烟的那个不是我,我……不敢……”他低下头,“也许是肖宸,也许是……朝颜自己,或者……死的那个根本
就不是绯烟。”他望着我,沉吟一下才道:“肖宸的确喜欢朝颜,因为朝颜比女孩子还要柔顺美丽,但他真的把朝颜看得比他自己的一切更重
要么?”
那一天朝颜阴森开口“哪有那么容易”,之后就是绯烟的死亡。至少我可以确定,在我面前带走他的那个还是真的肖宸,因为他掩饰了颈上的
伤痕。但是,也许真的是绯烟代替了肖宸,这样的肖宸才会不顾一切,可是……不能相信……
子安笑了笑,慢慢道:“你不相信是么?你知道你回来那天,在树林里我和朝颜在做什么?他对我说了真相,他说只要我对他维命是从,等他
成事之后,就会给我解除血竭的方法,那样,我才有机会……我……”
是的,那时候子安已经做了掌门、又做了盟主,享受着万人景仰、众人崇拜,之后还会有前途无量,什么人能够再从容抽身而退?不说一向才
高志大的子安,即使是我自己,我相信也做不到。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铁青,似乎是愤怒已极,“他说,如果我听他的,他就……把你送给我……听他那样说,我几乎疯了,我没有想到他、你疼
着念着的小洛会这样把你当作一件东西来对待,可以这样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真的要疯了。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若真的掐死了他,那可怎
么好…他是你的弟弟啊,是你念了整整十年的弟弟……你不要不相信,他的轻功虽然极好,武功却差,所以他才会做出那种人见人爱的乖巧样
子来,让人人都会保护他。凌天……”他抱住我,在我耳边念着,语气里的深情让我无法忽略,更无法再假装听不到。
原来交换的筹码是我?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痛苦,其实,在初见小洛的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我不会再是他的什么人,只是一直都不肯承认,那么
现在听到的这些话,也不过是把心意翻出来而已,有什么难过的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又已经夜色苍茫,|穴道自动解开,子安在我身旁睡着,我猜他是安排好一切才进来。现在心安死了
,朝颜离开,一切都不需要他再担心。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他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头依然皱得很紧。我想:你要的权势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不开心呢?
我用指尖在他眉间按下去,深深的皱纹还是不能平复,他却醒了,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我半晌,双手抱住我:“你肯让我抱一下吗?你不能
动的时候我……不敢。”
有什么不可以?你已经在抱着我了,而且,现在我也实在冷得要命,我默默地想,并不挣扎。好象很多的事情都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包括我
自己。小洛会把我的感情当作筹码,而现在的子安也让我感觉很遥远、很陌生。
相拥而坐了很久,我问他:“子安,然后你会怎么做?”
子安迷惑地看着我:“自然是回飞剑门去了,父亲飞鸽传书叫我们回去。”眼神温润如玉,仿佛触手生温。
“心安死了,你不难过么?”我还是问他,辨不清心中是苦是涩。
子安抱着我的手一紧,道:“人死不能复生,今天死的如果是我,也一样的结果。况且,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死在我手里的。”他将我越抱越紧
,温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朝颜的心思诡异莫测,他离开时候已经说过,当初灭他血竭教的各门派都会……”他咬住了嘴唇,凄惨地笑笑
:“也罢了,他要我做的事情,能做便做,实在违背良心了,我不做就是,哪怕我……死……。”
我在他的怀里挣出来,跳到地上,回过头冷冷地问他:“你什么都对我说了,不怕我去告诉玄因大师?”
子安开始笑,满眼的悲苦,他缓缓地整理着衣服也站到地上:“你去吧,那样……我就彻底地解脱了。你知道么?练功的时候,我要……我要
制住那些人,活生生地吸干他们的内力,然后吸取他们的鲜血直到他们死去……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我怕……我真的很害怕……如果……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他回身,一掌击在桌上,青瓷的杯子在他掌下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