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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这样就没错了吧?”
流丽跟重华显然也极为熟稔,这时候毫不客气地取笑道:“怎么?当初装修的时候,你不是极有自信吗?当时我说那样不好看,你还翻了我老大一个白眼,现在怎么急着改了?”
重华苦着脸道:“大人,你昨天已经取笑我一天了,现在就放过我不行么?”
流丽笑道:“行,怎么不行?让霸管家重华对我说一个服字,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重华深深一礼,拱手道:“流丽大人,我对你服得不行了,你就帮帮我吧!”
流丽这才满意地点头,和重华一起走到房前观看起来。重樱笑吟吟地看着流丽欺负自己的弟弟,对苍澜道:“流丽特别喜欢我弟弟,平时对别人都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就是喜欢欺负他。”
苍澜笑着点了点头。自从对流丽消了成见,就愈发觉得她美丽可爱,虽然想到朱炙时,胸中仍有些闷痛,但就是无法再讨厌她。
想到朱炙,他突然开口问道:“定王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重樱扳着手指算了一下,道:“我们走的时候,和苍国的和谈就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我前天下午派人快马加鞭通知定王,大概七天左右可以到达青蓝城。定王那边人比较多,大概需要十五天,这样算来,怎么都得在二十天以后了。”
听到苍澜问时,屋前的两人一起回头,听完重樱的话,流丽甜甜地一笑,转回头去,重华却又多看了苍澜一眼。
这一天,四人的时间就消磨在建筑工地上。流丽一直是兴致勃勃,重樱却开始抱怨难得的假期竟然花费在这个上面,自然是换来了弟弟“又没有请你留在这里”的辛辣回复。
下午时,在查看花园的修整进程时,一个巨大的假山突然倒了下来,险些砸中流丽。幸好苍澜及时发现,重樱反应灵敏,护着流丽躲开了。倒是站在一旁的重华被假山的碎片划伤,他抓着工匠头子大声喝骂,毫不客气地罚了他们一天的工钱。
傍晚,重樱护送流丽回去,此后几天,她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仍然常常来访。像这样的事情再没有发生,而重樱每次都在她归去之时,亲身护送。一天,已渐渐习惯了敲打声的苍澜正坐在自己房间看书,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他抬头一看,重樱站在并没有关上的门口,脸上微有忧色,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苍澜站了起来,微笑道:“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将军请直说吧!”
重樱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犹豫之色,道:“今天我另有事情,没办法送流丽大人回去,所以想请您代为护送。”
苍澜一惊,指向自己,又问了一遍:“我?”
重樱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样子。平时她英姿勃发,让人感觉天塌下来也会谈笑自若,此时微现疲色,反而更让人怜惜。
苍澜暂时抛开心中的疑虑,道:“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就跑这一趟好了!”
重樱的脸上现出安心和感激混合的神色,深深一礼,道:“那就拜托您了!”
书院在城郊的山上。从定王府过去虽然路途不远,但道路也并不宽阔。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将到未到时,苍澜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沙沙声响,掀开车帘一看,果然是个竹林。流丽的纤指指向竹林,笑道:“穿过这竹林,便是书院了。这竹林据说是百年前的祖师爷种下的,景色的确不错,只可惜马车行不进去。”
苍澜兴致突发,道:“那我们就下去走一走吧!”
他望向外面,一脸兴奋,突然感觉到一阵女性和暖甜美的香气,还来不及回避,额前就微微一动。他愕然转头,流丽拨开他额前一绺头发后,正缩回手去,看见他的目光,抿嘴一笑道:“不知怎地,就觉得您好像我家中的那个弟弟……啊,真是冒犯。”
苍澜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如果有像您这样的姐姐,一定是很幸福的弟弟啊……”
流丽仍然注视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家的那个弟弟,也能够像你一样坦率就好了!”
坦率……吗?苍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流丽望着外面的竹林,眉目间有些愁意,再看向苍澜时又恢复了笑容,道:“竹林里景色的确不错,让我为殿下带路吧!”
这竹林果然不负百年之名,风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粗大的竹身也像共鸣着一样,嗡嗡地低语着。苍澜走到一株竹子面前,贴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流丽微微笑道:“这声音不是从地面发出来的。”她跺了跺脚,“这些竹子表面上看起来都是独立的,但实际上,它们在地底下都连成了一体。就像一个国家一样。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个个的个体,实际上有许多东西把他们连成一体,天生的发色眸色啊,习惯啊,特定的节日啊,很多很多。”
苍澜突然想到了朱炙不灭苍国的原因,点了点头,真心地道:“流丽大人知道得真多。”
流丽突然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个可是朱炙殿下告诉我的。在攻破苍都之后,停兵不入的时候说的。”
说完了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提到苍澜的恨事,她有些担心地望向他。苍澜似乎并不以为忤,只深思地望向竹林的深处。
看着这竹林,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黑发高挑的身影,那位不久前见过的那位王者。他退下后,那人独自一人坐在竹林中,会想到些什么?幼时无比亲密的胞兄,如今成为令他寝食难安的来源,他会因此而难过吗?渐渐地,那身影幻化成另一个相若的幻影,朱发赤眸,凤目微挑,那个深不可测的人呢?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流丽也看着竹林,她突然想起朱炙唯一的一次与她把臂同游这里的情景。那也是他们第一次的……在最高潮的时候,朱炙用手掬起她那一头乌黑的浓发,轻轻亲吻,表情柔和得简直不像是他。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即使在最迷离的时刻也会保存三分理智的她完全沦陷,尽管之后再也没看过他这样的表情。她的脸上泛出甜美的微笑,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苍澜的警告——
“小心!”
苍澜突然把她扑倒在地,带着她向旁边滚了几滚,然后迅速地拉她起身,躲在了一株巨竹的后面。
流丽百忙中回头看去,刚才他们站立的地面上没入了数十根箭矢,两名随从正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儿就面泛青气地断了气。
“箭上有毒!”她一声惊呼,苍澜望了过去,脸色也是一变。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如今之际,只有趁着竹林中箭矢不易射中之便,逃向书院避难。苍澜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剑,环视四周,默算一下。现在自己的和流丽的随从大概还有五人,只是不知道对方人数多少……
他们缓缓地移动着,对方又放了几次箭,但大多数被竹林挡去,少数的几支也被他们用刀剑打落。忽听对方一声唿哨,刺客们跳了下来,全部黑衣蒙面,手执同样形状的利剑,剑刃上闪着隐隐青光,向着他们直攻过来。
这些刺客身手不凡,但苍澜本人是从小被训练的,而他带来的那些随从也尽是苍国兵士中的高手,一时倒不显败象。只不过苍澜要护着流丽,对方的剑上又有毒,斗了一会儿,这边便已有两人倒下。
又过了一会儿,书院的轮廓已隐约出现在眼前,苍澜心下一松,刚刚挡开右边一人的剑势,突然被流丽狠狠一推。他借势顺手砍断了偷袭那人的右臂,却看见流丽惨淡地一笑,倒进他的怀抱。他大吃一惊,扶住流丽,看见她右肩上一条又深又长的剑痕,伤口中渗出黑水,只一会儿,她便呼吸微弱。
苍澜更是惊慌,动作却不慌乱。他的手拂过流丽的伤口,一道白光随之亮起,但极其微弱,一闪即逝。流丽的伤口在白光的作用下,微微收口,但根本就没有大效。苍澜连连使力,白光却一次比一次微弱。眼看着流丽的脸色渐渐地发青了,她蠕动着嘴唇,轻声道:“没用的……这里是朱国……苍国的治愈之力无效的……”她的目光渐渐涣散,望向苍澜背后,轻轻地道:“弟弟,小心啊……”
苍澜猛地回头,一脚把一个想要偷袭的家伙踢开。一个随从趁机出剑,把他刺死当地。他再回过头时,流丽的呼吸已经停止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苍澜的身后,叹息般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他的周围——
“弟弟,小心啊……”
苍澜抱着她的尸体,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一时间完全回不过神来。他茫然地站起来,挥剑斩杀了剩下几人,也感觉到对方的刀剑在自己的手上腿上留下了几道伤痕。我也要死了吗?他茫然地想着。死在这种地方?他勉强睁开眼睛,望向竹林中浸染的一地鲜红,仿佛当初拄枪立于千军万马间,红袍赤发的那人。红发猎猎飞舞,渐渐模糊,苍澜手中的身体越来越重,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第四章
苍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这几天已经看惯了的自己的房间里。过了一会儿,他也发现,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这个房间用竹子建成,微微地渗着一些凉意,房内空无一人,外面却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他撑起身子,觉得刚才受伤的地方一阵疼痛,四肢有些麻痹,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大碍。他的口有些渴,下了床,拖着身体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又瘫在竹椅上,动也不想动了。
房外的嘈杂声仍在继续着,他缓缓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下一惊,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自己没事?那么流丽呢?是不是也脱离了危险?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推开门,嘤嘤的哭泣声立刻传入耳中。他心下一沉,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流丽的尸体停在一间大屋的桌上,她的眼睛已经被合上了,但脸上的肌肉仍有些扭曲,让平时那张总是微笑着的面孔显得有些诡异。
苍澜难过地转过头去,屋内有几个人看到他青色的鬓发,猜出他身份,都以敌视的目光注视着他。但不一会儿,那眼神就变了,一个个纷纷垂下头去,恭声叫道:“定王殿下!”
苍澜愕然转身,一片飘飘扬扬的红色立刻扑进眼中。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朱炙站在他身后,怔怔地望着流丽的尸体,握住他的肩膀,推开他,走了进去。他走到流丽身边,低头看了一会,轻声道:“流丽,我一路上赶回来,就是为了看这样的你吗?”
他声音平静,但闻者无不心酸。他身后的重樱向着众人比了个手势,众人如释重负,纷纷退了出去。苍澜站在门边,望着朱炙的背影,肩上似乎还感受着刚才的力度。有些疼痛,他似乎不知不觉地就用过力了。这就是他的心情吗?
他撇过头,用力带上门,快步走开了去。
刚刚屋内那些人似乎都是书院的,其中一个少女哭得最是伤心,旁人不停地安慰她。这时,她一指苍澜,大声道:“明明他们俩都中了毒,为什么流丽姐姐死了,他却活了下来?”
重樱走过去,抚摩着她的头,沉声道:“红炼,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也不能责怪苍澜殿下。你明明知道,他能活下来,只不过因为他是苍国人。那些毒,只对朱国人有效,对苍国人,只有短暂的麻痹作用而已。”
苍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