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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主子!主子!”焦急的声音传来,接着王顺儿慌张的跑过来在地上一跪道,“主子,国公晕倒了!”这话刚说完,正在院子里逗狗的人手上的肉干掉了一地。
“马上进宫!”被唤作主子的小公子脸色苍白地提着下摆就往外跑。
晌午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街上的人一看为首之人立刻退到两边。马上之人根本不管自己的举止引起了多大的骚动,心里只想着马上进宫,所以舍弃了宽敞的官道,挑了最近的民道。
几匹马在扬起一阵尘烟后消失在街尽头,见人跑远了,人群喘口气才立马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好似对这一幕格外熟悉一般,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咒骂,只听隐约有人说:“这宫里又出何事了?瞧小王爷急的。”
“怕是国公又病了吧。”马上有人接口。摇头叹息一声,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此时,京城最大的酒楼福临楼上,一人依在窗边悠闲地喝着酒,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冷意,无波的眼中却闪过几许邪佞,嘴角的那抹笑非但不让人觉得亲切,反而有种惊恐之感。他的身旁坐了几个人,除了他在喝酒之外,这几人却是毫无动作,就连面前的碗都是干干净净,虽然桌子上摆了许多的菜。
“那个人是谁?”男子问了一句,声音清雅悦耳,状似随意的一问却惹来其它人的侧目。男子的口音有些奇特,听起来并不是京城人士。几人同时摇头,在见到男子嘴角的笑容明显后,他们起身行礼后离开了酒楼。男子似是有些满意,斟满酒继续啜饮,晶亮透明的指甲里闪着微微的银光。
“给小王爷请安。”
匆忙的脚步未因沿路给自己请安的人而有所停顿,刘惜赐三步并作两步向父皇的寝宫赶去,走到寝宫门口看到两位兄长的奴才站在门口,刘惜赐没来由地开始心慌。不等通报,他直接推门而入。
“爹...”进到内间,看到床上的那个人,刘惜赐推开挡在前面的太医跑过去半跪了下去,“爹,你没事吧。你别吓孩儿。”害怕的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你们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派人通知惜赐,瞧把他吓的。”白桑韵把小儿子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刚刚安抚完养子,现在又要安抚这个最难缠的小子。
“爹,什么叫不是大事,您都晕倒了。”白忻澈双眼通红,语带鼻音的说,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王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白忻澈的心里,爹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想到爹爹可能出什么事...白忻澈的肩被人搂住,抬头看去却是蓝韵嵘。惊慌的心稍稍有些恢复,白忻澈感激的笑笑,想退出,却被人扣死了。
“怎么?诊不出来?”刘淮烨一脸寒霜,蓝阙阳则靠在床头让白桑韵躺在他怀里,见王太医脸色微痒,诊了半天也不说话,直接把他的手扫开,自己探了上去。过了一会儿,蓝阙阳却也是面色异样,先是一脸的狂喜接着就变成怒容。
“阙阳!”
“父王!”
“皇叔?”
其它人等不及了。
“阙阳?”白桑韵也觉得奇怪,他只是以为自己中暑了,可瞧这样子,自己怕是猜错了,毕竟他现在的身子可比以前好多了。
“桑韵!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们吃药了?”蓝阙阳生气地质问,白桑韵一听一时有些胡涂,“吃药?吃什么药?不是默默给我开的那些药么?”白桑韵没听明白,刘淮烨却在一愣之后马上听出来了。
“阙阳!你是说?”怎么会!
“嗯...”蓝阙阳的手摸上白桑韵的腹部,“桑韵有喜了。”
“什么?!”
“怎么可能?”
不只其它人不信,就连白桑韵自己都不信。
“爹!”一直没吭声的太子刘韵峥责备地看着爹爹,“你是不是又和上官皇叔拿药了?”
白桑韵苦笑起来,“怎么会,你们都这么大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白桑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爹都不惑之年了,怎会想着再要个孩子?”
“爹爹。”刘惜赐扑到爹的身上,“爹爹,惜赐不要弟弟或妹妹。”爹爹生他们的事父皇和父王早在他们懂事时就告诉了他们,所以他知道爹爹为了生他们受的苦。
“爹...”白忻澈却是不安地跪下拉住爹的手,“爹...澈儿不要你有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来,爹爹把他当亲儿子般疼爱,对他甚至比对韵峥他们还好,更是处处维护他,他不敢想爹爹会有危险的可能。
“桑韵...”刘淮烨刚开口就被白桑韵截了下来,“一会儿看默默进宫怎么说吧,若不能要...这次我听你们的。”他为何会又有了身孕?白桑韵不舍地摸上肚子,他一直努力地活着,为了就是和他们白头到老,若这孩子真地留不下,他也只能妥协,抬头看着深爱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还有四个孩子,白桑韵决定把这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
“爹...我在宫里陪你好不好。”刘惜赐带点敬畏地看着爹的肚子,每想到他将要有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弟弟或妹妹。
“赐儿不是说宫里闷么?”刘淮烨捏了下爱子的脸颊,“是谁才十岁就天天和父皇嚷嚷着要出宫住,害得你父王每天都得抱着你出宫溜达一圈才行。”
“父皇...”刘惜赐不满地抗议一声,“太子哥哥整日里都在太傅那儿,要不就是和二哥一起欺负忻澈。二哥又是一天要睡六七个时辰,我当然觉得无趣了。不过...现在爹爹有了小宝宝,孩儿想看看自己当初是怎么被爹爹生出来的嘛。”
“想在宫里就搬回来吧,你皇爷爷想你想得紧,他现在身子不好,你也好多陪陪他。”蓝阙阳发话,自己又要做爹了,却仍和当年一样激动,当初他们让这人独自忍了几个月,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当年的遗憾。
“还是父王最好。”刘惜赐丝毫不怕惹父皇生气。
“赐儿?”刘淮烨却不干,竟然敢说父皇不好。
“父皇...”刘惜赐露出他的招牌笑脸,上前拽住父皇的胳膊,“父皇,你最疼赐儿了,赐儿怎么会不知道,父皇、父王和爹爹一样呢,所以赐儿说父王也就是说父皇,说父皇呢,就是说父王啦。”袭承了三人容貌中最俊美的一面,刘惜赐带着几分撒娇的笑容让刘淮烨瞬间没了脾气,“狠狠”刮了一下么子的小鼻子,刘淮烨道,“真希望你爹不要再给父皇生个小霸王了。”
“爹...”刘惜赐再次抗议,“父皇竟然说孩儿是霸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
“呵呵,你父皇哪里说错了?”白桑韵道,“谁不知道京城的小霸王是显亲王刘惜赐啊。”
“哼哼。”刘惜赐不再辩解,直接拉过一旁的人,“忻澈,陪我回去收拾一下,我要回宫住。”
“好。”白忻澈垂眼不敢看身后的两人,和刘惜赐一起走了。
白桑韵看了眼长子和次子,没说什么,他们都还小,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一出寝宫,刘惜赐对着王顺儿就是一脚,虽不疼但还是把王顺儿吓坏了。“你个混账东西,今后问清楚了再来告诉本王!被你这么折腾两次,本王不死也去半条命,再有下次,本王就把你送到二哥手下去!”
“主子饶命!”王顺儿一听快哭出来了,“奴才今后一定问清楚了再告诉主子,主子可不要把奴才送到嵘王爷那儿去啊。”嵘王爷平日里话虽不多,总是睡不醒的样子,可宫里宫外谁不知嵘王爷是个不能惹的主,训练了许多死士不说,身边的奴才们更是个个身手了得,把自己送过去才真是不死也去半条命。
“行了行了,瞧你那熊样儿。”刘惜赐却笑了,“起来吧,今后悠着点儿,做事别那么莽撞,尤其是关于我爹的事,一定要打探清楚,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是,主子,奴才知道了。”王顺儿见主子不气了,这才松了口气,却是浑身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忻澈,甭理他,我们先走。”拉着白忻澈,刘惜赐心情极好地准备回府,嘴上虽说不想要什么弟妹,可心里还是希望爹爹能给他生个妹妹。他什么都不缺,就是少个妹妹。不只刘惜赐这么想,就连他的两个兄长,三个父亲及皇叔、二叔都这么想,原因无他,谁让他们有的孩子都是带把的。
2
搬回宫住了半个月,刘惜赐呆不住了,到不是觉得无聊,而是皇爷爷天天说他瘦了,每天让他吃下比平日多一倍的饭,还不说其它的汤汤水水,搞得他以为有身孕的不是他爹,而是自己。爹爹自有了身孕,父皇和父王就把大部分的事交给了太子哥哥和二哥,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爹爹身边,让他看得有些羡慕。
他知道他和哥哥们与其它人不同,他们的“娘”是个男子,而他们的爹有两个。小时候不懂,还跑去问父皇他的娘亲是谁,当时父皇告诉他爹爹就是他的娘亲,那时候他不明白爹爹怎么变成了娘亲,待长大了,他才知自己真的是被爹爹生出来的。尤其在知道爹爹以前受过的苦,还有为了生他们受过的苦之后,他和哥哥们就越发不敢惹爹爹生气,怕爹爹气病了。
记忆中爹爹虽温润清雅,但对他们却非常严厉,除了对忻澈,也许是哥哥们常常“欺负”忻澈,所以爹爹最疼他。爹爹身子不好,有时会胸口痛,他知道爹爹那里曾受过伤。不过他真的很好奇,为何父皇愿意和父王一起分享爹爹,可父皇不告诉他,父王也不说,爹爹却说他也不知道,这让他更加奇怪。不过这一年,他却是慢慢看出些意思。
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出宫,刘惜赐直奔白忻澈的药房。“忻澈,忻澈。”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惜赐?你出宫了?”白忻澈正在药间弄草药,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他跟着二叔伍默学医已经十年了,本想着可以在宫里照顾爹爹,却没想他们竟给他开了间药房。想到那两个人,白忻澈的心里有些苦涩。
“皇爷爷让御膳房炖药膳,我不跑才怪。”爹爹有孕,不能吃,明摆着是给他弄的。刘惜赐自顾自的倒茶,翻点心。
白忻澈洗干净手,脸上浮现担忧,“二叔说爹爹上次生产时异常危险,我很害怕这次爹爹也有危险。”
刘惜赐虽也担心,但却安慰道:“别担心,有二叔在爹爹才不会有事呢。父皇说我当初差些保不住,后来二叔还不是保住我了?你看,我现在身子壮得很。”谁像他一样连吃十几年补汤,都会壮的。“而且二叔也说了,爹爹这一胎可以生,那就是没问题。”
白忻澈点点头,但他却仍是不放心,也许只有等到爹爹平安生产的那一天他才能放下心来。
“好了好了,忻澈,别想这些我们没办法的事。我听说‘求知书局’这几日印了些新书,我们去瞧瞧,若有好的给爹爹挑两本回去。”休息够的刘惜赐提议,他今天出来一是躲避皇爷爷的药膳,二也是想拉忻澈出去散散心。
“好,我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