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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那小屁孩子一定早忘了我们这个游戏了;但说不定他那儿也已经人去楼空了。
几天后,佩罗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朱妈妈。当我把佩罗从白云机场接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又多了一个人时我丝毫不意外。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要来。我惊奇地发现这两年我变得平静坦然沉着了很多。
我笑笑说:阿姨好。
她居然也笑了一笑说:你也好。
我忽然就放心了,她语气里和眼睛里的一种东西表明她对我没多大恶意。
朱妈妈说朱爸爸跟猪下了死命令,要朱佩罗回Q市,如果不回去,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猪和我说:“罗罗,我知道你是不会回去的。……妈妈也不想多说什么。两年多了,我也想开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后,你们俩要能分也早就分开了,分不了就表明你们这不是在儿戏。妈妈虽然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有这种关系,但觉得这感情谁跟谁都是一样的,爱谁谁都没有错……所以啊,楚童,阿姨就你叔叔和我曾经做的事给你造成的伤害跟你道歉……我现在只希望你们好好的生活,好好地……相爱,互相照顾,互相爱护……还有,罗罗,有空了,就去看看妈妈,也看看你爸爸,你爸爸再怎么做,再怎么说,也都是盼着你好,盼着你跟正常人一样过日子……我相信,以后你爸也会想开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说着说着她抹了抹眼角。
佩罗听得眼珠子直冒水了,我赶紧递上两块手帕。心想今天演得是哪出?
胡汉三一回来,幸福的生活重新开始了,梅兰芳的戏台子重新开张,工作地点是我们那张床上,夜夜上演龙虎斗。
朱佩罗开始每天坐车上班下班,我也开始找新的工作,找了个离家近的公司,每天下班可以早回来,做点吃的等那猪回来。吃完了洗涮完了,再上床去演习肉搏战,从床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床上,打得不亦乐乎。
一切都挺有希望的。
夏天也来了,太阳公公热情似火,不遗余力地万光齐发,放射着紫外线红外线X光线啥的。据说南极上空臭氧空洞越来越大了,北极的冰雪化的速度也增快了,弄得我挺忧国忧民的。
一闲了我们会去母校或是去体育场打网球。现在去学校打网球也得收钱了,几年不打我手脚都有点生疏,一挥一抬时都咯嘣咯嘣响。
还好,朱佩罗从来不嫌弃我打得不好。这个夏天,跟初初相识的那个夏天一样,一样热啊!
稍微动动就大汗淋漓汗流浃背的。
约上魏思哲一块玩。
远远地瞧着他搂着他老婆打着太阳伞走过来,说:“你们这对狗男男终于破镜重圆重新狼狈为奸了,可喜可贺可歌可泣呀!”
我趴在他耳朵上低声骂:“日你老婆,你就不会说句人话啊!”
气得他拿网球拍就追着打我。
朱佩罗当然会上来帮我,两个人合伙墩他的屁墩,丫工作后变胖了,抬起来费力,墩起来感觉却不错。
他老婆在旁边直笑,说:“活该活该,你那臭嘴真该拧拧劲了。”
我说:“你瞧瞧,惹到帅哥我叫你小子妻离子散没好下场!”
魏思哲在中关村开了家电子公司,生意还不错,平常日里要是电脑坏了,要买个耳机数码相机MP3什么的我就去找他,总能进价就给,全中关村最便宜。四个人经常一块去灌酒,喝得还不少,回头醉醺醺的去唱KLOK;当然现在都兴唱KTV了。他老婆人挺好,从不担心我们把他带坏了。因为魏思哲长得太对不大起观众,我就不赘笔形容了,就怕他万一瞧见了气出个脑溢血心脏病啥的。
嗐,其实,罗嗦了这么多,总觉得这些年就像做了个梦是的,一只手在眼前晃了一晃,一大把青春就过去了。
每天一睁眼,看到朱佩罗像头猪是的流着哈拉子睡在我身边才觉得生活是真实无比的。
生活一天天的变成了流水账,东南西北去去来来,上下左右有有无无,每个人每天都穿梭在这个四维空间,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地不亦乐乎;翻天覆地上蹦下蹿,直到一命乌呼。朱佩罗说你看透这么多干嘛?我们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活着是中心,吃喝拉撒是四个基本点,死是伟大而神圣的共产主义目标。共产主义多久才能实现?还早着呢!所以,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说我不担心这个,我就担心你阳痿了。他说你摸摸看看,有这样的阳痿患者吗?
哟,真不像,这不是日本鬼子炮轰南京城的炮筒子嘛。
其实,接下来,还有很多故事。
你还想听?
好吧,搬个小板凳来,排排坐,吃果果。
我姐来北京的时候,我吞吞吐吐地跟她坦白了自己和朱佩罗的关系;用现在的名词说,就是出柜了。
我姐不愧是时代知识女性,还真跟得上潮流!她没太吃惊,只是坐在那儿愣了半晌,然后跟我说:“弟弟呀,姐我理解你,你不就一块玻璃嘛,还好不是什么土坷拉鹅卵石之类的。……佩罗这孩子我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好人,你们在一块会幸福的。你放心吧,妈那儿有我帮衬你,多了不敢说,至少五年内她也不会逼你结婚娶媳妇生孩子的。”
听得我感动地要命,我姐真好,没把我当成跟她抢男人的一妹妹嫁出去就不管了。
我说:“姐,下辈子咱还做姐弟好不?”
她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下辈子啊,你还是做一女人得了,省了这道麻烦吧,我可不想我这脆弱的心灵再受折磨了。”
我差点晕死。
果然,日子一长,加上我姐旁敲侧击谆谆善诱,我妈也就明白过来了。
但老太太也不明枪亮火地点破,电话照旧打,还总是问:“海搂啊,饭已OK了,下来米西吧。”
说完自己先笑一通,然后接着说:“嘿,小伙子们,你们好吗?佩罗呢,叫他过来跟我说话!”
每次我们回家,见到我们她也还是笑呵呵的,我妈这人不像我,痛苦和忧伤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我姐说我妈知道我们这事的时候,躲在屋里哭了一天。但她还跟以前一样,把我们当俩儿子养着,成天做大补汤给我们喝,坐在一边瞅着:“啧啧,瞧你们俩瘦的!小伙子们,要注意身体!革命要紧,身体健康也要紧,知道不知道,啊?”
说得我们脸红脖子粗的,只管闷头喝汤,一边还得奴颜婢膝地夸她:“妈您这汤煲得真好喝!”
哄得她眉开眼笑的。
这老太太,就爱听人家夸她好。
背着朱佩罗,我妈守着我却哭开鼻子抹开眼泪,她说:“童童啊,妈都知道了……你弄成这样子妈跟你爸有不少责任。……从小啊我们就没让你们感觉到家庭的幸福。但你要知道,妈我除了希望你活得幸福活得开心啊没别的想法。……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违反法律不违背道德,妈我就没二话。……放心吧,以后啊,你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都随你。……只要你们还都记得你这个妈,常回来看看,妈我就是死了也就安心了……”
让她一席话说得我眼泪扑嗖扑嗖地直掉下来。
我搂着她说:“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活给你看。”
说实话我妈挺不容易的,离婚后一直单身过着,带着我姐跟我,忙里忙外的,还要上班。
还好,过两年她就退休了,我说你跟我们一块住吧,也多个照应。
她说:“我才不去呢,要我去给你们当老妈子啊,想得美!”
瞧,这老太太聪明着呢。
然后,然后的生活就是千篇一律的日子了,一天又一天,吃馒头,吃米饭,青菜萝卜和大蒜。
你吃了蒜为什么不刷牙,醺死了!
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没刷嘛,你以为你比我强啊?
然后那个就扭过脸去,气乎乎的跑进洗手间刷牙去了。
小打小闹不断,却没忘了爱的主旋律这条干线。
每个晚上搂搂抱抱的时候,望着对方黑不溜秋的眼,觉得自个挺幸福的,然后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根本不算什么。第二天却依旧对彼此吹毛求疵地闹啊闹的。
他说:“也许这就是男人与男人的生活方式吧。”
我同意,做了个点评:“非正常男男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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