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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是他喜欢的也是你呢?你跟别人上床了你以为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他举起酒杯一个仰头狠狠地将酒一干而尽,再低下头砰得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开始盯着空掉的玻璃杯发怔。
自己也许就像这玻璃杯一样,空虚脆弱。
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安定感,不过三个月,竟好似浮浮沉沉过了一生。
后来,两个人只是安静地坐着,吓得再没敢出声的男孩没有离去,只是看着成诺又喝了几杯酒。
出酒吧门的时候,夜风有点凉。成诺告别男孩,独自站在酒吧门口的石墙前,伸手刚想拦辆出租车,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不甚友好的——“喂”。
他扭头,这才看见路边榕树的虬枝下,阴影里站的几个人。
“你刚才,跟他干了些什么?”穿着墨绿卫衣的男孩将双手插在裤兜里,硬是想装得威严的声音却偏偏带着抹不去的稚嫩。不仅头发乱蓬蓬地顶在头顶像鸟窝,还戴了一副深茶色的眼镜,整个人活像一只大熊猫。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成诺眯着眼,望了望男孩身后站着的……呃……应该算是打手的几个人。
“呸,他吗的,你敢动他一个汗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给我上。”男孩吐了口吐沫,小胳膊一挥。
后面几个人面有难色:“老大,那个人好像是街口那家酒吧的人……我们不太好下手……”
“啰嗦什么!我花钱是让你们来啰嗦的么!还不给我上!”
“小家伙,出来混就要懂点行内的规矩。下次别戴墨镜了,太像熊猫。”成诺不以为意,笑着摆了摆手,跟着后面几个帮他搞定骆帆的哥们道了声再见,此时一辆出租车也如若掐准了点般恰如其分地停在了他身边。
“对了,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先去搞定对方。”成诺潇洒地拽开出租车的车门,留那个嘴角撇得都能拖油瓶的男孩气急败坏地在身后跺着脚。
出租车急着做生意,立刻像离弦的箭一般开跑了。成诺透过后视镜看见那酒吧里的男孩推门走出来,却不期然被那绿色卫衣的墨镜男孩抱了个满怀。
故事还是该有个幸福的结局才好。成诺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不仅是肺,连心似乎都被填满了一些。
最后看了一眼那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相互拥抱的身影,他淡淡地跟司机说:“去府园小区。”
车子开得很快,不一会司机就把车停在靠近市中心的一座很有些年代的公寓前。
刚下车,清冷的风便立即扑面而上,好在刚喝过烈酒,酒精的挥发没让他感到过于寒冷,仅仅使他的脸有些绯红而已。他在楼底下转悠了一圈,最后找到一个小长椅,便停下脚步坐了上去。
他和齐芾,曾住于面前这栋楼的3层,302房。
眼前的景色还是那么熟悉,三个月前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紫荆花依旧开得繁盛,漫长的花期挺到了一月份,纵使雨打风吹,也还是那一树一树的紫红花朵,枝繁叶茂,仿佛不曾经历沧海桑田。
三个月前,他还和齐芾手牵手,在这树下走过。
当时风轻轻地吹着树叶沙沙地响。他和齐芾相视一笑,以为,那一刻能定格到永远。
三个月后,他坐在未曾凋谢的花树下吹着北风,发现,他以为的永远甚至挺不过一个花期。
张国荣不是还和梅艳芳说过,若四十岁前,我未娶你未嫁,我们就在一起吧。
可是,最终还是物是人非。
所以所有的承诺啊,都不会是无前提无条件的。
这世上,变化的事物太多。
四肢因为酒精的挥发殆尽而渐渐发冷,不知是谁家在大冬天放着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悲伤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异常清晰。
“你曾说过
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
不过因为没把握……”
声音湮灭在耳边呼啸的冷风中,成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抬头望去,302室那个熟悉的窗台,有暖黄的灯光晕过窗前的白纱透窗而出。
那是原来齐芾卧室的窗户。
而现在,应该已经有新的人家又搬了进去。
齐芾啊,我私自把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卖掉,你是否会怨我?
但是我还是不后悔——既然你已把我的户口安在你的之下,并且署明了我是房主,那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只是没想到,仍是未能挽回你的命。
那位陆伯伯说,你从小便有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了母亲的。所以你才不肯草率地与我在一起,坚持要去美国治好你的病。
我此时回想,才终于记得,的确——你对我的承诺,确实是加了修饰的词的,比如三年后,比如等我回来。
但是我想,我对你的承诺,并没有加任何修饰。我说要还你一命,要让你好起来,便一定说到做到……
所以,齐芾啊,你不许怨我……
一朵紫荆花瓣随风轻悠悠飘落,调皮地在成诺的头上打了个旋儿最后落在长凳上,随着风微微地颤着。
第六章
一直等到窗台的灯光熄灭,成诺才从长凳上起身。
身上有些发冷,但却口干舌燥,步伐也难以控制,他走得有些摇摇晃晃,好几次都险些撞到树上。
待到脚步虚浮地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这才发现已是深夜,店铺大多已关门,行人也已不多,路灯昏黄的光洒在树上,在人行道上投射出大片的阴影。
成诺在阴影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由于没有进食的腹中灌了许多烈酒,胃有些不适。
正当他跌跌撞撞、脚步虚浮地走到酒吧所在的那条小路的路口的时候,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骆帆靠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上,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是你?”
成诺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人是谁后,骆帆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幸而尚存的一丝清醒提醒了他——他不该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对方毕竟还没有告诉他。
“你?”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字。
“呵呵。”骆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温暖的笑容像阳光般包裹了全身。
“你怎么在这里?”成诺继续瞪着对方。
“和同事过来吃了顿饭。同事喝醉了,我刚送走他。想着省点钱坐公交吧,却发现公交好像都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了啊,呵呵……于是我就想着要不要再打辆车回去。”
“呵呵,这样啊,那我不送啦。”成诺说着,打了个隔,一股酒味顺着丝丝缕缕地冒出来,缠住了空气。
“你喝酒了?”骆帆皱皱眉。
“呵……”成诺傻笑。
“你喝多了。”骆帆下结论。
“嘿嘿嘿……”成诺继续傻笑。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骆帆抓住成诺单薄的胳膊,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成诺摇摇头,还是傻笑:“我没家。我把家给卖了。”
骆帆没再说话,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
他三下两下就把这只醉晕晕的家伙揪进了出租车。
那家伙不老实地蹬着腿,他干脆一把箍住了这双到处乱踢的腿抱在自己胸前。
“白沙大道的幕府小区,谢谢。”
干脆利落地对司机说完,骆帆腾出一只手,拉住那家伙还在乱挥的双手,轻轻地说:“乖,别闹。”
也许真的是喝多了,成诺不扑腾了。
只是仍然躺在后座上的他双腿搁在骆帆怀里,却抬起右手遮住了面,一动不动,像是喝多睡着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骆帆结帐开车门,把还赖在车上的成诺打横抱起来。
成诺伸着胳膊腿扑腾了几下没扑腾出来,禁不住有些羞恼:“你……放我下来。”
“别。”骆帆用腿带上车门。“你现在走路都走不稳,怎么上楼梯。”说完便不顾怀中人的挣扎,转身往楼洞里走去。
成诺别扭地捶打骆帆胸膛,视线却正好越过骆帆的肩侧——正在发动引擎的出租车司机笑容轻蔑且不屑。
他不闹了,缩下头紧紧贴在骆帆胸前。
骆帆也毫不含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上,就开始爬楼梯。
这下可把成诺吓了一跳,他单手勾住骆帆的脖子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两个人就会一齐摔下楼梯。
耳朵贴在骆帆的肩膀上,成诺甚至能听到骆帆坚强有力的心跳声。
就连骆帆口中呼出的热气,也都喷在了他的脖颈上,痒痒的。
心不知为何就在此时突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幸而骆帆蹬楼梯的脚步声很响,把他的心跳声给掩盖住了。
大概爬了有四五层,骆帆停住了。成诺睁开眼看了看门牌号码,发现是501。
骆帆艰难地腾出了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进了门,骆帆把成诺抱到沙发前,这才放下他,由着他倚靠在软得能陷进去整个人的沙发里。
人到了一个新奇的地方总会有点好奇心的。成诺靠在沙发上,开始打量起骆帆的居处来。
房子的装修古朴典雅,是褐色的暖色调,饱含了家的温馨,像极了主人的特质。
不过,应该是新装修的,因为没有居住了很久的人味,空气里会飘来些刚上漆的微微的刺鼻味道,不过很淡,不碍事。
两室一厅的房子,朝南面有两间卧房。从微敞的门里透露出的讯息来看,骆帆是用了其中一间比较大的主卧当了卧室,而把副卧当书房用了。
他正自顾自看着,一个温暖的声音已在头顶响了起来:“喝点热水吧。”
一杯透明的开水被用玻璃杯盛着,放在了茶几上。杯口上冒着雾蒙蒙的热气,骆帆说:“刚倒的,可能有点烫,小心烫着。”
成诺伸出手,有点犹豫地摸上了杯身,立刻被烫得缩手回来。
骆帆扑哧笑出了声:“都说了很烫了。有没有烫疼?”
成诺把手指缩回掌心摩挲,摇摇头。
骆帆也便不再说话,回身又去了厨房。
待再返回客厅的时候,成诺才发现原来骆帆是去找了条手巾。
用手巾包着玻璃杯杯身,骆帆将杯子拎起来对着杯口开始吹气。
成诺差点笑出声,小虎牙露出来甚是好看:“干啥呢?”
“吹冷一点啊。”骆帆说着指着被手巾裹得乱七八糟的杯身呵呵笑:“这样就不会烫着了。”说罢继续吹。
是么?成诺有些迷瞪,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把烫伤的手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