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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怎么样呀?演出的时候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闯祸,要和朋友之间相处好!”父亲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嘱托和对我的关心,我听在耳里也是感动不已。
“我会的!你呢?”我试探性的问。
“我?很好呀,一个人在家就是自由,有空的时候就跟单位里的同事去打打麻将,还好今天没去,要不然你可要白等一场了!”
我知道父亲是有意在避开我的问话,关于申阿姨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起,只是看到父亲表里不一的样子真的让我跟心疼,从那一刻我才知道父亲是多么的需要我,需要我的陪伴,可是我总是那样的不孝,一次次的伤害着父亲,先是我和晨晨的事情,想必真的让父亲在生活里有抬不起头的感觉,曾经因为晨晨而违背父亲的,现在失去了晨晨我是不是应该回到父亲身边,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人,去做一个正常的人呢?可是我不能吧,尤其是在经历了MB之后,我更是不能自拔,想必这一生都要做一个不孝的子孙。
父亲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对我说:“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很多电话打来找你呢,都说是你的朋友,有男有女的!”
听父亲这样说,我的心猛的一震,开口正想询问晨晨有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可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下去,因为我知道父亲最痛恨的就是我和晨晨来往,就算他接到过晨晨的电话也绝对不会跟我说的,此时的气氛是那样的融洽,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一句问话就使得父亲大动肝火,再说我心里很清楚,晨晨恐怕不会再和我联系,就算他真的打来电话也绝对不会告知自己的名字,虽然心里很复杂,但我还是有些不死心,迟疑了一下对爸爸说:“那,有没有一个叫杨儿的打来电话呢!”
话一出口我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事先跟父亲说我这次去重庆是和杨儿、小游演出,既然是这样杨儿又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好在父亲没有多心,也没有觉得奇怪,他回想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说:“好象没有!不过有一个是从日本打来的!”
日本?听到是从日本打来找我的,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便是下村泽野,脱口而说的问:“是叫下村泽野吗?”
“好象是吧!”父亲停下筷子,继续对我说,“他说打过好几次你的手机,可一直都是关机的,最后一次打的时候被告知没有此号,他觉得奇怪,于是就往家里打来电话,我跟他说你到外地去演出了,他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让你回来以后给和他联系!”
我听着父亲的话,眼前浮现了最后一次看到下村泽野的画面,那只是一个背影,他曾在我的生命中出现,甚至差点儿和我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不管有生之年我们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在我心里永远会记住他那羞涩又很灿烂的微笑,毕竟他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我们的初遇是那样的偶然,相处又是那样的短暂,他离开以后留给我的是一个梦幻,总是让我觉得他是那样的琢磨不透,我祝福着他,希望回到日本以后他能够家庭美满,不要遭遇跟我一样的痛苦。
直到今天我才反应过来,自从上次北京之行丢失了电话以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购买手机,日子久了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并不是我专程要这样做,记得当初是晨晨拉着我到电信局交了费,并且向我承诺他会给我电话,那部手机可以说是为了晨晨而存在和派上用场的,可如今他既然已经离我而去,所有的誓言也都灰飞烟灭,我再也不需要别人给我打来电话了,突然感觉好象所有的一切都真的回到认识晨晨之前,甚至比原先更加无趣。
那一晚我又失眠了,于是就爬在窗台上举头望明月,这是我在失眠的夜晚里常做的事,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家乡的月色就是比外地的要美,尤其是在今晚,多么希望此刻晨晨也正和我一样,望着天空思念着对方,这样的想法只有一闪而过,我知道那已经是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我真的永远的失去了晨晨,想到这里,我不由开始自责,我怎么这样不干脆,不是早就说过要忘掉晨晨了吗?现在想起那个负心人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谁的怀里,过着怎么的幸福生活,突然间欣赏月色的细致也没有了,我缩进被子里,拼命的挣扎着,驱使自己忘掉以前的一切,把晨晨从我思绪里彻底的删除吧。
(二十一)
快一个礼拜了,一直都在家里陪着父亲,这几天来我们始终没有正式的谈到关于申阿姨的事情,甚至是有意的在回避,虽然我现在呆在父亲身边,但我了解他的心情,这远远不能弥补他心里的痛楚,那种失去爱人的感受我再清楚不过了,再坚强的人也不可能面对两次相同的打击,但我还是希望父亲能够振作起来,虽然那样很难、很难。
这天是十月一日,尽管如此父亲也不得不加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感到无趣,于是决定到街上走走。虽然夏天已经渐渐离去,但整个城市依旧阳光明媚,又因为正好是节假日,路上的行人就更多了,走到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心情也没有起先那么郁闷,也不会因为看到周遭的人一家团聚的感人画面而心算,反而感到一阵温暖。
我该去哪里呢?我不住的问自己,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张远跟我说过城市里有一个网吧,去那里上网的大部分都是圈子里的人,换句话说,那里算是半个“聚集地”吧,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我决定前往看看。我按照张远跟我说的地址来到了河滨公园,据他说这个网吧在服务车站旁边,我很快的就找到了,这家网吧在二楼,布局很普通,看上去跟一般的网吧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什么也没想就直接上去了,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子坐下,然后就进了本地的一个“同志聊天室”,但我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头,真的是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我站起身子,不断的四处张望,想看看周围的人是不是真的如张远所说的一样都是圈子里的人,果不其然,我还真“认”出几个来,看来张远的确是没有骗我,当我和旁边的一个男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这才不得不端正的坐好,也正是这样,才看见了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几个耀眼的字眼。
这是一个叫作“上帝的眼泪”的聊友在聊天室里找人,引我注意的是他要找的人跟我在同一个网吧的三号机,我不由的看了一眼电脑上方写有机号的标签,这才发现我自己就是三号机,他要找的人是我?我感到莫名的疑惑,于是便和他聊了起来。
“我现在坐的就是三号机,但是你一定不会认识我,我想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吧!”
不一会儿,对方用“私聊”给我回来了信息:“不,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我现在正和你在同一个网吧呢,我已经看见你了,我在十八号机,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他的回复把我吓了一跳,我本想站起来看看坐在十八号机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有点儿不知所措,也不好意思站起来看人家,我的心跳得很快,就连打字的时候手也都在微微的颤抖:“是这样啊,当然可以了!”
这一次对方的回复更快了,而且还非常的直接:“我现在跟我的一个朋友在一起,你有时间吗?一起去吃饭吧!”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拒绝,还在网吧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今晚跟朋友在外面就不回家吃饭了,挂了电话,我便和他们二人一起到服务台去结帐,他们俩看上去都比我要年长一、两岁,个头也差不多,那个叫“上帝的眼泪”的男孩略微的有点儿胖,他理了个很简单的平头,这样子看上去显得他的头有些大,他长得并不帅气,但却很有亲和力,而他的朋友手里刁着烟,不怎么说话,跟我一样出奇的瘦,表情看上去并不怎么友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昏头昏脑的就跟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要感谢当时我做了那样的决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交到了两个真心的朋友,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朋友。
进了餐馆刚一坐下,“上帝的眼泪”就把服务员送来的“菜谱”递到我面前让我点菜,我一再的拒绝,可他实在太热情了,真的可以说是盛情难却,我只好随便的点了两个小菜,完后他又和身旁的那个朋友商议了一下,加了几个比较贵的菜,我一直在旁边没有吭声,可心里却总是不塌实,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一点儿也不熟,还要人家请客感觉怪怪的。
点完了菜,他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我倒水,我赶紧把杯子递过去,脸上始终保持着敬意的微笑,直到我们三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茶水以后,他便翘起了二郎腿,从盘子里抓起一把服务员事前就摆放好的瓜子,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他好象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儿,突然的停下了手,然后转过脸来对着我,满怀歉意的笑了一下,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他也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我这才知道他叫陈霖,是大三的学生,而他的朋友名字很有意思,叫文言,也是个学生,是趁着这次长假的时间从外地过来玩的,其实呀他们也是网友见面,才刚刚认识几天呢。面对陈霖的坦白,我也不好隐瞒,毕竟要真诚以待嘛,于是我也将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了他们,而不是说的“阿赤”这个假名,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想要甩掉这两个字了吧。
我听到陈霖说他的学校在花溪区,于是不由的想到了许杰,他们可是同一所大学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识,于是就很随意的说了一句:“我认识一个你们学校的,不过他应该比你低一届,叫许杰,我想你应该不认识吧!”
“许杰?”我没有想到听了我的话陈霖的反应会那样大,他和文言对视了一下,先是一脸出乎意料的神情,然后就笑得合不拢嘴了,搞得我莫名其妙的,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笑得眉飞色舞的,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自然,好一会儿陈霖才平定下来,然后对我说,“我不仅认识他,和他还相当的熟呢,他可以说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一个朋友了,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早点儿回学校,不过我说要请一个朋友吃了饭以后才能回来,可把他给气坏了,一个劲儿的说我重色轻友!”
说完陈霖又转过脸和文言对视了一下,竟然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他们一个一个、前前后后的闯进我的生活,给我苦涩的日子带来的欢笑,至少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陪伴着我、祝福着我,想到这些我不由的感叹道:“这个世界可真小!”
“是这个圈子太小而已!”陈霖收拾了先前夸张的神情,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既然你跟许杰也认识,那一会儿就跟我们一起回花溪吧,我都没听他说起过你,想必你们也有很久没见了吧,大家在一起聚聚,怎么样?晚上要是晚了你也可以在我那儿住,我没有住在寝室,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这几天许杰和文言都在我那儿睡的,多你一个也能挤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