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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还要上课呢,对了,中午要是来不及就不用赶到车站去了,我自己走没事的!”
“不!”听了我的话,宝儿显得很激动,“答应我,无论如何也要等我,我必须要亲自送你上车,好吗?要是你不答应,我明天早上就请假不去上课了。”
我伸过手去搂着宝儿的肩,让他把自己的头靠在我身上,然后用很平静的语气对他说:“不用请假,我答应你,一直等到你来我才上车。”
听我这样说宝儿总算放下心来,他伸手过来搂着我的腰,脸轻轻地贴在我的胳膊上,这是我们相处这么久以来最亲密的一个动作,我们就这样定格了很久,我闭上双眼,正要闭目养神的时候,宝儿突然对我说:“阿赤,从认识你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真实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我叫麦季平,四季的季,平安的平!”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要不是此刻宝儿提醒我还真的忘了,相处了这么久我们还一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想到这里我微笑了一下,然后问他,“那你呢?怎么会叫宝儿呢?”
“我叫梁羿霆,后羿的羿,雷霆的霆!‘宝儿’这个名字是出来演出的时候颖颖随便给我取的,我觉得还不错,蛮可爱的!”听到宝儿用跟我一样的语气说话,又或者是因为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让我猛的觉得一阵亲切,这才恍然大悟,记得好几次听到颖颖称呼他“小霆”,原来这么回事呀,我正思索着,宝儿接着对我说,“给你出一个谜语吧,怎么样?敢来试试吗?”
看宝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有些不服气,觉得他小瞧我的智慧了,于是也用很清高的口吻说:“尽管出题吧!”
见我够胆识接受“挑战”,宝儿可就来劲儿了,一下子坐立起身子,先是俏皮的一笑,而后很快的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提问!”
我一愣,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卡通片《一休和尚》,片中聪明的一休小和尚每次和别人比拼智慧的时候总会事先有这样两句对白,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看动画片,或许是因为总是觉得那是小孩子家的玩意,而自己老是把自己当成大人来看,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懂事,而之所以对这部片子记忆犹新或许是因为它没有那么单一,不但剧情风趣、出乎意料,还能让我或多或少的学到一些课本以外的知识,现在想起来它可是填补了我整个童年时代,我不禁一笑,然后学着片中人物的语气说:“回答!”
“一个麦季平再加上一个麦季平,打一个男歌手的名字!”
嘞?有这样的谜语吗?见我一脸的茫然,宝儿笑得就更开心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这是宝儿故意刁难我,出了一个根本就没有谜底的题目,可宝儿却一口咬定,这个迷题百分之百有答案,这可难住我了,我陷入了沉思,可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好甘心服输,低声下气的乞求宝儿把谜底告诉我:“好了好了,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你就直说了吧!”
不管我怎样央求,宝儿始终不肯说,还故意跟我卖起关子:“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宝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又重新躺在我身边,接下来谁也没再说话,只是我搂着他,他抱着我,闭着眼睛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猜想这个迷题肯定没有答案,只不过是因为宝儿担心我走了以后从此不会再回来找他,特意给我留下的一个悬念吧,我这样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个人都睡着了,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是被宝儿窗头柜上闹钟给吵醒的。
中午的时候,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火车站,然后就站在正门口等着宝儿,这次回家我并没有带太多的衣物,所以只是背了一个背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过了半个钟头,我不由的开始有些不安,担心宝儿来不及赶到车站送我,车站的人流一如既往,我不得不垫起脚尖四处张望,远远的就看见了宝儿,他正拉着颖颖急匆匆的迎面走来,他的步伐很快,颖颖显然被他弄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跟我碰面时宝儿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笑容,他是因为能赶上给我送行而高兴,看了看表,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宝儿赶紧到售票口买了两张站台票,和颖颖一直把我送到了车窗前,我先上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还好我的座位是靠窗户的,这样一来我便可以把头伸出窗外,去跟宝儿他们说话。
听着宝儿的嘱托,虽然我脸上傻乎乎的微笑着,可心里却实在因为即将离别而难过,宝儿说着说着忽然惊叫了一声,好象想起了什么事管重大的事,弄得我和颖颖都很疑惑,原来宝儿是发现我忘了买饮料,他立刻调转头朝附近的一个小摊儿跑去,我试图叫住他,可他却完全不理会,连头也不回。
“从来也没有见过小霆这样的细心。”颖颖突然开口,我转过脸看着他,而他的视线却一直没从宝儿身上移走,“你回去以后会想念我们吗?”
我不知道颖颖怎么会突然这样问,但这一次到重庆来所经历的一切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忘不了任何一件事和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宝儿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并且细心的照顾着我,我怎么会忘记?怎么会不想念呢?我觉得颖颖有些多虑了,难道我在他心里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我甚至有些莫名的气愤,于是很坚定的对他说:“当然会了!”
“那你要尽快回来,别忘了,这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听了颖颖的话,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会在什么时候再回来,我迟疑了,抬起头看着远处宝儿付钱给小贩的情景,难道我真的忍心辜负这个痴情的人吗?难道我就真的继续懦弱还不敢再大胆的尝试一次爱情的滋味吗?那对于我来说恐怕不仅仅是一次赌博,还是我最大的心结吧,脑海里顿时一片混乱,嘴上的话不是对颖颖,而是在对自己说:“我知道!”
“我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小霆曾经说的已经做到了,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努力,而现在你答应他的两件事,希望你也能办到!”我不知道颖颖口中所说的是哪两件事,除了尽快回来还有别的吗?我思索着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才转过头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知道昨晚宝儿下厨的时候为什么死活也不让你帮忙吗?那是因为他要让你欠他的继续欠着,往后再正式的还给他。”
听了颖颖的话我才恍然大悟,答应给宝儿做饭只是在一次话家常的时候随口提到过,可没想到在宝儿心里却是那样重视,这时宝儿买好饮料回来了,我和颖颖的谈话也就不得不停止,看着宝儿将一瓶可乐递到我面前,我真的有点儿自责,我不知道那么多的饮料品种为什么宝儿偏偏会选中我最喜爱的可乐,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心有灵犀”吧。
火车终于开动了,越来越快、越来越远,直到出了重庆城我依旧看着手里紧握着的可乐,发着呆,久久不能释怀,其实那时候的思绪是很简单的,只是略微的夹杂了一丝哀愁,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拧开瓶盖,大口大口的喝下去,虽然这次回家的旅程只有我一个人,但却不曾有孤单的感觉,比起上次从北京回来多了很多愉悦。
一路上心情极其的复杂,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对于父亲来说跟母亲的婚姻失败是他一生中最深的痛,也是最大的遗憾,这么多年以来虽然父亲身边也曾出现过很多的女人,但他心里仍然消沉,直到生活中有了申阿姨的出现,他才获得了真正的快乐,或者说是第二次恋爱,最初的时候我的确对申阿姨非常的排斥,或许那是至小留在心里的阴影在作祟,可日子久了,我最终被她的善解人意征服,尤其是她曾经帮助过我和晨晨,那是让我最为感动的,在得知申阿姨的身世之后我更是对她无比的尊敬,诚心的感谢她能出现在我和父亲的世界里,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温暖和欢笑,可是好景终究不长,而这样的打击父亲能够承受吗?他一定会伤心绝望,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我用力的呼吸,然后在心里暗自叮咛:“爸爸,我回来了!”
当我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的那一刹那,真的是有太多的感慨,甚至连我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门打开了,我并没有利马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张望屋内的一切,那熟悉的转角柜上放着几年前我和父亲一起去购买的电视,沙发前的茶几上不再像往日一样摆放着各种水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空着的烟盒,窗户是开着的,可以清楚的看见父亲亲手栽下的橘子树,到如今已经快有十年之久了,每回看到父亲给橘子树浇水的时候,我总会询问父亲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呢?父亲也总是低下头对我说“快了快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被父亲给骗了,参天的大树永远也无法在一个小小的花盘了生长,这里并不是它应该留下的地方,但它却仍然顽强的拼搏到现在,这是值得我尊敬的,虽然心里早已预料到结果,但还是衷心的希望它终有一天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结出丰硕的果实。
从家里的布局上来看一切都没有改变,好象任何不愉快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背包放下,却出奇的发现这房间依旧一尘不染,想必这是父亲替我打扫的吧。这个时候父亲还在上班,我看时间还早,换了件衣服就到楼下的菜场去买菜,打算亲自下厨,让父亲高兴一下,仔细想想,自从申阿姨嫁到我们家来以后,父亲已经好几年没吃过我做的饭菜了。
我正在厨房煮汤,听见外面有人开门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父亲回来了,便一面拿毛巾擦手、一面直往客厅走去,就在我和父亲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他,也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我始终不能接受这样的气氛,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不希望自己的举动会让父亲心里有酸楚的不悦,于是我只是站在远地,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父亲迟疑了好一阵子,一面从鞋架上取出拖鞋,一面故作风趣的说:“终于舍得回来了?是谁允许你回来的呀?”
本来心里还有很多顾及,不知道见了沉闷的父亲该说些什么,可看到父亲这样或多或少的让我心里也塌实了许多,我赶紧迎上前去,半开玩笑的说:“我回来还要你允许呀?少给我罗嗦,快去洗手,先说好了,我做的饭,一会儿你得洗碗!”
听了我的话,父亲一个劲儿的点头,然后便乐滋滋的朝厨房走去,我也赶紧跟在后头,把煮好的汤抬到饭桌上,拿碗给我和父亲盛好了饭,便做在椅子上等待着和父亲好好的大吃一顿,这想必是父亲一直以来都在期盼的吧,实际上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期盼的。
“在外面怎么样呀?演出的时候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闯祸,要和朋友之间相处好!”父亲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嘱托和对我的关心,我听在耳里也是感动不已。
“我会的!你呢?”我试探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