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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我们的举动引来了同学们奇怪的眼神,连老师也出奇看着我们。
“麦季平!”
我听到老师在叫我的名字,赶紧收回了眼神,对老师歉意的一笑,不禁又盯着他,然后慢慢的坐下。
这个时候他走到讲台上,面对着全班同学,老师就站在他身边。我留意到班上好几个女同学都用“色咪咪”的眼神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欣赏,他的确长得很标致,鼻子尖尖的,脸上随时都保持着那种独有的、迷人的微笑,他的长相真是无可挑剔,即英俊又乖巧,更让人窒息的是他那双典型的欧式眼,总散播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他,关心他。
“同学,请自我介绍吧!”沈老师说道。
他略微的转过身对着老师一笑,然后大方的环视了一圈,用极有穿透力的声音说:“你们好,我叫柳伊晨,希望在这里能有很多愉快的事发生!”
柳伊晨?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名字。接着老师给他安排了座位,是我隔壁的一组,而且比较偏后,那个时候我坐在第二排,离他算比较远的,不过我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他了,而他总是很有礼貌的冲我微笑或是点头什么的。那一天直到放学我们都用眼神在交流,在传递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很多,他总是会让我想入非非,但是又怎么也猜不透。
终于放学了,我刚收拾好书包,一抬头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他的眼睛好大、好深,浓浓的眉毛,睫毛也又黑又长,还往上翘,像是用睫毛刷刷过似的,他的头发很亮,随时都那么飘逸,想瀑布一样垂下来。
“一起走吧!季平同学!”
“那可不行,我得做值日呢!”我放下书包站起身来,他站在我的面前,第一次离得我这么近,好象连他的呼吸我都可以感觉得到,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里竟慌乱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甚至来不急思索。
“哦,这样啊,没问题,我等你啊,还可以帮你忙呢!”不等我回应,他已经走到教室后面,拿起扫把扫起地来,一面扫,一面冲我说:“喂,愣着干嘛?我可不想在这教室里多呆!”
我“恩”了一声,赶紧走过去,拿起扫把熟练的打扫起来。教室里除了我还有他,从来都没有人和我一起打扫过卫生,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这样的接近我,我停下来看着他正干得起劲儿,不由的心里一阵酸楚,他来的那么突然,一下子闯进了我的生活,我措手不及,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理会我?难道他会成为我的朋友吗?不,我一下子否决了,那绝不可能,因为我知道他刚刚转学过来只认识我,日子久了他认识了别的同学就不会再搭理我了,对,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朋友呢?而且他又是那么英俊,那么优秀,在他原先的学校里,他可是连续考了好几次全校第一,而且还经常参加省里面的各种竞赛,这些都是沈老师在介绍他的时候提过的。
做完了值日,我和他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好象正专注的在思索着什么,于是我不忍心打扰,就那么沉默地走了好一段路。走完了那座我们相识的大桥,就到了共车站,他说自己要在这里等车,道了别我便一个人继续朝前走,哼着《First Love》快步的回家了。
之后的几天里,我依旧重复着一样的生活,为同学们买早餐,为同学门补作业,为同学做值日,在我看来一切是那么平常,可是每当我被同学欺负和捉弄的时候,他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眼着我,像是可怜、像是同情,但在他眼里我看到更多的是不解,我知道他很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像个仆人一样伺候着那些和我一样的男男女女,不明白为什么在遭受他们欺凌的时候我却不反抗,甚至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不明白为什么我就那么懦弱,其实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呢,长时间的模式,让我觉得似乎我就应该是那样,应该那样遵从别人,就应该那样低人一等,我觉得难堪,不敢抬头看他,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卑,我觉得我实在是丢尽了脸,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他说话,甚至没有和他眼神交汇的勇气,我们变得渐渐疏远了,放学的路上我又变成了一个人,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象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天,还没有上课,我在教室里帮别人补作业,正当我全神投入的时候,突然背后被重重的踢了一脚,我差点儿接不上气来,赶紧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吴勇站在我背后,样子因为愤怒看上去可怕极了。吴勇是我们班里的“头”,他的脾气很暴躁,就像他的力气一样大,平常大伙儿都要让他三分,他如果不高兴又找不到地方撒气的话,那么我就成了他的出气筒,每次他都会对我拳打脚踢,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的杰作。见到这种情况,班里和他玩得好的几个同学拥上来把他拦住,还不停的劝慰他。其实我知道我并没有得罪他,他肯定是又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大概的知道了,他好象是被他女朋友给甩了,我被吓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里暗自骂他活该。
这时,柳伊晨走进了教室,虽然没有人说,但是他一看我狼狈的样子就可以猜到我又被同学欺负了,而且还挨了打,他什么也没说,静静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阵子,吴勇好象平息了许多,看到了我,猛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他妈的,我一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出来,你说说,你这个样子还像个男人嘛!真欠操!”
我被吓得连身子都不由的抖动起来,深怕他又会冲过来打我,旁边的一个同学大喊了一声:“喂喂喂!我们班的女生请把你们的化妆品借出来一下,让我来给这小子化化妆,让我勇哥看了高兴高兴!”
话一说完,好几个男生就把我按在地上,拿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往我脸上一阵乱抹,我根本不敢反抗,就像死尸一样任他们摆弄,不一会儿,只听一个同学说了声“大功告成”他们便都散开了,我这才赶紧跑起身来,之后他们又不知从那里找来了女生的校服,硬要我换上,我就那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们火辣辣的眼光下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再换上女生的裙子,他们把我的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要我摆一些女人淫荡的动作,还让我学女人走路和说话,我简直恶心得想吐,虽然这一幕我实在不想让柳伊晨看见,但是我无能为力,如果当时地上有一个洞,我真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大伙儿被我弄得哄堂大笑,正在兴头上的时候铃声终于响起来,那铃声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种拯救,同学们不得不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这才出了教室,拖着狼狈的躯壳朝厕所走去。
我站在厕所里的镜子前,看到自己被他们弄得已经不成人样的脸,忍不住想笑,其实也蛮可爱的呢!眼睛上并不均匀的眼影,嘴唇上红得有些夸张、又很凌乱的口红,还有脸上打的腮红,我忽然想起小时侯妈妈带我去公园里照相,那个时候妈妈总会在我脸上打一些腮红,还会在眉中央用口红打个点儿,大家都说很漂亮,日子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模样了,总不至于是现在镜子里的样子吧。
我盯着自己的脸,并没有马上清洗,而是看得出了神,慢慢的那笑竟变得苦涩,变成了自我嘲笑,天哪,我好厉害啊,竟然能够容忍他们这样的欺凌,竟然可以那么欣然的接受他们的折磨,竟然可以那么千依百顺的完成他们的命令,竟然可以那么无私而又伟大的给他们带去欢笑,我像个玩偶,一个任何人都可以操纵的机器,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践踏的废物,可怜,可悲啊!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看见镜子中的我流下了眼泪,眼泪?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还会有眼泪,已经很多年没有哭了,这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会哭?这么多年来比这个更过分的使命我都完成过,我曾经学狗趴在地上吃别人扔的年糕,我曾经不止一次的从别人跨下钻过,那些难堪的回忆我至今都记得,但是我没有哭过,可是现在为什么要落泪?
突然我留意在厕所门口有一个人,我扭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柳伊晨,他靠着门沿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鼻翼一张一嗡的,表情却很冷漠,手里拿着我的校服。我用手擦去眼角的泪,袖口把脸上的妆弄得更加撩乱,看上去眼睛又红又肿,口红也被拉扯得很远。
“不要勉强自己,为什么不叛逆一次呢?”我直视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次眼泪是不断的涌出来的,我怎么都忍不住。见我不作声,他把校服扔给了我,“快把衣服换回来吧,已经上课了!”
我慢慢悠悠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又用水清洗了自己脸上的妆,脸是洗干净了,但是心里却觉得自己格外的脏,好象永远都要这样懦弱,永远都不可能抬起头来做人。
“我不想上课了!”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从小到大不管被别人怎样欺负,我都还算勇敢面对,从来都没有逃过一节课,可现在竟有了这样的想法,我是被逼出来的吧,我已经渐渐发现自己开始想要逃避了,想避开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这个没有欢笑和爱的世界,找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可以大哭一场的地方,我多么希望那个地方能是妈妈的怀抱,但我很快的提醒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想上那就翘课吧!”
“呃?” 我更不相信一个全校的高才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竟会煽动别人逃课。
“走吧!” 他迎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转身走出了厕所,穿过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了操场,篮球场的后面也有一个厕所,厕所后面的墙因为有些残缺,所以并不高,也正因如此这里成了很多同学翻墙出校的理想之处,他转学过来并不久,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还来不及想就被他硬拉着翻出了墙。
就在我从墙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就是这么一堵墙,它残忍的把幸福快乐隔离到校园外,我翻越它了,我跳下来了,从此可以逃离开来,从此可以自由的唱、自由的笑。
柳伊晨看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有怎么的感觉?”
“自由!”这一刻我找不到比“自由”更能形容我心情的字眼,我真的自由的,那是比飞翔还要美妙的感觉。我想没有人能够理解从小到大都在别人的操纵和侮辱之下生活,非常渴望却又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一点关爱和温暖,现在突然摆脱了,突然解脱了,一切是那么彻底,那样的心境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吧。
“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用易拉罐拼出一个‘自’字给你看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柳伊晨一脸正经,眼神里闪烁着神秘的色彩,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更加动人。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早已经了解了我,我想我应该没有猜错,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成了他的朋友,回想起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满是怜惜,那是朋友与朋友之间才会透露出的真挚感情。
我们来到一家市内很出名的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