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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有武:“这是陆府的规矩,下人各司其职,都是分配好的。”微雨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举行的是新式的婚礼,这日里也不必奉茶,她身上简单的穿了一件绿色青花短袄,水月色的真丝百褶长裙,一双软底锻鞋。发型师还是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垂丝髻,又在额前留了几绺刘海,加上一个清淡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如水,清丽可人。
下人来道:“二少奶奶,早饭已经备好了,要去叫二公子起么?”
微雨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他,于是问道:“老爷,夫人起了么?”
下人回道:“都起了。”
微雨于是起身道:“那我去叫吧。”
说着回到了卧室,谁知陆致洵已经起来了,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她站在门口,在门前轻轻的敲了两下。他转过头看着她。她上前道:“老爷,夫人都起了,你也…”“知道了。”他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
他正欲从床上下来,却见自己的鞋子不在床边。因为昨天给他拖鞋的时候,顺手将鞋放的远了些,微雨连忙拿了鞋放到他脚下。他穿了鞋,径自进了洗盥室。她只好先下了楼。
老爷夫人还没有出来,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厅中。孩子长的很是好看,一张红菱般小嘴撅的老高,好像是在发脾气,身上的衣服领子都还没有翻好,几个下人远远站着,好像是极怕她,也不上前替她整理。她不明白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微雨想这大概就是陆致洵的女儿“陆清清”吧,奇怪昨日婚礼上怎么没见着她。
微雨正笑着想上前给她整理好领子,谁知被她一手狠狠的挥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上下大量了她几番,瞪着她道:“就是你嫁给我父亲。”微雨不曾想她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只好点了点头。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利而充满敌意:“你不用做梦了,我父亲永远不会爱你的,他只爱我母亲!”说完扭头走了。
微雨冰冷的站在那,是啊,那个孩子说对了,她的父亲不爱她,可是她的梦却不能不做下去,就算粉身碎骨,这个梦也只能做下去。
转身的功夫,陆敏正已经跟携了夫人走出来,清清依偎在夫人身边斜着眼睛偷偷瞪微雨,诶与只当没看见清清眼中那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夫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充满了不满。她侍候老爷和夫人坐下,清清挨着陆夫人坐着。陆致洵此时也下楼来了。
陆敏正见陆致洵穿着一身军装,问道:“今天还要出去?”
“军部还有些事。”陆致洵拉过椅子坐下。
陆敏正点点头:“虽然你是新婚,如今局势危急,辛苦点也是应当的。一会我跟你一起回军部吧。”
陆家的大儿媳沈惠珊也下楼来,一身蓝色的洋装,身姿婀娜,露着雪白的脖子和手臂,整个人珠光宝气。沈惠珊先给老爷和夫人问了安,坐到一边的位子上。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局势危急,大哥陆至熠昨日参加完昨天的婚宴之后就回了军部,没有回来,所以就剩了沈惠珊一人。
微雨轻轻的叫了声:“大嫂。”又端了一碗粥给她,沈惠珊倒也和气的冲她笑笑。
吃完了早饭,陆敏正就同陆致洵去了军部。夫人将微雨叫到一边的起居室里,一边优雅的端着咖啡一边道:“明日我会叫云锦阁师傅过来,给你做几身衣裳。”微雨想着父亲临行前给自己带的衣服已经是不少了,于是道:“母亲,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不必麻烦。”陆夫人看了她一眼,一脸鄙夷:“就你身上穿的这些东西?也叫衣服!你记住,你已经是陆家的少奶奶,凡是记住体面二字。以后你的衣食住行平日里都有专人为你打理,你只需要照办就行。”微雨低低的应了一声,她想起方才陆夫人看她的眼神,这才明白。见陆夫人不再说话,就退了出去。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不由的轻轻喊了口气。想着这陆家的日子到底是不容易,越是大户人家,越是衣食无忧,就越是举步维艰。只怕她要更加小心些才是了。
微雨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联系顾晴呢,于是中午的时候,托章有武带了封信给顾晴。
大战在即,华北军司令部里一派忙碌的景象。
军长办公室里,陆致洵正在檀木雕花的桌前批着公文。桌子上的公文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多了。屋子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国的军事地图,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只西洋自鸣钟,钟摆滴答滴答的来回晃着。
严正抱了一大堆的公文进来,见桌上实在没有地方放了就先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 严正跟随陆致洵多年,最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筹谋,欲成大业。可是此次出兵西北,是千载难逢立功的机会,他却以第四军刚刚结束陇南的战事不久需要整修军队为名,没有参加此次攻打西北的联军。
他想起陆致洵早上叫他留意大公子,道:“军长,大公子他刚刚回来了。”本来大公子昨日参加完晚宴就回了军部的,谁知今天一早陆敏正和陆致洵到了军部却没有看到陆至熠的人影。
“你知道他昨日去哪了么?”陆致洵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向好色成性,多半假借公事之名,又去了哪里风流。可是万一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叫严正留心。
“昨日去了哪到是还不知道,不过听说大公子最近跟电影明星赛露露走的很近,前些日子还给她在落花胡同买了一幢小洋楼。”严正是陆致洵的副官,还是陆致洵底下的情报局和侍从室的顶头上司。所以对陆至熠平日的去想也是知晓的。
“他现在人呢?”陆致洵知道自己的大哥虽然好色,可是大战在即,明知道父亲随时回来军部,还闹出这样的事来,他的大哥毕竟不是傻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总司令叫去了。”严正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陆至熠被陆敏正叫去。
“正好,我也有事去找父亲。”陆致洵说着起身出了门。
总司令办公室。
陆敏正刚冲陆至熠发了一顿脾气,大战在即,他居然还有心思跑去玩。陆至熠立在桌边小心的道:“父亲,我也是想着这次出征一去就是大半年的,所以…。”
“等你凯旋归来,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你现在身为联军总司令,你叫我怎么放心?!” 陆敏正皱着眉头,他一向偏疼这个嫡子,陆至熠的生母是他的发妻又死的早,他心中难免有愧疚,一心想要这个儿子继承自己的大业。但如今的情形却是陆致洵屡建战功,在军中的声望也越来越高。此次他任命陆至熠为联军总司令,也是希望在这一战里他能立下大功,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江山交给他,可是他竟然在出征前夕还跑出去玩,是在是叫他痛心。
陆至熠知道父亲是生气了,说什么别的也无意,道:“父亲您放心,我一定拿下西京,为您打下这半壁江山。”
陆敏正听到这句总算有些欣慰,对他道:“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打下这半壁江山!”
陆至熠一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由的欣喜若狂,表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陆致洵刚想敲门,听到这不由顿了一下,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外面已经是正午了,六月的太阳本该是最好的时候,明而不灼,艳而不燥。可是偏偏起了大风,树欲静而风不止,连同这阳光也在风里破碎开来。
陆致洵站在墙上的地图前,右手轻轻的抚摸过地图上华北军势力范围的边界,又拂过西北军的地方,最后停在了华东军的都城——金陵!口中喃喃到:“天下。”
人人都只知道陆致洵是总司令的二公子,可是没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虽然他的母亲如今是陆夫人,可是当年不过是陆敏正的二姨太,大夫人在世时更是受尽了欺辱。他从小就处境尴尬,陆敏正对陆至熠又是极为偏疼,若不是他这些年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父亲也不会让他做了这个军长。
而今他虽然他名义上与大哥是同级,可是第四军仅有四万余人,这于他大哥的二十万军队根本无法抗衡。他深知大哥为人自私贪婪,又没有容人之量。一旦大权在握只怕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有些东西不得不争。
他还记得,七年前他刚从国外回来,本无心军务,一心只想和心爱的人双宿双栖。可惜,他最终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不住。那时他才明白,只有拥有了最高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打下这江山万里,总有一天!
稚子心计
六月的午后,墙里墙外处处阳光明艳,夏天的味道渐渐浓了。花园的喷泉上,白色石雕的丘比特挥着手里小箭,喷泉反射出的七彩光影。阳光带着鸟鸣、透过白色的窗纱,投进一室明媚。
这是一间玻璃顶的日光室,微雨偶然路过,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决定走进去看看。这日光室本是供人休闲的地方,一派田园风光,中间放着一张藤椅,周围种满了各色花卉,都是极其名贵的品种。
奇怪的是在这日光室之中还有一个水晶的玻璃罩子,罩着一盆兰花,上面留了两个圆形气孔。微雨并不懂得花卉,想着那必是极其名贵的品种吧,这样小心的照看着。那罩底的侧面用朱砂写着“渊蝶”二字,也不知是它的品种,还是这花的名字。那字迹娟秀清丽,似是女子的笔迹。那“渊蝶”五叶宽阔,分窠唇瓣,缀有深紫色晕块,内幅中央缀有暗紫色竖。绿色的花苞如拳大小。她虽不懂得欣赏这兰花,却也觉得它十分的好看,虽然还未开花,可那茎叶间的紫色,静谧幽然,直看的人欢喜。
章有武走了进来,恭敬了行了军礼道:“二少奶奶,给顾晴小姐的信已送到。她本来想直接过来见您的,但陆府女眷不许私自见客的,所以顾晴小姐说在老地方等你。”
微雨知道顾晴说的老地方是她们以前常去的一间茶楼,那茶楼正对着燕京大学的校门,平日里去的也都是些学生之类。因为陆夫人和沈惠珊都出门去了,所以她也没人可以报备的,所以叫章有武备了车子准备出门。陆清清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听见微雨说要出门也非要跟着去。微雨见她那样子也拗不过,想着反正顾晴也不是什么别人,于是就一同带了去。
微雨没想到出个门还那么麻烦,章有武安排了两辆车子,她跟陆清清坐一个车里,后面的车子里坐满了侍从室的人,负责保护她们。
到了茶馆,微雨实在不想惹什么麻烦,反正茶馆里都都是些学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叫侍从们都在楼下等着,自己领了陆清清上去。
顾晴一见到微雨,惊喜的拉住她的手,随即想起什么又甩了她的手,带着怨气道:“你还当我是朋友么,连结婚这样的事都是事后才告诉我!”顾晴一接到微雨的信,又惊喜又生气。短短几个月,微雨居然就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陆家的二公子,这让她实在是没想到。
“我…我也是” 微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晴见她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陆家不比寻常人家。我也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跟你生气。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嫁的是陆致洵,难不成是在山上的一面之缘起的因果。”
“自然不是。”微雨苦笑。哪里有什么缘,不过是交易而已。
顾晴见她身边还带着个小女孩,这是才想起来问:“这是谁啊?”
“是陆致洵的女儿。”这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