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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颗的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来,氲湿了红贴上好大一片,像谁家月科里小孩儿的尿布子用久了,圈圈皱皱的,洗不出来,该是扔掉的了。
知道花清远昨晚留宿‘柳春堂’的还不只被菊仙传话的程蝶衣,还有一直暗暗派人注视着自家儿子的柳云芳。
不同与程蝶衣的‘肝肠寸断’,柳云芳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十分振奋的,她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以为儿子回心转意了。
直到听被她派去跟踪花清远的小厮打听回来的具体消息后,她看着窗口上摆着的那盘兰花忧郁了很久。
——“点了一个叫欢喜的男倌,昨晚厮磨了一宿。”
男倌,男倌……,这怎么下趟窑子点的还是个男人呢。这男人可有什么好的,儿子这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柳云芳这下可不如何是好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独对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扎在男人身上,而不如怎样处理才妥贴。
这件事,她直到现在和谁也没有说过,大儿子二儿子和她不贴心,一个只顾着升官发财,另一个只顾着发财升官,说了也白说。
至于自己丈夫,——她早些年就当他是个会行走的牌位了。谁会和个牌位商量事。这事说来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她忧郁了半个晌午,终于想通了一点,这男人喜欢男人,这是病啊,这得治啊。
“春宝,”柳云芳向外间唤了一声,声音落,立时进来一位穿着绿衫的大丫鬟,低眉顺眼地应道:“夫人!”
“去,去回春堂请方大夫来!”治这种顽症还得老祖宗的医术才行,西医那是靠不住的。
当然,柳云芳也不会直接把他儿子喜欢男人这事说给方大夫听,这是家丑,她不会外扬的。她宝贝儿子以后还得说门好亲呢。
柳云芳只拐弯抹角地勾了这个话抹去那个话,等听到方大夫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肾虚不举,这真是不太好处理,男人嘛,那方面不行不快活,那这辈子就完了。好在他行医多年,手头有方子,不怕,药到病除。
方大夫捏着羊尾胡子,盘算用多大剂量时,刚从柳春堂后门出来的花清远莫明打了一个寒颤。
花清远抬头望了望晴天白日里,那一轮暖阳高高悬在那儿,这难道是昨天晚上委屈了一宿冻着了?回去还是喝点姜汤去去寒吧。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二更
☆、心力憔悴
等着花清远回到程蝶衣那里时;程蝶衣已经把他半屋的东西都砸个干净了;只怀里抱着那个简陋的风筝;呆呆地坐在地上;丢了魂魄一般。
一地的凌乱,他如破碎的布娃娃被扔在其中;花清远的心瞬间抽紧在了一处。
花清远哪里想到会是这个阵势,他连忙把手里路过‘宝顺斋’买回来的四喜碟盘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大步走到程蝶衣的身边。
“这是怎么了,蝶衣,咱家让谁抢了吗?”花清远伸手要去抱程蝶衣;原本一动不动的程蝶衣触了电一般地跳了起来,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瞪着花清远,“滚开,用不着你来管!”不是去找别人了吗?还回来干什么,他不是谁的抹布,说用就用,说扔就扔。
花清远的双臂成半圆型僵在那里,程蝶衣小猫一样的已经窜回床里去了,也不看他,仍是紧紧地抱着那个风筝,几乎要抱凌碎了。
花清远怕那竹蔑子伤到程蝶衣,也不管程蝶衣这气是因何而起,走过去就想从程蝶衣的怀里拿走那个风筝,程蝶衣这只小猫立刻变成了小老虎,嗷的一声,“别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花清远连忙收回手,他不敢再激怒程蝶衣,他直觉得这是有事发生了,他温言安抚道:“我不碰,我不碰,都是你的,连我都你的,你好生安稳下来,我去外间看看……”
花清远立起的眼睛充盈着满满地寒气,他倒要看看,是谁跑他这里来搬弄是非了,若没有人说道,依着程蝶衣那好哄的脾气知足的个性,断不会发生现在这事的。
花清远抬腿就要往外间走,他要去问问,那两个该死的小厮,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应该主动和他说的,眼见着他看到这样的蝶衣,心疼到无措。
“别,别走,我求你,你别走……”花清远的脚还没有迈出去呢,刚才还在床上的程蝶衣从床上直接就跳了下来,也不管这床下有多少他自己扔得零碎的杂物,一把抱住了花清远的手臂,“我哪里不好了,你要走,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花清远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程蝶衣。
平日里梳得整齐的齐耳短发,胡乱地散着,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还有印着牙痕的唇,松垮的长衫,好几处盘扣都扭着裂着开着,露出里面丝绸质段的内衣,还有半截梗得僵直的脖子,青筋缠着骨头,败落得一塌糊涂。
花清远也就不想去问小厮什么了,他回视着程蝶衣的目光,一把抱住程蝶衣的头,也不管程蝶衣如何的挣扎,那如利剑一样的舌扫过程蝶衣冰冷的唇,探入到程蝶衣的呼着急促热气的口腔,交缠在一起。
这还是花清远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尝试着程蝶衣的味道,他以前不是没有吻过程蝶衣,晴蜓点水地吻过眉间、睫毛、鼻梁、耳垂甚至喉结,像这般地直入彼此身体的内部,是从来没有过的。
刚才还是一片混沌的程蝶衣一下子清醒地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贴到他脸上的花清远。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融在一起了,那样,便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吧。
花清远身上有着一股子不属于他的味道,哪怕被深深地热吻着,程蝶衣也是仍是闻到了。
菊仙那句话又不适时地出现在头脑里,六少爷的车停到了柳春堂的门外……
这样一想,原本在这一吻里沉静下去的心又浮燥起来,程蝶衣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还搂着他的花清远,他自己也因为反弹力量,震得腿脚一软,再次跌坐到地上。
花清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的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又变,但当他看到坐在凌乱杂物之中失魂落魄的程蝶衣又猛然清醒,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扶,程蝶衣抬手打开他的手,手的回力恰巧就扇到了花清远正俯□、探看他的脸上。
呵,正好,前几天柳云芳打的是那边,今儿程蝶衣扇的是这边,这下子算是齐全完美了。
程蝶衣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打到花清远,他那一下子不是故意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了,瞪大了惊诧惶恐的眼睛看着花清远,什么柳春院什么女支女男倌,那些个胡思乱想都结束在这一巴掌里了。
花清远暗叹道,他的蝶衣学坏了,学会用家庭暴力了。
等程蝶衣反应过来时,花清远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他也顾不得脚上没有穿鞋,慌张地跑了出去,正撞上端着铜盆要进来的萝卜,两厢里撞到一起,铜盆的水洒了满地及两人一身。
萝卜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爷,爷,我,我没看你啊,爷……,小的下次不敢了,你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程蝶衣哪里注意到萝卜说什么,甚至那身湿了他里外衣的水,他都没有觉到,他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萝卜问:“清远,花清远……,不,六爷呢?六少爷呢?”
“啊?”萝卜愣了一下,连忙说:“六少爷说他先回花府了。”
两位主子这一大早的折腾个什么,他一个下人不好多说,但两人闹的动静着实不小,他深感有被殃及之祸。
程蝶衣身里那股气息,一下子就没有了支撑,如泥一般瘫软在了门口,身子倚在门框边,犹似患了重症,任由萝卜怎么叫,也没有个回应了。
花清远回府是来拿东西的,虽说脸颊被程蝶衣不小心扇了一下,但程蝶衣终不是故意的,没有柳云芳那一下扇的重,不用涂药也看不出来。
只是花清远一进自己的小院,就觉得自己这院子不大对劲。
里里外外、出出进进的都不是平时伺候他的小厮,清一色的都换成水灵得不能再水灵的豆蔻年华的小丫头,一个个眉来眼去,嘴角含春带笑。
花清远有种他仿佛走错地方,错踏进了红楼梦里,成了贾宝玉,他的小院子也变成了大观园。
等他进了书房后,这种古怪的感觉达到了顶端,有个穿着桃红色夹袄的丫头,正站在她的书桌旁研磨呢。
“小凳子,”花清远皱眉,不耐地叫来了他院中留守的贴身小厮,也是现在院中惟一的一位男性了。
小凳子听到自己主子唤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跑过来后,还不敢离着花清远太近,这是夫人吩咐的。
要不是看在他自小侍候少爷,如今少说也有十年了,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过错,他也被夫人发落到后院去劈柴烧火做粗使去了。
当然,他到现在也没有觉出来,这院子里其他侍候花清远的小厮出了什么过错,而他这份没有过错,在柳云芳那里指的是什么。
——一起十年都没让花清远对他起异心,柳云芳放心,再说,也不好不给儿子院子里留个男人做陪衬,传出去也不好听。
“主子,”小凳子连忙给花清远做个礼,请了安,“你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怎么回事?”花清远很是挠头,指了指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粉衣女子说:“那个是谁?我不是说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别人进我的书房吗?”
小凳子也很愁眉苦脸,“主子,这是夫人吩咐的,那位……”小凳子拿眼神做了个意思说:“那不就是小桃姑娘吗?少爷您忘了?”
我TMD记得就怪了,花清远在心里暗暗地咒骂着,他哪里知道他这前身在去英国前,也就是十岁的当口,还调戏过后院烧火的小丫头的事。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惊到了正在学习研磨的小桃姑娘,小桃姑娘回过头,正和花清远瞧她的目光撞到一起。
那一眼,十分哀怨。
别说,这小桃姑娘长得可比外面那一水绿有特点不少,眉眼开朗,该粗的眉毛都粗了,该细的眼睛都细了,连嘴巴都走向国际了,这要是一百年以后,没准也是个影视红星什么的,——嘴唇够厚嘴巴够大。
这原先的主儿得是什么眼光,有多没见过世面,竟……竟喜欢这样的?花清远都连带着对自己的品味都产生怀疑了。
花清远看着拿眼瞪他的小桃姑娘,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娘,真是有够体贴的。他表示十分吃不消了。
“六少爷,”正在花清远有点摸不到头脑时,那位小桃姑娘却已经扔了手里研磨的东西,直接扑到了花清远的脚下,哀哭到,“六少爷,小桃真的对您无意,小桃喜欢的是四喜哥,求六少爷放小桃回后院吧,小桃还是喜欢烧火,小桃对不住六少爷,让六少爷挂心了……”
这话说得好像花清远是棒打鸳鸯的恶棍,其实他也很无辜好不好,虽说他这人一向没什么良心,做的坏事也是数不胜数,怎么也有一火车皮,但这件事,着实冤枉他了。他胃口没那么好。
还有,挂个毛心啊,他这个心里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人,花清远几乎要伸手揉太阳穴了。
这小桃姑娘真是巾帼英雄的料,这声音哭得,比自家的那位都响。真是24K金纯爷们啊,比自己都纯的爷们。
想着自家那人砸了半间屋子,哭出来的声音也没有小桃一点半点的毫爽放得开。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花清远觉得世道乱了,人心不好带了,他这种人竟会先是遭受家庭暴力后,又被一个24K金纯爷们‘嫌弃’了,难道这成了火星?他一脚步子,踏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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