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便知道她经历过些什么。
残魂无心,他会觉得疼痛难忍。手指只是恰好挨着她而已,那是一片虚空的触碰,然而他能想象她身上的温度,他还记得,从前掌心下的柔软。
“为自己活……”他再次低声重复,声音犹在,而他的那团光影迅速散开,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唯有少许再次进入长命锁内,苏寒锦想要去抓住那些光影,然而一切只是徒劳。
夜旻君的下颌骨都快合不上了,他勉强将骨头接上,“好不容易苏醒聚了那么点儿魂,竟然为了说句话又这么散了。你那长命锁里的人,情形比我都还不乐观啊,这一次出来耗尽了魂力,若没有神魂滋养,恐怕要沉睡万年,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最后一点儿魂魄不散呢?”
……
为自己活?仇千凛告诉她,要为自己活,那先前的那些话?斩下这骷髅的头颅,大量的神魂滋养,是他说的吗?是什么东西让他魂魄不散?如果没有神魂滋养,会沉睡万年?
那些讯息在苏寒锦脑海中翻腾,欣喜、疑惑、哀伤、迷茫总总情绪在短时间内她尝了个遍,糅杂在一起,让她陷入了一种沉思当中。
……
域外,黑夜降临,深青色的天幕上星辰密布,繁星扑洒下来的光,照在了塔楼之上,全身罩在黑袍里的人手里捧着一盏灯,他左手握灯,右手摊开,手指上有一处烫伤,已经烧焦了,还结了疤。
黑袍人因为消耗过多而发出低低的喘息声,而这声音,落到身畔跪伏着的人耳朵里,那人不禁抬头,担忧地道:“王……”
这里是三千界外,虽然往生界亦脱离了原本的界面自成一界,也属于域外之界,但与往生界的沟通,仍旧让王耗损心力,只是他忽然想到,仅仅是将话传递到往生界,就有如此大的损耗,那当初的大祭司,是如何突破那一层又一层的规则之力,拼着肉身尽毁,神魂大损,进入那最低等的界面的呢?
对于大祭司,他一直心生敬仰,他宛如域外天魔一族的神。然而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大祭司从前的力量何等逆天,而大祭司的精神是何等的强大和坚韧,他所做出的,是多大的牺牲。
他抬头,看向了王手中的魂灯,结果这一看另他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王,王,魂灯,魂灯啊……”
之前魂灯的光虽然微弱,却未曾熄灭,然而此时,那光竟然消失,就在他大骇之时,却见王拨了一下灯芯,声音平缓地道:“还没熄。”
一点儿微光,仅仅只剩下了一点儿微光。
“为何会如此?”他喃喃问道,却见王伸手过来,他的手上,有伤。
“沉焰,他在警告我。”他察觉到沉焰的抗拒,所以想要将话一次说完,结果还是没有成功。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过魂灯,那一刻,突然爆发的力量,将他的手灼伤。“大祭司,拼尽一切力量,只是为了警告我,只是为了跟那变数说一句话。”
黑袍人笑了一下,他的手从旁边的棋盘上拈了一颗黑子,将黑子拿到指尖把玩,许久之后,才沉声道:“棋子入局,身不由己。”
说完之后,他大笑一声,将手中黑子抛入高空,那一粒黑子像是一颗流星一般在天幕上划过,最后又化作了天上的星辰,成为了天幕那个巨大棋盘上的一粒星辰之棋。
这就是域外天魔的力量。
黑袍人抛出棋子之后,手又抚上了魂灯,他低声喃喃道:“落子无悔,沉焰,你阻止不了,你以为,还有得选择么?”
下一刻,黑袍人站在了塔楼的边缘,他将手中的魂灯高高抛出,使出全身力气掷向了远处的荒漠。
魂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消失于天际,击落飞鸟,最后落于沙土之中,顷刻间被黄沙掩埋。
“魂灯……”
“放心,他神魂不灭,魂灯也永远不会熄灭,在哪里都不会熄灭。”黑袍人先是淡淡地道,只是突然间,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啸道:“让他看看,这片土地有多么荒芜贫瘠,让他看看,我们每天有多少族人死去,让他看看,这里何处有生机!”
他挥出一掌,劲气击落了天空上盘旋的一只怪鸟,“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神降下的惩罚,那我就要弑神逆天!”
怪鸟的鸣叫沙哑难听,因为它们的喉咙,被焦阳烤得干裂。它们和他们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然而这里,却是那样的贫瘠荒凉。即便是这样,也得不到解脱。
全族覆灭,那是大祭司的预言。他不会让那个预言,成为现实。
……
第199章 死都不能输
苏寒锦缓过神来,她紧紧握着手里的问心剑,在她发呆发愣之时,那具骷髅架子,也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下颌骨合了又掉,掉了又合上。其
实她知道,因为虚身的缘故,她一心二用很是熟练,虽然在发呆,却也没有忘记提防着他。
他似乎真的已经对她没有恶意了。或许长久的孤寂,让他好奇,让他一直的看着她,他是白骨,她是活人。所以他会好奇,好奇在长久的孤
寂等待中,会等来一个修为如此低的人,还是个女人。
斩下他的头颅?为自己而活?如果是仇千凛,如果是真正的仇千凛,会让她为自己而活吧。先前那个急促命令的声音,真的是仇千凛吗?如
果不是,那又会是谁?
她无从知晓,此时却也不愿纠结太多。
她会为自己而活,为守护而活。只要有神魂滋养,他还是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一切疑问,也能够得到解答。这样一想,生活便充满了
希望。
苏寒锦抬头,再次看向那架骷髅。
察觉到她的关注,夜旻君叹了口气,“还不快走。难不成还指望我送你一程。你看那黑洞,在缓缓缩小了。”
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除了我的阵法,我的符咒之术,我的剑。他心头缓缓补充,只是那一刻,他突然生出要在魂魄彻底消散之前将毕生所
学传承下去的心思,哪怕她是个女人,几乎没有学会的可能。他都想传承下去,等他正欲开口之时,只觉得一阵剧痛,像是他从前经历过的某种
极为可怖的东西。
那是他在启动阵法之后。诛杀万千生灵之后所遭遇的,规则之力。
规则之力?天道的阻挠?这样的想法让他震惊,如果说上一刻他还有所怀疑。现在他能够毫不迟疑地说,那是规则之力,十万年的沉寂,那
规则之力还没放过他?仅仅是因为那阵法并不属于那一个界面,仅仅是因为他天赋异禀,能够学会那阵法?这是什么狗屁的天道!就在夜旻君心
中悲苦不甘无限扩大之时,让他更加震惊下颌骨直接脱落的事情发生了。
规则之力劈的是她。而不是他。那是忍无可忍的一击,是违背了这世界天道的一击,也是因为这里是域外之界才能存在的一击。那雷电从四
根长柱中的穿过,然而在冲透层层阻力到达的时候,苏寒锦已经迈入黑洞。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黑洞,也瞬间消失。
纵然想要抹去这个变数,却也无法违背规则。雷电劈开了一直封印的阵法,那天空上的一处裂缝,倒让这阵中再次有了一缕一缕的灵气。虽
然稀薄,但总会缓缓增多。
“真是逆天的人物,竟然会……”
“相比起来,自己岂不是弱多了?”
夜旻君先是有些烦闷,只是等他感应到那些天地灵气的时候。他一手提着他的下颌骨哈哈大笑,一手提着剑再次插入骨堆。而就在这个时候
,他看到那骨堆上面有一缕发丝,发丝上还缠着一截指骨。
那是他的手指,夜旻君将那截指骨绑在了自己的手上,就用那缕黑丝绑着。看起来格外滑稽,他伸出手,悬吊吊的指着远处的石柱道,“好
了。她说会有人来,我很期待啊。”
到时候不会因为手指断裂无法布阵画符,到时候不会因为虚弱而无力威胁,到时候,他心里没有绝望。只是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身子发
颤,骨头架子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真是个蠢货,竟然还这么开心?那女人身上的长命锁不是能装那人的残魂么,很有可能也能把他装下啊,只要能够出去,找肉身找传人都方便
了,何苦在这里傻傻的等。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怎么就忘了呢?他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想起来呢?
夜旻君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盖骨,“难道是因为没脑子了么?”
先前的喜悦被现在的后悔给掩盖了,他狠狠地戳着白骨,觉得心中郁气难以纾解。
好吧……
真的有人来?
希望真的会有人来,不管来的是谁,他都要狠狠地坑他一把。夜旻君恨恨地想。
……
为何会想不起,因为这是原文中已经发生了的剧情,是坑文之前的剧情,他必须在此等待,等待命定之人的到来。那是无法打破的既定轨迹,苏
寒锦其实知道,在他问出是你,结果又说不是你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她也是随口问问,能不能救,既然他拒绝,她便离开了。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得回去,回到沧海界。
……
沧海界。
那是一道蜿蜒的山道,山道两旁都是陡峭的悬崖,晨光照耀在那蜿蜒陡峭的山道上,让那里每一块石阶都显得锐利如剑。剑影灼灼,割裂了青天白云。
许多人站在山底,遥遥看着那山道,看着那山道上艰难前行的身影,看着他们踩着剑道前行,脚底下流下的鲜血,在石阶上留下暗红的印迹。
即便如此遥远,那些身影那些血迹却也清晰地印在他们眼中。那山道的尽头,在那天边云端,便是这世界上最为神秘强大的剑冢。
山顶云雾缭绕,他们看不见剑冢,却仍旧不会移开视线。
“江云涯,你不过去?”玄青叹了口气,他还想说什么,却也觉得多说无益,心头沉甸甸的,让他觉得格外压抑。
三大剑派争夺剑冢,天玄剑门无疑是最吃亏的一个,门中弟子大都带伤。人数也是缺了不少,这一次的剑冢执掌权,恐怕也是与他们无缘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心头关心的已经不是剑冢了。
只要他那徒弟能活着。剑冢不剑冢,都没多大关系了。玄青心头幽幽叹息,他看向抱剑坐着的江云涯。叹息更重了。
他没有进去,他在等她。
然而他是剑奴,他在这里多呆一刻,所受的嘲讽也就更多。
“天玄剑门无人了,竟然找个剑奴来凑数。”
“可不能这么说,他们是受了魔道袭击。”有女弟子小声的反驳道。
“那这剑奴反正跟他们在一起,此次前来参加剑冢争夺。为何会带着个剑奴?听说他主人是个无颜粗鄙的女修,难不成是为了发泄?”
“可别说,这剑奴模样生得实在太……”另外一个接话的弟子缓缓道,他说话之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接着口中的话也噎住。许久之后才喃喃道:“长成那副模样,难怪师妹们都被迷了去。连我,都不敢多看。”还有好多讽刺的话想说,此刻,却说不出口了。
那是神的手指做的画,他英俊的眉眼完美得不可挑剔,而此时的他闭目坐在树下,对周遭一切都毫无反应。
然而那一切的光芒一切的美好都不舍离开他,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翻飞的柳絮落在他肩上,就连树上的花鸟蝴蝶,也不愿离开,却也不敢落下,像是生怕惊动了那树下之人。
师妹们的视线,同样也不愿离开。他转过眼。看着身后那一道道痴狂的视线,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人笑着开口,“走在前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