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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问暖的诸人,带着龙砚秋走下后台。
另一边,仙瑶门奔上数人,将左言搀扶下去。
金梵大师察言观色,知道别人此时都不便说话,心中一盘算,施施然走到众人中间,唱个佛号,说道:“各位,第二场比试到此结束,两人都是青年俊彦,一般的出众,实为一时之瑜亮。
“依老衲看来,胜负并不重要,贵在交流,所以大家不必认真,各退一步,如何?”叶木大师心中怒火大炽,又不便发作,再说元衡真君和金梵大师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和紫玄真人一个鼻孔出气,再争执下去,未必有什么好结果。
他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本次峰会大家就是联络感情而来,叶木自是不会忘记,弟子们比试的小事,倒是不用记在心上。”金梵大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叶掌门说的是。”青虚道长说道:“叶掌门,元衡真君,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请以大局为重才是。”叶木大师哼了一声,缓缓退回座位。
就在台上剑拔弩张之际,台下诸多弟子早已嗡声大作。
天剑派、紫萝谷和般若寺的弟子们怒目横眉,不干不净的谩骂着。
仙瑶门弟子们怒气冲天,只是因为限于门规律例,隐忍不发。
段逸鸣心神不宁,满脑子都是彭衣茱清丽的笑颜和柔声软语,至于左言和龙砚秋的比试结果如何,反倒没有多大在意。
龙砚秋处于下风时,当其他师兄等人欢呼雀跃,彭衣茱却一脸焦急,惊惶之色尽被他收于眼底。
段逸鸣心情沉落,少年初尝愁滋味,又是烦闷又是失落,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萧瑟的背影在寒风中颤抖,无处容身。
就在大家纷纷前去看望左言伤势之时,段逸鸣一直暗暗注意彭衣茱,直到有人推他:“小师弟,走,去看看左师兄的伤势如何。”段逸鸣随口应了声,这才发现三师兄明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明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段逸鸣就走。
两人走到拐角时,段逸鸣回头望去,只见彭衣茱悄然起身,一个人离开,而那方向并不是自己这面,他脸色顿时煞白,心中隐约猜到她要去哪里。
明净瞧在眼中,不觉大异,这个小师弟自来此之后,似乎有些不对,他关心地问道:“小师弟,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段逸鸣茫然应道:“哦……”脑海中腾的闪过一道灵光,于是按住小腹,急忙说道:“哎呀,我肚子疼,三师兄,你先去看左师兄……我……我去方便一下。”明净哑然失笑,还以为他晚上不小心着凉了,说道:“你去吧,快去快回。”
“知道了,三师兄。”段逸鸣缓缓走进远处的丛林中,瞧瞧四下无人,他闪身出来,直奔彭衣茱离开方向而来。
山道陡峭,两边满是矮小的灌木,其间有不少荆棘,背阴处残存一些尚未融化的残雪,凉意袭人。
越过一个山崖,前面出现一片嶙峋怪石,就在这时,一道丽影在怪石中一闪而逝,段逸鸣脚下一紧,急忙赶过去。
怪石后面是一小片树林,不少弟子正在来来回回走动,赫然是天剑派弟子的驻扎地。
就在一块巨石之后,彭衣茱站在那里,双眼紧盯着树林不动。
她脸朝着树林,青丝长发披泄如飞瀑,在后面用一根丝带束住,身材窈窕修长,犹似烟霞笼罩,嫋嫋婷婷。
“唉……”彭衣茱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段逸鸣脚步一顿,心头一紧,双腿一前一后,再也不敢挪动,生恐发出一丝半毫轻响惊动了她,就这么姿势古怪的站立着。
彭衣茱痴痴的望着小树林,犹豫再三,始终没有走出怪石群。
良久之后,她低声说道:“龙师兄,你……你伤的怎么样了?要紧么?我只想远远的看上一眼……”秀美的娇颜一片焦虑和期盼。
段逸鸣听得清清楚楚,这话语之中满是关切,柔情万般,他不禁感到羡慕,又满是自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他心中低喊道:“她关心的还是他,不是你这无名小子。
“龙师兄天纵奇才,是天剑派百年一出的杰出弟子,大约只有他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彭师姐这般天仙般女子。
“你算什么?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个被长辈惩罚险些驱逐出门的顽劣弟子……”他自怨自艾,对空咄咄暗想不已。
段逸鸣心神不定,恍恍惚惚的,脚下发出一声响动。
彭衣茱一惊,转脸看来,段逸鸣哪敢让她看到自己偷偷的跟踪,急忙闪身躲到一旁。
彭衣茱惶急的看了一圈,心中惊跳如小鹿,唯恐再待下去会被人发现,于是小心翼翼的离开。
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留恋的张望,不一会儿,她的丽影消失在巨石之后。
段逸鸣呆立无语,心中苦闷又无处发泄,脑中昏昏沉沉的,不辨方向缓缓漫步走开。
他来到一处荒僻的角落里坐下,头脑昏沉沉的,胡思乱想。
等他醒悟过来时,却发现太阳转西,已经过了晌午时刻了。
第八章 惊天异变
段逸鸣站起身,正要走回比试场时,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下子他哭笑不得,原本随便编了个理由,为的是暗中跟踪彭衣茱,没想到竟然真的闹起肚子!
小腹处痛楚一阵接一阵,他急忙找了个隐密地方方便,一阵排泄之后,大感轻松,系好衣裳,走出怪石群,准备返回比试场。
周围一片寂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段逸鸣回头望了一眼,小树林中天剑派的驻扎地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微微一怔,直接返回。
远远听去,玉盆中也是没有动静,奇怪,那么多弟子观看比试,怎么会没有声响发出呢?
段逸鸣心中诧异,不由得加紧脚步奔去。
方靠近桃树林,就见地面上横躺着两个人,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段逸鸣认出,这两个人是紫萝谷的弟子,他上前一看,两人眉心发黑,赫然是中了某种奇毒!
再往前去,又是四、五个般若寺的和尚横七竖八的躺在一起,眉心处是一模一样的乌黑发青,隐隐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道。
沿着桃树林前行,一路上不时出现中毒卧倒的各派弟子,怵目惊心。
他心中大骇,马上想到可能出了什么变异,那掌门、师父、羽师伯他们以及诸位师兄是不是……
段逸鸣再也不敢想下去,心头急跳如鼓,头皮一阵发麻。
就在这时,桃林深处突然传出说话声,他心念急转,冷静下来,蹑手蹑脚的靠近,靠近平台时,他掩身在桃树后面,悄悄探头看去,却看到一幕诡异的场面。
桃树林中,诸派数百名弟子有倒有卧,像一群木偶一样。
而在比试平台上,叶木大师双目紧闭,脸色青绿,身后的云灵子也是一般模样,靠在木椅上垂目不语。
其余各掌门、首座以及众长老们,一个个僵硬若石,眼神痛楚,面孔上青濛濛一片,似乎被人施展了什么邪术而动弹不得。
数百人就这样悄然不语,没有一丝声响,场面怪诞之极。
就在平台之上,一名般若寺的和尚、一个太清观的道士浑身浴血,双双横倒,旁边盘膝而坐的,赫然就是金梵大师和青虚道长!
似乎异变就是在两人比试中间突然发生的。
段逸鸣猛然发现,平台上少了三名南海九凤庵的女弟子金凤苏寒月、紫凤袁墨菱和绿凤邢犀云。
怪事,怎么单单不见了这三个人呢?
到底段逸鸣走后,桃树林中发生了什么怪事呢?
原来,左言和龙砚秋比试引发的骚乱,在一阵慌乱过后,现场逐渐平息下来。
紫玄真人说道:“诸位,方才只是一场误会,大家不必在意,比试继续进行,下一场由般若寺无法,对太清观涂丹阳。”片刻后,无法和尚和涂丹阳跃上木台,遥遥见礼之后,便展开比试。
无法和尚使用的是一根乌木佛杖,沉重无比,挥舞之际风声锐利,“嘶嘶”狂响;而涂丹阳手持一把雪白拂尘,飘逸轻灵,来去无踪。
两人一个势大力沉,一个身形飘忽,倒是棋逢对手,僵持不下。
眼看一炷香工夫即到,依旧是不分上下,无法心中不由大急,回头望去,只见金梵大师老眉紧皱,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眼神一亮,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
无法挥杖如山,狂啸声大起,寒风扑面涌来,涂丹阳心下一凛,倒退几步。
无法断喝道:“佛光普照,众生礼拜!”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突然拔身跃起,佛杖怒舞急旋,如陀螺般旋转不休,“嘶嘶”锐响,无数道厉气呼啸飞泄。
突然间,佛杖光芒闪烁,金光万道中,无法隐身其中,单掌竖在胸前,高唱佛号,宛若一个佛祖般,宝相庄严,令人心生朝拜之意。
涂丹阳只瞧了片刻,心神不宁,就想俯身参拜下去,他心中警觉陡升,觉察到异常,当下不敢怠慢,收敛心神,拂尘急抖,在身前布下铜墙铁壁,顿时双目湛然,清澄明净。
无法右手一吐,乌木佛杖赤光怒爆,风雷激吼,沉压而下,一股无形威猛气浪猛烈炸开,飞涌奔流。
涂丹阳呼吸停顿,几近窒息,周围奇压如山,铺天盖地倒压下来,将他死死定在木台上难以摆脱。
慌乱中,他奋力挥起拂尘,银光纵横交错,团团飞舞,如天河飞瀑似的将身体紧紧护住。
“咚咚咚——”巨响如雷,银光乱闪,顷刻间破碎化为万千气箭,冲天溅射。
突然间,涂丹阳腹中一阵绞痛,真气一滞,气浪如影随形般透体临身。
他胸口如遭重击,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踉跄,退后数步。
涂丹阳勉力止住退势,脸色潮红一片,咬牙遥遥举起拂尘,朝虚空横画出一道灵符。
无法哈哈大笑,乌木佛杖嘶鸣声中,破空而出,暴涨数倍,如黑蟒蛇一般越空卷来,恶气腾腾。
只眨眼间,乌木佛杖已临近涂丹阳胸前!
涂丹阳强忍腹中剧痛,拂尘一竖,汹汹急舞,顿时现出一片清辉。
“铛铛铛——”一阵急响,涂丹阳竟被震退十余步,他汗如雨下,眼前阵阵发黑,身躯发冷,如筛糠似的簌簌乱抖,摇摇欲坠。
无法大喜,张开大嘴狂笑着,双目中闪烁着狂热的神色,状若疯魔,一副残暴模样。
突变立生,众人皆数大惊失色。
青虚道长大喝道:“杖下留人!”他双手交错,就要出手相助,无奈事发突然,已是不及,眼见涂丹阳就要伤在无法佛杖之下,众人禁不住发出惊呼声。
无法仿若未闻,面色狰狞,挥杖临近涂丹阳,“桀桀”怪笑声中,全力砸下。
就在此时,奇事发生了。
无法身体急抖,突然僵硬,乌木佛杖悬在半空,久久不落。
众人均觉怪异,凝神望去,不由目瞪口呆。
原来刚才还凶焰高炽、疯若厉魔的无法,不知怎的,突然间面无人色,一片灰败。
他面色痛苦扭曲,惊恐万状,看着涂丹阳身后,仿佛见到了什么鬼魅一般,脸色由红转青,惨绿无比,颤抖着说道:“疼……疼……”话音未落,手一松,乌木佛杖“当啷”一声重重砸落在木台上,他双手捂住小腹,哑声嚎叫,凄厉无比。
金梵大师霍然站起,飞步急奔过来,一把扶起无法,急问道:“无法,你怎么了?”无法睁大双眼,努力想说话,却偏偏发不出半点声响,他满面惊惧,身体蜷成一团,如一条大虾似的,猛然间,他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就在这时,又一声惨叫传来,大家悚然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