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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自己幼时见过无数大蜂,知道颜色越是鲜艳的巨蜂,其毒性越是猛烈,可是衣裳上却没有留下一丝腥毒液体,真是怪事!
段逸鸣惊讶难当,半晌方回过神,望着四周充满鄙夷、不屑的眼光,心中突然感到一阵森冷寒意。
驱鲸真人大声说道:“诸位,此事已然清楚,必是这小子见皇甫师侄女独自一人,蹑踪而来,趁四下无人之际,图谋不轨……”
三目童子应道:“真人所说不错。不过,此子到底是仙瑶门弟子,年少轻狂,竟然做出了这等……呵呵、这等之事,实在不堪。”
叶木大师脸色青红不定,尴尬无比,三目童子话中有话,看似惋惜,实则反语讥讽。
云灵子虽然不相信段逸鸣会做出这般伤风败俗之事,但是眼下无言以对,心中虽是不服,却也只能冷哼一声,此时此刻,多说无益。
驱鲸真人摇头晃脑说道:“好在大家来得及时,皇甫师侄女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的话,岂不是将清白毁了……”说着瞟了一眼叶木大师,笑容可掬的说道:“神尼,此事你看……”
他这话极是阴毒,挑唆怂恿,有意渲染气氛,众人听在耳中,对段逸鸣越发鄙视,若不是碍着叶木大师在场,只怕早就没什么好话了。
剑音神尼脸色如雪,淡淡说道:“叶木道兄,以你之见……”
叶木大师胸腹起伏,说道:“仙瑶门下出了这等不孝弟子,叶木深感有愧。神尼随意发落就是。”
清虚道长越众而出,说道:“神尼,贫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剑音神尼说道:“道长请说。”
清虚道长说道:“贫道方才听各位询问事发经过,当中似乎尚有一些疑点。
“其一,此子答话之际,眸光正而不邪,不像说谎;
“其二,是非曲折并未查清楚,比如两人因何来到一处,到底是跟踪而来,还是有人传话而至,这是本次事件的关键;
“第三,神尼弟子和此子幼时相识,两人感情颇深,似乎并不像大家所见所想。所以,贫道认为此时不宜轻下结论,也许其中另有隐情。”
清虚道长言语隐晦,话意隐约指出皇甫雅和段逸鸣关系非同一般。
叶木大师注目看来,微微点头,他和清虚道长关系一向甚好,此时见他出面解围,心下顿生感激。
剑音神尼眉头紧皱,也不愿意草率了结此事,她已觉察出雅儿和这小子之间似乎有些异样。
转念一想,叶木大师率门下不远万里而来,在各门派之中最为隆重,极有诚意,即便真的是这小子调戏雅儿,如何处置也是相当棘手,毕竟明日本派八百华诞在即,此事对两派都不是脸上有光的事情。
思前想后,决定暂时将此事压后处理,说道:“道长所说倒也有道理。不过此事既然发生,为了双方考虑,也应该查个清楚。”顿了顿,朝着叶木大师说道,“道兄,剑音暂请贵派弟子住在隐凤阁。”
隐凤阁地处观音珊瑚岛后山一座孤峰,位置偏僻,向来为九凤庵禁地,段逸鸣住在那里,形同软禁。
叶木大师自是知道剑音神尼用意,但这未尝不是办法,苦笑一下,点点头,说道:“客随主便,就依神尼之意。”
剑音神尼竖掌微微一拂,段逸鸣浑身一抖,但觉周身经脉受制。
剑音神尼一躬身,吩咐道:“寒月,带段少侠去隐凤阁,不可怠慢。”
苏寒月躬身应道:“是,师父。”说罢走到段逸鸣身前,寒着脸说道:“请!”她心中对这调戏九师妹的恶徒十分厌恶,若不是顾忌有外人在场,早就将段逸鸣拿下问罪。
段逸鸣无辜受冤,心中又是狼狈又是气恼,但他知道师叔和掌门师伯为他承受了巨大压力,咬着嘴唇不说话,临走之际,他望了云灵子一眼,低声说道:“云师叔,我没有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老道士脸色铁青,瞧了他片刻,说道:“你去罢,不要多想。”挥挥手,转过身。
段逸鸣黯然随着苏寒月离去。
随着苏寒月走在小径上,段逸鸣心绪杂乱。
苏寒月一边走着,一边斜睨着身边少年,见四下无人,再也忍耐不住,一掌击在段逸鸣脸上。
段逸鸣不防,痛彻入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怒道:“你做什么?”
苏寒月娇斥道:“臭小子,你明目张胆的欺负九师妹,竟然还死不承认?天人共愤!哼,师父碍于情面,下不得手,亏得还有太清观的老牛鼻子出面为你说话,否则当场就将你这小贼拿下问罪!
“本姑娘最瞧不得你这种无耻卑鄙之徒,教训教训你!”她双手插腰,横眉竖目,狠狠的瞪着段逸鸣。
段逸鸣顿时面红耳赤,窘迫已极,当下忍着气说道:“苏师姊,逸鸣并不是有意冒犯雅儿……”
“住口!”苏寒月冷冰冰打断他的话,说道:“臭小子,你还有脸叫她?你这无耻的小人,做出那种事情,叫她日后怎么见人?”
段逸鸣心中气得几乎要爆炸,可是转念想到皇甫雅处境,一时语塞,便如气球泄了气。
苏寒月见他垂头不语,只道他理屈词穷,心下怒气越盛,口中依旧骂个不停。段逸鸣也不理会,只顾低头走路。
骂了一阵,苏寒月也觉无趣,气鼓鼓的住了嘴,只是一对凤眼不时怒视段逸鸣,见他走得慢了,便斥喝一阵。
段逸鸣心中气苦,不断安慰自己:“好男不和女斗。”硬着头皮装作听不到,苏寒月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倒也无可奈何,恨恨不已。
到了峰顶,眼前是个依海而建的楼阁,苏寒月上前敲门,门“吱呀”缓缓开启,一股霉味冲出,随即走出一个青衣老尼姑。
苏寒月恭恭敬敬的施礼,叫了声:“四师叔。”上前低语一番,老尼姑看着段逸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双眼睛里威芒四射。
苏寒月转过身,冷冷说道:“麻烦段少侠先在这里住下!”
段逸鸣无可奈何,随着老尼姑走入楼阁中,门户应声关闭,一盏冷光闪起,照的四壁昏暗无比。
老尼姑将段逸鸣领入一间房中,说道:“不得出去,有事说话。”眼光如刀,段逸鸣只看了片刻,浑身如针毡刺入,便觉难耐,转头旁顾。
老尼姑将油灯点燃,关上门径自走了。
段逸鸣大叫道:“前辈、前辈……”
老尼姑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话:“隐凤阁是清净之地,不可喧哗喊闹。”说罢不理不睬,下楼而去。
烛光闪烁中,偌大的隐凤阁中竟没有一丝声响,似乎除了那个尼姑之外,再无他人,段逸鸣心中奇怪,但是很快被排出脑海。
这次沾上不白之冤,烦恼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身外之事?
他坐在竹榻上胡思乱想了半晌,昏昏沉沉的入睡。睡到半夜,突听房外狂风呼啸,翻身起来,推开窗户看去。
窗户下数十丈处便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此时,海上滚滚黑云如海浪奔涌,激荡汇聚,明月散发出淡淡光华,很快便被乌云遮掩。
汪洋之上,似乎闪过一道幽幽的微光,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掠过,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房门外传来老尼姑冰寒的声音:“小子,这里风大,关好窗户。”
段逸鸣悚然惊醒,老尼姑来去悄无声息,如果不说话,他完全觉察不到。
关上窗户,复又睡下,他心中思绪万千,驱之不散,根本无法入睡。
窗外狂风怒号,如排山倒海之势猛烈的冲击着,恣意肆虐,黑暗中,雷声隐隐,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异声,萦绕不散。
段逸鸣心中蓦地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这阵异声太过奇怪,其中似乎有各种怪声起伏,惹得人心烦意乱。
不对,肯定有什么不对。他“呼”的坐起,侧耳聆听。
房门外,传来老尼姑微弱的声音:“……鲸头屿方向似乎有异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慌什么,鲸头屿虽不是铜墙铁壁,但也不会任人出入,碧云镇守那里……”语调朦胧飘渺,神秘莫测。
段逸鸣闻言一怔,原来隐凤阁中还有活人。想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这么大的隐凤阁,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老尼姑。
门户“吱呀”轻响,他坐了片刻,耳际猛然传来一声长啸,如惊雷炸响,令人气血浮动。
段逸鸣豁然而起,推开房门,来到大厅之中。
大厅中只有一盏青铜灯,灯火跳跃,忽明忽暗,阴冷一片。黑暗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施主,请留步。”
声音不大,却是极为清晰。低沉声调中别有一番淡然冷涩。
段逸鸣转过身来,凝目看去,只见青衣老尼姑站在黑暗中,身边八仙桌边隐约坐着一个人,清瘦矮小,宛如童子,距离不过两丈许,可是此人身影周围似乎被一层淡淡青气包围,看不清容貌,心中不由大奇。
怔了片刻,他揖手说道:“前辈……”心下踌躇,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才是。
黑暗中,射来两股电芒,落在段逸鸣身上。他呼吸一滞,顿如泰山压顶,竟似无法对视,心中大骇。
只是他天性坚忍,乍遇强压之下,心底自然生出一股倔强,运气抵御,毫不示弱。强压之下,他只坚持了盏茶工夫,便手脚发软,汗流浃背。
就在他即将坚持不住之时,身上重压豁然消失,气息得以流转,禁不住松了口气。饶是如此,也是浑身寒毛竖起,心中嘀咕:“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有如此高深莫测修为?”
那人眼中闪过一道惊讶之色,说道:“小施主修为不俗,竟然到了大乘境第二层精妙之处!”
段逸鸣闻言一震,先前以三目童子之修为,也只能含糊看出自己修为突破小乘境,这神秘人物竟然一语中的,看出自己修为深浅!
心中一凛,缓缓退后两步,戒心大起。
那人淡淡说道:“小施主资质不错,悟性奇佳,以你心法来看,应该是庐山仙瑶门密宗门下了。楚智真人是你什么人?”
段逸鸣已然看出,此人身分绝对不俗,于是恭恭敬敬答道:“前辈,弟子段逸鸣乃是密宗门下,师从云阳子,楚智真人乃是弟子先曾师祖。”
“哦?”那人有些惊讶,幽幽道:“楚智真人已然仙逝而去?”顿了顿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果然……”
段逸鸣心中奇怪,静静站在黑暗中。
激荡的海风忽然传来隐约呼啸声,间杂着怒喝惨叫,一闪而逝。
几人都是修为精深之辈,很快听出究竟,这阵呼喊声分明是有人激斗,而且照传声来看,来犯之敌不弱。
段逸鸣心中大震,举目望去。
只见青衣老尼姑低声说道:“师父,那边似乎不妙。您看……”
那人长眉一紧,说道:“碧云毕竟还是犯了急躁毛病,不过剑音这些年来潜心修炼,修为日进,有她在,应该不会有大乱子的。”
青衣尼姑说道:“师叔说的是。”
未几,岛上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云板涛声,自西南而起,环岛一周,复又落在开始之处,前缓后急,一连六拍。
青衣老尼姑脸色微变,她在岛上甚久,知道这乃是强敌来袭的警报。
九凤庵上规矩,五拍以下为寻常传事,自六拍起则为重要大事。云板声分为平缓鸟鸣、急促涛声乃至金石巨响,代表紧急程度逐渐加重。此刻起手就是六拍云板涛声,却是观音珊瑚岛数十年来第一次!
几人不再言语,静静倾听着隐凤阁外传来的声音。
过了片刻,云板涛声沉寂下来,大家方松了一口气,稍后却是一阵急促的金石相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