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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理解那蜷在飞行袋里的人竟会害怕自我解脱。其他的人,那些被困在车里和背包里的人,宁愿一跃而亡,也不想慢慢渴死。
看了一圈后,路易才说道:“我实在看不出议长能用分篇器做点什么。”’
“我也一直正费尽心思想这事儿呢。”
“如果他从墙上凿个洞,那也帮不上我们的忙。往天花板上凿洞也一样,再说他也够不着。倘若他击中这场地的发电机,我们就会掉到九十英尺以下的地板上。如果他不动手,那我们只有等着挨饿的份儿——要么,最后心灰意冷,只好自我了断。想想九十英尺高,摔不死也弄个残废。”
“不错。”
“就这么一句?只说个不错?”
“我需要更多的资料才能做出判断。你们俩谁来描述一下周围看到的东西?我只看到一部分弧形墙。”
两个人轮流给他描绘圆锥形的牢房,讲述昏暗的灯光下所能看到的一切。议长又弄亮他的灯。这回亮堂多了。
但是,等路易没话可讲了,他仍然被围在这儿,头朝下,没饭没水,万一出点差错,坠下去就玩完。
路易憋不住想喊想叫,但他极力控制着,压在心底儿,但那欲望却一阵阵涌上来。不消多长时间,他路易·吴可就要爆发了……
有一刻,路易琢磨乃苏会不会离他们而去。
糟透了!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乃苏有一千个理由离开,却没有一个理由留下。
除非他不死心,希望找到这里受过文明熏陶的当地人。
“瞧这车,这有年数的骷髅,显然根本没有人看管这牢狱的机器,”议长沉思道,“也就是说,放弃这城市后,肯定有不少交通工具被吸了进来。然后整个环形世界中再也找不到其他交通工具,但这机器都一直正常运行,因为这么长时间,它的电力实际上消耗不多。”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乃苏说道,“但是——现在有人监听我们的谈话。”
瞬时,路易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看到议长大人的耳朵也铺展开了。
“必须有极为先进的技术才能破译封闭的光束。说不准这窃听者有什么翻译器。”
“这窃听贼你知道什么?”
“只是他的方位,干扰源就来自你们目前的方位。也许,那家伙就在你们头上。”
路易条件反射一样扭头往上看。老天!别忘了,他头朝下,身子和天花板之间夹着两个安全袋、一个飞轮哪!
“环形世界的文明咱们找到了!”路易大声说道。
“也许吧。我觉得受过文明熏陶的人本能够修好第三种量子枪,但是最主要的事儿……让我想想。”
这耍木偶人头一垂,音乐骤然响起,听来像是贝多芬,或是甲壳虫乐队,或者是很经典的什么东西。路易心里清楚,每逢这样,这怪物都在思索呢。
让我想想——就这一句话,他可真忙活了半天。音乐声一段接一段,昕得路易渴了,饿了,脑袋一阵阵发蒙。
好几次,路易真是心灰意冷了。正自怨自艾时,那怪物终于露出了脑袋:“我刚才建议使用斯雷热钻探器一实际上幸亏没用。路易,全看你的了。你是灵长类进化而来,比议长善于爬行。你会保证——”
“爬行?”
“我说完你再问,路易。你的激光器该在哪儿就放哪儿,别乱动。用它的光束刺破你前面的安全袋。一旦你往下掉,赶快抓住安全袋垂下来的皮。顺着这皮爬到飞轮上面,保持住平衡。然后——”
“你真疯了。”
“我先说完,路易。这样做的目的是弄毁你所谓的量子枪。可能有两只量子枪,一只放在你们进去时的门上面,或者门下面;另一只位置不定,反正在里面。唯一的线索就是它可能跟第一只枪样式差不多。”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别管那么多了。问题是,你怎么就能料到我会那么快抓住爆了的球皮呢?不行,我办不到!”
“路易,如果那武器等着要烧毁我的飞轮,那我怎么救你们呢?”
“我是没法子。”
“你想让议长爬?”
“难道猫不更擅长爬么?”
议长一旁说道:“我的祖先可是平地上的猫,路易。再说,我烧坏的手愈合得很慢。我是不能爬。这怪物出的馊主意简直是疯了。当然,你看得出,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抛弃咱们。”
路易又不是不明白。或许,他不经意间露出恐惧,被那克孜瞥到了。
“我不会舍弃你们,”乃苏辩解道,“我只有等了。或许你们能想出更好的计划,或许窃听贼会自个儿现出身形。等着瞧吧。”
路易·吴夹在两个安全袋之间,脑袋冲下,身体一动不动,这姿势自然很难熬时间。一切都没变没动,除了乃苏在远处呼哨来呼哨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实在忍不住了,路易最后数自己的心跳。每分钟七十二下,他估摸。
确切地说,就是十分钟后,只听路易嘟囔:“……七十二——我在做什么?”
“你跟我说话么,路易?”
“奶奶的!议长,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要么我现在就死——否则我非疯了不可。”他开始把胳膊往腰部伸。
“我命令——路易,现在处于战斗状态。我命令你保持冷静,等待时机。”
“实在抱歉。”路易答道。只见他伸开胳膊,使劲往身上够,放松一下,再够,再放松一下,哇,终于摸到了皮带!手却伸得有点靠前,缩肘,放松,再缩回……
“那怪物的建议无异于自杀,路易。”
“也许吧。”哇,他够着了激光器!只两下他就把它从腰带上解下来,指向前边。这样做可能会烧毁显示板,但伤不到他自身。
他扣动扳机。
面前的安全袋慢慢瘪了下来。与此同时,后背的那个把他往显示板上推。借这股力,路易轻轻松松抓住两把垂下来的皮袋,激光器也插回到腰带里。
不过,他却是撇开了座位,荡在了空中。开始速度很快,他狠命抓着皮袋。再荡回来时,他又往下坠,但手却丝毫没有松劲儿。现在,他可是凭两只手挂在飞轮下,悬在地板以上九十英尺高的上空——
“议长!”
“在这儿,路易。武器我准备好了。是不是给你弄破另一个?”
“对!”另一个安全袋横在上面,整个拦住了去路。
议长用钻探器划了一道口子。这安全袋没有瘪,先是扑哧扑哧喷了两秒钟气,便砰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天爷清楚你怎么能瞄这么准!”路易喘了几口气,开始往上爬。
只要皮袋能撑得住,往上爬那就是小菜一碟。尽管好几个小时血液全灌到大脑中,但路易想方设法稳定住心神。不过,路易的体重坠得飞轮半斜过来,而且那皮袋也就到脚踏板处为止。
可怜他仍然悬在飞轮下面。
再瞧他双臂用力,挨近飞轮,双膝夹牢,身子便随轮子动了起来。
旁边,百兽议长惊得喷啧称奇。
飞轮开始前后晃动,幅度越来越大。路易猜想只能听天由命了。他觉得飞轮的重量全集中在腹部,要不是的话,飞轮早就会翻了筋斗,而且无论路易趴在哪儿,他都会坠在下面。真这样,乃苏想必也不会出这馊点子了。
飞轮斜得更加厉害。路易强忍住想吐的愿望。他知道,一旦呼吸通道被堵,那他只有拜拜的份了。
飞轮晃过去又晃过来,确确实实底儿朝天了。路易紧贴在飞轮下边,猛地伸手抓住那皮袋的另一端——他逮住了!
飞轮继续晃动。此时路易胸部朝下,平趴在机器的腹部上。他紧紧抱住飞轮,喘着气,等待着——
飞轮先是暂停,仿佛犹豫一番,终于晃了回去。就在这一刹那,犹如江河决口,一泻而出——什么东西?昨天的午餐?他吐得痛痛快快,吐得到处都是,机器上,袖子上,一大堆,让人看了恶心。但是他趴在那儿连半寸都没有动。
飞轮仍然晃动,犹如在海上颠簸,但路易此时已胜券在握。也只有此时,他才胆敢抬头看着——
天哪!一个女人正盯着他看!
看上去那女人像是完全没有头发,那张脸让路易回想起天堂之塔宴会大厅里的电线雕塑,同样的特点,同样的表情。沉着的如同一尊女神,或是一具女尸。路易想起自己刚才的那一幕,不由脸一热。
无处可躲可藏,他只好说道:“议长,咱们被人监视。快传给乃苏。”
“稍等,路易。光顾了看你,我差点从飞轮上掉下来。”
“好了吧。她——我刚才以为她脑袋秃,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有那么一绺头发,穿过耳朵,一直伸到脑袋底部,有齐肩长吧。”
路易没说那女人的头发又黑又密,没说她身子微微往前俯时,头发从肩头披散下来,没说她的脑袋样子精美雅致,更没说她的眼睛看上去像马丁尼油一样摄魂吸魄。
“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工程师,要么属于同一族,要么遵循着同样的传统。传过去了么?”
“传过去了。我弄不明白,路易,你怎么能够有这一手呢?看上去你根本不受重力约束,你到底是哪一路?”
路易抓牢熄了火的飞轮,很开心地笑了。这一笑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你骨子里是个科达皮人,不承认不行。”
“我以前也被这样训练过,只是没练到家。”
“或许吧。不过,你联系上乃苏了么?”
“联系上了,我用的警报。”
“接着传。她大约离我二十英尺远,看我像看条蛇。我那意思不是说她对我挺感兴趣,我是说她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冒。她眨眼,但却不走神。
“她坐在一种亭子里。那亭子过去肯定有三面玻璃墙或其他东西,现在全空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椅子和一个看台。她坐在看台上,腿搭在边上,那样子像是审视囚犯。
“她的穿着么……我不敢说我喜欢这种样式,到膝到肘的外套,宽宽松松——”这些外星人不会感兴趣。“布料显然是人工的,要么刚刚做成,要么就是防脏的那种,很耐穿,她——”路易中断了一会,因为那女人说了些什么。
他听不懂,只好沉默。她又重复了一遍,一个短句子。接着,她极有风度地站起来,走上台阶。
“她走了。”路易急忙报告,“也许是失去兴趣了吧。”
“也许是回到她的监听器那儿去了。”
“很有可能。”如果楼里有一个监听者,那么,非她莫属。
“乃苏让你把激光器调低调宽。这样,等那个女人再回来时,你的激光器看上去像是用来照明。我也不会露出武器,否则,那女人一按开关,咱们俩就得上西天。她肯定没看到咱们带着武器。”
“那咱们怎么才能消除她的量子枪呢?”
过了一会,议长才传过答案来:“咱们不用费心了。乃苏说他会想个别的招儿。他正飞过来。”
路易把脑袋往这金属上磕了磕,觉得如释重负。这时,议长又说:“他那意思是咱们仨全呆在这儿,路易,我怎么说服他别干傻事呢?”
“实话实说。别,别——这个也别说。要是他认为不安全,他早会跑得远远的。”
“可这儿怎么会是安全的呢?”
“我也不清楚。咱们俩也别闲操心了。休息会儿再说。”那怪物肯定明白这是自投罗网。他相信乃苏的胆怯不会让他做蠢事儿。他蹭蹭脸,光滑的金属好凉。
路易打了个瞌睡。
身处这险境,他绝不会酣然大睡,只要飞轮稍微一动,他立马醒来,双膝夹牢冷冰冰的金属,双拳握紧软乎乎的皮带。睡觉无异于上演另一场噩梦。
所以,当光线一触及到眼睑,他就顿时醒过神儿来。
阳光从那水平的槽口涌了进来,直晃眼。乃苏的飞轮隐约是个黑色的倒影。乃苏也是脚冲天。兜住他的不是安全袋,倒是鞍座网。
槽口很快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