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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狂笑道:“赵先生果然是老眼昏花,这等鬼画桃符文字,你竟然将它称做是圣字,可笑至极啊。”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从这四字之中迸发而出,李东狂瞬间脸色惨白,蓦然间觉得万钧压力及身,犹如被泰山压顶,身子不由得倾侧,匍匐在地,头一歪,噗通一声,对着这四字磕了个极大的响头。
“哈哈……。”一众儒者哄堂大笑,极是快慰,纷纷拍手叫好。
林月儿更是欢呼雀跃,口中欢声道:“呆子,好样的。”浑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笑得极欢。
李东狂面色铁青,忿然而坐,脸色稍变,恢复淡然,说道:“算你通过了,接下来进行文战!”
“文战!”一众儒者听得脸色煞白,能让一众儒者这般脸色剧变的也只有这文战二字。
秦歌茫然不解,看着脸色剧变的一众儒者,却无一人吭声。
李东狂冷笑道:“怎么了,怕了吗?方才你们不是笑本王笑的欢吗?若是现在有谁怕了,给我滚下台去,今后别以儒者自居。”
话语嚣狂,霸道无比,令这群儒者心中怒意陡增,读书之人轻生死、重大义,先前早已对李东狂累累恶行深恶痛绝,这番被他相激,更是激起傲骨,纵然是这文战定生死,也绝不皱眉头。
登时,一众儒者挺直胸膛,昂然道:“如你所愿。”
文战!儒者生死之战,虽不像武者沙场相搏,但是却充满着硝烟。
古书中有记载,儒者对战,常常三言两语便将对手驳得口吐鲜血而亡,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将敌手给活活气死的,但是真正内情只有儒者自己才知晓。试问,读书之人,三日省吾身,读书数十年方能成就一番功业,数十年的雕琢,早已将心性磨练的如同磐石,天塌不惊,就算是山崩于前也不色变,这样的儒者怎会因几句挑拨之言而气的吐血?
而文战,一直存在于历代儒者之间,除非两者分歧到了不可调和之时,才会单独举行文战,而像李东狂这般与数十位儒者举行文战,实属千古未有之事。
第三十章 文战(下)
场中,寂静无声,针落可闻,一众儒者皆运起坐忘之法,让自己的精气神回复到最佳状态,以便在文战中能够争得一丝生机。
看着众人如此模样,秦歌心中也是骇然,忙闭目而坐,运转逍遥游功法,抛除脑海之中的千般念想,将浩然正气遍布全身。
李东狂手摇折扇,举杯浅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一群儒者,眼中不屑之色更浓,目光转向秦歌之时,心中一惊,此时他早已运转望气之法,这般看去,秦歌身上金光流转,灿烂炫目,浩然正气凝聚于头顶,久久不散。
而同时,赵临渊也目睹了此等奇景,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甚浓,微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老夫险些都看走眼了,熟识上古圣字之人,怎会修养不出浩然正气呢。”
过得片刻,这众儒者皆睁开双目,双眼清澈无垢,如同赤子,隐然间可见几道淡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倏然聚散,煞是好看。
李东狂哈哈笑道:“好,诸位果然不愧是儒门翘楚,倒是让本王有些惊讶,看来这次文战倒是有些趣味了。”折扇用力一合,对身旁奴仆细声说了一句,片刻间这奴仆端来一个镶嵌金玉的木盒。
打开木盒,李东狂从中取出一叠明黄色的锦帛,命身旁奴仆分发下去。
“既然是文战,自然是不能用普通宣纸,这流沙玉笺倒是适合。”李东狂哈哈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本王再提醒你们一句,这流沙玉笺可比楠木坚硬多了,若是有谁自觉实力不行,还是早些退场,可别临到比试之时大出洋相,哈哈。”
王洛脸色一变,道:“流沙玉笺,竟然是流沙玉笺,传说中用以篆刻上古典籍的笺纸,非儒家大者休想在这玉笺之上刻出一个字来。”
林月儿拿起刚刚到手的流沙玉笺,仔细看了一下,疑惑道:“这与普通的金纸有什么区别吗,我看都差不多。”指尖凝聚一丝真元,用力在这流沙玉笺之上划了一下,却没有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
林月儿大为好奇,将流沙玉笺递给秦歌,说道:“呆子,这玉笺真是古怪,待会儿你能行吗?”
秦歌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把握,这文战不同于道法较量,我至今都还没有明白过来。”
王洛答道:“这文战比的是对儒家真义的理解,李东狂今次提出的君子之道,自古以来众说纷纭,辩驳了无数次都难分高下,此时他提出来,必定是有所依仗,等下秦兄弟你可要小心了。”
秦歌脑海之中将玉虚殿中看过的典籍都快速的回忆了一遍,其中对君子之道的阐述也是五花八门,极其繁杂,细细想来,却又发觉少了些什么,脑海之中各种念头交杂,茫然而无头绪。
此时,一众儒者皆俯身作答,蓦然间数十道精气冲天,遮天盖地,灿灿金光,如朝霞流舞,如烟云浩渺,如日月光辉,令人心神荡涤,秦歌转头向着其他儒者看起,只见字如珠玑,圆润饱满,虚空浮于玉笺之上。
一只只如椽巨笔,笔走龙蛇,一股股精气冲天炸涌,将这灰蒙蒙的天色映照的光怪陆离,精气聚散离合,在空中形成一幅绝美画卷。
秦歌深吸一口气,扑面而来的精气威压令他心神紊乱,提笔欲写,却始终都写不出来。闭目凝神,进入忘我之境,回想先前以指力在楠木之上写出四个圣字时的美妙感觉,脑海之中瞬间便有了一丝明悟,随着脑海中无数念头交织,过往所熟读的诸子百家文章中的经义瞬间便悟通,转而凝思于古卷之上,却觉得其中文字异常熟悉。
“轰……。”一道精气冲天而起,如同焦雷平地炸响,震耳发聩,精气如雷,又如猛虎啸林,刚猛霸道,正气凛然。
王洛神色一滞,手中狼毫玉笔顿了一顿,转眼看去,惊呼道:“这一届新科状元,最有望修养出浩然正气的儒者,被儒门誉为天才少年的陈远林,他……他竟然能够以精气拟化生灵,看来这场文战过后他若是能够活着回去,必然会载入儒门史册。”
赵临渊身为儒门泰斗,目睹后辈如此风范,登时脸色涨红,欣喜绝伦,莞尔笑道:“能目睹我儒门有如此奇才,老夫死而无憾。”
李东狂脸色变得有些严肃,闭目凝神片刻,挥毫如刀,铁画银钩,在金丝玉笺之上写下一行字来。尔后,笑道:“陈兄不愧为状元之才,本王也应势写了一句,不知能否入得你的贵眼。”
话语卑恭,但这群儒者又如何不知这李东狂的心思。虽然他们见陈远林对于儒道的领悟如此高深,但陈远林面对着的是李东狂,这个十二岁就高中状元,而且能够引发诸子百家精气的绝世奇才,心中都觉陈远林胜算不大。
陈远林霍然站起,手捧金丝玉笺,放于李东狂桌前,坐了下来。
李东狂随手将自己所书写的金丝玉笺翻开,一道精气陡然冲天,顿时天地之间,风起云涌,精气如狼烟,流离变幻,最终只听见一声呛然龙吟,高天之上,突现一条五爪金龙,昂首嘶鸣,龙吟不绝。
龙虎际会,一场厮杀是再所难免,虽然这并不是道法厮杀,但是却比任何道法比斗都要来的惊心动魄。当然,这一场龙虎斗,只有儒者方能以望气之法观看的到,普通人却是无缘一见。
龙吟于天,虎啸于野,在场儒者只觉眼前金星乱闪,耳边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震耳发聩,激荡神魂,稍微弱一些的儒者便就此昏厥过去。
突然间,龙吟虎啸,戛然而止,陈远林“哇”地一声,喷出一口精血,仰面栽倒在地,七窍流血身亡。
“啊,新科状元郎竟然被东王三言两语给气死了,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奶奶的,这陈远林如此脓包,真是丢脸至极,枉我与他还是旧相识呢。”
“呸,这算什么状元。”
前来观看论道大会文比的百姓也不在少数,皆不会儒家望气之法,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百姓自然是纯粹地来看热闹的,眼见陈远林三言两语被李东狂激的吐血,皆心生鄙夷。
而台上众儒者皆是冷汗涔涔,浩荡龙威压的他们都喘不过气来,双脚禁不住打摆,心内更是生起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幸而以意念死死压住这股莫名的冲动,这才没有在众人眼前出洋相。
李东狂哈哈大笑,扬手将桌上金丝玉笺挂起,只见金丝玉笺之上,上书:君子如龙,翔于天,战于野,无往不利。嚣狂霸道,自有一股无上威严,神龙之威,又怎是这群凡间儒生所能够抵挡得了的,挣扎了片刻,只见一名儒者满头大汗,曲腿跪了下来,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开此先例,一众儒者再也坚持不住,曲腿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
第三十一章 天行健
顷刻间,场中竟然只余下四人站着,分别是赵临渊、王洛、秦歌、林月儿。林月儿因不是儒门中人,不会望气之法,也不受儒家精气影响,这才安之若素。
王洛此时满头大汗,因龙气威压,双腿不断颤抖,硬是咬牙站了起来。
李东狂张开双手,哈哈狂笑道:“神龙出,百圣伏,天地变,万圣现。”随着他话语所指,天际之上,龙吟高昂,响彻寰宇,只见天边金光闪烁,急速往这边飞来。
秦歌定睛望去,这金光之中人影绰绰,再次凝视,一股庞大的压力袭身,体内经脉逆乱,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急忙运转逍遥游心法,这才觉得压力稍减。金光顿止,显出其中绰绰人影,皆白须冉冉,极具儒家风骨,观其样貌,却是诸子百家圣人死后精气所化,心中一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王洛见状,因承受不住庞大的压力,不愿意下跪受辱,以头撞地,噗通一声,昏死过去。
赵临渊脸色剧变,佝偻的身子愈发的弯了,但仍依靠铮铮傲骨,顽强抵抗。
李东狂微微一笑,右手一挥,天际之上龙吟震云霄,这群儒门圣贤齐齐拜服,对这神龙行君臣之礼。
“哈哈,神龙变,万圣灭。”神龙摆尾,横扫卷舞,以万钧雷霆之势轰然扫下。
“贼子,敢尔。”赵临渊怒喝一声,佝偻的身子蓦然挺直,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冲天怒舞,化作一座巍峨大山,高耸入云,通体金光灿灿,轰然压落而下,正中五爪金龙的背部。
神龙摆尾,力有万钧,纵然是巍峨大山,也阻挡不住它的脚步,巨尾扫过,巍峨大山瞬间崩塌。
秦歌见状,转瞬明白过来,心中怒火滔天,杀意迸发,李东狂这厮竟然要灭掉儒门根基,若是这儒门圣贤精气被打散,等若是断了儒门的气运。
心思一转,脑海清明,李东狂乃血煞道妖人,而血煞道最为惧怕的便是儒门的浩然正气,浩然正气一出,神鬼辟易,若是道门集结儒门中人,共同对付这两邪道,对于这两邪道来说,是个灭顶之灾。
想通此节,杀机毕现,凝聚体内真元,化作一柄雪白色的气刀,刀气凛冽,喷薄怒卷,势若奔雷。
李东狂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往后退了一步,气刀方要斩落,他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滂沱精气,凌空扫卷,甫一接触气刀,便将其融化瓦解。
“道儒同修。”秦歌心下凛然,没想到这厮竟然深藏不露,道行亦是如此高深,登时向身后飘去。
林月儿飞奔而来,道:“呆子,不可,这厮有文曲星护体,任何道法都不能伤他。”
秦歌暗道一声鲁莽,儒家典籍就有记载,儒者皆有大运势,待到大运到达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