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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股精气冲天,秦歌亦被这些精气压的喘不过气来,运转体内真元,这才觉得压力突减,不由得长出一口气来。
尔后,又有几名白衣翩跹的儒者施施然而来,秦歌却不敢再以望气之法观看。
第二十八章 文战(上)
这一会儿,又见几位儒者鱼贯而入,其间竟然还有秦歌熟识之人。五年前相遇的王洛,此刻他已过中年,谈吐间自有一股翩翩风度。
王洛见了秦歌,脸上一喜,对身边文人告了个罪,快步往这边走来,拱手道:“秦兄弟,一别数年,别来无恙啊。”
秦歌微笑道:“原来是王大哥,秀玉夫人现在可好?”
王洛脸上浮出喜意,道:“一切安好,要不我派人将她叫来。”
秦歌摆手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只要得知秀玉夫人安好,我也就无甚挂记了。”
说话间,一众儒者皆齐声高呼,城门口,一个家丁装扮的中年男子搀扶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步履蹒跚而来。众儒者慌忙移步去扶,神态恭敬无比。
老者满脸皱纹,弯腰驼背,老态龙钟,但双眼却是清亮如繁星。
由王洛解说得知,这老者乃是当世大儒赵临渊,德高望重,而且对后辈也极是关照,纵然是这一群眼高于顶的儒者见了他,也不敢露出任何高傲姿态,纷纷持学生之礼。
秦歌对这老者肃然起敬,像这等胸怀广阔的大儒,世间罕见,持学生之礼实属应当。
赵临渊颔首笑道:“诸位如此热情,倒是令老夫汗颜,今年这文比,老夫就再次腆脸做一回评判了。”
一众儒者次第而坐,秦歌与林月儿两人坐在最下首,与王洛并排。
这次文比,一如往常,由赵临渊出题,座下儒者解答,最终结果由赵临渊评判,赢得头魁者,荣获赵临渊墨宝一幅,价值连城。
“等一等。”正见一个儒者骑马飞奔而来,这儒者白衣皓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且手持金丝折扇,下得马来,拱手说道:“本王来晚了,还请赵先生恕罪。”
“啊,上届论道大会头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新科状元郎,圣上最倚重的东王,他竟然也来了。”
王洛小声说道:“这个人名叫李东狂,十二岁高中状元,上届论道大会,浩然之气迸发,竟然引来诸子圣贤精气,风头一时无两,而且他还是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臣子,被封为东王。”
秦歌看了他两眼,这东王的确是个翩翩美男子,可是秦歌心中不知为何对他生出一股极其讨厌的感觉来。
不过,好像王洛脸色有些不善,再反观自己身旁这些儒者,皆忿然作色,看这模样,直欲吃人。
再说这李东狂,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未有空余座位,忽而会心一笑,使唤身旁奴仆,搬来一张小凳子,放在赵临渊身前,微微笑道:“先生年事已高,这太师椅坐着定然难受,学生实在不忍,特搬来这张楠木凳,还请先生移步。”
话语之间虽然恭敬无比,但是羞辱之意昭然若揭,赵临渊乃是天下文人榜样,地位崇高,李东狂这一番话说出来,不啻于当面扇了这群儒者一个重重的耳光。
“李东狂,你这是什么意思。”
群情激愤,口诛笔伐,一时间众儒者皆义愤填膺,起身站立,要李东狂一个交代,这群儒者皆是天下读书人中的翘楚,身具文人风骨,轻王侯,慢公卿,是以纷纷开口骂将起来。
李东狂微微一笑,纸扇张合,风轻云淡道:“赵先生年老体衰,难免老眼昏花,这论道大会文比评判乃是重中之重,切不可草率行事。”
王洛压制心中忿然之意,低声道:“这东王一向嚣张跋扈,而且也不知从哪学来奇门异术,迷惑圣上,屡次掀起中原与狄夷间血战,惹得天下民声载道。”
秦歌心中惊骇,说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洛恨恨道:“相传他乃是某邪派中人,更有传言说他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以便复活邪派先祖。”
秦歌失声惊呼:“血煞道。”好在林月儿见机快,将他嘴巴捂住,这才没有传到李东狂耳中。
李东狂微微一笑,手中折扇一张,扇面之上,以金丝镂刻两个大字,龙游蛇走,定睛看去,却是君子二字。他微微笑道:“还请赵先生就座,这论道大会就让本王主持,今日命题,则是这君子二字。”
林月儿嫣然笑道:“真是有趣的紧呢,这个假君子在这妄谈君子之道,我们暂且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赵临渊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温言道:“东王如此厚爱,老夫实在是无福消受。”转而,又继续说道:“东王既然想做评判,我就将这位置让于你便是了。”
说完,缓步走下台来,一众儒者纷纷让位,赵临渊则在边上寻了个位置,手捏狼毫玉笔,笔墨挥洒,瞬间就写出一个字来,吩咐身旁仆人,送到李东狂手中。
李东狂伸手随意接了过来,笑道:“先生这个仁字写的妙,本王就暂且收下了。”
赵临渊颔首叹息道:“东王乃我儒门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是你能悟得儒家真义,我儒门必将会再出一个圣人,言尽于此,还请东王三思而行。”
李东狂躬身微笑道:“多谢先生提点,本王记在心上。如今时辰不早,论道大会就此开始吧。”说完,眼中闪现一抹不屑之色,不再理会赵临渊苦心劝告,径自吩咐在场乐师敲响编钟,论道大会这才宣布正式开始。
论道大会举行之际,必先考较儒者的文字功力,李东狂也不敢擅自僭越,挥手让下人搬来一张镶着木板的屏风,放在场地中央。
秦歌未曾参加过论道大会,对这古怪的屏风毫无所知,问道:“王大哥,这个屏风是做什么的?”
王洛露出一丝微笑,道:“容我卖个关子,稍候便有分晓。”
等待片刻,只见一个儒者缓步走到屏风前,以指抵在屏风之上,缓缓拖动,模样极怪。
林月儿睁着双眼,极是好奇的说道:“咯咯,这是做什么,真是有趣。”
片刻后,这个儒者收手而回,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秦歌凝神望去,心中一惊,原来这名儒者方才竟然是在屏风之上以指代笔篆刻文字,这字迹入木三分。看的明白过来,他心中对这群儒者敬意更是加深了许多,要知道这屏风乃是由千年楠木所制,坚硬无比,纵然是以道家真元相辅,也难以办到。
这等写字之法,秦歌也在古书中看过,圣贤所创之文字,每一个都有着其独特的由来以及独特的“道”,只有悟通其中道理,才能够在楠木之上以指力写出字来,实是检验儒者是否有真才实学的不二法门。
第二十九章 文战(中)
少顷,又见几名儒者以指代笔,在这屏风上留下字迹,秦歌看的是目瞪口呆,心中暗想:若是自己上去了该怎么办。原先,在他脑海之中,一直以为如今的儒者只不过是会吟诗作对与写些诗词歌赋罢了,这一幕令他眼界大开,对儒道也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过了片刻,便轮到王洛,只见他昂首阔步,走到屏风处,闭起双目,指力透于楠木之上,轻挥舞动,飘逸洒脱,指尖流转,忽而铁画银钩,苍劲有力,木屑飞扬处,只见楠木之上镂刻着“尚德”二字,一股厚重如山岳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秦歌长呼一口气,心内震惊,没想到王洛竟然能够以文字凝聚出一股气势来,这股气势之庞大,堪比灵虚境界的修道者。震惊之余,神色颓然,本以为自己修养出了浩然正气,便能够在这次论道大会之中出彩,现在看来,只怕是黄粱一梦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儒者傲骨铮铮,心中皆有一股傲气,是以文人之间攀比之风大盛,就算是秦歌,也免不了会生出这样的念想来。
赵临渊原先微闭的双目陡然睁开,口中说道:“王世侄果然不愧是书香门第,对文字理解竟然如此深刻,假以时日,必定能够在我儒门之中大放异彩。”
王洛得赵临渊赞许,脸上喜意甚浓,却不料被李东狂听见,开口说道:“王洛之名,本王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王洛淡淡笑道:“读书之人,明大义,知是非,不知东王可曾听过?”话虽含蓄,却是直指李东狂,直提他勾结外敌,祸国殃民之累累罪行。
李东狂聪明如此,怎会不知王洛所指,脸色微变,尔后纸扇张合,轻挥了两下,笑道:“王兄莫非才尽于此,连这等孩童都知晓的道理,你却煞有介事的拿出来提点本王,着实可笑。”
两人针锋相对,半晌才止住言论,各自偃旗息鼓。
已是轮到秦歌,他心中惊慌失措,呆望着眼前龙游蛇走般的激昂文字,踹踹不安,强自安定心神,却觉脑袋一片空白,而且面前一股股驳杂的精气威压令他心神完全凝聚不起来,一时间也是踌躇不安。
李东狂先前被王洛气得够呛,这次见坐在王洛身旁的秦歌这番模样,登时笑道:“小兄弟,莫要惊慌,若是你实在写不出来就不用写了,本王见你着实可怜,就特许你个位子。”伸手指着台上那张楠木小凳,说道:“就是这了,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林月儿在远处听见心上人受辱,怒意大发,柳眉倒竖,祭出月晶轮,扬手欲打。不过,却被王洛拦了下来,轻声说道:“林姑娘,不可,这李东狂有文曲星护佑,若是以道法伤他,必定会遭反噬,千万不要鲁莽行事。”
古书之上,常有记载,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荒山遇鬼,通常三言两语便能将鬼怪吓走。其实这并非虚言,因为读书之人身具刚直之气,百鬼避易,李东狂身为文坛状元,被视作文曲星下凡,自然能得文曲星护佑,莫要说鬼物,就算是道行高深之人也奈他不得,若不是如此,以李东狂犯下的累累罪行,只怕早已被修道者寻上门,结果了他的性命。
林月儿怒哼一声,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怒火滔滔,若是眼神能够杀人,这李东狂也不知被杀了多少次了。
秦歌此际反而平静了下来,直接忽视李东狂的话语,静下心来,运转逍遥游心法,将一切杂念抛除,以体内浩然正气为引,作用于指尖,随意而动,随心而转,意到之处,如行云流水。
寥寥四字,犹如龙飞凤舞,入木三分,字迹之古怪让人捉摸不到边际。李东狂哂然而笑,手中折扇哗啦一声展开,哈哈笑道:“不知小兄弟这写的是什么字,本王自小博览群书,却为何从未见过这等古怪的文字。”
定睛看去,秦歌所写之字,虽然看来有些气势,但是却古怪异常,似是而非,看了许久,竟然无一人认识。
李东狂哈哈笑道:“小兄弟,下去吧,别来捣乱。”
“慢着。”忽然,赵临渊霍然站起,脸色潮红,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紧紧盯着屏风之上这四个古怪的字体,失声惊呼道:“圣字,远古圣贤所创的圣字。”说完,曲腿跪下,持上古之礼,对着这四个圣字拜了一拜。
上古时期,圣贤仓颉,独居深沟,观奎星圜曲之式,察鸟兽蹄爪之迹,创造出了代表世间万物的各种符号。他给这些符号起了个名字,叫做字。
这些文字因极为难写,后经历代圣贤更改,才造出了如今的文字,而仓颉所造之字,被儒门称为“圣字。”以字喻物,沟通万物之灵,这乃是儒者毕生追求。
李东狂笑道:“赵先生果然是老眼昏花,这等鬼画桃符文字,你竟然将它称做是圣字,可笑至极啊。”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从这四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