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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溢何曾栽过这样的跟头?此时被打得偏过脸去,顿时就恼了,抬手就要向萧语珩打回来。
机警的林经理一个闪身挡在萧语珩身前,稳稳扣住握住他手腕,沉声警告:“先生,奉劝你考虑清楚再动手。”
“奉劝?这是威胁!”苏溢目光阴冷地向林经理发难:“随意进出客人房间,这是哪家酒店的规矩?没有合理解释,我们法庭上见。”
法庭上见?我们萧氏的律师团能吓死你!乱搞男女关系还有脸吆喝?分分钟砍死!林经理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看向萧语珩,一副听候老板发落的神情。
回想一本杂志对身为律师的苏溢的报道:年轻有为,洁身自好……洁身自好?萧语珩觉得讽刺。她以冰冷的声音说:“我郑重提醒你别把琳琳作为风情艳史的一笔。你要游戏人生随你,别招惹她。否则,你试试看会不会身败名裂。苏溢,我这才是威胁。”
“萧语珩!”
苏溢的咒骂声中,萧语珩转身就走。经过1206房间时,房门开着,门口站着先前坐同一辆出租来的男子。男子此时换了衣服,应该是要准备出去用餐。
看样子他是听见了。不过,有什么关系?
萧语珩脚步一顿,随即越过他。男子落后她两步,也到了电梯口。
到达一楼,男子倒是很绅士,以手势示意萧语珩先行。
萧语珩的视线无意中略过他抬起的右手,内腕有一处明显的疤痕。像是,烫伤。
抬头时男子已往餐厅方向去了,萧语珩说:“那位先生刚刚帮我付了车钱。”
林经理微微一笑:“知道了,二**。”
“谢谢。”
林经理已经拿了顶楼不对外开放的套房门卡,萧语珩却还是决定回集团酒店住。毕竟那里距离机场更近,方便明早回G市。林经理又挽留她用了晚餐再走,萧语珩拒绝。林经理只好派车送她。萧语珩临走前交代这件事别对外人提起,林经理应下。
楼意琳的诉苦电话是意料之中,但比萧语珩预期的快。
苏溢不是什么痴情种子,在被萧语珩抓了个现场后,自知无法与楼意琳继续,原形毕露的他为了保全在司法界混出的一席之地,主动提出分手是必然的结果。
不知道他是不是拿世界通用的“性格不合”这样的万能分手理由刺激了楼意琳,总之,她很气愤。电话接通后,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萧语珩,就连珠炮似地骂:“言情小说里的狗血剧情根本就是他的教科书,台词都懒得改就直接拿来向我授课了。什么在时间和距离的考验面前他失败了,装什么文艺!他就是,就是始乱终弃、背信弃义、信口雌黄的一坨屎!”
萧语珩听得想笑,真想提醒她:屎还能当肥料,苏溢是纯垃圾。结果前一刻还骂得热血沸腾的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
楼意琳的哭哭啼啼比大姨妈还让萧语珩头疼。然而失恋的人最大,只能任由她发泄。萧语珩闭上眼睛,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搭在微有些烫的额头上,静静地陪着她。
楼意琳哭够了,拿哑得不像话的嗓音问:“你还活着么?”
萧语珩失笑:“健在。”
那边有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楼意琳拿毛巾擦脸,没一会就听她问:“东西你没给他吧?”
“没有。我扔楼下游泳池里了。”
“啊?白金袖扣啊姐姐,你居然扔了?”
“那你是准备送给他当分手礼物吗?”
“我可以送给下任啊。”
“看来你是没事了,洗洗睡吧。”萧语珩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向来不知愁滋味的楼意琳沉沉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感慨:“其实冯晋骁挺好的。”
萧语珩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那个人身上的。
楼意琳也不需要她的回应,径自说:“至少他除了你没别的女人。”
没别的女人?萧语珩本能地反驳:“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楼意琳俨然一副冯晋骁代言人的口吻:“他忙得像机器人,维持生命的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都拿来陪你睡觉了,他怎么有?”
什么叫“维持生命的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都拿来陪她睡觉了”?这话歧义太大,太引人遐思了。萧语珩忍奈地说:“我有卸你一条胳膊的冲动。”
“这种体力活只能由你家冯晋骁代劳了。”又抬了几句杠,楼意琳终究没忍住,她犹豫了下,问:“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被你撞见了是吧?不会是他们正在做——”却没勇气说完整句。
楼意琳不是傻子,苏溢突出提出分手,还是她让萧语珩给他带去惊喜的节骨眼上。她多少猜到几分,到底心有不甘。
萧语珩没有否认,“他要走的路不是你陪得起的。趁着还没爱到非他不行,换个人。”
“爱?他也配!王八蛋!吃不到我的肉,就出去偷!种马!”又痛骂了苏溢一番,楼意琳发誓:“天涯何处无破草,想要多少有多少。我要迅速开展一段恋情,气死那混蛋!”语音未落,通话就已结束。
萧语珩头晕眼花地消化着她的话,呆坐片刻钻进被子里准备休息。结果她刚要睡着,楼意琳又把电话打过来,然后又反悔了似的说:“算了,不和你说了。”就又挂了。
萧语珩是真想杀了她。
之后什么时候睡着的,萧语珩不知道。只是半睡半醒间感觉喉咙疼得厉害,到了后来浑身酸疼得她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应该是最近太忙,睡眠质量又不好导致免疫力下降才病了,可惜忘了买药。她强迫自己继续睡,以为一觉醒来能好些。可身上发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终于想起打电话求助。
根本就是潜意识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却在摸索中拨了快捷键。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然后是简短的询问:“怎么?”语气冰冷,怒气未消的样子。
怎么就打给他了。熟悉的男声让萧语珩忽然失去了语言功能,好半天没说话。
等了片刻没有回音,那边又甩过来两个字:“说话。”
萧语珩用尽所有力气依旧细弱蚊声:“冯晋骁,来接我去医院。”
那边明显一愣,语气不复前先冰冷没有温度:“你在哪里?怎么了?”
“我在……”大脑恢复运转,萧语珩反应过来她在A市,他从G市赶过来的话需要三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往返机场的时间,还要考虑航班因素,况且他们现下双边关系低迷……再想下去都有点绝望了。她费力地回了一声:“算了。”就挂了。
把手机压在枕下,萧语珩艰难地翻了个身。朦胧间隐约听见手机响过,隔了不知多久又传来敲门声。然而她怎么都醒不过来,更别提起身开门。意识混沌中,整个人被无数零散的片段淹没——叫喊声、哭泣声、急救车鸣笛声、甚至还有……像是梦,又真实的让她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疼痛难忍。
“不,不要,还给我,还给我——” 近乎祈求的呓语声中,萧语珩全身已被冷汗浸湿,直到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素白的手,她才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而她身在素白一片的病房里。
当一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视线里,萧语珩很是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4、
当一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视线里,萧语珩很是意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萧语珩底气不足,音量不高,却还是把趴在床边浅睡的萧熠惊醒了。
他坐起来,探身摸摸她额头,确认烧退了才没好气地答:“阴风。”
想到她昨夜的高烧,开口时语气中不是没有责备之意:“也不怕烧傻了嫁不出去。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是我恰好在A市,否则看谁管你。”
这样家常的唠叨,本不该出现在眼前这个一身精英味的男人身上。然而因为他们是亲人,这样的关怀又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令萧语珩因生病变得略有些哑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带有一丝嗔意:“说得我好像生来就只是为了嫁人。”
“就算不是人生目标,也是早晚的事。”萧熠到底没办法对她疾言厉色,语气回暖:“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
“男大也是愁。”虚弱让萧语珩的语速比平时慢,却丝毫不影响她调侃兄长的心情:“三十好几的人,还是光棍,可不可耻?那些夸你“钻石五老五”的话,不是恭维是捧杀。”
从来都是这么没大没小。然而看着小妹眼中的浅浅笑意,萧熠的心里软软的,于是玩笑道:“跑到我地盘上捉奸,啊?林业给我打电话,吓得我以为是冯晋骁。”
萧语珩却像没发现话题中的主角是谁:“五星级酒店的客人,好歹过虑一下,也不怕警察找你喝茶!”就不再继续。
这样的刻意回避,仿佛是在暗示和冯晋骁划清了壁垒界线。
那又是谁,在烧得几乎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半夜里给他打电话?
算了,女人有权利口是心非。
萧熠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思路继续:“总不能遇见同进同出的男女,就查人家结婚证吧?我是商人,不是警察。对了,公司那边给你打过招呼了,你们机组的同事早上都来过,有位叫‘菜菜’的姑娘特意让我转告:你的班她代了。”忽然想起什么,他笑问:“是上次电话里你提过那个询问我近况的小空姐?”
“见到你本尊,她就能安心地择良木而栖了。”深怕他听不懂,萧语珩不客气地补充了四个字:“你太上相。”
上相?意思是,他本人难看?萧熠险些气笑:“什么话。”他为自己辩白:“我很抢手。”
萧语珩不回应的自夸,看看天色,估摸着航班应该都落地了。虽然有些懊恼病发的不是时候,可基于不具备预约生病的能力,就说:“看来我这个月的奖金是没有了。”
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萧熠失笑:“去找我妈要礼物,当是补偿。”
萧语珩有些意外:“姨妈也回来了?”
“怕我给她娶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儿媳妇儿吧,迫不急待地非要回来。” 萧熠掐她脸蛋,眉宇间流露出宠爱:“还特意让我选你们公司的航班,要给你个惊喜,可惜有人不争气,只飞国内航线。现在应该在你家,和你妈上演姐妹情深呢。”
萧熠两年前去了国外。名义上是陪父母,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知子莫若母。他借远走疗情伤的心思,萧母始终洞若观火。
然而,绝口不提和永不相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