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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对萧语珩而言,意义非凡。这里的每条巷子;每家店铺,似乎都充斥着和冯晋骁在一起的回忆。站在古城口的大水车前,萧语珩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编辑了四个字:“落地;平安。”发出去。
冯晋骁应该在忙,回复过了很久才过来,是一本正经的嘱咐:“晚上就别出去了,想去哪儿逛,等过几天我陪你。”
“知道,安心。”
“乖。”
然而,萧语珩却没听冯晋骁的话。
她在外面吃了晚饭,不知不觉就逛到了酒吧一条街。
酒吧一条街是古城最有特色的一道风景,街头起于古城北口的大水车,街尾连着四方街科贡院,一路走下去,流水潺潺,垂柳荡漾。小桥流水人家的宁静属于白天,到了晚上,这里就把丽江变成了一座喧嚣的不夜城。
萧语珩缓步而行,经过一片灯红酒绿,热烈外露的闹吧,来到深巷一家低调隐蔽、特立独行的名为“故事”的火塘酒吧。
此时,酒吧依旧和记忆中一样,环境不是最好,意境却是最胜。一杯梅子酒入腹,那熟悉的水果酒的果香甜柔,以及蒸馏酒的浓烈交揉成一体,令萧语珩沉醉。
吧台前的歌手自弹自唱,座位上的游客宁神静听,形成火塘酒吧特有的景象。正听的入神,萧语珩忽觉视线一暗,抬头时,程潇已落座。
端起萧语珩面前的梅子酒闻了闻,程潇示意侍者:“一样的。”
萧语珩抬腕看表:“这个点,你应该在床上。”
“不愧是顾南亭的妹妹,说话的语气都和他如出一辙。”程潇清了清嗓:“身为飞行员,为了保证飞行安全,必须保证连续8-10小时的睡眠。”
同为中南航空的员工,她们当然是不陌生的。但在萧语珩印象中程潇属于那种傲气有个性的女人,不怎么与人交往。现下脱了飞行员制服的她,拿腔拿调地学顾南亭说话,惹得萧语珩笑出声:“还差一句:你想停飞啊!”
程潇失笑,端起侍者送来的梅子酒和萧语珩碰杯,仰头饮尽满杯。
萧语珩见状微微皱眉,嗔道:“哪有你这么喝的。”
程潇见她只抿了一小口,颇感意外的样子:“我以为你跑到这么个旮旯酒吧,是想借酒消愁的。”
“非也。”萧语珩抬眸看她一眼:“我是来艳遇的。”
然后,两个人女人相视而笑。
就这样,平日甚少往来的她们,在酒吧柔和的气氛下如同姐妹一样闲聊起来。言谈间,程潇发现萧语珩是这家酒吧的老熟客,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不会你男朋友,就是在这里被你艳遇了吧?”
提及那一场艳遇,萧语珩眼角眉档皆是温柔笑意:“是啊,他运气不好。”随后,她第一次向一个外人说起因一串东巴吉祥铃与冯晋骁的相识,以及几天后两人在这间酒吧再次相遇的过程。
在冯晋骁为萧语珩的叛逆莽撞买了单之后,为了感谢他的搭救之恩,打完点滴的萧语珩慷慨表示晚上请他喝酒。冯晋骁。好笑地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请我喝酒?你有钱?”
萧语珩一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得意地拍了拍没料可爆的小胸脯,“我喝酒是不用花钱的,看在我欠你钱的份上,破例带你见识见识。”见冯晋骁笑而不语,她又窘窘地说:“不过,你能不能先请我吃个晚饭啊?我有点饿……”
冯晋骁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如此善良如此好脾气的大好人。送她去医院,替她到风铃店擅后,陪她打点滴,一点嫌她麻烦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是此时面对她让请吃饭的“无理要求”,也不生气,只觉有趣。
服了自己。
看着她被淘气的风吹得竖起来的小刘海儿,冯晋骁毫不客气地揉乱她的头发,“你个小丫头片子,吃定我人好是不是?”
“哎呀,别弄乱我发型呀。”萧语珩嫌弃地打开他作恶的大手,振振有词地数落:“谁让你不帮我偷风铃了,现在好了,我受伤,你破财,简直损失惨重。对了还有,别叫我小丫头,告诉过你我叫萧语珩,今年十七岁。警察叔叔你长点心,记住行、不、行?”
“你有十七?”冯晋骁怎么看她都像十四五,完全的发育不成熟:“不许谎报年龄。”
“谎报钱包又不会回来。”萧语珩最讨厌别人拿她当小孩看待,他质疑的语气愈发令她不满,当即警告道:“千真万确的十七岁,大姑娘了哦。所以不要对我动手动脚,被我哥哥看见的话,揍你的。”
难怪之前抱她去病房,小姑娘满脸通红,看来是害羞了。按年龄算的话,确实不算小。可是,冯晋骁打量她一番,得出的结论是:明明就是哪里都小。
他咳了一声,忍笑:“行,大姑娘,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我好通知他们来接你,我还有事,没时间料理你。”
“你就是想让他们赔你钱。”萧语珩把小脸扭到一边,气鼓鼓的小样子让人特别想欺负她一顿。
冯晋骁瞬间被噎了个哑口无言,又不得不安慰自己:不和她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最后还是一起吃晚饭,冯晋骁买单。对此他并不介意,让他觉得心有不甘的是,身为一名审讯过无数犯人的刑警,他居然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除了问出她和自己一样是G市人,以及独自一人来旅行外,她的家庭住址,家人联系方式等信息,他一概问不出来。
“你是怕我赖账才急着找我家人来赎我吗?”萧语珩一面解释她的难处,一面宽他的心,“我哥哥出国参加飞行员培训不在家,我叔叔和我妈妈去法国旅行了,你现在联系他们的话,他们就会因为担心我马上赶回来,会耽误很多重要的事,我多过意不去啊。你放心,等我回家就把钱还给你,这几天你就先照顾我一下呗,我还能给你解闷呢。”
这就把自己交给他了?这么轻易于人?冯晋骁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况且,他是来古城办案的,哪里需要她解闷?权衡之后,他掏出皮夹,数也没数地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递给她:“我的建议是:明天就买机票回家。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旅行,但人身安全,自负。”
看着他手里的钱,萧语珩的第一反应是:“你这个人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就这样把钱给我了?万一我是骗子,你可就亏大了。”
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来劲了。这样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快要进行不下去了。冯晋骁深呼吸了一次,给她下最后通牒:“要么向我借钱,要么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选一个。”
见他似乎是不高兴了,萧语珩鼓着腮帮子认真思考了下,乞讨一般向他伸出小手:“那还是借给我吧,要不我该露宿街头了。女孩子流浪的话,不太好。”
对于她的自言自语,冯晋骁被气笑了。由于晚上八点前要到专案组报道,成功地把钱借给她之后,冯晋骁不得不走了。离开前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地跟了半条街只好留下了手机号码,方便她回家后还债。
并没指望她还钱,不过萧语珩的古灵精怪倒是给冯晋骁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几天后他们在酒吧一条街再次相遇,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冯晋骁不爱热闹,选择的是一家相对清静的火塘酒吧,准备喝点啤酒,坐听流浪歌手低吟几曲就走,却意外发现唱歌的姑娘竟然是萧语珩。
她上身穿了一件纯白T恤,□配了条彩色长裙,头上依旧戴着那顶草编幅,隔着些许距离,冯晋骁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还画了妆,只觉得远远看上去,那张小脸比初次见面时还要精致俏丽几分。
木吉他的沙哑沧桑声中,他悄然落座。
酒吧里流淌着萧语珩版的“滴答”,那独特的音色吟唱出词曲中淡淡的情愁,如同诉说一段悠长惟美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而她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笼罩着,终于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一曲之后,她不知怎么就发现了他,惊喜地站在起来,隔着好几桌客人,挥着手喊他的名字:“冯晋骁。”天真灿烂的笑瞬间把她还原成了十四五岁,或许还更小。
下一秒,无数道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他。
就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冯晋骁无奈。
最后还是被她请喝了酒,就是这一晚萧语珩和程潇畅饮的梅子酒。
当她脸颊绯红地抱怨:“哎呀,怎么办,搞得像我暗恋你一样。”冯晋骁才意识到,这个坚持请她喝酒的小姑娘,已经醉了。
现实版的酒后乱性有没有发生在萧语珩和她男朋友身上,程潇不得而知。她只记得在自己清醒前把半醉的萧语珩扶回酒店,离开房间前听到萧语珩呓语一个名字:“冯晋骁——”
随后五天,冯晋骁都没见到萧语珩。在此期间,不仅没接到一通她主动打来的电话,就连以往报平安的短信也被省略了。换作以前,冯晋骁几乎要以为萧语珩又在和他冷战。可这次他没往那方面想。毕竟那天送她去上班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甚至由于当天要在外场过夜,萧语珩早起时还在他怀里撒娇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古城吧,晚上我们可以出去逛逛,明天再一起回来。你就当提前给自己放个假呗,行不行啊?”
她睡醒了就闹他,冯晋骁没出去晨跑。他裸着上身靠坐在床头,让萧语珩孩子一样趴在自己胸膛上,边把手从她被卷到腰际的睡裙下摆探进去,贴着她的背部轻抚,边柔声细语地哄了她好久,她才恋恋不舍地搂住他脖子:“那你明天别忘了去接我。”
冯晋骁亲亲她发顶:“哪天没去接你?”
萧语珩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纤细的手指碰碰他的头发,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现在的样子,特别性感。”
看着萧语珩慵懒的小样子,冯晋骁无声笑起来,扯落她一侧肩头的睡衣吊带,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更是,让我把持不住。”掌心顺着她身体的曲线煸风点火,薄唇贴在她颈窝点点地亲,撩拨得她气喘才罢手。
这天忙完了工作,冯晋骁不知第几次查看哑掉的手机,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他所期待的来电。最近柔情蜜意惯了,现下忽遭冷落,冯晋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根据航班表计算着萧语珩落地的时间,他把电话打过去,通了,但无人接听,打到第三遍,都是同样的结果。
第一天没见面是因为她在外场过夜,接下来两天受天气影响,古城机场关闭,所有航班都停飞,乘客和机组人员被滞留。第四天她虽然回来了,但由于航班延误落地时间晚了,接着又要连飞,就没回家留在了公司的宿舍。好不容易挨到第五天,冯晋骁都准备从办公室出发去机场接人了,她回电过来:“别过来接我了,被抓飞,一个小时后上机,航班准时的话要凌晨才能回来。”
职业的敏感以及对萧语珩的关注,令拿着车钥匙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冯晋骁闻言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问她:“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这是在躲着我吗?”
他问得有些突兀,那端的萧语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她的沉默在冯晋骁看来就是默认。他安静地走回办公桌前,似乎是在借由这几秒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解释:“案子有了眉目,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