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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我没事。”
“哎呀,白大哥您的手怎么流血了!”茵茵看仔细泥鳅的模样后惊叫起来。
泥鳅不解的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然后睁大眼,张大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在他的手背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正在向外渗着鲜血。
“白大哥!白大哥!”茵茵惊慌失措地大声尖叫,手中的油灯翻落在地上,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泥鳅浑浑噩噩地在地上躺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再次查看自己的伤口,才发现只是个被树枝挂出来的小口子,连渗的来得那么一滴半滴血都早已经凝固了,难怪他根本没有觉得疼。“都怪你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泥鳅不满地向还站在他身边发呆的茵茵嘟哝着。
“白大哥,您没事,您好好的回来了……”茵茵自从泥鳅一出门就总想到不好的事情,怕他在山林里遇到什么意外,又后悔要他去自己家探望,怕他万一露出破绽被村人们知道自己还活着,连累了他,又胡思乱想些意外的事情,泥鳅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她更是觉得自己的担忧都要成真了,越想越把自己吓得够呛,如果这位恩人就此不回来,自己怎么办?不就要饿死在这深山里吗?最后终于忍不住拿着油灯走出了门。她想去迎接泥鳅却不敢走进林子,就在门口徘徊彳亍。看到泥鳅回来,但是满身尘土,衣服也破了,手也受了伤,担忧了整整一天的事情似乎成真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关心在他看来竟成了麻烦,心里异常委屈,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泥鳅嘟嘟哝哝地进了屋,听见她还在身后哭,越哭越来劲,呜呜咽咽,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越听越心烦,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你有完没完啊!烦死人了!”这一声果然有效,身后那抽抽搭搭的声音立刻没有了,泥鳅有些得意的回过头,见茵茵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他不解地又问:“你看我干什么?”
茵茵用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含糊的大哭,转身竟向外跑去,不等泥鳅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夜的山林中。
泥鳅抓抓头:怎么忽然走了?难道……太好了,以后可以回河里过舒服日子了!想到就此摆脱了这个人类,泥鳅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要不是外面的天还黑着他一定马上拔腿就往自己住的河里跑去,一头钻到淤泥里睡一觉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啊!
泥鳅哼着小曲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心情无比的轻松,自从遇到茵茵的那天以来他的脑子里就总像塞着点什么事情一样,和过去那种无所牵挂吃睡随心的生活截然不同让他很不习惯,现在茵茵一走,整颗心忽然就平静下来。
泥鳅趴在桌子上正准备继续睡觉,一阵香味不知从哪里飘来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那已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肚子马上咕咕叫起来。泥鳅连眼都来不及睁开就用力吸着鼻子,沿着香味的来处而去,东找西寻,最后终于从盖着的锅里摸出了几个菜饼子,他欢呼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嘴里塞去。几个菜饼不出一刻钟就都落了肚,泥鳅一把抓过水罐狠狠地灌了几口温水巴噎在喉咙里的东西冲下去才回过神来:水和东西怎么还都是热的呢?
泥鳅看着门口,呆呆地思考起来。
泥鳅因为一只手拎着昏倒的茵茵所以根本跑不动,后面追赶的几个妖怪很快就把他包围在了一棵树下。
几个妖怪凶恶的盯着泥鳅,一步步向他逼来。
泥鳅依着树瑟瑟发抖:“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他知道这些妖怪本来是想吃掉茵茵的,现在看他们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连自己也一起吃掉了,想到这里更是害怕得发抖,心里不由开始盘算,如果现在扔掉茵茵给他们吃,自己是不是还可以逃命?
拦在泥鳅面前的三个妖怪是这片山林中的地头蛇,他们对泥鳅根本没有像他们打任何招呼就擅自搬到这里来居住的行为本来就十分不满了,今天这只泥鳅竟然又胆敢从他们的嘴边抢走他们看中的点心,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他说不定会以为陆地妖怪是连一只泥鳅都害怕的。他们冷笑着向泥鳅缩小包围圈。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行不行啊……”泥鳅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了。
“你的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现在怕了?兄弟们今天晚上除了点心再加顿小火炖泥鳅怎么样啊!”
“他们果然要吃泥鳅了……还要用小火炖……慢慢炖……”
“干脆嫩嫩的人肉和泥鳅放在一起,加点葱姜咕嘟咕嘟更出味。”
“……不要吃我啊……”
“在不然剥了皮用盐腌着吃。”
几个妖怪觉得被恐吓的泥鳅这副模样很有趣,就更是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些吓人的话:“小泥鳅,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有什么靠山啊?竟然敢这样冒犯我们啊?不如把你剁碎了包成饺子罢。”
泥鳅后悔得要死,刚才自己应该好好的呆在家里睡觉,然后等到天一亮就回到河里去,恢复以前那种逍遥的日子的,为什么要在听到这个女人的尖叫后跑出来找她呢,为什么找到她后看到她是被几个妖怪抓住了自己还不快逃走,竟然还想要救她呢!完了,要被吃掉了……早知道当年乖乖的在师傅那里学点什么法术也好,总比现在……等一下……泥鳅听到那几个妖怪随口问自己的靠山是谁,忽然心生一念大声叫起来:“我可是昆仑山老狐的徒弟,你们如果吃了我,我师傅不会放过你们的!”
“什么,昆仑山老狐的徒弟?”
“不可能吧,昆仑山老狐什么身份,怎么会收这么个东西作徒弟?”
“我听说昆仑山老狐早就不收徒弟了,他一定是唬我们的。”
“不对啊,我倒是听说昆仑山老狐早几年破例收了个关门弟子的。”
“可是也不能是这个东西吧?”
几个妖怪听了泥鳅的话后将信将疑,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泥鳅紧张的看着他们。三个妖怪其中一个根本不相信泥鳅的话,坚持要吃掉她和茵茵,另两个却对昆仑山老狐身份忌惮,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吃一顿不怎么样,万一真得惹上那只难缠的老狐就糟了。过了一阵几个妖怪决定了少数服从多数,有交谈了几句,转身慢慢地退进了树林。
泥鳅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
他在危急中记起被自己叛逃的师傅是很受山林里妖怪们敬重(畏惧?)的,病急乱投医的把他的旗号打了出来,没想到真得起了作用。师傅真是很了不起啊……泥鳅在昏倒前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位不该错过的师傅……
茵茵一直跟着泥鳅走到门口,并且柔声柔气地叮嘱一声:“白大哥您慢走,早点回来,夜里的山路很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我不会再耽搁了。”泥鳅含糊不清的嘟哝着。前天就是因为自己下山时耽误了(其实他根本就没下山),结果差一点被吃掉,这次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那天夜里的事情等到天亮后泥鳅和茵茵谁都没有再提,茵茵是心怀感激:自己使小姐脾气得罪了白大哥,他却不计前嫌不顾危险又救了自己一次,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也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将来一定要父母和秦大哥好好的报答他才是。而泥鳅却是做贼心虚,不知道茵茵是否看破了自己是个妖怪。听说人类对付妖怪可是很残酷的,不是用石头压在河低下就是架起柴火来烧掉,自己可不想落个这样的下场。所以他这几天小心翼翼地,对茵茵言听计从,这不是正准备再次下山去买粮食,顺便帮茵茵打听家里的情况了。
“白大哥……”泥鳅刚出门,茵茵又在后面怯生生地说,“如果……如果……如果可能……您……您……”
泥鳅呆呆地眨眨眼:“你想说什么啊?”
“您见到秦大哥后,能不能跟他说……跟他说……”茵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泥鳅根本没法听清。
“跟他说什么啊?”
“跟他说……”茵茵一咬牙:“说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他……”说完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快速的跑回屋里去了。
泥鳅在林间用比他自己平时稍快的步子走着,一边扳着手指:“买粮食,买布匹,买油盐,找她的家,看家人好不好,找隔壁的秦大哥,看秦大哥好不好,跟秦大哥说我这些日子一直想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啊,想想都累死人了。”正好走到那棵很适合睡觉的树下,泥鳅瞅着那里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躺下去,咬咬牙要开始下山。
左手提着一大袋米,右手提着一大袋面,身后的背篓里还放满了布匹、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等等杂物的泥鳅在人群中艰难的向前挤去,一边再次确定一下茵茵给自己的地址:就是前面那个人家没错。可是她的家门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
好不容易看到了门槛,忽然一串鞭炮在泥鳅头上方噼噼叭叭的响了起来,泥鳅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被着巨大的声音和乱嘣的火星吓得一扔手里的东西抱着头又蹦又跳,嘴里还不停的嚎叫,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被他的样子都得都哈哈大笑起来。泥鳅还惊魂未定,四周又想起了喇叭唢呐、锣鼓家伙的声音,一片喧闹,其中还夹杂着:“新娘子上轿喽……”的吆喝声,一顶大红色的轿子迎面而来,正好挡住道路的泥鳅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狼狈的捡回东西,连滚带爬的躲进了人群。
轿子在热闹和人群的簇拥中出了门,看热闹的人渐渐开始散开,泥鳅这才找到机会向身边的一个闲人问:“请问徐家是不是住在这里?”
这个人还记着泥鳅刚才的狼狈相,抿着嘴一指说:“不就是这家。”
“我果然没找错啊,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啊?”这么多人怎么认出谁是茵茵的父母啊。
“干什么?”那个人想看傻子一样看看泥鳅,“你没看见人家在嫁女儿吗!”
“嫁女儿……”泥鳅茫然的点点头。徐家人来人往乱成一团,看来是没法找准确到茵茵的父母来传话了(他怎么就没想到找别人问问谁是茵茵的父母呢?),既然这样不如就先去找那个隔壁的秦大哥吧。
泥鳅又向那个闲人请教:“是不是有个姓秦的住在这附近?”
“秦家?”那个人看了泥鳅一眼笑起来,“那不就在这家隔壁——新娘子不就是嫁到秦家去的吗!”
“新娘子不是被抬着走了吗?”泥鳅不解地问。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就算两亲家住隔壁娶媳妇也要热闹热闹吧!花轿抬着新娘子出去转一圈,一会就……你看,说着说着这不就回来了吗!”
泥鳅抬头一看,那顶花轿果然在鼓乐声中又被摇摇摆摆的抬了回来,直奔那户姓秦的门口。看来那个秦大哥也没办法找了,泥鳅提着好些东西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早就腰酸背疼腿抽筋了,现在给自己找到了借口立刻执行,转身准备回去。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那顶花轿:真的很像茵茵坐在里面,被一起扔进水里的那顶啊,不知道里面坐的女人是不是也像当时水中的茵茵那么美丽。心里想着这些奇怪的事情,泥鳅走路时的步子不由都轻快起来。
“你说什么!”
茵茵的一声尖叫把泥鳅吓了一跳,一时说不出话来。平时文静温柔的茵茵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住他的衣服大声叫嚷着:“你说啊!你说啊!你说的不是真得对不对!”
泥鳅惊慌地看着她小声说:“我说的是真的啊。”
“你说秦大哥娶了芊芊,你说秦大哥他娶了我妹妹!”茵茵声嘶力竭地叫。
泥鳅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正好看见婚礼——你看我这里,还被炮仗灼了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