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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邮件的提示跳出来,关宁一一打开,有一封非常简短,是李兆文发来的,问她,“礼物可喜欢?”
她一眼看过,禁不住莞尔一笑,顺手就点了回复,反问一句,“哪一件?”
被人追求当然是好事,尤其这位追求者还出手阔绰,颇有情趣,关宁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热情的追求了,要说不开心,那真是假装。
最让关宁满意的是,李兆文一直保持着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度”,这种“度”对于关宁这样对自己生活能够完全把握,并且对任何改变自己的现有状态的可能非常敏感的女人来说,绝对是她挑剔约会对象的第一要点。
也可能是因为李兆文与她一样,有过一次婚姻,关宁在接受李兆文追求的伊始就问过他的婚姻状况,她清楚记得自己当时是边走边说话的,句子简短声音清晰,“李先生,我希望你清楚,我离过婚,有一个儿子,算不上是一个一流的被追求对象。”
“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关宁想起他之前想要招募她时所送出的儿童百科全书,点点头。
李兆文又补充,“而且,我也离过婚,彼此彼此。”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迟疑,首先,这是一句实话,其次,关于自己现在的婚姻状况,他选择暂时隐瞒。
王尔德说过,已婚者的快乐来自于那些他们没有娶的,这句话是他大嫂的口头禅,他的大哥曾经对他转述,他记得当时他们两个的反应是同时的会心一笑。
“哪一件最喜欢?”面前一暗,李兆文在关宁对面坐下,手机丢在桌上,笑着问一句。
关宁抬头看他一眼,板着脸,眼里却有微笑,“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再接再厉吧。”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端了盘子过来,在桌上一样样摆下,泰国菜,鲜红猪颈肉嫩黄咖喱牛腩煲,最后上来的是炒蟹,原只蟹盖完整地合着,边缘漫出一汪颜色鲜艳的蟹黄来,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好极了,我正饿着。”他最喜欢关宁这一点,关宁是个大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对于习惯了莺莺燕燕的李兆文来说,大女人自有其非同一般的魅力。
普通女人,有她这样有主张知进退,凡事不需要他操一点心吗?即使迟到也不用十二万分抱歉,关宁与他的忙碌程度几乎同等,两人完全可以互相理解,宝贵时间不用来享受美食,全浪费在抱怨委屈指责对方让自己久等上,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那就快吃,两点我有会议要赶。”关宁果然对他的迟到直接略过,事实上她迟到的次数不比李兆文少,大家都忙,两个人上一次约会还是在出差间隙的机场里,就坐在候机楼的咖啡厅里,一同喝了杯淡如水又贵如油的原味拿铁,临走的时候李兆文拥抱她,时间略长了一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说了句,“这里真简陋,LA的机场里还有钟点房。”
她就丢下两个字,“流氓。”可坐在飞机上浑身情不自禁地发热,一路都觉得心神不宁。
“我也是,下午得去工厂,能抽时间一起晚餐吗?”说话间李兆文目光在关宁敞开的领子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成熟男女,他与关宁在身体上很投契,事实上说投契有些虚了,他真实的感觉是——欲罢不能。
谁能想到他李兆文三十多岁,万花丛中过,见识过的青春貌美女子不知凡几,最后却为一个外表又冷又酷的单身母亲神魂颠倒。
“晚上孩子有演出,在交大小礼堂。”
关博文现在在一家幼儿园读中班,两个月之后中班汇报演出,老师小朋友众望所归地相中他出演主角,关宁一时不察,儿子已经做好准备快要粉墨登场,演的还是特别搞笑的小革命剧,关博文饰演红星闪闪根正苗红的小儿童团员,一身绿色小军装,台词都得弯着胳膊肘念。
最后公演之前关宁去看过一次彩排,回家路上就说, “你们老师眼神好差,怎么挑你这个小洋芋演闪闪红星,一点都不像嘛。”
“I’m Chinese!”关博文脸上妆还没卸干净,非常迅速地回了妈妈一句。
关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举手投降,“对对,你是中国人。”
关博文就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她,然后一脸严肃地表态,“我就喜欢闪闪红星,I LOVE CHINA。”
想到儿子关宁脸上又有了笑容,不防李兆文在对面放下叉子补了一句。
“我也去。”
这一次,关宁停顿了数秒之后才答,“也好。”
回公司的路上关宁问自己怎么会答应了李兆文的要求,她单身很久了,也不缺人追求,男欢女爱这种事情,关宁在本质上是并不排斥的,或许是因为在国外久了,只要是彼此单身,她就不觉得负担太重,反而是那种一爱起来就天雷地火非要对方为彼此身体精神乃至未来一切负责的感情更让她不适应。
李兆文这样的男人,够热情,又不太粘,聚时两相愉,别过无负担,对她来说,刚刚好。
但是一旦牵扯到孩子……
对于关宁来说,关博文才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而李兆文,现阶段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错的约会的伴儿而已。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关宁不打算再拨一个电话过去说自己临时反悔,更何况李兆文这么忙,或许他说出这句话也只是一时兴起,也不一定会真的出现。
关宁料错了,这天晚上,李兆文真的去了交大小礼堂观看关博文的汇报演出,还特地请了专业摄影师来,在后头摆开阵势将整个儿童剧现场录制了下来,说是拍完之后做成DVD分送给老师和小朋友。
这男人周到起来真是面面俱到,老师都过来说谢谢,关宁好气又好笑,坐下之后压低声音说他。
“太夸张了。”
他全神贯注地看表演,只说了一句,“你儿子很棒。”
儿童剧改编得很不错,期间所有家长笑声阵阵,关博文的表现确实很棒,即将结束的时候,扮演翻译官的小胖子太过激动,一个手肘子撞在站在他身边的关博文眼睛上,重重的一下子,下面所有家长都惊叫了一声,关宁都站了起来,老师也急着想上台,没想到关博文只是捂了捂眼睛,又把帽檐往下拉了一下,接着就开始说台词,最后一段台词都是他的独角戏,他就这样独自说到完结,没打一个咯噔,把下面都看得呆了,到拉幕时才知道鼓掌,每个人都用了全力,小小的礼堂里掌声雷动。
谢幕的时候关博文没出来,关宁知道不好,已经先往后台去了,李兆文自然地跟着她,后台乱成一团,老师忙着找冰块替关博文敷眼睛,小胖子李小民已经哭了,中班李老师正急匆匆往外走想找关宁,迎面就碰到她。
“关博文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撞得挺重的,是我们老师失职。”
关宁看儿子,关博文原本是坐着的,这时已经捂着眼睛站起来了,她就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痛不痛?”
“还好啦。”关博文回答,只是一只眼睛又红又肿,眼泪不停往下掉,配上他的语气,略有些滑稽,说完抬起头看站在关宁身后的李兆文,“妈妈,这是谁?”
关宁这才想起身后的李兆文,一回头看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眉眼间都是喜爱之色。
为了保险起见,关宁还是决定带儿子去医院做一次检查,李兆文开车陪着他们去了,关博文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最后在回家的路上躺在后座上睡着了,将近家门的时候关宁压低声音说,“今天谢谢了。”
李兆文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关博文,这小小的孩子一只眼睛还肿着,因为抹了药,半张脸油油的,小嘴微微撅着,醒时那些小倔强都没了,煞是可爱。
李兆文把车停在关宁楼下,她想要叫醒儿子,被他阻止,然后一个人转到后座,轻轻松松地将孩子抱了出来,“我送你们上去。”
关宁略觉不妥,但李兆文已经当先开步,再看关博文靠在男人宽阔肩膀上睡得正香,她便不再多言,也举步跟上。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李兆文突然感叹,“关宁,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个儿子,此生无憾。”
关宁不答,一瞬间,心中竟是微微一动。
李兆文并没有多做停留,将孩子送到床上之后就走了,临走时在门前与她吻别,并不是一个如平日一般热情似火的缠绵之吻,低头时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竟有些郑重的意味。
这天晚上,关博文睡着之后,关宁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撑着头想了很久,电脑屏幕上的空白报告光标闪烁,她却迟迟没有打下一个字去。
第十章 疾风暴雨
通常美好的愿望,最后都断送在所有人都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就像谁也无法预料,一只蝴蝶的翅膀能够扇动太平洋上的一阵飓风。
唐毅说的不错,往来工地的工作很辛苦,沈智和周晓飞也相处得并不太愉快,更添她的烦恼。
所谓特别助理,其实就是全方位打杂的,她每日所作的全是些非常琐碎的小事,包括整理进度材料,向公司汇报工程进度,不停奔波在工地与各个相关部门之间,沈智还要替周晓飞办一些他的私事。
邓家宁知道她的工作情况之后已经发过话,没必要做得不开心还要继续下去,最后的结语是,为了这点钱,不值得。
如果沈智不是与这个男人生活了数年,听完这样的话说不定就要被感动的涕泪横流,但邓家宁不久之前还是个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一个成年人的金钱观念突变时令人诧异的,沈智作为妻子,不能不多问一句,“怎么不值得了?每个月在孩子的身上就要花掉我三分之二的工资,不做下去怎么收支平衡?”
我有钱啊,邓家宁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关于有钱这回事,对于他来说真是一个悖论,大沓的现钞就在手边,却连银行都不能放,更别说放开手脚用了,之前他用一部分钱还了房贷,没过几天李副局长就状若无意地提了一句,仍旧是态度和蔼声音亲切。
“小邓啊,听说你现在是有房无贷了,恭喜啊,蔡秘书都及不上你,他呀,到现在还每月扣着公积金呢。”
邓家宁听完顿时一身冷汗,心想这句话里的意思太重了,蔡秘书是谁?局长的心腹啊,跟着李副局长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按他最近渐渐适应的所见所得来看,蔡秘书的身价,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万吧,可人家至今都还每月扣着公积金还房贷,他居然一下子拿出几十万来还了房子贷款,这算什么?
公积金还贷时每月从账户里支出的,是否扣款,局里管财务的一查便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没人查也就罢了,真有人查,也不是人人都是沈智,跟她说一声这是他父母拿出来的钱就行了的。
自此之后,邓家宁就加倍小心,在钱的方面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床下的鞋盒子好似定时炸弹,让他感觉刺激之余又有些心惊肉跳,其中滋味,复杂难言。
“那就换一份工作吧,我托人给你找一份轻松点儿的。”他提出折中的办法。
沈智踌躇,她在这个公司已经四五年了,与同事之间的相处也算不错,工作岗位的变动确实让她感到不满,但换一份工作又能如何?换汤不换药而已,如果她连手头的事情都不能做好,那么到任何地方都可能遇到同样的情况,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