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这几日後需还没有到,我这里也缺了几味常用的药材。听说明天药就会先到了,这方子就留在我这里了,明天我给你熬好了送来。”
“那就有劳陆大夫了。”
“你可得好好休息啊。”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点了,这个孩子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从大夫那里一出来,闻重叹了口气,直往皇帝营帐而去。
从外面看,里面灯还点著,都这时候了,还亮著灯,是因为找不著秦云而在担心吗?
“主子!”鼓起勇气,闻重喊出了声。
皇帝难以置信的望著他,“你怎麽回来了?!”还受了伤!
闻重将如何与秦云相遇、如何将实情告诉的他,秦云又如何前往山城都一一与他主子说了。直气得皇帝上来拳脚相向。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让贺玉郎离开,让秦云离开,朕就会看上你了吗?朕还就非你不可了吗?!”
闻重跪倒在地,此时的他心里满是震惊。他知道的!他一直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他明明就是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为了什麽还这样对自己?这麽多年都没有换来他的一丝眷恋吗?
闻重难以相信的望著他,直直地望著,期盼那份痛楚可以减少一些。
虽然,没有可能的……
“朕要你好好保护秦云,你没保护好;朕叫你办的事,你又没办好,你还做得了什麽!朕要以国法处置你;要以军法处置你!”
皇帝对他动私刑,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可受军法倒是还没有试过,无论是哪一样,对闻重的伤害都没有皇帝的难听话来得伤人。
闻重只想一动不动,不听、不看……
昨天晚上早已受尽了他的折磨,此时的闻重,只能让人为所欲为地绑在木凳子上,等待那二十记军棍。
让伤痛折磨得半醒半昏,闻重突然记起出京之前,皇帝对他说的那番话……
“你还记得吗?朕曾问过你,如若朕受到危险,你当如何?你是怎麽回答的?”
“誓死保主子周全!”
“嗯,记得就好,此次秦云非要跟著一同前往,朕要你如同对朕一样,也要誓死保他周全。办得到吗?”
“……是!奴才定会保护好秦少爷。”
……是啊,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受罚也是应该……
6
“咦,这儿怎麽这麽热闹?”陆大夫手里捧著的是刚才为闻重闻小将军熬的药。昨日他营帐中缺了几味药,想到今天有新的药石运来,他便决定等今天煎好了药再给他送来也是一样,反正也不差这麽一天。
“没什麽,皇上在罚闻重呢。”闻重在军中本就没有什麽好人缘,因为他与皇上的关系暧昧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所以大多数人都是抱著瞧好戏的态度看著闻重受杖责。
陆大夫心中暗自叫糟。其实在这军营之中,别人或许不了解闻重,但他陆潭还能不知道吗?当今皇帝陛下治军从严,对军中将士责罚不断,每每皇上开恩,撤下责罚的第二天,闻重都会来找他为他裹伤上药。显而易见,这闻重为军中将士暗地里挡下多少事?!可惜,众人却只一味看轻於他。有时候陆大夫真的很是佩服,这闻重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大的胸襟气魄!
陆大夫挤开人群,见到的景象令他一惊之下摔破了碗──闻重让人绑在了长凳之上,正面朝下,趴著受刑。那麽粗的脊杖打上他的身背,陆大夫不敢想象,重伤之下的身子可受得住……
“快住手!”顾不得皇上还是什麽旁人,这样下去定会出人命啊。
“才打了十下,还有一半没打呢。”低沈的声音显然在预示著他的不满。
“皇上!”陆大夫立时跪倒在当今圣上的面前,“皇上开恩啊!闻小将军重伤在身,再打下去怕是要糟啊,皇上!”
“胡说!那麽十几二十下又怎会抵受不住?!做错事当然要重……”罚字没能说出口来,因为当今圣上愣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闻重的方向。闻重一直侧著头,他看不到他的脸,刚才之所以会愣住是因为看到了有“东西”自那长凳上滴落。再顺著往下看去,已然汇成小小一滩。皇帝知道那是什麽,也正因为知道,心中一窒。
推开身前的陆潭,皇帝向那一动不动的身影跑了过去,心中从来没有这麽慌乱过。
果然!那是闻重口角溢出的血!
皇帝亲自将闻重手脚上的绑束尽数除去,一边冲著那早已呆楞的陆潭叫嚷:“你还待在那里做什麽?!还不快点过来看看他?!”
他们的皇上如此失措众人还是头一次见,那样的滔天怒火更是让众人胆战心惊,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回过神来的陆大夫忙过来帮忙,可是闻重的右手怎麽也不肯松手。想是疼痛难忍之时,抓得太过用力,以至昏厥过去,手都无法松开。
“皇上如此使力,闻小将军的手指怕是要断……”他是看出来了,看来当今圣上心中还是有闻重的。哎,只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来人!将这凳子给朕锯开,小心别伤了他手。”当机立断,将闻重纳入怀中,自己则就著他的手势坐在了地上。
“你快给他瞧瞧!”边为他擦拭嘴角鲜血边催促陆潭诊治。
问诊半天,最後却是摇头。
“哎……皇上,进气儿少出气儿多,闻小将军怕是难以保全了……”
咯!一下,当今的皇上直觉得自己的心不听使唤了一般又闷又疼,愧疚和懊恼排山倒海而来,一时间竟怔在那儿,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见闻重嘴角的血擦了又冒,擦了又冒,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众将士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今日所见也够他们称奇道怪一阵的了。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素来威严的静文皇帝竟也会有如此英雄落泪的一面。且为的是他那向来不甚欢喜的闻重。
过了些时间,皇上总算是恢复了过来,终於说出了话,可让人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朕要你救救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他周全!他这是怎麽了?流这麽多血,朕怎麽越擦他越是流啊?!闻重、闻重你快醒醒,快别吓朕了……”
哎!这个皇帝……见他这样,陆潭便是心中想骂他也骂不出来了。
“皇上!皇上,快别摇他了,还是先抬他回营帐吧。回头让随皇上来的太医院里的医正大人给瞧瞧,许还有救……”他原是见众人将闻重手中凳子给解了,这才出声提醒,没想到尚未说完,就只能见著这皇帝陛下的背影了。
“命人速去将曹太医给朕叫来!”声音还如此清晰,人却已进了御帐。
曹太医年约五十左右,在太医院中医术最是了得,因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医正大人,今次御驾亲征,他也就正好派来跟在皇帝身边伺候著。
饶是他经验丰富,可他一进营帐还是让眼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
闻重不知何时悠悠醒来,还未等皇帝安下心来便开始大吐特吐,吐的什麽不好,偏偏是血!直把皇帝一张俊脸吓得惨白。
这二十几年来,他还从未这麽害怕过什麽!以後无论何时再想起来,他静文帝都会忍不住要将闻重重重压如怀里,如若当时人不在身边,也非得派人立刻找著才行。
医正大人看了也眉头深锁,这令静文帝很是恼怒,“叫你跟来做什麽的?!先前得了什麽病他只得去找陆潭也就罢了,如若此次你救他不得,朕先赏你下去为他开路!”
曹医正果然给吓得面如土色。这皇帝到底吃错了什麽药?!怎麽对这闻重的态度判若两人!
“是,皇上!卑职定当竭尽所能!”
还好,皇上没再发怒,他不知道那是因为闻重的右手丢开木柄转而握住了皇帝的缘故。
只是轻轻一握,皇帝陛下已是能知晓他意寓为何,一时间情之所至,忍不住又要落下泪来,以往他怎麽就看不到,他竟是这麽好的一个人呢?!现在回想起来他一直是这样,默默对你好,偏偏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就像现在他是要他不要迁怒他人吧……
“那你就给朕好起来,好起来……”声音轻的很,却很温柔,可闻重听不到,这话倒却成了自言自语,安慰自己一般。
闻重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又让这般痛打,伤上加伤。
原本医正大人心中虽不安,可有一张方子倒也不妨一试,总算皇上不能放心,叫来了陆大夫看看。
陆大夫这几个月来一直为闻重诊病,深知他外表太平无事,其实身体早已积劳成疾,哪里受得了曹大人那些重药!
“曹大人,这几味药万万使不得,闻小将军体弱,这些日子一直药石不断,如若用了这几味药,怕是……大大不妥。”
“幸亏陆大夫提醒!不然怕要铸成大错……” 医正大人一惊,糟糕竟忘了这点,哎……“那陆大夫,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之後俩人再三斟酌,一直都不敢作下决定,直至皇帝急得不行。
“你们两个到底怎麽回事?!快来看看,他不停在吐血,身体越来越凉了!”
“不行了,看来非得如此了。”到底还是医正大人关键时刻能定大局。
“可是……”陆大夫总觉顾忌颇多。
“再晚只怕是无力回天。”那就意味著他们也命不久矣……
“那好吧。陆某尽力配合大人!”下定了决心,再动上手来底气也足上一点。
“臣请皇上先回避一下。”这是一招险招,万一等下皇帝陛下看不下去打扰了他们那可就不好了。
“……那好,朕去帐外,再派几人等候在侧,如有什麽需要,你们即时吩咐。”
“如此更好。”曹医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此时的他一派医者风范,就连皇上都似不看在眼里一般。可见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太医院医正却有过人之处。“这样,烦劳皇上再命人抬桶热水来,小将军失血过多,身寒体弱,我们要用热水来保他体温和血气循环。”
“好,朕这就命人去备。”
皇帝离开营帐,留下的两人眼神一个交会,便开始各自忙碌开来。
陆大夫是从民间而来,针灸之术颇有些心得,而曹太医来自药学之家,对药石方子了若指掌。
曹医正先是取来两颗西域进贡的护心保命的药丸碾碎了放如闻重口中以保他心脉。而後又命陆大夫用金针刺激他的全身各大周穴。
刚才那几杖脊虽让闻重伤势加重,可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那就是原本受了内伤体内积的淤血,倒是给冲散了些。
这期间曹医正将那张方子改了几味较为性温的,命陆大夫帐中学徒速速抓来煎熬。
总算热水送了过来,他二人为闻重除去上衣慢慢扶他坐入桶中,两人见到他身上那些痕迹彼此都心照不宣。这个皇帝既然如此伤他,如今又如此心痛,是为哪般?
之後,曹医正又放了些不知名的药液进水里,想来是什麽独门药方,陆潭不便多问。
曹大人让人不断往渐冷的水里注入热水,如此三四次之多,这才让陆大夫除去他身上金针。
闻重半昏半醒,不只燥热难当而且胸口闷痛不已,才一会儿,又觉口中有股腥气难忍,於是趴著木桶周壁呕了出来。亏得身边小童机灵,拿手中舀水的盆子凑了过去。
等那小童将盆子端出,在外面等候的皇帝一见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大夫正使劲在把闻重给“捞”出来,才一半儿,就让冲进来的皇帝给吓得放了手。唉,又滑了下去。
皇帝忙伸手托住,再弯腰搂抱起来,嘴里骂道,“你们两个狗奴才,这是把他怎麽了?!怎麽让他又吐了那麽多血,这还是在看病吗?!”
“回皇上,那是吐出来的淤血,闻小将军一切都顺利,只等一会儿将药喝下,挨过这几天想必就没事了,只是……”可怜这医生的习惯,老是喜欢话说一半,吊著。
“只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