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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托陈渺路花了不少钱,这个世道就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狱警将那人拉出去一顿暴打,却对李政一毫发未伤,“行了,别惹事啦,这是你老婆捎来的。”狱警客客气气的将杨帆带来的硬皮书递给了李政一。
书是烫金的《基督山伯爵》讲述堂泰斯被冤入狱,如何越狱复仇的故事,这书李政一很早就读过,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他看也没看,直接将书扔到一边。
可是隔了好一会,李政一满脑都是杨帆那双冷冽的眸子,仿佛隐约中含着泪水,他终又把书捡了起来,扉页上用钢笔洋洋洒洒的写着五个字:等待和希望!
这几乎是贯彻整本书的思想,李政一慢慢翻开书,他顷刻愣住了,每一页书的下方竟都写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政一,我和孩子等你!
李政一快速的翻阅着,数百页的纸张下方都是相同的字迹。
作者有话要说: 陈渺路礼貌的为杨帆打开了车门,杨帆却站在拘留所前举步维艰,“怎么了,你后悔啦?”陈渺路扬起好看的笑,杨帆杵在原地不肯动,陈渺路在她身后稍用力推了一把,“走吧,一咬牙就结束了。”
杨帆深呼了口气,仿佛前方就是万丈深渊,而她稍不留心就会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你若还想救他,就乖乖听我的。”陈渺路的话吹在杨帆的脖颈处,她觉得浑身都冷得几乎要发颤。
杨帆木讷的握着话筒,她望着消瘦的李政一慢慢走了出来,他憔悴的脸颊略有凹陷,碧绿的双眸更如一泓泉水,杨帆隔着玻璃凝视着他,他是欣喜的,看到杨帆时嘴角微微扬起。
陈渺路故意走了过来,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杨帆的身上,李政一看着玻璃外陈渺路自信的眼神,他的笑容逐渐消失。 “赶紧说完,今天咱妈在家等着你吃饭。”陈渺路俯下身,他的唇轻贴近杨帆脸颊,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通过话筒传给了李政一。
李政一稍稍愣住,他垂下如扇叶的一对长睫毛,心底却是不住的阵痛。
杨帆将手中的硬皮书交给了狱警,狱警接过仔细检查,陈渺路也退到杨帆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听着他们谈话。
“你。”李政一和杨帆都同时开口,两人皆戛然而止。
杨帆勉强笑了下,“你别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李政一点了下头,“你和孩子还好吗?”
“挺好的。”杨帆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李政一的指尖慢慢触碰着冰冷的玻璃,丝毫感受不到杨帆的温度,杨帆好像有话想对他说,可她却始终皱眉犹豫着,身后的陈渺路轻咳了一声,杨帆惊觉的回头瞥了他一眼。
“政一,”杨帆抬头看向他,他在等待她说话,杨帆却如鲠在喉,她的手不停的揪住自己的裙摆,力气大得简直恨不得将衣服全部撕碎。
李政一望了眼她身后的陈渺路,他露出苦涩的笑容,“他要是肯真心对你,其实也是不错的,起码比我这样的阶下囚要好。”
杨帆攥着裙摆的手用尽力气,她猛地抬起头,用最冷酷的眼神望着李政一,“李政一,你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你这样毫不负责的离开我们,我一个未婚女人要怎么带个孩子!” 李政一显然有些惊讶于杨帆的话,他刚想开口,杨帆却继续言辞激励的说:“你也不能怪我,我到底是个女人,为了我和孩子的将来,我只能嫁给陈渺路!”
杨帆说着话胸脯起伏不定,李政一只是紧紧握着话筒怔住了,他的指尖本在玻璃上描绘着杨帆的轮廓,可他却停了下来,他从未感觉如此冷过,这种寒意顺着指尖几乎要沿着血管直抵心脏。 “还有,李政一,”杨帆站了起来,她的手不停地出汗,汗液几乎将话筒全部沾湿,“我根本不爱你,从来没爱过你,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渺路学长一个人!”杨帆说完啪的狠狠挂了电话,陈渺路不失时机的过来牵过杨帆的手。
杨帆扭头依偎在陈渺路怀中,眼泪却落了满脸,陈渺路回身看玻璃后的李政一,他在狱警的拉拽下,却仍是不停地用力拍打着玻璃,他的嘴一张一翕,外面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陈渺路看着他忽然心底有种快意的开心。
“可以把戒指给我了吧?”杨帆睁大眼睛看着车前方,她也不去擦,只是任由成串的眼泪从眸中滑落,直顺着脖颈滚入怀中。
“几句狠话换他的后半生,这生意他可真是划算。”陈渺路摊开了手掌,杨帆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抓过其中的钻戒,戒指上稀有而硕大的粉钻通透明亮,艳丽诱人照得人眼花缭乱。
在巴黎时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将粗壮的枝桠伸得遮天蔽日,傍晚微红的余晖通过金灿灿的叶片,遍地的落叶带着秋的香味,堆积了满满一层,美得如梦如幻,“我们结婚吧。”李政一的双眸深遂得如世上最深的海沟。
他在公交上的求婚仿佛犹在耳边。
杨帆自己戴上戒指,一滴泪落在了钻石上,陈渺路捧过她的脸颊,他本想吻去她的眼泪,她却扭头避开了他,陈渺路见无法得逞,也只能作罢专心去开车。
杨帆看着车外的街道,经过一家花店门口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花香卷着几片花瓣落在了地面上,车轮毫不留情的碾了过去。杨帆觉得胸口异常的痛,她记得张爱玲曾说花落有声音,她是断然不相信的,可当此刻,她却好像真的听见了花瓣坠落的声音,就好像雨滴似的,噼里啪啦的纷纷从高空坠落,当真是触目惊心。
李政一在狱警的胁迫下回到了房内,所谓的房间,不过是不到25平米的空间,窄小的屋内居然呆着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在监视器下忙活着狱警交代的手工活。这里的人皆穿着黄色T恤,上面印有编号,所以狱警眼中十恶不赦的人,是没有名字只有数字的代称。
“怎么这表情,不是去见你媳妇了吗?”说话的人是这间屋内的“狱头。”
李政一不吭声,只是埋头去做自己手中的工作,他因为有着高学历,而被狱中领导特别看中,所以交给他的并非体力活,而是需要脑力活动的文笔类工作。
“靠,还不是他老婆跟别的男人睡了。”另一个人忍不住搭了句话,平时李政一倒是和气,可不料就是他这句话,李政一忽然满脸通红,一脚踹开了身边的椅子,“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试试。”
那人只当是玩笑,竟说了句更加恶心的脏话,李政一只觉自己脑袋轰的一声响,就像火山爆炸似的,满眼都是陈渺路将杨帆揽入怀中的画面。
“草,你老婆跟别人睡了,说不定肚里的孩子都不是你的种,你有什么好嚣张的!”
李政一身体里的血仿佛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竟走到那人身前,毫无预兆的一拳打在他脸上,李政一的力气太大,那人立刻发出像杀猪般的惨叫声,他咳着吐了口血水,周围的犯人看了都方寸大乱,狱警匆匆冲过来将他们两人都按倒在地。
杨帆托陈渺路花了不少钱,这个世道就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狱警将那人拉出去一顿暴打,却对李政一毫发未伤,“行了,别惹事啦,这是你老婆捎来的。”狱警客客气气的将杨帆带来的硬皮书递给了李政一。
书是烫金的《基督山伯爵》讲述堂泰斯被冤入狱,如何越狱复仇的故事,这书李政一很早就读过,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他看也没看,直接将书扔到一边。
可是隔了好一会,李政一满脑都是杨帆那双冷冽的眸子,仿佛隐约中含着泪水,他终又把书捡了起来,扉页上用钢笔洋洋洒洒的写着五个字:等待和希望!
这几乎是贯彻整本书的思想,李政一慢慢翻开书,他顷刻愣住了,每一页书的下方竟都写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政一,我和孩子等你!
李政一快速的翻阅着,数百页的纸张下方都是相同的字迹。
☆、chapter79
“妈;我们回来了。”陈渺路攥住杨帆的手进了屋;陈母板着一张脸并不说话;她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彩色画面反射在她脸颊上来回变动;她甚至连瞥也未瞥杨帆一眼。
陈渺路扶着杨帆小心坐下;他面带笑意讨好的对母亲说:“妈;您别生气了,看看您的小孙子。”陈渺路说着指了指杨帆微凸起的小腹;可陈母连眼珠子也没有动一下,她的两片红唇轻启;发出一串尖锐的声音,“别以为怀孕了就能进我们陈家的门。”
陈渺路握住杨帆冰冷的手;杨帆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好像上面长了什么奇异的东西,“我和渺路要结婚了。”
陈母拿杯子的手一抖,滚烫的水瞬间泼了出来,热水就滴在她的手背上,陈母却丝毫感觉不到皮肤上的疼痛,“你说什么?”陈母瞪着杨帆大声吼道。
杨帆只是静静的望向陈渺路,陈渺路仿佛接收到杨帆给予他的勇气,他即刻站起来温和的对母亲说:“我们明天就去领证。”陈母只觉头突突的跳个没完,好像血管中的血液都要喷薄而出似的,“不行,绝对不行!”陈母气得直跺脚,陈渺路却挽着杨帆的手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陈母用手覆在胸前,已是气得难以喘息。
陈渺路为杨帆开门时,碰巧戎容刚好从门外进来,他们互打了个照面,杨帆冲她淡淡一笑,戎容会意的也对她浅笑,陈渺路倒奇怪于戎容这般的和气,她非但没有无理取闹,竟是毫不理睬他们,径直冲进屋内走到陈母的身边,赶忙扶住了她,“阿姨,您没事吧?”
陈渺路看母亲本就无碍,现在更有戎容照顾,便大步搂着杨帆走了出去。
“要喝水吗?”姜虹伸手准备去拿杯子,静躺在床上的李赫却摇了摇头,他昏暗的双目透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其实,景哲的死真的不能怪我爸,之前景哲也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发现他还患有另一种怪病……”叶梅不停的解释着,“好了,你别说了,总裁需要休息,你出去吧。”姜虹回头命令道,叶梅手足无措得站了一会,见姜虹态度极其冷淡,也只能慢慢踱出了房间。
李赫仍是无法开口说话,他紧绷着的双唇似乎被牙齿咬得发白,姜虹用毛巾轻轻擦拭了下他额上的汗水,她俯下身靠着他的肩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又何必追究,既然景哲的死跟李政一无关,倒不如撤诉吧。”
李赫纹丝不动就像一具僵尸,姜虹年轻紧致的脸颊更显出他的苍老,“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到底是父子一场,他也受了许多不该受的罪,就此结束吧。”李赫终于转动了下湛蓝的眸子,他轻瞥了眼枕边的姜虹,逐渐艰难的移动手掌慢慢抚摸她顺滑的发丝。
次日陈渺路果然兑现诺言,如实带着杨帆前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带户口本了吧?”陈渺路边开车嘴角忍不住挂着一丝惬意的笑,杨帆默不作声,简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陈渺路倒显得有些紧张,他不停地咀嚼口香糖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前来领证的人不少,陈渺路同杨帆排着队,快排到他们时,杨帆忽然叫道:“呀,我把户口本忘在车里了。”
陈渺路一怔,“不是刚还嘱咐你别忘了,怎么还是没拿?”
杨帆挠了挠头轻笑道:“太紧张了,搞得我稀里糊涂的。”
“你放哪里了,我去拿。”
“不用了,这么近,你先排队,我拿了就过来,怕你找不到!”杨帆说着夺过陈渺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