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学好的孩子,伤不起啊!”
天这样热,杨帆只觉衣服都湿嗒嗒的贴在身上,明明是秋初的天气,她却热得仿佛每个细胞都要渗出汗来。
杨帆忽然觉得眼泪想往外涌,无论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只要稍不经意,她都会记起所有和陈渺路相关的回忆。
“这葡萄肯定好吃!”李政一拿着成串刚买来的葡萄,早熟的葡萄青绿发紫,像调色板内不均匀的过渡色。风吹动他的衣裳,葡萄架下的李政一衣袂若举,如同不真实的梦境。
“你怎么了?”李政一忽觉杨帆有些不对劲,他伸手托起她的脸庞,杨帆却甩开他,窘迫的吮了下嘴唇,淡淡地道:“没事,想吃葡萄,馋了还不行啊!”
李政一笑着揽过她的肩,“行行行,当然行!就知道你馋!”
“喂,你个臭小子,手往哪放呢。”杨帆扭动两下肩膀,李政一反倒搂得更紧了,如同抠也抠不去的牛皮糖,“嘿,胖妞,我告诉你,很多美女想让我搂,我都不搂呢,瞧你可怜我才……”
“哎呀,热死了,松手,去搂想让你搂的!”
此时在成都的戎容则满心欢喜的准备着同陈渺路的婚礼,她在副驾驶座上念念有词的跟陈渺路聊着,陈渺路却伸手按开车窗,风瞬间从窗户刮进戎容的喉咙,直呛得她半天讲不出话。
陈渺路毫不理会咳嗽的戎容,他只是将左臂搭在窗外,悠然抖落一节长长的烟灰,戎容咳了半天整张精巧的小脸也憋得通红,“咳,渺,渺路,到前面你停下好不好?我要去,咳,去取下衣服。”
陈渺路将车停在街边,独自在车内冰冷的望着窗外,繁华的街边有个身着迷你短裙学生样的女孩子,她抱着一打宣传单朝来往的人群中不断发着,烈日下艰辛而期盼的望向每一个过路者。
“美女,陪哥哥玩会,哥哥给你这个数。”街上无所事事的青年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伸手去逗她,女孩子立刻露出尖锐的目光,“干什么?要传单就拿去,不要就走开!”男青年却不凶不怒继续去拉扯女孩子,“妹妹,凶什么?你看你发的传单上写着包_皮手术特价优惠,哎,怎么个优惠法啊?是不是你给哥哥做啊?”
女孩子火冒三丈,脸颊也气得绯红,“我就是个发传单的,别的不懂!”
车内的陈渺路痴痴的望着女孩子倔强的身影,回忆如巨浪般一股股袭来,猛烈的拍击在他心上。
陈渺路大四时曾决定放弃出国留学,甚至不顾母亲的反对执意要同杨帆留在成都,可那日当司机载着陈渺路经过一条狭窄的街道时,他拨打杨帆号码的手却停了下来。
透过车子的茶色玻璃,陈渺路看得一清二楚,她居然恰好站在离他不远的街角,司机将车停了下来,客气的同陈渺路讲要下车去买盒烟。
杨帆并不认得陈渺路家的那辆捷豹,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每一位经过的男子。
车玻璃的颜色很重,隔离了外面的紫外线也挡住了她的视线,毒辣的阳光下杨帆急切的询问着每一个路人,司机买了烟经过时,杨帆也慌上前同他说了两句,司机却不理不睬的揣着烟上了车,他鄙夷的瞥了眼窗外的杨帆,“现在的女孩子啊,别瞧戴着眼镜怪斯文,各个都为了钱不知羞耻!”
陈渺路看了眼车外的杨帆,“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我刚看见她跟你说了两句话。”
司机伸手指了指杨帆头顶的招牌,“喏,龙根养生馆,看名字就知道,这种女的站在门口能干嘛,肯定是拉客呗。”
拉客……
她!
多讽刺的字眼。
他居然还打算为她放弃留学?
这里是成都有名的红灯区,而她竟站在街边向路人介绍身后的店铺。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离开,陈渺路回过头,他满面阴霾,深邃狭长的丹凤眼透出一股邪气,他将通讯薄上杨帆的号码快速删除,然后拨通另一个电话: “妈,我决定了,去美国留学。”
“你有完没完,我就是发传单!别的一律不知道,滚!”女孩子大吼一声,将整叠传单狠狠砸在男青年脸上,竟转身扬长而去。
传单如飘飞的柳絮,不经意间,有张传单贴在了陈渺路的车玻璃上。
我对陈渺路,只是爱他的家世,爱他的背景,倘若真让我嫁给他,我倒要好好考虑下!
那是必须的,成都军区多得是,姐要找自然是找司令的儿子,最有钱的官二代!
我若说我把房卡当银行卡给了他,你信吗?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她没有刻意追求过他的身份,她没有爱钱如命,她没有拉客卖_淫……
陈渺路嘶嘶地从牙齿缝里吸着气,仿佛天气极其寒冷,他不敢再想下去,这种如果的假设让他觉得自己像被剥了壳的蜗牛,只剩软弱无力的**。
“渺路!”戎容花枝招展的拎着成袋衣服朝陈渺路的车子奔来,陈渺路却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的马力很大,哧的一声瞬间开动,“喂,我还没上车呢!”戎容伸手去拍打车子,可车的速度极快刹那飞驰而去,将戎容一人留在扬起的尘埃中。
“你回来!陈渺路,你给我回来!”
☆、chapter25
“这是你大学同学?”杨帆探过头瞅着李政一电脑上的照片,照片是在美国名校门前,几个公子模样的男孩子笑得灿烂。
“咦,这不是张昱吗?”杨帆眼尖的发现师月的新婚丈夫,照片中的他略显青涩,与婚礼上的沉稳俊秀相差甚远,李政一倒笑了,“他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杨帆自鸣得意起来,“那是必须的,千万别小瞧姐的记忆力!”
李政一坐在电脑桌前,面朝屏幕的他忽然侧过头看着杨帆,这一瞬,李政一离杨帆的唇很近,几乎仰头即触,“你的记忆这么好,是不是这辈子都会记得我?”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到杨帆的脸颊上。
杨帆的心猛地一跳,只觉心脏有种难以承受的力量,仿佛不受地心引力的作用,止不住的往喉间滚去。
“当然会记得你啦!”杨帆用力揉了下李政一的头发,他的头发很硬,却有股淡淡的清香,杨帆故作镇定,“你成天粘着我,从成都到这儿,整天白吃白喝!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也忘不了你!”
杨帆慌看向电脑屏幕转移注意力,“张昱旁边的人好眼熟啊。”她说着伸手去放大照片,张昱同身旁男孩子勾肩搭背,男孩子笑得温润如玉,有种翩翩君子的风度。
单反拍的照片异常清晰,足够放大很多倍,杨帆拖动着鼠标,只瞧见那男孩子的挎包上打了个渔人结,很巧妙精致的结,看得杨帆越发觉得眼熟,当真是似曾相识。
李政一无趣的瞥了眼,“嗯,那是他的男朋友。”
杨帆出人意料的惊叫了声,“张昱的男朋友,这么浪漫?”
李政一伸手给了她个爆栗子,“你们宅女是不是都这么荒唐?这种笑话也当真?”
杨帆却拿起桌上的大包啃了一口,“什么宅女?没文化,麻烦叫我居里夫人!”
…
“李政一,你成天是不是闲得发疯啊?要是没事就给姐找个工作!”杨帆被李政一拽得没了法子,只得磨蹭着跟他徒步出门去。
李政一邪笑着凑过头,“好啊,你来给我当太太吧,不用打扫不用干活,只负责生孩子,钱都归你管!”
杨帆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算了,你妈还不把我给杀了。”
李政一楞了下,“她,她……”
杨帆蓦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唉,反正,对不起啦。”
李政一却抬起近乎翠绿的眸子,“好了,胖妞,快走吧,不然照你这速度爬也爬不到。”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学校还这么破,一点都没变!”
在这个季节树叶稀稀拉拉的在半空的枝上交错,路的尽头是李政一和杨帆曾读过的小学,破旧不堪的房子着实有些岁月。
“没钱怎么变啊,你这阔少爷啥时候为咱学校捐点钱?”杨帆随口问了句,李政一并不说话,视线只是顺着路望向远处,此时的路静谧无声,阔叶乔木的枝桠整齐的向天空伸展着。
如今是周末已无上课的学生,李政一给看门老大爷塞了盒烟,就在这样他们两人居然大步踏入校园内,杨帆回头望着翘起二郎腿抽烟的老大爷,极鄙夷的瞪了眼,“不负责!”
李政一却嗤笑着摇摇头,学校向东是一溜的大玻璃窗,教室内漆光油亮的桌椅上蒙着一层薄尘,明亮清透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如筛子般落下一层亮光,顿时仿佛时光也倒流了数十年。
“胖妞,你还记得以前咱们在几班上课吗?”
杨帆挠了挠头,“我记得你搬走的那年,我在读三年级,具体几班倒不记得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记性好!”李政一仰头望着浅暖的阳光,他似梦呓般痴痴的喃道:“三年二班。”
三年二班。
碰巧是周杰伦的一首歌。
多美的碰巧。
三年二班的门很破旧,杨帆已辨不出每间教室的区别,她只记得自己过去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清晰看到学校的篮球场,篮球杆在阳光下拉出细长的影子。
李政一坐在杨帆的旁边,木制课桌有些脏,他却毫无顾虑的趴在上面,任由衣服抹去上面的尘埃,“胖妞,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次上课我的笔掉在了地上,我低头去捡,你也刚好要帮我捡,然后我们碰了头。”
“那么早的事谁还记得。”
杨帆环顾四周,木课桌被学生用小刀刻了许多印子,她低头看自己的桌子竟惊喜的叫了起来,“你看,你看,这是我的桌子,居然没换!上面还有我刻的‘早’字!”
“我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学了一篇课文叫《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之后大家都效仿鲁迅在桌上刻了早字。”杨帆抚摸着课桌上用小刀篆刻下的字,字迹歪歪斜斜乍一看倒像是‘日十’两个字,“我记得那时候刚用钢笔,班里就数你的字写得最漂亮了。”
李政一抿起淡淡的笑,杨帆忽然记起在成都时,早上李政一不辞而别留下的便签,上面的字实在与幼年相差甚远,杨帆深叹了口气,“唉,不过您这大少爷,去了国外估计只会写洋文了,汉字写得还不如小时候呢。”
李政一的眉忽的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立刻恢复常态,他笑盈盈的盯着黑板,“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总跟班里女孩子去跳皮筋,成天跳得连作业都不肯写,结果你爸气得冲到班里,在黑板上写了哪几个字?”
杨帆回忆了下,猛地笑得前仰后合,她用力拍起手掌,“对,记得,记得,他写的是:如有再带吾女跳皮筋者,老夫必唾其面!”
杨帆对这事记忆犹新,那时她爸写得一手飘逸洒脱的楷书,学校别的老师告诉他杨帆又跳皮筋没写作业,杨父真的是怒不可遏,当时就用粉笔苍劲有力的写下这些字,他的楷书遒劲而大气磅礴,可一群三年级小孩子压根看不懂这句话,次日竟继续玩得忘乎所以。
☆、chapter26
经过校园旁的千寻石级时,杨帆顿了下,石阶旁生锈的铁栏杆边摆着成排的青瓷花盆,密密的花盆内栽着浓郁香甜的红花,晶莹的花瓣光洁剔透,如火龙般顺着千寻石阶一路攀爬向上,那样妖娆艳丽,仿佛瞬间就能迸溅出炙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