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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没事吧,伤口怎么样?”
李政一没有回答,只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杨帆的背影,伤口并不痛,可左心房却挣扎得快要爆炸。
屋子积水太多,工人费了极大的劲才将天花板整好,陈渺路站在空旷的屋内,新房已失去了曾经的生气,他伸手触摸发潮的壁纸,这是当初杨帆亲自挑选的样式,尽管陈渺路并不喜欢这种颜色,她还是执意购买了。
陈渺路的手一寸寸触摸过墙壁,每一处都是杨帆悉心为新婚的准备,他的心痛楚的颤动着,终于如烈火烹油般,嘭的一拳重重捶打在墙壁上,如果不是她的屡次背叛,他们早该在一起!
陈渺路的视线却落在拳头旁的一行小字上,卧室粉色墙壁上用铅笔细密的写着几个蝇头小字,浅浅的颜色几乎不易察觉,他一字字的念出:杨帆爱渺路学长,一辈子!
他的整颗心顷刻如瓷器般丝丝猛然炸裂,疼得几乎下一刻心就会化作一滩腥黏的血迹涌出口。
“渺路?”
“妈,你怎么来了。”
陈母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陈渺路故作寻常的牵着母亲的手往外走,“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陈母眼见四周并无杨帆的身影,倒是异常奇怪,“我的儿子藏到哪,我都能找着,不过那个胖女人去哪了?”
“她回家了,”陈渺路的嘴角垂下小小的弧度,“以后都不回来了。”
听到确认无误的话,陈母的唇畔才抿过得意的微笑,“看吧,我早说过你跟那胖女人长久不了,你还不信我的话,有空啊,你就该多陪陪戎容,戎容那丫头还是……”
陈渺路忽觉不对劲,猛然抬起深邃的眸子警惕的盯着母亲,“妈,你来这儿找过杨帆?”
轰隆作响的火车顺着铁轨越滑越远,杨帆靠着玻璃窗望向这座呆了六年的城市,她蓦地想起大学时室友曾说过的一句话:人心就是一座城池,要进入须得认真。
只是可惜他的城池太小,小得偏偏容不下她,余者必离,她刚好就是错误的余者。
她曾寻寻觅觅的等待了他六年,她终于受够了,要彻底离开他,永不再归来。
“帆!”杨帆顺着喊声朝人流外张望,这已不是她初次坐火车往返于中国的南北,大学时代每次踏下火车看到父母,杨帆都是欣喜不已,可如今两袖清风的归来,父母依旧是挥手伫立在站外,灿烂的微笑里总是不变的希冀。
红色行李箱装满了六年的生活物品,实在重到勒得掌心通红,杨帆冲父母咧嘴笑着拽起行李箱,手上的重量却瞬间消失,杨帆惊得慌抓紧行李箱,真没想到火车站的盗贼如此猖狂,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抢东西!
杨帆抬腿正欲踹去,却对上两颗灿若宝石般的绿眸子,他微微扬起一丝笑意,“胖妞,发什么呆,快把行李给我!”
杨帆手一松,李政一顷刻接过她的红色手提箱,“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李政一嬉笑着陪她走到站外。
“你怎么来了?”杨帆费劲的掰开他的手指,李政一却故意又一根根覆了上去,装作若无其事的笑起来,杨帆父母看在眼里不禁高兴的款待起李政一,“帆这丫头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讲,要不是你打电话来,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早在一起了。”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跟李政一也是才见面不久。”李政一见杨帆慌解释,他越发拽紧她的手,笑盈满面的望着两位长辈,“对,我回国也没多久,在成都才见到杨帆,她就忍不住要跟我在一起了!”
杨帆怒不可遏的瞪着李政一,他也太厚颜无耻了,居然说她忍不住要跟他在一起?
虽然她曾有过这样的邪念,可分明是他一直往她身边蹭!
“爸妈,你们别听他瞎扯,他现在可是跨国……”杨帆的话还没说完,李政一猛地捏了下她的手掌,直疼得杨帆无法继续后面的话,“啊,对,我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李政一说着不住的大声笑起来,不给杨帆丝毫见缝插针的机会。
☆、chapter23
“政一到底是有出息了,不过做任何工作,最重要的是态度……”杨帆父亲继而搬出老师的姿态,开始对李政一谆谆教导,李政一不住点头笑着迎合他。
杨帆的视线却落在窗外,她的家乡是北国一座著名的茶都,遍地皆是青山如黛,绿树成荫包围的繁华,如同沉甸甸的翡翠玛瑙般,空气中无处不透着茶香四溢。
夕阳如金,皎月如银的大学岁月里,杨帆曾从家乡为陈渺路带来几罐铁盒的茶叶,她不远千里背来却挨了陈渺路一顿骂,“现在又不是原始社会,什么茶叶没卖的,你没事背几罐这东西干嘛?”杨帆耷拉下脑袋,紧紧抱着怀中的铁桶茶叶一声不敢吭。
许久陈渺路才接过她怀中的茶叶罐,“还学理科的,怎么这么死脑筋。”
杨帆仰头笑着亦步亦趋的走在他身后,“我来拿吧,可重了。”
陈渺路撇过脸不理会她,只是继续攥紧怀中之物,仿佛是生怕被人抢走的宝贝。
“政一,帆,吃晚饭了!”杨帆母亲照例会在桌上摆出一盘包子。
杨帆父亲每次看到,都是不住的敲起餐桌,“又要吃没卖完的包子了。”
李政一却从盘中先抢过一个滚烫的包子,包子太热烫得他在两手间来回晃动,他将包子塞到口中使劲咬了一大口,“嗯,好多年没吃阿姨做的大包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吃!”
杨帆不知李政一的话是真是假,只是他的表情异常开心,似乎回到了童年时代。
杨帆父亲更是肆无忌惮的在饭桌上调侃起她的糗事,“你后来搬走了,可不知道我打帆的事情。”
杨帆的饭尚未咽下去,一咳嗽竟险些喷了出来,她不住的捶着胸口,杨帆父亲却津津有味的向李政一讲道:“那年帆考到全县的重点高中,按规定学生本人两天内要亲自到校领取录取通知,不然过期作废,结果最后半天的时候我发现她还翘着二郎腿看电视,我问她为啥不去领通知书,她居然说让我给她买什么旺仔小馒头,不买她就不去!结果我辛苦买了回来,她还说要吃大袋的,不然打死也不去,当时我真气急了,一把拽住她的头发从沙发上扯下来……”杨帆父亲说着,手舞足蹈的重复出当时摔打杨帆的动作,直逗到他们趴在餐桌上笑得直不起身。
“还有,高中时候有次放学回家,她骑着自行车嫌路上太晒,居然摘了个荷叶包在头上,只挖出两个洞看路,结果她刚骑到家门口,就把乘凉的老太太吓出了病,人家还以为大白天见了绿头鬼!”李政一握住杨帆父亲的手,大声笑着继续问,“还有呢,还有呢?”
杨帆母亲见聊得如此沸腾,竟也加入其中,“还有啊,以前帆来初潮的时候……”
“妈,别说啦!”他们只顾不停的狂侃,却丝毫不曾注意到杨帆脸上瞬间拉下的三道黑线,这是什么父母,居然肆无忌惮的以爆料女儿丑事为乐。
李政一望着杨帆嘟嘴皱眉的样子,心底逐渐抹过一层暗伤,这些年他究竟错过多少她的故事,他尽量保持离她不太远,可咫尺之间却已是天涯。
蝉躲在树上大声鸣叫着,杨帆摇着蒲扇躺在藤椅上翻来覆去,“快起来了,别睡啦!”李政一伸手去拽趴在藤椅上的杨帆,她极不耐烦的转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又不用上班,起来干嘛?”
任杨帆杀猪般的叫嚷,仍被李政一死磨硬泡的拖出了门,她这辈子最大的弱点恐怕就是花痴!
杨帆斜视了眼身旁的李政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朦胧的睡眼间他的轮廓依旧俊美无暇。
阳光洒落在李政一的肩上,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如同清澈见底的溪水般纯净,这让杨帆想起她初中时暗恋的小男生,青涩得令人望而却步,不忍下手。
“看什么看?”李政一故作清高的冷哼一声。
杨帆哧的笑了,“我是在看跨国公司老总的独子居然会骑自行车。”
“我怎么不会,你可别忘了,小学时候还是我骑车带你去上学的,那时你重死了!”李政一反唇相讥,杨帆气得恨不能拎起自行车子砸向他,李政一却又恢复往常的嬉皮笑脸,“不过,胖妞你现在是无业大龄剩女,倒不如跟我去领个证,后半辈子凑合凑合算了!”
杨帆双脚用力,蹬着自行车跑得飞快,声音也被风吹得不住颤抖,“我要是大龄剩女,那你就是高龄剩男!”
李政一快速赶上她,自行车在小路上奔跑着,风呼呼的滑过脸颊,树荫凉丝丝的掸走了惹人厌的阳光。李政一还记得小时候,他们时常游走于水库的边缘,鱼游清水,烈日当头,两个孩子却只惦记多挖几支耦,多采几朵荷花。
他们骑车一直到葡萄园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水库附近的葡萄园如梦如幻,两人疲惫的躺在繁密的葡萄架下,硕大成串的葡萄摇摇欲坠,在夕阳的余晖下如同发光的宝石般耀眼。
两人望着葡萄架发呆了许久,李政一转头望着杨帆,杨帆漆黑的眸子里挂满无边颗颗圆润的葡萄,她痴痴的盯着翠绿的藤条,“知道吗,我以前有个理想,就是开一家大超市边吃边卖,随便吃都饿不死。”
李政一忍不住笑着坐了起来,“我以为你说你也要有这么大个葡萄园,谁知道你说话这么不浪漫!”
“我也想啊,可是葡萄吃不饱。”杨帆喃喃着轻合上眼,仿佛困得几乎昏睡。阳光透过树荫投下斑驳的光圈,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惟独一张大脸庞,显出极不相称的喜感。李政一却看得极认真,阳光洒在她的五官上有种说不出的眩晕,他伸手去触碰她红润的双唇,可指尖几乎就要碰到时,附近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杨帆睁眼坐起,李政一立刻神情自若的摆弄起自己纤细的手指,细汗却顺着他的额头不住渗出。
是前来购买葡萄的一对恋人,女孩子同小贩不住的讨价还价,水灵的葡萄饱满得几乎会裂出甜水来,女孩子将新鲜的葡萄拎起左右打量,身旁男友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女孩子听后便又笑眯眯的挑起了葡萄。
“可真甜蜜。”李政一托腮望着不由发出羡慕的感慨。
杨帆的心却如抽搐般,疼得几乎窒息。
☆、chapter24
刚进大学时杨帆对身边一切都好奇不已,她指着街边一筐黄橙橙的枇杷,“天,这是什么东西?”
小贩笑盈满面的说:“新鲜的枇杷,三块一斤,来点吧?”
杨帆是北方人,倒对这些南方水果不甚熟悉,她随意挑选了六个看似饱满多汁的枇杷。
“不是说要减肥吗?怎么还吃这么多?”陈渺路一语击中她的死穴,杨帆想说吃水果应该不发胖,却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六个刚好三块钱!”
杨帆朝小贩喊道:“老板,别放那么多,尝尝味道就好了。”
小贩边答应着边取出两个最大的枇杷,摆弄着称给杨帆看,“瞧,准得很,剩下的刚好两块五毛钱!”
杨帆点点头扔下五毛钱,将小贩拿出的最大两个枇杷揣走,小贩顿时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杨帆笑着将一个枇杷塞进陈渺路手里,“数学没学好的孩子,伤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