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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耳忒弥斯收起法杖,朝他们走过来:“你们可以走了。趁我们现在还没有改变主意。”
以撒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说你不是阿波罗吗?那就与你无关。回去吧,凡人。”阿耳忒弥斯手一挥,镜子再度出现,在二人面前闪烁,“你以为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磨蹭?她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以撒朝西露达点点头,“你先进。”
西露达握住他的手,朝镜子走去,镜光突然强盛了千万倍,除了和他相握的那只手外,其他部分被光所吞噬。
以撒也正要进去时,阿耳忒弥斯突然又说:“等一下!”
他回眸,看见她满含感情的眼睛,朝他笑了笑,说:“虽然你说阿波罗与你无关,但我还是当你是我哥哥。所以……保重。”
他抿了下唇,有些感动,最后凝结为两个字:“谢谢。”
腿迈进镜,浑身一片冰凉,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镜里走出来,银发,绿眸,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他与那个人擦肩而过,还待细看,镜子已将他包拢,一束强光后,意识就此消去。
而那个人一直走到阿耳忒弥斯面前,先是环视了下四周,然后朝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小妹。”
阿耳忒弥斯凝视他半响,弯下腰,盈盈行了一礼:“欢迎回来,哥哥。”
顿一顿,又说,“难怪我们遍寻不见你的神力,原来你把它分成了两份,一份变成了鸟,另一份注入了十二蜜蜡之中。”
“是的。所以当鸟和十二蜜蜡融合之时,我便回来了。这样不就够了么?身为太阳之神,其实只需力量就行了。至于灵魂……”那个人回身,看着空中的镜子,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悲伤,但很快就还归于平静,“就随它去吧。”
天马拉着黄金车子在他身旁停下,也没见他怎么动,就瞬间上了马车,然后扬起手,车轮转动,驰向远方——
于是人间的雨便停了,乌云散去,出现了第一道晨光。
尾声
“坦白说,西露达突然睁开眼睛时,真的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呢。”
棋牌室里,两人对桌而坐,喝着下午茶,轻松聊天。其中一个正是玫兰妮。
“当时杰昆先生让我看着那团奇怪的火,我紧张的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个不小心火就熄了,谁知道她突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醒了,抓住我的胳膊,吓的我手一抖,那火就真的熄了。”至今,说起那晚的事时,她还是心有余悸。
“其实你还好啦,比起我所受的惊吓,已经是小意思了。”她的朋友放下手里的红茶,愁眉苦脸,不甚感慨,“起码,你没有半夜三更被某个声音召唤起床,下楼,到一个被烧的一塌糊涂的废墟里去搬某块大石板——简直跟梦游似的。然后石板搬起,一只手伸了出来,接着一个人慢慢的爬出来,站直,对你笑……而你心里非常清楚他其实是已经死了的……唉,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恐怖了!!”
“听说你当时对那个爬起来的以撒少爷说了这样一句话:‘堂弟,我知道我们兄弟感情好,但是你也不用这么重情谊,死了还来看我,我实在是、实在是太感动了……’然后就砰的晕过去了?”
“啊啊啊,别提那个了,请别再提了,实在是太丢脸了!不过,我敢说,换了别人也差不多是这反应……”这个哇哇大叫的人不消说,自然就是以撒的堂哥艾力克。
玫兰妮笑了,“好啦,不取笑你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能活过来,这实在是最好的消息了。哪怕受到更大的惊吓,也完全值得。”
“是啊……”艾力克感慨了一句,拿起旁边的糖罐,“亲爱的玫兰妮小姐,再加块糖吗?”
“好的,谢谢。”
勺子与杯子,轻轻碰触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宛如她和他的笑容,美好的没有丝毫阴霾。
而城堡二楼的某扇窗边,西露达正一手支颔望着窗外,蓝天白云在她眼中投递,她的表情像春风一样柔和。
“在想什么?”一双手,将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顺势搂住她,探头也往窗外看。
“我在想……”西露达明眸流转间,笑意无限,“正如你的前身是阿波罗一样,我会不会就是达芙妮呢?”
身旁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你很在意这个吗?”
“说笑而已,别紧张。”西露达轻笑着移开他的手,转身回房。
“西露达!”
她扭头,看见以撒靠着窗,双手环胸,朝她凝眸微笑,“我可以非常明确告诉你答案,现在就说。”
西露达扬起眉毛,感兴趣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以撒走过来,牵起她的两只手,说:“看,我碰到你了,你并没有融化。所以,我不是阿波罗,你也不是什么达芙妮。我们就是我们——以撒·维拉,和西露达·卡麦隆,两个普通的、彼此相爱的、幸福的人类。仅此而已。”
西露达的视线从交握着的双手,看向胳膊,然后往上,看到漂亮的下巴,柔软的唇,最后是眼睛,那眼睛绿如清泉,明澈无暇。
心里顿时像被什么熨过,服帖的不再有丝毫褶皱。
她依偎过去,将头靠在他肩上。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她怀中,真实存在,碰触的到的肌肤,感觉的到的呼吸,拥抱的到的温暖,再也不会消失。
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无论是什么都可以释怀了。前世种种,全都不重要,只有这一刻,在这一刻,她要好好抓住,不让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再次溜走。
所以,达芙妮丝毫不重要。
以撒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在忌讳什么,也知道你一向很没有安全感,从不轻易信任别人,但是,你一定要信任我。因为,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的人已经变成了我,同样,对我来说,你也是最亲最重要的人,未来的路还很漫长,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要一起度过,所以,一定一定要彼此信任。西露达,你对我要有信心,对自己也要有信心,对我们的未来,更要有信心。我们绝对不是阿波罗和达芙妮,因为……”
西露达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着比春水更细润的柔情,而那柔情只为她一人承载:“因为当年阿波罗之所以会爱上达芙妮,说穿了是被丘比特所陷害,也就是说,并不是他真的对达芙妮产生什么自发的情感,而是中了魔箭身不由己。可是,我对你却不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数无数的细节,点点滴滴聚集在一起,才有今天这样的光景。丘比特之箭只是一瞬,而我们,”说到这里,以撒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缱绻着说出后半句话,“……却是很多很多年。”
很多很多年。
他们认识、相处、分离,又重新在一起。
在别人看来是羁绊太深,情缘太重,所以兜兜转转,还是最后逃不开,被捆绑在一起。
然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缘分其实有多么浅薄,薄到好几回,都濒临破碎脆弱不堪,若非他的执著,和她最后的坦白,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到这一步。
西露达的眼眶无可抑制的湿润了起来,眼看着她就要哭出来,以撒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眼睛。
怀中的身躯颤了一下,有些畏缩,却最终没有逃开。
然而,脊背僵直,很紧张,放不开。
于是,以撒放柔力道,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嘴唇沿着弧线优美的眼睑缓缓来回,亲吻她的睫毛,然后,慢慢往下,到了嘴唇。
正要贴合,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齐齐一震,拉开距离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尴尬。
西露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推开他,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的竟是仙度瑞拉。
她戴着大大的帽子,披着斗篷,手里还拎着个缀满珠片的蕾丝手袋,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未待西露达开口,她已说道:“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西露达心中惊讶了一下下,放开门柄,让出道来:“请进。”
“不用了,站在这里说就行,说完我就走。”仙度瑞拉的表情非常平静,但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于是西露达便放弃了邀她进屋的想法,说道:“好。你是……要回玛亚吗?”
“嗯。”
“一个人回去?”
仙度瑞拉微微一笑,拢了下长发。短短几日,她变得非常清瘦,眉梢眼角惯有的温婉不见了,留下来的,是经历沧桑后的淡淡疲倦,但是,眼神却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看着人时,也不会再怯懦退避:“如果你是想问哈尔雅是否跟我一起走,那么我回答你——不。”
她说的如此轻松坦然,反而令西露达觉得有些沉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幸而,她又说了下去:“不过没有关系,有一个团的骑士和仆人们陪我一起回去,不会寂寞的。”
“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当然。我要当个好王妃。”仙度瑞拉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虽然我的婚姻已经是这个样子,但起码,我可以让自己尽好当一个好王妃的其他义务:我要让玛亚大陆永远安宁,不受战争的困扰,要去看望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有被疾病所纠缠的痛苦的子民……当然,还有我爸爸,我要他的晚年过的很幸福。”
西露达凝视着她的脸,缓缓说:“仙度瑞拉,你变了……”
“是啊,因为我长大了。你以前跟我说过,人都是要长大的,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孩子。我选择了这桩婚姻,那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我必须亲自为它承担后果。我不会逃避的。”说到这里,她朝她再度笑了一笑。
于是西露达也回了个笑容给她:“坦白说,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谢谢。”仙度瑞拉说着,拍了拍手,两个仆人抬着美杜莎之镜出现在门外,“除了跟你告别以外,我来还有件事,就是把这面镜子还给你。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好。”
西露达让出通道,让他们抬着镜子进去,当仆人搁置好镜子空手走出来时,仙度瑞拉说:“好了,最后一桩心愿也了了,我真的要走了。嗯……我想你很快就会回玛亚,所以我也就不跟你多礼了,到时候再见吧。”
“再见。”西露达看着她转身离去,一步步的走远。
这个女孩,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尽管她从未将她看做对手,但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她们之间处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境地。她从没有太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甚至此时,想着她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心里还隐隐感到悲伤。不过幸好,她还有个守护神。
想到这里,西露达喊道:“一路顺风,也请代我向雨果问好。”
仙度瑞拉的脚步停了一下,她背对着她,因此看不到她的表情,如果西露达看的见,就会发现仙度瑞拉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但却倔强又轻快的说:“谢谢。雨果是我的守护神,他会永远陪伴我保护我的,所以,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仙度瑞拉说完这句话后,裹紧斗篷走下楼,在皇家骑士的拥簇下走到马车前。五月明媚的阳光像金纱一样的披在她身上,温暖的仿佛就要融化。
“只要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