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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加里王子的日子过的并不像外表看的那么轻松,压力很大,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状态。像他那样身份地位的人,能够困扰着他的,会是什么事呢?
西露达还留意到楼梯拐角处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油画,画里是位女子的半身肖像,惟妙惟肖,极尽妍态。她一见之下,心就开始下沉——蜜鲁夫人。
也许,加里王子对十二蜜蜡的执著程度超过了她的想象。
这时,又一扇房门由内而开,比夫说道:“这边请——”
她走进去,里面是布置的相当奢美的餐厅,整堵墙都是玻璃,里面点着白蓝两色霓虹,感觉像是走进了水晶屋。
加里王子坐在座位上,正在浅酌一杯浅绿色的酒,见到她,也不起身。
比夫禀报说:“殿下,鲁先……哦不,鲁小姐到了。”
加里王子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西露达在他对面坐下,立即有仆人为她将酒杯斟满。
加里王子又挥了挥手,比夫会意,连同仆人们一起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气氛不怎么令人愉快。从进来的那一刻起,王子的视线就没移开过,眼神犀利,像是要将她一点点的拆开研究。
西露达尽量放松,若无其事的浅饮了口杯中的酒,味道很特别,有点苦,她不禁轻皱了下眉头,就在这时,加里开口了:“你的女装不及男装。”
她讶然。王子的表情那么严肃,目光那么锐利,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于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答道:“是因为头发太短的缘故吗?”
王子眼中闪过一线笑意,虽然很不明显,但室内的氛围一下子缓和了下来,不再似之前那般凝重。
西露达举起酒杯问:“这是什么酒?”
“30年份的陈葡萄酒,加上银环蛇。”
蛇酒?难怪味道这么怪。她将酒杯放下,想了想,说:“我可以要求换一种吗?”
王子这一回,终于勾起唇角笑了:“你怕蛇?”
“没有女士会喜欢那种动物吧?”
“怎么你现在想起自己的真正性别了么?前几天,又是谁别着眼镜蛇领针四处招摇的?”
“原来殿下连那种细节都注意到了,我是否要说一句我真觉得荣幸?”
加里王子收了笑,表情再度变得阴沉而严肃:“开门见山吧,鲁小姐……”
“我的真名叫西露达。”
“那么,西露达小姐,对于你竟然是个女人,我感到非常吃惊,因为在我印象里,女人都没有这么好的逻辑思维能力,你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我真觉得荣幸。”她故意把这句话说的充满嘲讽之意。
相信加里王子也听出来了,因为他的面色随即变得庄重而严肃:“但是,我并不认为那天晚上的最后一副牌我会输给你是因为计算错误。”
诚然,如果当时不是雨果在暗中推了一把的话,最后会鹿死谁手,尚不得知。
但是,运气未尝就不是实力的一种。
她有对方所没有的运气,这也是实力。
因此,西露达只是笑笑,什么话都不说。
“所以,有没有兴趣再赌一局?”加里王子盯着她,缓缓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西露达扬起眉毛。
加里王子起身,负手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景。
西露达也不催促,因为,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她如果急于追问,就等于落了下风。
最后,加里王子终于沉声说道:“我知道,你这几天四处奔波,为了收集奥林匹斯十二神那套蜜蜡。”
看样子他的消息也很灵通。既然他主动提起此事,西露达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可以知道原因吗?”
西露达想了想,脑筋转的飞快,在说谎与说实话间来回转了几十次,最终避重就轻地回答:“事实上,这是我此番来参加这个商会的唯一目的。”
加里王子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么想必我所提议的赌局你会很感兴趣。”
她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哦,说来听听。”
“十二神一共有12颗,除了你这几天弄到手的3颗,我还知道,船王汉斯手里有1颗,德普手里有2颗,另外,我和玛亚大陆的哈尔雅王子,各有3颗。”
原来他连哈尔雅手里有3颗都清楚。西露达暗中皱眉,基本上会把这种事调查的这么仔细,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也在搜集这12颗蜜蜡。
果然,加里王子的下句话就是:“非常不巧,我和你一样,对这套蜜蜡也志在必得,但是我想我和你,都不是那种肯主动放手让给别人的人。”
“嗯哼?”
“所以,来赌一把吧。”蓝白色的霓虹在他身上交织出斑驳的光与影,他的眉眼散发出浓浓的挑战意味,沉着而自信,“商会一共三天,我们就赌最后彼此到手的蜜蜡谁多,输的人无条件的将自己手中的所有蜜蜡全都无偿献给赢的人。怎么样?西露达小姐,敢跟我赌吗?”
“如果大家都是6颗呢?”
“十二神除了那12颗蜜蜡外,还有一条串联它们的链子。当然,目前谁也不知道那条链子的下落,不过,万一我们真的不幸在这一局里打成平手,就以寻找链子做为附加赛,一决胜负吧。”
西露达点了下头,“很合理的提议。”
“你同意了?”
她笑,妖娆明媚,“我没有理由拒绝啊。”
加里王子,谢谢了。
当她还在为如何揪出他的缺点而苦心经营时,他却主动跳到了陷阱里——这一局,他输定了!
因为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她和哈尔雅王子是一派的,也就是说,她手上,已经有了6颗蜜蜡,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只要再拿到1颗,就能稳赢。
“那么好,赌约就此成立。”加里王子从一旁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打开,亲自为她倒满。
面对他如此难得的殷勤行为,西露达展齿而笑,语带双关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觉得心情很愉快,接下去的晚餐吃的很开心。最后当她告辞时,加里王子还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口。
一踏出房门,迎面便吹来清凉的风,肌肤触及冷空气,毛孔顿时骤然收缩,她突然从一种亢奋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一轮圆月悬挂在墨蓝色的夜空中,清清冷冷,无情无绪。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身后,传来比夫恭敬的声音说:“西露达小姐,殿下派我送你回去。”
她立刻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多谢。”
比夫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两人并肩前行,月光淡淡的照着灰白色的花园小径,西露达拢着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比夫先生跟随殿下很久了吧?”
“是啊,差不多有十二年了。”
“真是了不起,要是我,怕是一天都干不下去。我并无诋毁加里王子的意思,但是他确实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不喜欢说话,也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给人的压力非常大。”
比夫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也不会啦,其实殿下是个很好的人。”
“王子是不是很喜欢蜜鲁夫人?我看见楼梯上挂着她的画像。”
“与其说他喜欢蜜鲁夫人,不如说他喜欢的是那幅画吧。据说那是他的一位同学画的。”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画,为什么不挂卧室,反而挂在楼梯上呢?”
“卧室里已经挂了一幅了,那位同学画了很多。”
“原来如此,他和那位同学的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我说过,殿下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西露达停步,说道:“就请送到这吧,剩下的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可是殿下吩咐过……”
“没关系的。”西露达抬头看着天空,说,“夜色这么好,我想散会步再回去。谢谢你了。”她说的虽然委婉,但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于是比夫只好放弃,鞠了下躬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西露达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了,眸色微沉,若有所思。
冷静、冷静,她要把所有事情都好好的想一想。
之前头脑一时发热,对主动送上门来的肥肉自然是无比兴奋,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但是却忘了一点——加里王子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不是利欲熏心的船王汉斯,也不是单纯冲动的艾力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同她一样冷酷无情,精于计算。
如果是她,对一样事物没有六成以上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同理,加里王子也一样。他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赌约,必定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自己的赢率非常大。
也就是说,他手里肯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王牌。
如果她不能找出那张王牌是什么,没准最后会输的非常惨。
答应的太过轻率了……她不禁有些懊恼,不过,都已经答应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有的没的上,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把汉斯和德普手里的蜜蜡都弄到手。
之前觉得只要再弄到1颗蜜蜡就稳赢的想法早已不复存在,为了以防万一,她要赶在加里王子前,获得剩余的3颗。
一念至此,西露达握紧自己的手,走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正要横穿花园,却见一排浅蓝色的铁线莲前,静静坐着一个人。
那人听得脚步声,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我不用……”话到一半,转过头来。
月光刺人眼。
他手中的一枝铁线莲,“啪”地掉到了地上。
同一时刻,她看见苍白的脸,膝上的毯子,以及,椅座下的轮子。
夜风突然静止。
银辉如此惨淡。
世界蓦然一静,乍然一空,清楚一痛。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完美的伤口。折断时光。
而西露达,在这一刻,听见某种熟悉的曲调轻轻唱响,水一般光滑。
那是,无法遏止的……思念,以及悲伤。
宽恕
水起云落,一瞬花开。顷刻眨眼亦如同千世轮回那般漫长。
她看见他招摇的抬起右手,唇角含笑,眼神亲昵,用依旧华丽如琉璃般的声音说了一个字:“嗨。”
时光迅速倒退,回溯到雅各皇家舞会的第一天。也是这样的月色,这样的夜晚,他站在花园中,朝阳台上的她打招呼。
那一次,他们分别了三年,她并未觉得有多长久;而这一次,不过才分别了半个月,却恍若隔世。
她的视线模糊了一下,又恢复清明,却在看见他腿上的毯子时,再度模糊。
“好久不见。”他如此说。弯的眉角,翘的睫毛,用眼神微笑。
“是啊,半个月了。”她这般答。眉眼低垂,神色轻淡,却溢着沧桑。
“确切点说,是24天又16小时,共计592个小时,35520分钟,2131200秒……”他轻吁着气,不知是感慨,还是自嘲,“真漫长。”
这种计算方式她太熟悉。他总是习惯于将时间精确到很小的单位,以显示自己记得有多清楚,像是在炫耀,但其实,却是因为太敏感。
维拉·以撒,其实是个再敏感不过的孩子。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别开视线,过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