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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药讪讪的笑了笑,果然啊,有些来历的都是火眼金睛的,正想开口说话,傅山叉站起身来冲着那老板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要是把小药给磕碰到了,少了一根头发,别说一万,就是一百万你也赔不起!不就一万块的玩意儿么?少爷我给了,东西拿来,梳子你说是送的,还有,立马给她道歉!”
这小子!就是个事儿兜子。
付小药拉了傅山叉一把,低声道,“那玩意儿哪儿值得什么一万块,五千块顶天了。你别乱花钱啊!”
说是低声,其实音量不大不小的,恰好让周遭几个人都能听见,傅山叉一看付小药这模样,不由得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推开付小药的手道,“小药你别管,少爷我最看不惯这种跟女人动手的人了。卖东西,又没谁抢他的,摆出来了还不兴让人看了?不就是琢磨着咱们买不起么?少爷我今天还非得拿钱砸人玩儿。”
说着又冲着那老板道,“你说的一万块送梳子啊!”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往那老板怀里一塞,就把砚台拿了回来递给付小药。
付小药却是连连摆手,“我不要这个,这个值不了那么多钱的。”
傅山叉坚持道,“退不了货了!”
那老板见遇上的是为不太讲道理的款爷,他先前的动作是有些过分,寻思着那个砚台又没有标识,也没有落款,不过看起来精致了点儿,其实也没几个看的上眼的人,做生意不就图个和气生财么,连忙道,“是啊是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两清了。”
胡静水这才出来劝合,笑着道,“算了,出来玩就图个痛快,既然买下来了,小药就收下吧。”
付小药自然不会占了便宜还卖乖,拖着还有些嘀咕的傅山叉离开了那个摊位,不管事情的经过如何,结果到底是好的。
四个人也逛的有些累了,索性便去餐饮区去喝些水休息休息,顺道也解一解心中的疑惑,那个砚台,看付小药的样子,应该是她中意的东西才对,可没有落款,没有标识,很难让人猜出到底是什么来历。
听着张书玉的疑问,付小药宛然一笑,反而是望着傅山叉道,“顾二娘,听说过么?”
傅山叉稍稍一愣,便道,“清朝康熙年间的一位奇女子,顾家四代制砚大家,顾二娘更是达到了巅峰,可惜这手艺因为顾家绝后没能传下来,听说她只须以脚尖点石,即能知道石质的好坏新旧。死后十砚老人有诗纪念:古款微凹积墨香,纤纤女手为干将,谁倾几滴梨花雨,一洒泉台顾二娘。她生平制砚不过百方,却是从不留标记名字,是以极难辨认,如今在京城博物馆里面就藏着一方,去年佳士得的拍卖会也出现了一方,市场价格在三十万左右。”
张书玉听的入迷,胡静水又笑着补充道,“顾二娘制砚多小巧,多为二到五寸的小品砚。又曾云,砚为一石琢成,必圆活而肥润,方见镌琢之妙。若呆板瘦硬,乃石之本来面目,琢磨可为。因此,她制砚做工不多,以清新质朴取胜,有时也镂剔精细,但却纤合度。这方砚台却是瞧着颇得几分风骨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落到那个人手里,要知道这顾二娘的砚台,非当世大家不可得的。”
付小药轻轻的将砚台放回盒子里去,笑着道,“那人说他祖上是清朝的低品武官,我琢磨着,往前数兴许官儿还要大些,不过后来没落了,加上经历了特殊年代,当过武官的事儿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翻老黄历了,巴不得忘了的好。而这顾二娘的砚台对于文官来说是个宝,落到武官手里恐怕觉得不过就是块破石头么,哪儿有真金白银来的实惠。往仓库里一扔,数百年不见,也就忘了。谁又想得到竟然还有武官家里藏着这玩意儿呢?加上又无标识,一般人怕是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不敢轻易的下结论。”
这只是推论,反正付小药只知道,砚台是端砚,盒子是黑漆嵌银盒,加上其做工和所测试出来盒子的年代,得出的结论就只剩下那一位闻名遐迩的女人了,当然,也不排除盒子是真的,砚台是假的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相当的低就是了,不过,即便只是那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一万块也是足以回本的了。
张书玉闻言笑道,“那是,这端砚落在不写字不解风情的武夫手里,恐怕还真的拿他当破石头,不过,那送礼的人也太不会拍马屁了。送把刀也比送块砚台又破费,还把马屁拍到马腿上好啊。”
说到这里,胡静水便问道,“那这块砚台你打算怎么处理?”
付小药道,“带回去,让石老鉴定一下,然后再找人开份儿证书吧,没这东西想转手也不方便。”这意思,自然是要送到拍卖会上或者找合适的下家了。
胡静水也是这个意思,傅山叉摆明了不是那种能耐下性子写书法的人,也没有留下的打算,既然如此,好东西要卖给识货的人,不像是之前那些东西,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转手掉,少赚的也不过是万吧块。
有了这个砚台,此行的收获便是非常的丰厚了,下午剩下的半天,一行四人自然是去帮张书玉挑送她爷爷的礼物,晚上的飞机回蓉城,谁知道刚逛了一半,就接到易水的电话,说是云南那边有一批毛料,让付小药直接飞云南去跟他会合。
付小药现在正在眼睛里冒‘’符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钱的事儿,恨不得在去美国之前,都在京城整天的淘玩意儿好了,只可惜地摊区只在周六和周日开市,而其他的古玩店那帮子人都是火眼金睛的家伙,从傅山叉那儿拿了些钱,才不甘不愿的回去。
一接到易水的电话,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立马打给航空公司把机票改签,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便又落在了腾冲的机场上。
易水则是特地的开车过来接她。
从京城到云南,飞机只用飞上三个小时,可这温差就大了去,春城的名号是不需传的,落到地上的时候付小药便有干涸的鱼儿回到水里的感觉。
她为啥以前会觉得云南干燥呢?
跟京城比,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儿好不好。
走进付小药用房卡开房间的时候,听见易水在自己背后用房卡开正对着付小药房间的那道门,扭过头去冲着他道,“有家不住,你住酒店?”浪费啊!这酒店一晚上可要一千多大洋!
易水笑道,“我就想试试用银行卡能不能开门而已。”话声落,面前的那扇门灯亮起,发出一阵电子音,易水摇动门把手,推开来,走了进去。
付小药一愣,这家伙还附带神偷技能?有些犯傻的拿出银行卡来想试试,背后却是传来易水爽朗的笑声,转过身,就看见易水正盯着她手上的那张工行卡,而易水身边走道上取电的地方已经插上了一张卡片,付小药的眼睛清晰的分辨出卡上的字样是‘某酒店’。
不由得笑了起来,“学校教室的门锁,我小时候可以用一根别头发的夹子打开。”
110 再临云南
翌日一大早,付小药便上了易水的车,一路往目的地行去。
一边开车,易水一边跟付小药解释,“东西是早就到了,不过想着你在京城,我有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就到昨天下午才通知你。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已经被别人挑过了,这种事儿总是难不住你的,反倒是价格要便宜上不少,我为了咱们的公司,努力的省钱,你说你要怎么谢我?”
付小药偏着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在城市的外围,没有工业的污染,四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是格外的干净,而不像在城市中看什么东西远了都像是蒙上了一层什么似的感觉。
冬天的云南,依旧是绿意环绕的,不过是绿色深重了一些,伴着枯黄的其他颜色,看起来厚重却并非萧瑟。
这会儿付小药的心情也挺厚重的,沉甸甸的压着几个强大的‘’符号,听见易水的话,便有些没好气的道,“为难你了。亏得我去京城一趟赚了些钱,否则还不知道拿什么来买毛料呢。”
那方砚台的估价是三十万,付小药临走的时候厚着脸皮向傅山叉借了十万,说是等砚台转手之后多退少补,否则她除了食宿的钱,就只能去买几百块一颗的毛料了。
一想到这事儿是由易水而起,就不由得心生怨怼,这家伙,真当她是聚宝盆了咩,需要钱的时候往里一伸手,一准儿能拽出来。
易水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付小药之前把卡上的钱全部打到公司账上了,对于付小药的经济状况他还是有些理解的,这人就只有一张卡,身上揣的钱若非必要绝对不会超过五百块,他不否认有看戏的心理,也有相信她在蓉城饿不死的心理,这种没什么野心的人,不逼她一下,她就没进取心,一逼她吧,还真能让人惊讶。
实际上,这次他过来是带了公司的卡的,既然付小药这么说,他自然不用拿出来了。
不过短短一周时间,他倒是有些好奇,付小药到底赚了多少钱?
付小药被易水笑的越发的郁闷,索性不说话,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这次到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镇,镇子上的风情让人有些怀疑是不是回到了五六十年代,想到自己跟易水过来开了足足三四个小时的车,而且是在那种颠簸的路上开过来的,付小药便释然了。
要想富,先修路,连路都不通,除非是像赌石这种极为有利润有吸引力的事情,谁还乐意到这种地方来?偏偏这种事儿又是不常见的,除非个别有门路的,才会干上这么一票。
从易水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个地方已经接近边界了,具体在哪儿付小药也没闹明白,反正还是在中国境内呗
不过,付小药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这儿的赌石有名,还有个很有名气的产业——毒品。
依稀记得当初在工地上蹲点的时候,有个工头跟她讲过当年在云南的遭遇,人饿了几天了,饿的面黄肌瘦的,实在没辙了,便打起了犯罪的主意,干嘛呢?
体内藏毒,运毒
干一票,若是没被抓,那就能赚上一大笔钱,若是被抓了,绝对够份儿让你吃上一颗子弹。
那种人,一般都是先饿上两三天,不吃饭,只喝水,然后再将保险套装好的毒品吞到肚子里,若是幸运的在拉出来之前保险套没破裂,又没被警方抓住的话,那就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一般这种情况,都有一半人以上肚子里的保险套会破裂,破裂以后人的死相会非常凄惨痛苦,一般都是七孔流血而亡。
警方抓这种人也是非常的有经验了,一般看见面黄无力,一看那表情就是饿了好几天的,一抓一个准儿
那个工头终究因为惜命,最终也没敢去赌上这么一把,到了现在也唏嘘不已,常常拿出这事儿来劝诫人。
付小药听了以后震撼蛮大的,震撼最大的莫过于在这种地方跟缉毒警察枪战的那帮悍匪了,经常有一个队一个队的警察牺牲在这片土地上,在公路上被人发现满地的血腥。
付小药一听见这是边界,就开始在心中祈祷,可千万别碰上这种事儿啊
有几分自己是提着脑袋在赚钱的自觉以后,付小药就有些畏首畏尾起来,看人的眼光都是虚的,总觉得街边上走动的那些体型瘦削的人个个都有问题。
看见易水的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