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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姝不明白,苏曼儿笑道:“圭王府那样的禁地,岂是我一句话就能让太子爷涉险的?关心王爷的不是我,正是太子爷。”
曼姝又一次愣住,是啊,太子大人岂会只为了接一个小丫头亲临圭王府?半晌,曼姝问:“太子爷与王爷……”
苏曼儿道:“圭亲王野心太大,喜欢出风头,现如今这风头出得大了,招来大祸。可他大哥不希望自己兄弟死。”
曼姝从未想过,事情可以这么倒过来想,如果从玉玺的角度来说,有一个锋芒毕露的弟弟,岂是好受的事?只是看着弟弟死,又是另外一回事。曼姝渐渐感觉,玉玺可能是一个比奇圭更忠厚的人,可是忠厚这件事是不好比较的,如果一个人没另一个人忠厚,只能说他不忠厚,曼姝从没想过王爷是个忠厚的人,只是她也从没想过王爷是个不忠厚的人,现在一比较,曼姝隐隐感到,雄才伟略的奇圭,实不是一个忠厚的人。
苏曼儿到西厢房时,听见两个男人躺在床上聊天,不厚道不淑女的苏曼儿放轻脚步,听见玉玺问:“我爷爷派你来,怕不只是保护我的吧?”
冷不易道:“外面有人听墙角。”
玉玺怒道:“苏曼儿,滚进来,你是我老婆,想听什么就大大方方进来听!”
苏曼儿红了脸,直走进去:“谁听墙角,我不过正巧要进来。”
冷不易笑:“还正巧放轻了脚步,正巧放慢了脚步,正巧停在了墙角下。”
玉玺斜了冷不易一眼:“够了兄弟,你们再斗嘴,我就要居安思危了。”
这下子连冷不易都愣了:“啥居安思危?”
玉玺笑笑:“怕你们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
头上当地挨了个爆栗,苏曼儿裙动身摇,看样子也是很想过去修理他的,不过她还要在外人面前保留一点淑女风范。
玉玺转过头问冷不易:“你还没回答我。”
冷不易看了苏曼儿一眼,看得苏曼儿红了眼,就要发火,却听玉玺笑道:“曼儿是我老婆,不用瞒她。”
半晌,冷不易笑道:“主要是保护你。”
玉玺笑了,转过头来问苏曼儿:“什么事?”
苏曼儿微笑:“没什么事。”
她不想提奇圭的事了,如果玉玺想救自己弟弟,自然会救,如果不想救,何必要玉玺为难,至少在玉玺眼里她是自己人,什么事都不必瞒她,不象有些人,但凡谈点公事就以目光示意闲杂人等退下,而她苏曼儿每次都在闲杂人等行列。
玉玺道:“是曼姝让你来的吧?她要我做什么?”
苏曼儿沉默一会儿:“她没有主意,不过,她想去圭亲王身边。”
冷不易道:“这倒容易。”
玉玺笑冷不易问:“你喜欢这个简单任务?”
冷不易道:“听殿下吩咐。”
玉玺道:“那你就去吧。”
冷不易道:“得令。”
冷不易站起来,告诉苏曼儿:“让那丫头快点收拾。我在外面等她。”
然后冷不易站住,想了想,也不回身,若无其事地问玉玺:“太子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玉玺慢慢站起来:“冷不易,如果我母亲判断不除掉奇圭不能保住我的命,你相信她的判断吗?”
冷不易道:“我当然相信陛下的判断,她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想必要具有非凡的判断能力。”
玉玺问:“你既然主要是保护我,那么,你会做何选择?”
冷不易笑笑:“我听太子爷吩咐。”
玉玺道:“我说有用吗?那我就说说吧,师弟,没有我父母的旨意,谁也不能动奇圭,可是如果我母亲有命令,你看着办吧。”
冷不易微微弯身:“遵命。”
苏曼儿帮曼姝收拾东西,一边微笑安慰:“冷不易的功夫,足以保护你家王爷平安,皇上这边,太子爷必会皆尽全力设法周全。”
曼姝“扑嗵”一声跪下,就要给苏曼儿磕头,苏曼儿一把拦住:“受不起,姝儿,我同说实话,我不过是看在姐妹情份上,帮你问一句罢了,我实在是无足轻重的角色。想不到玉玺竟是这样一个人。”苏曼儿脸上一个很有内容的微笑,那个淡淡的微笑,与以往的微笑全不相同,曼姝看在眼里,心下洞明,苏曼儿姐姐怕是在短短三五日内全心沦陷了。
苏曼儿的笑带点苦:“他竟肯帮助自己的敌人,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糊涂人。”
曼姝握握苏曼儿的手,轻声道:“姐姐你也要保重啊。”恋爱是一件危险的事,对于曼姝来说,是千里寻夫,对于苏曼儿来说,是陪着糊涂太子糊里糊涂地搅和着政治斗争。
苏曼儿抬起头:“曼姝,做姐姐的也有一件事求你。”
曼姝道:“只要姝儿能办到的。”
苏曼儿道:“如果有日,玉玺落到王爷手里,请记得当日太子爷是如何待你的。”
曼姝愣了一会儿:“姐姐, 这话是从何说起?”
苏曼儿笑:“什么都是可能,这位爷糊涂得厉害,如果没有他娘,他万万不是王爷的对手,所以,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马车绝尘而去,苏曼儿在后面遥遥挥手。象奇圭那样自爱的男人,大约只有曼姝这样的单纯小丫头才会爱上他。当初苏曼儿与奇圭在一起,两人不是不欣赏对方,只是两个都是聪明人,谁也不肯先付出,到最后相敬如宾,我知道你欣赏我,你也知我欣赏你,只是两个人硬是没有相爱的缘份。
也许象小曼姝这样,为一句话一点温暖就感动得扑心扑命,才能感动奇圭,也许奇圭同这个蠢孩子有缘份吧?
玉玺靠在门框上,脸上挂个懒洋洋的笑,望着苏曼儿。
没回头,已经感受到一双眼睛的热力,苏曼儿回头,看见那样懒懒的笑,忽然有一点感动:“为什么是我?”
玉玺笑:“因为我自己笨,所以特别喜欢象你这样的聪明人。”
苏曼儿再一次觉得感动,不知为什么,奇圭再夸她,表情再真挚她也觉得不过是句话,可是玉玺的一句话,懒懒地说出来,听着也不象真的,倒让她感动,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有什么理由呢?
苏曼儿微笑到玉玺身旁:“你倒不是笨,玉玺,你只是懒。”
玉玺苦笑:“我也不太懒,不过,从我出生到这世上,就没遇到过需要勤奋的理由。现在有了,怕又太晚了,你也看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耳目,自然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苏曼儿道:“慢慢来,玉玺,你有天生的领袖气质,又有宽广胸怀,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玉玺半晌,再一次苦涩地摇摇头:“曼儿,我不想参与到这些争斗中去,我知道这想法有点自私,可是,同自己兄弟争一个位子,让我觉得肮脏卑下。你觉得我可笑幼稚吧?我也觉得,可是让我到我父王面前装出孝敬恭顺,知书达礼的样子,我觉得恶心,如果我本来是那样的人当然没问题,可我不是,如果我假装那样做只是为了让我父母高兴,我也可以勉强忍受,可是我自己清楚我不是。我兄弟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做不了,如果我做了,我会觉得自己在吃屎!”
玉玺笑:“如果一个做了皇帝,可代价是每天吃屎,啧,你说这皇帝值不值得一做?”
苏曼儿半晌无语。
玉玺若生在平民家庭,这样的性子当然很好,可是,不,他生在帝王家,这样的品性,死无葬身之地。
玉玺向自己脖子上一抹:“我怕早晚会有那么一天。”
玉玺苦笑:“只要不拖累我母亲就好。”
苏曼儿慢慢过去,轻轻搂抱玉玺:“你这个——笨人,不要紧的,慢慢学,会习惯的。”
玉玺笑:“吐啊吐的,就吐习惯了,我知道。”
苏曼儿问:“玉玺,为什么这么帮奇圭?”
玉玺微笑:“我能阻止冷不易吗?”
苏曼儿愣了愣,问:“玉玺,你自己呢,希望奇圭死吗?”
玉玺点点头:“我希望他死掉,免我母亲烦忧,不过,他是我兄弟,我下不去手。”
苏曼儿又一次忍不住微笑:“玉玺,我就是喜欢你这点蠢。”
玉玺大怒,将苏曼儿拦腰抱起,一路向卧室奔去,一边笑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鸟皇沉默良久,终于只在纸上写下:“不得妄动!”四个字,伸手招人来,把信纸折好,封上,拿在手里良久,杀掉奇圭是不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当然是,奇圭死了,冷家那边虽然会有意见,可也只得承认即成事实。
只不过,想象玉玺笑嘻嘻上朝去的样子,鸟皇微微有点不放心。这个笑眯眯的孩子能控制大局吗?不过,有鸟皇与鸟皇的兄弟在,局面前不至失控,可是做一个傀儡皇帝怕不是玉玺的愿望,这倒底是为玉玺着想,还是害了玉玺?如果不是为了玉玺着想,那么,是为了谁呢?为了安志为了莫言为了姚一鸣,可是安志与莫言似也并不贪恋高官厚禄,有,当然好,没有,也无妨,只有小姚,微微贪点财,可小姚现如今已富甲天下,发配他到边关守卫倒非他所好。鸟皇苦笑,不是为任何人,只是因为她现在退无可退。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下人还站着等着,鸟皇想了想,手里这四个字太重要,一定要送达姚一鸣手中,派一个下人去,似乎不够妥当,可是妥当有功夫的人,又都有要务在身,送这样一封信似又没有必要。
迟疑间,门外已走进来一个人,笑微微地鞠一躬:“冷不易见过陛下。”
鸟皇一愣,冷不易笑道:“通报的人在后面呢,他走得太慢,我自己先进来了。”
鸟皇笑了:“什么事?”
冷不易道:“太子要我给二王子送个丫头过去侍候,我想陛下说不定有什么吩咐。”
鸟皇沉默一会儿:“玉玺要你送一个丫头到边陲去?”
冷不易微笑。
鸟皇想了想,也笑了:“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姚一鸣,正想不出该派谁去呢。”
冷不易笑道:“愿效犬马之劳。”
鸟皇笑问:“这也是韦掌门吩咐你的事吧?”
冷不易笑道:“草民是太子殿下的师弟,太子怎么吩咐,草民怎么做。”
鸟皇点点头:“去吧,好好照顾奇圭。”
冷不易道:“我不过送个信,很快会回来。”
鸟皇道:“也好。”
冷不易躬身而退。
鸟皇过到太子府时,太子正在收拾苏曼儿呢。鸟皇见下人神色有异,以为玉玺有什么意外,急道:“玉玺呢?在哪里?”
众人迟疑,平儿过来:“太子睡着呢,陛下略坐一坐,奴婢已着人去请太子。”
大白天的睡觉对玉玺来说也是平常事了,这些丫头们的脸色真奇怪,鸟皇这下子明白,她的儿子,真是长大了。
不过大白天的,这实在不是皇家风俗。如果是皇帝大人,倒也罢了谁敢说皇上什么呢?可太子做这种事就万万不该了,难道他不知道太子身份本身就是个靶子?
一刻钟,玉玺红着脸跑出来:“娘。”
鸟皇只当不知,问:“冷不易去边陲做什么?”
玉玺道:“奇圭府里的小丫头,想去那边陪她主子,我让冷不易送她过去。”
鸟皇沉默一会儿:“这个丫头是什么身份?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玉玺想了一会儿,咧着嘴笑了:“娘,我不放心奇圭一路上的安全,派冷不易去看着点。”
鸟皇也不想追问细节,只皱眉道:‘“玉玺,你对兄弟友爱,这很好,不过朝里有些事你不知道,做这些事时,最好先问问。”
玉玺沉默一会儿:“你会杀奇圭吗?”
鸟皇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玉玺问:“是否我兄弟只能活一个?”
鸟皇半晌叹一口气:“玉玺,你同奇圭这么友爱吗?”
玉玺皱皱眉:“友爱?娘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