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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军权的这两个将军关系过于亲密,应该调一个回来在京里兵部做事,他沉默,鸟皇便知道,可是鸟皇也沉默,小念于是放开手,将奏折轻轻放到一边,鸟皇微笑,他从她眼中看到感激,觉得值得,他以为她是明白的,他这样做不是因为他蠢,是因为他信任她也爱她。
两年后莫名由兵部到提督府,小念一笑:“莫名确是个妥当人儿。”
姚一鸣就任统领的折子则放置了半个月,鸟皇不问,也不出声。姚一鸣能出任统领一职,是因为依依见到鸟皇时起身慢了,太慢了,所以玉玺问了一句:“你他妈屁股挺沉啊!”堂堂一个太子,从哪学来这样粗俗的话呢?偏偏小念就在玉玺身后,所以玉玺立刻挨了一个大嘴巴,并被拖出去家法侍候。
鸟皇即时沉下脸来,这个刀头上舔血的女人,即使依依拒绝站起来行礼,也只装看不见的女人,在她儿子挨打时,竟摆出脸色给皇帝看。
小念在那样的目光下也觉得不安起来,他拿眼睛去看依依,希望依依开口为太子求情,依依却象硬屎橛子一样不吭声,这样一个便宜人情她都不肯送也不懂送,小念一边叹息依依的蠢与孩子气,一边只得给予另外一种平衡,他伸手取过案上的那个本要无限期搁置的奏折,交到鸟皇手里,无言,他相信鸟皇明白他的歉意。
他做的这些,只是让鸟皇今天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冷笑,说一切都已过去了吗?或者鸟皇以为他是傻子?
鸟皇能站到这个宫殿上,是因为他欣赏她,她付的努力呢?她当然付出了,可是天底下比她更努力比她更聪明更勤奋更美丽更善良的人有的是,而且都愿意为皇后的位子做牺牲。
小念以为鸟皇是明白的,所以,才敢在那样敏感时刻调安志进京,迫鸟皇道歉认错退让,再不敢在他眼前杀人。
结果,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逼他就范。
怎么可能,他与她之间恩义这样深浓,深浓如血,要么活在一起,要么死在一起,下堂求去,在皇家是不可能的。
小念情急之下,竟出下策向别国借兵。
幸而他父亲打醒他,疯了吗?即使是被自己爱的女人杀死,这只是他与她的事,最多,只是北国的事,如果把国家断送在自己手里,百死莫赎。
然后他听鸟皇说她只想离开。
她只想离开,她只要保全她兄弟的性命,小念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女人是忠诚的,只是她不仅要忠诚于他,同样也要对自己的伙伴忠诚,他把这个女人放在夹缝中碾磨,已经很久了,这个女人现在只要离开。
他应该放手。
可是,他做不到。
有一样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如果它存在,你永远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那是,空气和夫妻间的感情。
鸟皇呆立良久。
旧情。
是的,她知道她记得,这是她迟迟不能下决心的原因,是令得她的兄弟们失望的原因,是尹军死亡的原因。她记得。
可是她与他之间隔了她兄弟的血,她如何能再若无其事地同他相对?
鸟皇半晌道:“陛下即使是要我的人头,我也可以双手奉上,可是,我不能奉献别人的人头。”
小念道:“你选择杀我?”
鸟皇道:“我选择离开。”
小念笑了:“若我不准呢?”
鸟皇道:“请,准我离开。”
小念未回答,门已推开。
小念怒道:“什么人?放肆!”
韦帅望回答:“你爹!”
小念愣了一下,跪下:“父亲!”
鸟皇这一次,例外地站在小念身后没有动。
帅望问:“小念,还不放鸟皇走?”
小念沉默。
帅望也沉默。
什么道理都说过了,小念什么不明白?可是如果人人都能得到全面信息,又做出正确判断的话,人类历史就不会有那许多阴暗故事了。
小念此时并不知大军留连未去,也不知京城防卫军密密调动。
帅望再次问:“小念,你不准备履行诺言?”
小念道:“父亲,鸟皇同我一样,为这个国家付出良多,此时让她只身离去,对她并不公平。”他已准备再领受他父亲的教训,反正韦掌门是他亲爹也不会打死他,虽然他令得韦帅望再一次失信于人,但韦掌门反正不是以一言九鼎而闻名于世的。
可是韦帅望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是深思起来:“你要给她公平?”
韦帅望抬头问鸟皇:“鸟皇,你认为公平是什么样的?”
鸟皇沉默一会儿:“人死不复生,对我,已无公平。”
韦帅望一愣,谁?是说欧阳喜吗?
小念看见韦帅望询问的目光,艰涩地回答:“尹军自杀了。”
韦帅望想说,这个责任不全在小念身上,但帅望说不出这种话来。
韦帅望看着小念,他希望小念知难而退,事到如今,但凡还有理智的人都知道,一面镜子破成这个样子,要它重圆,必会付出血的代价,而且重圆后也未见能恢复原来的功能。
小念半晌问:“你要依依死?”
鸟皇沉默不语。
小念道:“奇圭呢?你也要他死吗?”
奇圭呢?
要不要斩草除根?
鸟皇迟疑了一下。
万万不可把皇子们放到身边抚养,放太多感情进去,再无法做出理智决定,而事关国家大事,事关政治,事关自己与众人的生死抉择,是容不得半点感情在里面的。
如果不是遇到小念,鸟皇确实必死无疑,可如果不是遇到小念,鸟皇可能根本无此犹疑。
小念低声道:“那孩子一向敬重你。”
鸟皇苦笑:“陛下把鸟皇看成什么人了,鸟皇为什么要杀陛下的骨肉呢?他何罪之有?”敬重,这一下鸟皇杀他母亲,他可还会敬重鸟皇?
小念道:“你放心,我答应你,依依会死,但不是马上,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赐她死。可好?”
即是说,小念并不打算马上践约,那么,一切还只是答允?
鸟皇沉默。
韦帅望道:“过来,鸟皇,我有话同你说。”
鸟皇上前。
韦帅望叹气:“鸟皇,你是个君子,那些威逼利诱的话说不出口,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提条件吧。”
鸟皇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意思?帅望知道了什么?
韦帅望道:“有些事小念不必知道,你提条件吧。”
鸟皇瞪着韦帅望,不知如何对答。
韦帅望道:“那么,我给你条件,你来看是不是可以接受。”
韦帅望沉声道:“来人,把国玺拿来。”
国玺,是通体无瑕的和氏璧。
韦帅望托在手里:“从今以后,这块国玺,两位共同执掌!”
韦帅望抬手,国玺飞到半空中。
抽刀,刀光闪过,国玺重又落回韦帅望手里。
帅望双手抓住国玺,两手分开,左手右手各有半块国玺,一半交与小念,一半交与鸟皇。
鸟皇呆了。
这个条件,够了吗?
这个条件,可以保证鸟皇从此是与小念平等的人,保证鸟皇与鸟皇的兄弟都有人身安全保障。
可以保证依依会死。
帅望说:“两块玉要同时盖上才能执行,每个人都有否决权。从今天起,两位都是国王,都是陛下。”
小念一惊跳起身:“父亲!”
帅望说:“你如果不同意,我立刻一掌打死你,免得国家动荡民不聊生!”
小念惊疑地看看鸟皇,看看韦帅望,为什么会达成这种协议?
帅望道:“小念,如果你真的爱自己的妻子,应该会愿意给她平等的地位。”
小念沉默。
帅望问:“小念,说同意!”
小念点点头:“我同意。”声音已沙哑。
小念心中也有一点预感,如果不同意,可能会有他不想见到的后果。
一声轰轰烈烈的动荡,就这样平息了。
除了尹军,没有人死。
多么好的结局。
第三章,权力之巅
鸟皇的病,一直好得很慢,断断续续的低烧,好象要烧尽这十几年的不平。
小念将书房搬到鸟皇卧室外,只有急事才会同鸟皇讨论,不急的事,堆在一角,堆得老高。
鸟皇苦笑:“陛下,不必如此拘泥,请陛下代劳吧。”
小念问:“你是想让我也叫你陛下吗?”
鸟皇闭嘴,那叫什么?叫小念?那种亲昵称呼已多年不用了,一时如何叫得出口?
小念叹口气:“好吧,随你的便吧。要不,玉玺也大了,让他代你几日吧。”
鸟皇道:“玉玺怎么行。”
小念道:“怎么不行,他不知道的,还可以问你,再不放心,让安志教他吧。”
鸟皇深思:“安志回京多日,还未任命,不如,就做太子太傅吧?”
小念愣了愣:“小姚如何能统领两路大军?”
鸟皇道:“南晔南暄都堪当重任。”
小念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以后再订吧。”不能那样,变化太大,怕激起不测。
鸟皇道:“也好,就让玉玺看折子吧。”
象高手过招时的试探,招数都不肯使老,点到为止,稳健为主。并且都肯后退示弱。试试,你是不是要这样?是不是要那样?你倒底心里是什么意思?而且谁也不敢大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意思,即使大声说,也没人肯信。
小念轻轻拍鸟皇的手,当年,他曾那样爱她,那时他可以信她,千军万马中把后背交给鸟皇,累极了枕在鸟皇膝上,因为鸟皇忠诚,可靠,能干。
小念后悔走到这一步。
鸟皇微微露出疲惫,根本不想病好,真想一直病下去,病到死算了。那只轻轻拍她的手,只令得无数往事翻江倒海,其中滋味,连鸟皇也无法知晓是酸是甜?是百味杂陈,这种满汉全席,让人难以消受。
小念轻声叹息,蠢的太蠢,聪明的又太多心。
可是那个容貌普通,严肃认真的女子自有她的好处,她洞明的眼光,她的默默忍耐,她给予他的支持,她为他扫平多少障碍。鸟皇曾说过:“一个臣子,有取代主子的能力,不必问他有没有谋反之心,立刻杀掉就是。”那就难怪她自己如坐针毡了。
可是,她的反叛是这样犹犹豫豫迟迟疑疑,这真不象小念认识的鸟皇。
小念也不象鸟皇认识的小念,那个清醒的小念哪去了,行事那样莽撞,为了让她展颜,将朝庭任命当礼物送她。
政治斗争就象武手比武,实力相当的,谁分心,谁丧命。
两人在交手中,看到剑招迟疑,看到明明要刺中要害却忽然失了准头的一击,别人讶异惊叹:“怎么会这样?”
他们自己呢?心里明白吗?还是来不及想?这一场缠斗,倒底如何结局?是不是非得有一个倒下?
是不是非得有一个人倒下?象胡斐与苗人凤。
如果真的面临那种选择,你是选择生存还是死亡?
鸟皇手握半块玉玺,清凉的玉,让她渐渐退烧。她并没想到小念与韦帅望会给她这么多,可是,今天,她终于可以与小念平等地站在一起,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要的并不是消灭小念,打倒小念,杀死小念,她要的,只是与小念平等地站在一起。
可是代价呢?代价太沉痛。
只有这时尹军才会震动鸟皇,鸟皇想念他比以前十年都多。
每一个夜里辗转难眠都是为了他,他死得那样干脆,鸟皇来不及说一句话,刀已经深陷入他的心脏,他立刻就死了。他来不及看鸟皇的眼泪,那眼泪也许会让他后悔自己的死,但是他不要看,他安心地去了。没有?那么好,不要。他不要听那些哭哭泣泣的声音,也不想感受那缠绵绯恻的情绪,他爱一个人,他告诉了那个人,那个人不爱他,他依旧争取,争取不到,他干干净净地为那个人死。
鸟皇要咬住嘴唇才能忍住不痛得叫出声来,那种撕心的痛,让她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