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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喜回过头来微笑。
那样温和,带一点苦涩带一点不舍,那种想多看你一眼的神情让姚一鸣惊怕。
小姚终于鼓起勇气问:“昨天晚上,你说……?”
欧阳温和地:“我说,我误以为鸟皇杀死尹军,所以,刺了鸟皇一剑。”
姚一鸣呼吸停顿。
欧阳喜道:“好在错过一寸,没有刺在要害。”
姚一鸣这才呼出一口气去,怒道:“干你娘!你疯了!”
欧阳喜说:“我错了!”
姚一鸣害怕,没有哪个武林人会轻易开口说这三个字,承认错了,就要给大家个交待,不是说一声错了,写一份检讨就完了的,在武林中“我错了”三个字,就是服从判决不再上诉的意思。
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欠了鸟皇的男人怎么办?
要是小姚自己犯下这种错误怎么办?
小姚打个冷战,不!想也不敢想!
欧阳喜再次开口,还是那样温和平静:“我有一样礼物,请你派人送去冷家,给冷家掌门人韦帅望过目后,再送给冷雪玑!”
姚一鸣害怕,他的大脑混乱,手脚发软,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欧阳喜要做什么?
小姚无法开口。
他不能说,请你不要——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做,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欧阳喜承认错了,当然要承担责任。
欧阳一笑:“我去取来。”
欧阳要走,又回过来拍拍小姚的肩:“小姚,谢谢你的酒。”手掌那样沉,小姚被拍得内脏震动,却只是发呆。
欧阳出去。
姚一鸣有个预感,即使欧阳喜活着,他也永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呆坐在帐中许久。
欧阳喜没有再进来,小姚也不敢出去。
他不敢掀起那层帘子来,他怕看见欧阳喜的血!
血!
既然欧阳承认错了,他错刺了鸟皇一剑,当然只得用流血来承担他的责任。
只有风声一直呜咽。
亲兵进来:“大帅,帐外有个盒子!”
帐外有一只盒子。
一滩血。
一支断剑。
一串滴血的脚印。
没有发现一个死人,总算是姚一鸣好运。可是看到盒盖上那半个血红色的手印,姚一鸣想吐。(我也想吐)
姚一鸣不想看不想知道盒子里的是什么,他立刻派人送去冷家山庄。
那礼物是什么?
是什么?
姚一鸣自己对自己说:“如果有一日我必须选择,我宁可信错了我的兄弟,信错朋友不过一死,伤错了朋友,我付不起那样的代价!”
帅望正在同芙瑶讨论留什么样的胡子好看,姚一鸣手下的亲兵被指点得晕头转身地进来了:“请问,要见冷家掌门怎么走?”
忽然之间,眼前竟出现内眷,那士兵大吃一惊,惨叫一声,连连道歉,退着出去了。
韦帅望大笑:“滚进来吧,你有什么事?”
那亲兵头晕目眩的,差点哭了:“小的,不过是要求见冷家掌门,可是没一个人肯给小人通报引见,只是给小人胡乱指路。”
韦帅望道:“呸,你不是看见我了吗,证明他们指路指得很正确,废话什么,有事快说。”
那亲兵下巴几乎掉下来,半晌道:“你是韦掌门?”
韦帅望道:“是啊,没错。”
那亲兵再道:“你是韦掌门?”
韦帅望搔搔头:“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问问啊!”
一提“问问”两个字,那亲兵一下变色:“不用了!既然你说你是韦掌门,那,那就请你过目吧,看完,我再去找冷雪玑。”一提找字,那亲兵又是一脸痛苦。象这么平易近人的掌门,前来求见的人可实在是受不了啊!这位亲兵,从早上直找到中午,才找到掌门大人住的地方,问询时每个人都只伸手一指,没人肯通报也没人肯带路,即然这个不象掌门的人承认自己是掌门,那,管他是不是真的是掌门,只要他看了就行了。
想到找大名鼎鼎的掌门都这么难,要是找一个冷雪玑,那还不得找到死,这亲兵又要哭了。
帅望伸手就要打开盒子看,芙瑶白他一眼:“你也不问问谁送来的,是什么,里面或者有什么机关呢。”
帅望笑:“看他这打扮,多半是你儿子派来的。”
芙瑶笑:“小念派人,只会派侍卫来,绝不会派边防军来。”芙瑶转头去问那士兵:“谁派你来的?送的是什么?”
可怜的小兵道:“是姚大帅派小人来的,送的什么,小人也不知道。”
帅望惊异:“姚一鸣?他会送什么来呢?还跟雪玑有关系?”
帅望忽然看见盒子边上的血痕,不禁大吃一惊,然后惊悟到盒子里不会有他喜欢的玩意,立刻道:“我不用看了,我带你去冷雪玑那儿。”
那小兵大喜:“多谢掌门。”然后心里嘀咕:“找遍山庄没有肯带我见掌门的人,这个掌门大人倒愿意亲自带路去找人呢,这是什么奇异世界啊!”
冷雪玑缓缓抽剑,胸前还有一点痛,不过,已经无大碍,韦帅望已同他说过,让他不要为难欧阳喜,不过,冷雪玑想,在同样位置捅一个同样大小的窟窿,还是必要的。
“能拿剑了!”说曹操,曹操到。韦帅望也不进屋,站在门口笑道:“姚一鸣大元帅派人送礼物来给你。”
那亲兵进门,打开盒子:“这是欧阳喜大侠托姚大帅给您送来的,说明要韦掌门先过目,然后送给您。”
冷雪玑看了一眼,“喔”了一声,道:“拿出去喂狗吧。”
帅望远远地问:“是什么东西?”
冷雪玑道:“两个眼球。便宜他了。”
韦帅望忍着呕吐,回到自己房里,呆了一会儿:“唉,我还是得再去一趟,这件事,还没完。”
他妈的,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那个复姓欧阳的家伙为什么要挖下自己的眼球送上山来?韦帅望不是已经答应过保他没事吗,他送一对眼球上来是什么意思?
是想用血来再一次巩固韦帅望许下的诺言吧?
欧阳失去双眼,鸟皇会做何反应?是什么情况令得欧阳做这样可怕的事,是否别有大变故?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事情并未象帅望想象的那样得到控制。
韦帅望必须再去京城一次。
鸟皇昏迷,高烧不退,梦里只是喃喃地:“妈妈,妈妈,我是弄玉啊,妈妈,我是弄玉啊!”
安志在殿外踱步,一百次在门外探看。
鸟皇的寝宫里,少见地灯火通明,且仪仗如云,因为皇帝陛下已在此处守候整天整夜。
鸟皇醒来,看见小念,重又闭上眼睛。
小念羞惭,叹口气,出去叫安志:“你进去看看吧。”
安志急步走到床着呼唤:“鸟皇,鸟皇!”
鸟皇睁开眼:“我没事。”然后慢慢支起身子:“水。”
喝完水,鸟皇转过头,对安志说:“尹军死了。”
安志道:“我已知道,小姚已派人传信。”
姚一鸣一向周道。
鸟皇沉默。
安志道:“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鸟皇道:“象韩信,手握兵权却不肯起兵,那是死罪。”
安志道:“莫名已准备好,小姚因风雪而中途驻扎——在冷家山下。”
鸟皇苦笑:“皇帝陛下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一看呢?”
安志叹息:“我们这样一而再的退让,就是因为不知道韦帅望有多大的能量,又有多大的容忍度。你觉得冷家能起多大作用?”
鸟皇道:“若小念不死,韦掌门不见得会插手。”
安志一愣:“可能吗?”
鸟皇点点头:“我了解他,你也见过,他是如何对待小念的借兵的,韦掌门不喜战争,他对国家与黎民想得比较多,只要我们即成事实,为了少一点杀戮,他不会采取行动。”
韦帅望会说:“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鸟皇苦笑看着安志:“一切都准备好了。对不起,安志。”
安志一愣,对不起?片刻,安志回答:“我明白了。”
安志有那一刻,明了尹军的心情。
鸟皇从未说过她要杀掉小念,她被兄弟一步步推向前,不得不对抗小念,可是如果没有兄弟,鸟皇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要伤害小念的吧?
这种感情,让尹军绝望。
安志说:“小念,不是一个值得的人。”
鸟皇说:“我是说,对不起,我以前的迟疑,让你们面临那样大的危险。”
安志沉默一会儿:“可是,你到现在,也不想伤害他。”
鸟皇回过头,面对安志,在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个“是”字,但是鸟皇说:“不必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动手吧。”
动手吧,兄弟们做出这样的牺牲,别说是颠覆小念的王朝,就是他们要求杀掉她的亲生儿子,她也只得双手奉上。
说到底,她同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一起自阴沟里钻上来,洗去旧日污秽腥骚,堂堂正正做人,一直做到皇后与大将军,尽管那个洗干净他们,信任他们提升他们的人正是小念。
鸟皇的手上沾了尹军的血。
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鸟皇支起身子,告诉女侍:“传膳。”
吃饭,才有力气。
吃了饭,小念终于出现,站在门口,垂着头,微微有一点紧张,背在后面的一双手,不停地收紧放开。
鸟皇坐在床上,看见小念进来,慢慢地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小念说:“不必了,鸟皇。你我,何必如此?”
鸟皇站在那儿,半晌道:“这些年,早已习惯。”
小念沉默一会儿:“对不起,鸟皇。”
鸟皇回答:“陛下何出此言。”
小念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鸟皇问:“陛下,鸟皇是否还不能离开?”
小念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鸟皇困惑地:“为了什么?陛下,鸟皇离开,陛下有何顾虑吗?”
小念沉默。
鸟皇苦笑:“陛下,请相信我,我只是累了,我是真的想离开。”
小念低声地,声音低微地:“鸟皇,我爱你。”
鸟皇愣了一会儿。真的假的?真的吗?那皇帝陛下的爱可真难当,假的吗?事到如今说这种假话还有什么用?无论这话是真的假的,都已没有用,他与她之间,隔了尹军的血与仇恨,如何才能修复?
鸟皇回答:“陛下。”
小念温和地叹息:“陛下陛下,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鸟皇,你爱过我吗?”
鸟皇笑了,如何回答呢?鸟皇爱不爱他?
鸟皇回答:“陛下爱鸟皇,就象爱一件旧衣裳,旧衣裳里有许多旧时光,虽然陛下不打算再穿,但是也不想扔掉,可是?”
小念沉默,过了一会儿:“鸟皇,人倒底不是一件衣裳,就算是一件衣裳,我没有忘记的旧事,你倒能忘吗?”
鸟皇长叹:“可是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
小念苦笑:“原来,已经过去了。”半晌,小念问:“你为我冒过生命危险,我也为你冒过生命危险,都过去了?”
鸟皇沉默。
小念说:“我们之间倒底有什么恩怨,外人不会了解,难道你也能把一切一笔抹消吗?”
即使小念的爱情过去,小念施舍的恩义不能过去。
鸟皇当日所受折辱,令她愿意做任何事换取自由,包括出卖肉体。
救了她的小念不仅给她自由,还给她一个妻子的名份。
鸟皇能干吗?地底下的金子有的是,不是每一块金子都会被发掘出来。金子可以等,而人,只有一百年。
小念说:“你真的以为,我对你的安排毫无知觉吗?你认为我不明白你的兄弟控制京城,掌握军队是危险的吗?你认为是因为我蠢,才令得你有谋逆的能力吗?鸟皇,我为你做的一切,是因为我蠢吗?”
她批的奏折他都看过,小事,他不管,大事,他也尽量不会驳回。最早时,鸟皇要安志与尹军各领五万大军时,他就想过,掌军权的这两个将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