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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吃,团团圆圆。”
一恒看了几秒,犹豫地舀起一颗,一嘴咬下去豆沙馅还是冷的,就忍不住轻扯唇角,露出一丝类似微笑的表情,“没熟。”
“不会吧,我特地煮了很久……”向渊喃喃,倾身向前,嘴唇在碰到瓷勺前突然换了方向,转而印在了她的腮边。
屋外响起烟花燃放的声响,在墨兰星空中绚烂的烟花尤其美丽,电视上也出现倒数十秒,众人齐声倒数,一声比一声响。
向渊沉默地凝视一恒,她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终于不再像个空壳子。她不知道刚刚那一个笑让他有多开心。
轻抚一恒的脸颊,向渊低声说,“新年快乐。”
一恒眼睫轻颤,许久,动了动唇角,“新年……快乐。”
40
向渊深觉他和一恒的关系开始缓和。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却温暖如春;囤积的食物足够多,年后几天他们就都在家里看电影,一恒学会了不少简单的甜点;时常会做出来吃,不过那些东西到底是没营养,为了母体平安;向渊还是定了汤;让服务生每天都送来。
饭后陪着一恒外出散步,她的肚子大了;衣服都重新换过,她又怕冷,就裹了一层又一层;远远看去像个笨拙的雪人。向渊好笑地拍下不少照片,偶尔能捕捉到她的一丝笑意,心头就滑过暖流。
回来后一恒照例泡澡,偌大的浴缸里放了牛奶味的沐浴盐,她躺了一会就半睡半醒。向渊在外面等了半个钟头都没听见响动,还以为她出了事,也顾不上被她讨厌,慌张地冲进浴室里,推门一看,她头磕在小枕头上眼眸低垂,居然是睡着了,就哭笑不得地抱起她。
帮她擦身体的时候他的喘息就重了起来,她厌恶他,他就好几个月没碰她,这还是他久违地能抚摸她的胴体,狠狠咽了口口水,向渊把一恒抱到床上,帮她吹了头发,就咬牙去淋浴。可洗澡时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脑袋和腿间都开始发热,胡乱穿了浴袍出去,见一恒还躺在原处,薄被下的身体白皙粉嫩,就忍不住地压了上去。
他亲亲她的唇,低喊了一声,“一恒?”
有水珠顺着他的额发滑下,恰好低落到她的脸颊,一恒眉头轻皱,不耐地哼了声。
向渊忙擦去水珠,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他火热的手掌一下子就按到她娇嫩的臀瓣大力揉捏,怀孕的身子更加敏感,一恒很快就察觉到,伸手抵住他。
“你……”一恒气息不稳,两颊飞上红晕,抵抗他的触碰,“你……你走开。”
“……就亲亲。”他轻吻她的鼻尖,两人额头相碰,略带沙哑的声线听在耳中那样可怜,“就亲亲。”
“……”
“真的。”
向渊深吸口气,将一恒拉入怀中,他压抑着不该有的欲念,一遍遍地吻她,对她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不这样拴住你,我根本得不到你。”
她默默听着,眼眶又是一阵湿热,拼命被掩藏起来的恶气又缓缓升腾而上,她用力握紧双手,不愿睁开眼看他。
可他痛苦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爱你。”他吻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吮去她的泪。
一恒哭出声来,鼻端满是他的气息,仿佛绕成锁链将她团团围住,“你滚开!”
“对不起。”向渊抱紧她,舍不得她流眼泪,却不想滚开。
他不能先放手,否则……就真的没法和她在一起了。
隔天醒来又是几乎中午,一恒身体还有些不适,穿了衣服到卫生间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殷红,眼眸就黯了黯。
木然地来到客厅,餐桌上还摆着牛奶,温热恰好入口,应该是他听到她醒来,及时去热了一杯,可环顾四周,都没有向渊的人影。一恒端着牛奶慢慢地喝,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向渊裹着大衣走进来,看见她就笑着举起手中的纸袋,“给你去买了吃的,看看想吃什么?”
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一阵风般就坐到了她身边,讨好地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我就都买了点,楼下的餐厅中式点心不错,虾饺和蟹黄包口碑很好,门口有个早餐店,卖的煎饼也很香,喝豆浆吗?我尝过,是现磨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眼眶不自觉就红了起来。心脏被酸楚挤压,喉头发堵,她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泪水还是没忍住。
“怎么哭了?”向渊紧张地放下食物,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他的心疼和关心毫不遮掩,也不想遮,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表现给她看,企图用他们感动她。
多么可恶。
捧起一恒的脸,向渊轻轻地吻她,“不哭了不哭了。吃东西,胃塞满了,心就不疼了。”
一恒被他按在怀里,耳边都是他的轻哄和心跳声,只觉得困倦无力。
原来恨一个人也这么累。
在平都的这段时间向渊如愿打破了她竖起的那道墙,虽然只是撬开了几块砖头,也算是进步。他们在一起看书,跟着电视上的教练做运动,偶尔交谈两句,或者什么话都不说,他就抱着她玩她的手,亲亲她。
他知道她还怨他,但一辈子这么长,总有一天他能彻底磨光它。
过了正月他们才回到港城,回家后父母嘘寒问暖,都埋怨向渊擅作主张,把一恒带出去这么长时间,万一出事了他们还不要担心死。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恒对他仍有抵触,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浓烈,向渊以为他们就能这样和缓地过下去,却没想到陡然见到左易,一恒还是受不了。
她对他的恨不是消解了,而是隐藏在地底,地表一被戳破,又会源源涌出。
他也恨,他做了这么多,到底还是比不上他。左易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个笑脸一句话都能让一恒失声痛哭,还因此动了胎气,提前破了羊水。
到了医院医生护士就等在门口,跟在担架旁向渊一直握住一恒的手,“一恒,对不起,对不起。”
一恒几乎痛晕过去,连痛呼都是有气无力,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下。
向母也心疼她,“哎,一恒,深呼吸,别怕别怕,一会就好了。”
医生让他们安心等在手术室外,就把一恒推了进去,向渊瘫坐在休息椅中,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捂住脸,百感交集,“妈,一恒……会不会出事?”
“胡说什么!不会有事的!”向母没见过儿子脆弱的样子,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在那,却像是被抽尽了力气,晦涩黯淡,无能为力的挫败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强势,她鼻头一酸,又记起在来医院的途中他迭声向一恒道歉。
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结婚这大半年,他们的相处她都看在眼里,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一个不想要,一个迫切地要给,就这么磕磕碰碰,互相折磨着,她都愁得要叹息。
没过一会向涵和左易也赶来了,向涵不停地安慰向渊,“大哥,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左易焦急地看了眼手术室大门,伸手往口袋里掏烟,抽出一根想到这是医院,又沉默地放回去。
半个多钟头后许家二老被司机接来,一恒还在手术室里,向渊逮住一个从里头出来的小护士,“让我进去陪她。”
“啊?”小护士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他,见他脸色惨白目露担心,就心软道,“你等等啊,我去问一下。”产妇有点撑不住,这时候丈夫能进去陪她,的确有好处。
一家子人在外头焦急地等,向渊换上衣服跟进了手术室,看到一恒叫得嗓音嘶哑,满脸冷汗,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一恒死死抓紧他,泣不成声地骂他混蛋。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恒终于顺产下一名男婴,他在母体里才待了八个月,只有两千六百克,浑身皱巴巴的,又娇嫩又可怜,弱弱的啼哭都不响亮。
众人这才放下心,孩子被抱去观察室体检,一恒疲倦不堪,没有精力睁眼看他,就昏睡过去。
向渊守在她床前,心底一片柔软。她为他生下了血脉,从此以后他们的骨血交融,会在他们的疼爱中茁壮长大,彼此的联系千丝万缕,她就算想断,也没办法断干净。
余光瞥见有人影在门外晃动,他推开门,见到左易斜靠在墙边,两人对视几秒,都无话可说。
轻声合上门,向渊走到左易面前,一恒的疼痛他感同身受,才半天功夫,面色就憔悴下来,眼神却带着亮光,他对左易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
左易僵了片刻,声音响在空旷的走廊中有着淡淡的失落和寂寥,“一恒……你们不用避讳我,我已经不怪你们。”
“……”
“都是一家人,逢年过节……也别出去了,这次过年你们不在,大家都担心。”他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类似微笑的表情,“我们先走了,妈和许阿姨他们都困了,我送他们回去。”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并不大,却像是一下下踩在了他心里。向渊抬头看他,深夜里的医院走廊灯光并不充足,左易逆光走去,脊梁挺得笔直,一如当初他愤怒记恨在心底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横插一脚,也许左易和一恒真的会像无数贫贱夫妻那样熬不到最后,爱情散了,争吵着分手,他们终成为彼此心中许多年后能够一笑置之的初恋,但他偏偏处心积虑地压垮了他们,一恒就永远都没办法忘了他。
左易不知道,不是他们避讳他,也不是觉得对不起他,而是他怕一恒看见他,会不顾一切地大步离开,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41
孩子在悉心的照料下终于平安地成长起来;他的皮肤还是粉色,眼睛也睁不开;胎发稀疏地盖在小脑门上;仿佛人轻轻一碰;就能戳破他脆弱的身体。
一恒醒后也不太愿意说话;每天长辈们都来照料她;逼她喝汤吃饭;补充营养。刚开始看见向渊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要递给她时;她甚至惊恐地向后缩,碰都不要碰他。她没办法遏制心中滋生的念头;如果不是他出现;她根本不会被向渊控制,她会遇到人生的另一个拐角;迎着光明和幸福跑去。
孩子似乎能感受到母亲情绪的波动,张开嘴就弱弱哭泣起来,向渊近乎哀求地逼近她,“一恒,你抱抱他,好不好?”
幼儿的啼哭时而间断,他嗓音嘶哑还是皱着脸,难耐地低哼,一恒颤抖地伸出手,还未碰到他,就被向渊捉住,塞到孩子胸前。他肉呼呼的小手下意识抓住她的指尖,仿佛带来一阵电流,快而准地流窜到她心底,击垮了她的防御和冷硬。
她怔忪地感受着他掌心中的温度,眼泪猝不及防地涌出来。这就是她的孩子,和向渊的孩子。她那么恨他,却为他孕育了一个生命,从此骨血相融,成为关系最紧密的三人。
多么讽刺又无奈的事实。
她早该认命了。就这样过下去吧,生活无风无浪,长辈疼宠,那口怨气……就此埋藏在心底。
能怎么办呢?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怀孕期间一恒心情不好,就连累了身体,生产后休息了两个月才恢复气血,孩子也在母亲和向母的宠溺中如足月的孩子一样顺利长大,向渊拿他如珠如宝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