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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眼睑时两道浓密的睫毛小扇子般在眼下投出阴影,间或一抬起,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波光潋滟,闪亮得让人心惊。怪不得古人说要灯下看美人,橘黄灯光下的丁逸,出奇的美。
察觉到他的注视,丁逸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开始咬嘴唇,沈长东看见再也把持不住,横过身子凑了上去。
丁逸被他略带霸道地搂在怀里,脣齿被慢慢撬开,和他的一起纠缠。很快地,沈长东就不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半靠在桌子上,一只手搂着丁逸支撑她的重量,另一之手小心翼翼地探索,开始解她的衣服。
丁逸感到胸口一凉,随即发现沈长东埋头其上,接着又热的让她颤抖。上次和沈长东同床共枕,虽然也很出格,一切却都是在黑暗中进行,有种做梦的感觉,如今在灯光下看着这陌生的一切,身体里有一种似乎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的异样感,忍不住有些发慌,松开搂住沈长东腰部的手,似要挥开什么,想不到将一本厚厚的原文书扫下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都被这响声吓了一跳,沈长东迅速抬头,看着丁逸惊慌的眼神,有些懊恼,连忙说声“对不起”,并迅速帮她拉拢了衣服,只是脸带潮红,气息仍然很急促。
丁逸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强忍着羞意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沈长东猛然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丁逸心一横,闭眼答道:“我说你要是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忍着了。”说完将头埋在他肩膀上。难得丁逸居然有这么小鸟依人的样子,沈长东又是一阵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可理智还是保留了一丝丝:“那个,你不要因为这个迁就我。”
他这个那个磨磨蹭蹭的让丁逸有些火大,可这会儿怎么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丁逸只好继续埋着头呜呜囔囔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是有些期待的。”
声音虽然含糊,沈长东还是捕捉到了每一个字眼,欢呼一声再没一句废话,打横抱起丁逸就往卧室冲。
青涩年华,虽都不缺乏生理知识,在实际上两人却都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好在彼此够熟悉,也不缺乏对对方的信任,一路试探,一路摸索,虽然过程曲折,还是经不住年少情浓,终于水到渠成。
然而蜕变的那一刹那,丁逸还是没能忍住那尖锐的疼痛,放声大叫:“妈呀,为什么这么疼,我不玩了!”沈长东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滴滑落,他也疼,可是还迫切地想继续,于是强忍着不动,轻言哄道:“一会儿就不疼了。”片刻后丁逸又叫:“不行不行,还是疼!”
沈长东无奈,只好发动理智所剩无几的脑细胞,耐心哄道:“有多疼?像是额头被砸,还是膝盖摔伤?那时你都很英勇。”
一句话激发了丁逸的英雄气概,当下决定——忍!
到了后来,疼痛减轻,又有些别的感觉,虽然还没有体会到小说中描写的那种销魂,却也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感。从中,她能体会到沈长东对自己的珍视和爱护,在他俊逸的面孔皱成一团爆发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种晕乎乎的幸福感。
过了好久,丁逸在不经意的一歪头,看到床头柜上撕开的小包装,忽然发现有些不对,揪起身边的沈长东问:“你上次不是说没有,这是哪来的?”
沈长东别过眼睛:“人在同一个地方,只能跌倒一次。”
原来他这也是蓄谋已久!丁逸想到刚才自己还不知羞耻地说也很期待,似乎逼着他上床一般,立刻恼羞成怒,猛地扑将过去。只是丁逸也犯了个致命错误,她忽视了自己现在腰酸背疼的状态,其直接后果就是:恶狠狠的寻仇变成了投怀送抱,光溜溜的被沈长东抱了个满怀。
三十六
三十六
然而同居的生活也并非总是甜蜜,因为丁逸发现她的时间开始不够用了。今年的课程本身就极重,她还要补休大一的几门专业课,一学期要修29个学分,全部都是主课,其中五门数理基础课、两门实验课、两门专业基础课,让向来精力旺盛的丁逸也忍不住大喊救命。
沈长东也没有好太多,只是他忙的方式略有不同。开学没多久,赶上学生会的换届选举,不知是不是因为人缘太好,他竟然提前一年当选为M大校学生会的副主席。这还不算,因为去年在话剧团那场大戏中承担了主角,反响热烈,已经升入大四的前话剧团团长直接禅位给他,说是几个女生竞争的太激烈,位子给谁都不好管理,干脆让一个男生来当,这样比较不会发生内乱。
于是乎,一下子两个人都成了大忙人。一个恨不得把柯西、傅利叶、拉普拉斯的头像贴在床前日日对着,自勉之外希望能心有灵犀能更加深刻地理解他们的定理;一个迎来送往上应付团委老师,下带领刚招进来的小干事,还要抽空苦思今年大戏到底谁来担纲。
还是丁逸先看不下去了,对沈长东讲:“你老这么早出晚归的也不是个办法,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要不你还是回学校住吧。”
刚刚骑车回来沈长东气还没喘匀,听到这话一脸受伤:“利用完了,就要把我扫地出门吗?”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丁逸懒得理他。朝夕相处之后,丁逸渐渐发现沈长东并没有自己原来印象中的那样老实可欺,当下决定对他的哀怨置之不理。
她也有心烦的事情,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总体来说,数量基础课成绩较好、专业基础课成绩较差,比起她上学期的汽车系专业课成绩,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到底应不应该转系?虽然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彷徨也不是没有的。
沈长东洗完澡来到书房,就看到丁逸苦着一张脸写试验报告,忍不住有些心疼,递杯酸奶给她:“先休息一会儿吧,我的小居里。”
咬着吸管,丁逸仍然愁眉不展:“你说我转系是不是有些瞎折腾?汽车系不适合女生,电子系好像也是阳盛阴衰。”
沈长东想了想答她:“那你去学法律或者外语吧。”
丁逸惨叫一声:“你杀了我吧,我英语四级刚勉强通过,法律条文更别说了,让我天天背那个非疯了不可。”
“那你是不喜欢现在的课程?”沈长东继续问。
丁逸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倒也不是,坦白来说学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实在太忙太累,再这么整天整天坐着自习,我都怀疑自己要腰肌劳损了。”
“那就不要那么累,有些课可以翘掉,作业没法完成也可以参考一下别人的,对于大学生来说这很普遍的。”
“啊?难道你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丁逸瞪大眼睛,他居然不教她学好!
沈长东笑道:“偶尔,不过我们很多课期末突击一下就可以。”
那倒是,他上学期那么折腾,最后成绩还是名列前茅,英语四级考试整整比她高了三十分,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挣扎了一番,丁逸还是摇摇头:“不行,我现在都有掉队的危险,若是那么混,还不如别读A大了呢。”一直站在金字塔尖部的自己,忽然变的翘课抄作业考试擦边过,光是用想的她都无法忍受。
记得以前也曾经对自己质疑过,如此的青春年少,最好的时光都埋在书本里会不会太过可惜?当时引发了大家的热烈讨论,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丁逸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埋在书本里是浪费青春,那怎样才算不浪费?怎样的青春才算无悔?”
一句话让大家又陷入思考,是呀,青春到底该怎么度过?吃喝玩乐,游戏玩闹,还是飙车打架?真是那样过了,恐怕也是要后悔的吧。
想来想去,丁逸决定还是先读书再说,不管怎样,努力学习充实自己总归不是坏事,也许有朝一日忽然想明白了,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再为这件事发愁了——因为青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逝去。倒还不如按照华罗庚的统筹方法,趁着思考的当口多干些对人生有益的事情,一边感悟一边学习,两不耽误。
恍惚的时候,沈长东清晰的话音传来:“既然如此,就不要再对自己怀疑,如果你都不行,还有谁能成功?我还等着将来你名扬世界,跟着风光一把呢。”
听他带有玩笑的口吻,丁逸忍不住白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长东笑嘻嘻道:“怎么会没关系,将来你入了我沈家的门,就是我沈家的媳妇,家里还等着你光耀门楣呢。你看若是没有居里夫人,居里这个姓现在想必也不会这么出名。”
丁逸“呸”了一声:“真不要脸,谁是你家媳妇了!”
沈长东做急切状:“你想始乱终弃?那可不行。”说着已经恶狠狠地扑了过来上下其手:“看来有必要再努把力了,免得失宠被抛弃。”
丁逸笑骂着欲躲,却又哪里躲得开,这个沈长东,人前斯文正经风度翩翩,人后却越来越像流氓无赖,不知M大那帮美眉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把选票投给他。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聪明如沈长东,也有他无可奈何的时候。丁凤龄因为政绩突出,任期期满后被调到北京相关部门任职,终于能和宝贝女儿团聚。
感受到电话里父亲压抑不住的喜悦,丁逸又感动又高兴,再过几个月妈妈也能回国了,那时候全家都能团聚。至于沈长东这边,再借她个胆她也不敢继续留下跟他同居。
先是着急忙忙地把东西都搬回宿舍,等到爸爸到京后,丁逸帮着他收拾新居,顺便把自己的一些东西也搬过去。部里给爸爸安排的房子离学校不近,不过周末还是能回去陪他的。
沈长东以世交晚辈以及丁逸男友的身份跟着忙前忙后,丁凤龄见到他后也很高兴,赞不绝口:“不错不错,长东几乎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沈长东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只顾低头干活,尽显沉稳憨厚。
好久没见到父亲,丁逸忍不住撒娇:“那我呢?我有没有继承你和妈妈的优点?”
丁凤龄点点她鼻子笑道:“你奸懒馋占全了,脾气像个小辣椒,能有什么优点?”语气却满满的都是宠溺。
在沈长东面前落了下风,丁逸气得哇哇大叫,偏那两个男人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
一起吃了晚饭,沈长东自行回学校,丁逸留下来陪父亲聊天。问了她近期学习生活情况后,丁凤龄话题一转:“我原本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恋爱的。”
丁逸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还是来了。由于种种原因,她一直拖着没跟爸爸说和沈长东在一起的事,后来见到沈家夫妇,心想他们和爸爸关系那么好,肯定早就告诉他了,她则能躲就躲,没深入聊过恋爱的事,因为和父亲从小就有一定距离,总觉得谈这样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今天看爸爸见到沈长东的时候,笑得和蔼可亲,也没有吃惊的样子,丁逸本来已经放下心来,却没想到他在独处时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于是条件反射般问道:“为什么,爸爸觉得沈长东哪里有问题吗?”
丁凤龄叹了口气:“长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我对事不对人,只是觉得你们现在确定关系有些太早,你沈伯母还跟我说要先把婚订了,我没有答应。”
沈伯母真是够心急的,丁逸脸上一红:“我们都还是学生呢,订什么婚呀。”
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