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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表情实在太夸张,Martin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大的笑容。站在一旁的Jason拍拍我的肩,嘴里开起了玩笑:“Emma,你的运气也太好了。我决定和你一起合伙买彩票。”
当天从酒店拿上行李,Jason帮着我搬进了小屋。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这套房子实在很特别。浴室有全新的浴液和毛巾,厨房有全套锅碗厨具,就连卧室的衣柜里也准备着全新的床上用品。
“真有意思……”Jason笑了起来,“这些好像都是你正需要的。难道房主早就知道有人要来住?”
我也感觉有点奇怪,嘴上却说:“会不会是Martin准备的?”
Jason听见我嘴里冒出Martin的名字,眉头一皱:“说起Martin就更奇怪了,他平时对谁都板着脸,怎么一见到你倒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探究的看看我,脸上显出一个促狭的笑:“难道他看上你了?”
我含嗔带笑的狠狠拍他一下。“就知道胡说!”
Jason一侧身,抓住我扬起的手腕,送到嘴边轻轻一吻。他做得很自然,我却一下子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Jason紧紧的注视着我,眼睛里闪出灼热的火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突然把我搂在了怀里。
“Emma……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Jason……”我一颤,本能的想从他怀里挣脱,他却更加用力的揽住了我的腰
“别!”他在我耳边低低的恳求。“Emma,求求你,不要现在就拒绝我……” 他的语气如此哀切,让我的心不由得一阵酸软。对这个男人,我一直心存亏欠和感激,此时此刻,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
感觉到我的僵硬,Jason终于渐渐松开了双手,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Emma,现在你安顿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明天我就准备回老家去看看我父母。”他抬起头,满含期翼的看着我:“我可能会回去几个星期,这段时间,请你至少考虑一下,可以吗?”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我实在无法硬起心肠,只好对着他点了点头。
送走Jason,我回到卧室,呆呆的坐在床沿,半天也没有动弹。那些全新的床上用品我不敢随便取用,只好睡在光光的床垫上。没有被褥的席梦思触感坚硬,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种孤独感从心底里不受控制的上涌,我突然意识到,这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独自在异国他乡度过的夜晚。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月光看上去居然如此熟悉——是的,多年以前,就在这片巴黎的夜空下,它的光辉也曾这样温柔的笼罩着我。同样温柔的,还有那个人暖暖的怀抱和低低的耳语……我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身侧,却只触碰到一片虚空。是的,他不在,而且,也永远不会属于我。我还要这样继续孤独多久?我又想起了Jason的求婚——爱我的人我无心交付,我爱的人我又无权拥有,上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一夜都是零碎的梦境。我一觉睡到将近中午,睁开眼睛,只感觉到饥肠辘辘。飞快的刷牙洗脸换好衣服,我抓上钱包,准备到附近的超市去采购点食品顺便熟悉环境。刚走到客厅,却听见一阵悦耳的门铃声。
我打开屋门往篱笆墙那儿一探头,一个胖胖的中年法国女人站在栅栏外冲我一笑。“你好!”
“你好!”我迟疑的走了过去。“请问您是?”
“我是Marie,住你隔壁的邻居。”她粉白的脸上露出友好的表情。
“哦,你好,我是Emma,很高兴认识你。”我走过去打开门,跟她握了握手。Marie俯□,从脚边举起个大纸袋来递给我。“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我惊讶的接过纸袋。
“对,我知道你刚刚才到巴黎,一定没有准备什么吃的东西。袋子里有面包奶酪和几个苹果,你可以先应付一下。如果需要,我可以带你到附近的市场去看看。还有,有什么事情随时都欢迎你来找我。”她指了指紧邻着我的一户,“我家就住这儿。”
“哦,谢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种又惊又喜的心情。刚刚来到异国就有人主动表示友好,我的孤独感一下子少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我刚来?”
“有人告诉我的。”她笑了笑,语气含糊。我想到了Martin,对,一定是他请Marie关照我吧?这位上司真的太好了,我对他的感激之情又增加几分。
隔天我自己练习着从家换乘地铁到了总部,刚走进Martin的办公室,他已经从文件堆里抬起眼,很热络的问道:“怎么样Emma,还习惯吗?”
“哦,很好!”我重重的点头,“谢谢你Martin。只是……我发现屋子里的生活用品很多,你看是不是需要找个地方替房东收起来?”
“不,那些都是给你用的。”Martin回答得异常干脆。
我有些惊讶,都是给我用的?
“哦,我的意思是说,那些都是房主闲置的东西,既然他现在不在,你就拿着用好了。这样可以避免浪费不是吗?”Martin解释道。“房主是我的老朋友,他不会介意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还是很疑惑。
“Emma,我朋友曾经交代过,如果有人住进去的话,什么都可以用。你不要客气,否则,他会生气的。”
看来Martin的朋友还真是个怪人——不过,倒是很慷慨。我在心里讪讪的一笑。既然Martin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推辞下去只会觉得我太矫情。那天回家以后,我想了一想,终于大大方方的把被褥都铺到了床上。谁不想睡个好觉呢?更何况,我实在没有能力和干瘪的荷包作对。那一夜,躺在绵软的被窝里,我甜甜的做了个好梦。在梦里,我好像感觉韩力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抱着我,让我所有的空虚和寂寞都烟消云散。
时间过得飞快。不得不承认,在异国他乡生活,只要解决了住宿,其他都不是问题。短短的一个星期,我对一切都渐渐的驾轻就熟起来。我知道了如何搭乘地铁去上班,在哪里购买生活用品,还知道了哪家的法国长棍好吃。法国的面包种类繁多口味丰富,而且,即买即吃方便简洁,为了图省事,我几乎顿顿都用面包对付。几天下来,垃圾桶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面包的包装袋。等我意识到自己上火的时候,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Hi,Emma,最近觉得怎么样?“我正坐在桌前研究从前的经典策划案,Martin突然走了过来。
“还好。”我努力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音节。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
“面包吃太多了。”我指指自己的喉咙,费力的吞了口口水。他明白过来,点点头走开了。中午午休回来,Martin走到我桌前递给我几盒药,上面贴着简单的法文标签,服用方法清清楚楚的打印在上面。我惊讶之余,不由得冲他感激的一笑。“Merci!”
“不必谢我。”他神秘的笑笑,然后走了开去。
他说,不必谢我——Martin的措辞让我有些奇怪。他完全可以说不用谢,为什么却要强调,不必谢我?我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找不到答案。
下午下班回家,刚走到栅栏面前掏出钥匙,我听见身侧一声大喊:“Hi,Emma!”
抬眼一看,邻居Marie正从她家的窗户探出半个身子冲我挥手。一会儿的功夫,她奔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篮子。“Emma,这是给你的!”
“又是给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上次收了人家的东西,我不过是回送了一块小丝巾,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客气。“Marie,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行,这是给你的。”她坚持道,把篮子替我送到房门口。我嘴里反复道谢,接过一看,却意外的发现,那里面除了水果,蔬菜,维生素片以外,居然还有一包大米和一些做中国菜的调料。看着这些来自故乡的风味食品,我不由得激动起来。“Marie,这些是在哪里买的?”
“呃……”她看看我,眼神闪烁,“是别人送的,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遗憾,不过想想又释然了。当晚,我第一次开火,用全新的不锈钢小锅煮了些白粥就着Marie送的小咸菜喝下去,感觉全身通泰,连嗓子也舒服了很多。端着热乎乎的粥碗,我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微微的有些恍惚。上次,手上也捧着这样一碗热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想着,掌心传来一阵灼热——飞快的把碗放下,我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片红印,好像感觉到他唇间吹送过来的温柔气息。
不——我狠狠的甩头——还是停止吧,他不会再出现了。即使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事实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幻想除了像毒品一样麻醉自己,一点意义也没有。林木木,你又何必苦苦的自我折磨?
好像是为了惩罚自己的怯懦,我的指尖突然用力的向那烫红的伤处掐了进去。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掌心蔓延开来。我皱紧眉头默默的忍受着,许久许久,当我终于松开手,才发现那深凹的伤处已经映出几道血痕。
在巴黎的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过去。我的培训按部就班的进行,和同事们也渐渐熟络起来。某天早上,我刚走到公司,邻桌的Chloe就马上凑了过来。
“Emma,明天巴黎就要大罢工了!”
大罢工?什么意思?除了在中学政治课本上接触过这个时髦的字眼,我对它的具体含义一无所知。看到我一脸的木然,Chloe不由得直跺脚:“罢工!就是谁都不工作了!你们中国没有罢工吗?”
“没有。”我被她的表情逗得一笑。“我们这里也不工作吗?”
“哦,那倒不是。”Chloe的脸上居然露出点失望来。“不过据说这次罢工规模很大,其他行业都会加入进来——学校,公交,地铁还有能源部门……我想,就算我们不罢工,工作也会受到很大影响。”
整整一天,办公室里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临下班前,中心的大老板出来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告诉我们工作还得继续。听完训话,大家一哄而散。
第二天早上出门,我才感觉到不对劲。平时只需要等五分钟的公交车,这次居然过了半个小时才来了一辆。司机说,因为罢工,所以车次减少了。来到巴黎市区,满大街都是举着小白板喊着抗议口号的人群。交通全面瘫痪,我只好提前下车,从人潮里挤着往外走。之前我一直以为,在巴黎的六个月一定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却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在这里呆了短短的两个星期,就会遇见人生中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我心里居然冒出些看热闹的小兴奋来。
遗憾的是,不过才持续了短短的几天,我就再也兴奋不起来了。随着罢工潮的推进,这个城市变得越来越混乱起来。许多地方已经出现了打砸抢烧,一些生活在底层的移民和犯罪分子开始肆意作乱。社区的电力陷入时有时无的境地,我只好购买大量的蜡烛以备不时之需。一向安宁的